“真的?”宫靖羽嘴角含笑。
“别吵,我要睡了。”夜晨的声音小了下去,径自闭上了眼。
宫靖羽默默坐了半晌,见她气息慢慢均匀,笑了笑,抱起她,往卧室走去,将她放回舒适的床榻,却没有离开,而是俯身,近距离地看着她。
温热的气息洒在夜晨的脖颈间,睡梦中的人却丝毫不觉,舒适地翻了个身,双手伸到枕边,垫住脖子。
宫靖羽眼底掠过一丝高深的笑意,微微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开口,似是自言自语,“坏丫头,偷了我的心又不管我,你是想折磨我么?”顿了顿,宫靖羽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离去。
夜晨握住枕下匕首的手,终于放松。
第二天,晴了许久的天翻卷出了些许青云,风也带上了凉意,一阵一阵,吹落了满地的花瓣。
宫靖羽外出办事,一连几天都没有露面,却不忘嘱咐下人,衣食住行面面俱到。
绵绵秋雨下了起来,一场秋雨一场凉。
因为下雨,夜晨没心情出去,坐在屋里,身旁的婢女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说话解闷,只是见夜晨没什么兴致,便渐渐地都住了嘴。
“小姐,少主下午应该就会回呢。”一个婢女揣测她或许是在想念宫靖羽,便微笑着开了口。
然而对方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臆想中的欢喜。
回来么?
景扬啊……我想回家了。
可是,为什么没人来接我?
沉默间,夜晨忽然又想到,她们都唤他“少主”,似乎来至如今,除了下人,她还未曾见过他的任何一个亲人呢,只是转念又想,罢了罢了,他不也未曾细问过自己的身世?
下午的时候,宫靖羽果然回来了,一身白衣染了南方湿润的绿意。
“这次出门,南海有名的玉匠送了我几件玉器,你看有没有喜欢的?”宫靖羽将盒子打开放在她眼前,柔声道。
夜晨看了看,都是些玉质的首饰,做工精细,价值不菲,她没有做声,转眼间看到宫靖羽腰间坠的小巧的玉笛,眼睛登时亮了,“我要你的那支笛子。”
宫靖羽低眼看去,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坏丫头,真贪心,这是小时候我爹送的。”
“就是一支笛子,不要这么小气嘛!”夜晨抓住他的手臂,满脸讨好。
宫靖羽摘下笛子,在手里*,想着被她丢在角落里的物什,“你确信你不是一时兴起,打算玩两天就丢?”
“绝对不丢,真的。”夜晨说的郑重。
宫靖羽认真地想了想,笑,”姑且信你。“
夜晨满脸欢喜的接过,还未仔细打量,宫靖羽的手已经伸到,抱紧了她,“这么重要的东西都送你了,你送我什么?”
夜晨拔下头上的一支发钗,塞进他手里,顺势掰离自己,“这个送给你,很公平的。”
宫靖羽失笑,手一动,又将她抱紧,“这也是我送你的!”
“是么?我忘了。”夜晨无辜地说。
宫靖羽将脸凑近,额头相抵,鼻尖暧昧地相触,任夜晨怎么躲也躲不开,他开口,声音低柔,带着些许的诱惑,“离开这么些天,有没有想我?”
“不想,真的。”宫靖羽暗地的强势让夜晨心里升起一丝抵触,忍不住或明或暗地挣扎。
“没良心的,我可是很想你。”宫靖羽低低笑道,脸一偏,避过鼻尖,轻轻吻*的唇。
龙涎的香气侵入鼻端,唇上传来轻柔的触感让夜晨有些慌乱,但推开他的意识却是坚定的,只是宫靖羽没让她如愿,手臂用力,唇上也加大了力道。
夜晨一急,伸出手便想去取他的穴道,宫靖羽却突然后退,有些受伤地看着她,“你……不愿意?”
夜晨有点尴尬,没有答话,悄悄垂下灌注了内力的手。
“抱歉,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别生我气好么?”宫靖羽假装没看到,缓了缓失落的情绪,清俊的眼看着她,满是真诚和温柔。
正文 夜诱(上)
宫靖羽又外出了,他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
望剑山庄的少庄主没有理由不忙的。
至于忙什么,夜晨不问,他也不说。
不过这对夜晨没什么大的影响。
夜晨站在飒飒的西风里吹笛子,深远沉郁的音符在她指间起起落落,赫然是那一首《忆往昔》。
“怎么了,心情不好?”熟悉的温柔声音响起,夜晨的手蓦地顿住了。
“就是觉得一个人有点闷。”夜晨低低地说。
“等我忙过了这一阵,以后天天都陪你好不好?”宫靖羽轻轻拢住她,下巴搁*略嫌瘦削的肩。
“真的?”夜晨握住他的手,状似无意地掰开。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宫靖羽笑,配合地松开手。
“呆在这里太无聊了,你带我去南方玩好不好?”夜晨回头天真烂漫地看着他。
“好,你说什么都好,不过眼下,你要记得的是多穿点衣服,生病了怎么办?”宫靖羽拉着她向卧室走去,打开门推她进去,自己却站在门边,“乖乖睡觉,别再吹冷风了知不知道?”
