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门口也是习惯,因为她的“母亲”和“姐姐”总是突然冲进来,说出来各种各样的理由,然后便会打她。
所以,她看着门口,好似随时都会有人冲进来一样。
时间长了,门缝中透出来的阳光逐渐变了颜色,越来越红,越来越暗。直到阳光变成了月光,依旧没有人进来。
千代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相府,而是在尚王府。
于是,她将头埋进了双膝中。
原来,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柴房,就是她要呆着的地方。可是,虽然是柴房,却是唯一能给她平静的地方,在这里,起码她可以得到短暂的安逸,没有任何人打扰与欺压的安逸。
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千代赶紧伸手抹了去。不能再哭了,自从坐上嫁车,她已经哭过多少回?答应他不会再哭,却没能做到。所以自己,一定要克制,就是再与风浪,都要忍耐。
第十九章 是在装病?
尚王爷将尚王妃关了起来,可王妃的婢女却没有事的。玉阳站在王妃寝室的中央,不断回忆着今日在桃花园发生的事。
是的,从她刚进入尚王府之时,便已经知道了这里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人不准踏入桃花园半步。
她曾经问过厉卯其中的玄机,厉卯的回答是无关紧要,只是一个病人的古怪念头罢了。她也就没有多想什么。
而后,她听到千代对于桃花的热衷,突然心生一计。既然王妃不能得到王爷的宠爱,那么她的价值就不存在了。与其荒废了,不如放手一试。
而这试验,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眼神,在尚王揪住王妃衣襟之前,路过她身边时的眼神,犀利得叫人颤抖。试问,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怎么会有如此摄人心魄的眼神呢?还有他的动作,也不是一个久病之人可以做到的。
难道,皇帝的担忧不止是以防万一,尚王爷真得是在装病?
玉阳再也呆不住了,她必须要马上见到厉卯,将自己的推论说出来。可她刚刚离开了房间,便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这个男人就是岳子乐。
玉阳想当做没有看到他,向右拐了一下,可岳子乐也移到了右边。玉阳便又朝左,而岳子乐也同样移到了左边。于是玉阳站住了,她抬起头,瞪着对面一脸严肃的男人,没有好气地问道:“岳将军,你很闲呀?竟然拿我这样一个小婢女开心,很有意思吗?”
岳子乐挑了挑眉,冷声冷气地说道:“不是在那你开心,我是奉命盯着你的。”
没想到这样坦率。玉阳有些惊讶,惊讶之余也是疑惑,也是心虚。“王爷要你盯着我?”
岳子乐没有出声,他通常不喜欢一句话说两遍,尽管第一遍说得也不是很清楚。
玉阳目光游走一番,却依旧不卑不亢地问道:“王爷要岳大将军盯着我这么个小婢女,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难道知道她会功夫,难道知道她居心叵测了吗?
岳子乐当然不会告诉给她实话,只是带着一贯的强调,淡淡说道:“王爷是不想你偷偷出去帮助王妃而已。”
玉阳怀疑地看着岳子乐,这个比她高出很多的魁梧男人,突然换了表情,变成了笑容款款的样子。
“岳将军,您就行行好吧。我不是要捣乱,只是看看王妃现在怎么样了。如果王妃平安无事,我立马走人。啊?您就行行好吧。”
这样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玉阳采取了以柔克刚的战术。可她并不知道岳子乐这个人,是一个滴水不进软硬不吃的人,所以他还是一副木头样子,依旧不带任何表情。
“不行!”
斩钉截铁了,玉阳的笑容也慢慢消失,冰冷重回脸上。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坏我好事。玉阳多么想跟他打一架,叫他尝尝她的厉害。
可惜,她不能。
玉阳最后也只有重新回去了房间,坐在圆桌旁,自顾自地愤恨。
而厉卯那边,怎样也等不到玉阳过来,派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岳子乐正盯着她呢,而理由就是不准她接近王妃。
这样,他要如何见到玉阳,而见到了,又如何与她沟通呢?
厉卯是着急的,可突然他想到了一点。既然皇帝派来了这个女子,那么她一定就有不同寻常的地方,而机智也一定是必不可少的。
与其干等着,不如碰碰运气去。于是,厉卯去了王妃寝室,当然了,他被岳子乐拦了下来。
第二十章 惩罚
“岳将军,你做什么?”故意提高了嗓门,里面的人一定可以听到。
果然,岳子乐刚刚想要解释什么,玉阳便打开了房门。
说实话,岳子乐只是奉命看着玉阳的。在千代被关进柴房之后,钟秋特意嘱咐他更是要看紧玉阳。至于为什么,钟秋因为不便也没有多说。所以,只要玉阳不离开他的视线,见到厉卯也是可以的。
而这样,自然给他们提供了交流的机会。在岳子乐给厉卯解释为什么要拦着他的时候,玉阳对厉卯做了一个口型。
尚王装病。
这四个字摆得清楚,厉卯也看得清楚。所以当岳子乐解释完毕后,厉卯便笑呵呵地说道:“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只是这事我也不知道,所以也不能算是对王爷不敬。我这就走,这就走。”
厉卯走之前,又看了一眼玉阳,对她点头示意。而离开后,他马上来到房间,命人准备了纸笔,拿来了机关信,给皇帝写了这样的话。
“玉阳证实,尚王装病,陛下无须迟疑。以防不测,杀之!”