“嗯。”夜晨点了点头,顿了顿,却发现宫靖羽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抬眼看他。
“我……可以留下来么?”末了,似乎又怕夜晨误会,轻轻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守着你睡而已。”
夜晨低了低眉,片刻之后抬起,笑了笑,“快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就出发好不好?”
这么久了还不动心,真是无情呢。宫靖羽暗自邪魅地笑了笑,抬眼间变成了执着与温柔,“两个月的时间,也许短了些,但我会等你的,”末了,又轻柔真挚而情意绵绵地加了一个不曾出口的称呼,“晨儿。”
夜晨恍惚了。
这个称呼让她觉得亲切又感伤。
印象里,只有爹娘和姨父姨娘会这么叫她。
他们都是真心爱她的人,她感觉的出来。
那么,眼前这个人,也是真心爱她的么?
忽然间,夜晨有些心乱,一直以来宫靖羽对她的好尽数涌上了心头。
瞧见了夜晨的动摇,宫靖羽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柔声道,“好好休息,我明早来看你。”
“嗯。”夜晨低着如画的眉眼,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待夜晨关好门,宫靖羽离开,嘴角扬起了一丝讥讽的笑容:即便多了些心思,到底是少不经事的女子,跟他斗,还嫩了点。
只比她大一岁又怎样,他的智慧,谁人可及?
夜晨忽然又不想去南方了。
宫靖羽有些疑惑地问原因。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了啊。”夜晨漫不经心地说出不负责任的话。
“晨儿,”宫靖羽低下眼,认真地看了她许久,那样的眼神太明亮,太透彻,夜晨又开始心慌。宫靖羽轻轻抱住她,“晨儿,你怕和我独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我没有。”轻易就被看穿,夜晨大声反驳。
“你怕会爱上我。”宫靖羽执着地说着。
“说了我没有!”夜晨想离开,所以用力推他。
宫靖羽抱的更紧,声音却落寞下来,“爱上我有什么不好?晨儿,你告诉我,爱上我有什么不好?”
“不好!就是不好!”夜晨大声喊着,忽然落下泪来,宫靖羽一怔,她便一使劲,推开他,转身进屋,关上门,扑进被子里,压抑地哭出声来。
景扬,你们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为什么还不来?再不来的话,我就……我就变心给你看!然后我就嫁给宫靖羽,再然后,一辈子都不回去见你们!
接下来的日子,宫靖羽没有出现。
也许,那天的事,真的伤了他吧?
夜晨低了低眼,黯然无语。
一片一片的雪花落了下来,开始是稀稀的,一朵一朵,像极了柔软的鹅毛,不一会,大雪便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三个月,她已经离开了三个月,岁月,也从秋入了冬。
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夜晨依旧没有习惯的感觉。
“不听话的坏丫头,”伴着一个温柔的声音,一双温暖的手臂纳她入怀,“不是说要多穿衣服么?”
他实在是个细心体贴的人。
或许是夜晨的心太冷,或许是宫靖羽的怀抱太温暖,第一次,她没有拒绝,静静地靠着他,不说话。
“怎么了,还是不开心?”宫靖羽偏头看她的神色。
“宫……靖羽,”夜晨尝试叫他的名字,低低道,“你,还没有跟我谈过你的家人。”
宫靖羽笑了,“就是因为这不开心?”
夜晨没有说话。
宫靖羽沉默了一下,微笑着开口,因为叙述的年代太久远,声音有一丝渺远,“我母亲在怀着我的时候就因为打仗跟我父亲失散了——这么些年我们母子都没有他的消息,她四处漂泊,过得很苦,后来辗转到了这里,被望剑山庄的庄主收留,在洗衣房里做事,她一边努力做工,一边教我识文断字,再后来,大概是我五岁的时候吧,庄主见我认得几个字,做事还算机灵,就收我为义子,再后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打仗?是啊,十多年前,是有一场战争的,那应该是舅舅扶岚为了夺回皇位迫不得已发动的吧?原来,宫靖羽竟是这样的身世。
见夜晨不说话,宫靖羽笑了笑,继续开口,“我父亲……义父要处理庄里庄外的事,总在四处奔忙,我都很少见到他的面,我娘这些年身体不好,我送她到南方温暖适宜的地方养病去了。”
“你多好,还有一个娘,一个义父,看我,什么也没有。”夜晨低低开了口。
“傻瓜,”宫靖羽紧了紧手臂,“你还有我。”
轻柔的一句话,让夜晨的心忽然一热,有些想哭,却又生生忍住。
“以前可以这么说,以后就不准了,知道么?”宫靖羽轻吻着她的发,薄薄的唇慢慢游移,吻*的耳垂。
夜晨身子一颤,陌生的动作让她感觉不适,便微微挣了挣。
宫靖羽不为所动,继续吻着她的耳垂,慢慢地下移到脖颈。
正文 夜诱(下)
宫靖羽不为所动,继续吻着她的耳垂,慢慢地下移到脖颈。
不适又难堪的感觉加大,夜晨的挣扎愈加强烈了,宫靖羽这才停下,眼里夜晨看不到的邪魅讥讽越加明显,声音却越加温柔诚挚,“我会一直一直照顾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