而后,厉卯封印了机关信,将它交给了自己的手下,说道:“马上,送到皇城。”
看着手下火速离开,厉卯也变得异常严肃。
这下子,总是能下得了决心杀了尚王吧?陛下,您不应该再犹豫了。
厉卯的人将信件带出王府时,端木奕刚带着鬼将才离开。因为之前未能破解机关封印,信件也是由着厉卯发往皇城的。所以这信就成了漏网之鱼,逃脱了端木奕接下来的部署,平安送到了皇帝的手中。
而端木奕回到王府时,负责监视厉卯的人也只是照常汇报了厉卯发信的事,听完汇报后,端木奕挥手叫他离开了。
替身早就回到了他来时候的地方,端木奕坐在床边一脸的阴沉。钟秋还呆在屋子中,已经呆了整整一天了。可他并没有倦意,他是个充满无限活力的男人。
尽管充满了活力,可端木奕在思考问题,钟秋也不敢冒冒然说话。只是挑着眉,也猜到了尚王爷担心的事。
“那女人可还在柴房中?”
突然说话了,钟秋赶紧答道:“是,王爷没有下令放她,她自然还在柴房中。”
“没有人接近吗?”
“没有。”
端木奕又沉默了一阵子,问道:“玉阳那里,可有什么不妥?”
“奴才已经嘱咐过岳将军看好她,想来也没有事的。”
端木奕看了钟秋一眼,没有什么好气儿,钟秋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
“死太监每半个月才写一封信,如果他不是听了什么,又怎么会在不足半个月的情况下给本王那可爱的皇兄写信呢?”
是呀,又怎么会?钟秋当然也想到了,可他不明白那死太监能听说什么。
“你去,把岳子乐给我叫来,我要问问他。”
钟秋点头,正好推门而出,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扭过头,睁着大眼睛看着端木奕。
“王爷,您是不是应该躺回到床上呢?不久前死太监来看您,奴才可是说您心力交瘁晕死过去了。所以您,可不能这样坐着呀。”
端木奕瞥了钟秋一眼,很是不愿地脱了靴子扔到床底下,自己则是钻进了被窝中,紧紧闭上了眼睛。
钟秋这才笑一笑,离开了房间。
暴烈的日光退下了舞台,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月光。千代将头埋在双膝之中,默默地流着眼泪。
久了,有些困乏。她挪到柴火堆旁的草垛上,躺着想要睡一下。可这时,那扇紧闭的门打开了。
习惯性地猛然抬起头,直直看着门口。那里站着的不是她的母亲或是姐姐,那里站着的是王府的家丁。他们走过来,一个对千代说道:“王妃,得罪了。”
于是几个架起了千代,将她押出了柴房。千代一整天没吃东西,又蜷缩了很长时间,突然被架起来,感到了一阵阵的眩晕。
她被带到了一处很宽敞的屋子中。宽敞只是形容这房间很大,可却并不明亮。几个火盆,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的正式病鬼王爷。而他的身后站着一排彪壮大汉,他的对面,跪着玉阳。
千代大惊,扑到玉阳身边。玉阳见到了她,也是分外的激动。赶紧抱着千代,哭着问道:“王妃,可算见到您了,奴婢担心死了。您有没有怎么样?”
千代直摇头,也是将玉阳抱进来怀中。
端木奕冷眼看着她们,心中为这两个女人的惺惺作态而作呕。一阵子,他才咳了几声,两个女人这才同时看向他。
于是端木奕放下了掩着口的手帕,喘了几声,说道:“本王身子稍微好点了,这就来惩罚你们,以儆效尤。”
千代一听,原本柔弱的模样无存,她马上拦在玉阳的身前,义正言辞地说道:“是妾身要去的桃花园,跟玉阳无关。王爷要责罚,就责罚妾身一个吧。”
千代说了这样的话,被她拦着的玉阳当时微微吃惊。不想这个看似任人宰割的王妃竟然为了保护下人强打精神,心中对她也隐隐有些佩服。
可端木奕是打定主意要责罚两个的,又怎么会为了千代的挺身而出而有所变动呢?他一副阴郁低沉的模样,冰冷冷地说道:“罪徒,本王要怎样哪里由得你来说?你不希望这小丫头受伤?今儿本王却便便不如你的愿。”
说罢,示意。身后的几个大汉走出,将她们两个分开。而后,两个大汉将玉阳的上衣扒光,将她背朝上按在了地上。玉阳没有发出声响,可被大汉拉着的千代却没命的哭喊着。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放了她!”
第二十一章 散瘀散
当然没有人听她的。而就在玉阳被按倒之后,一个大汉拿了一根木棒走了过来。千代瞪圆了眼睛,看着那木棒一下下落在玉阳雪白的背上,发出了可怕的声音。
“不,你们住手,住手!”千代想要阻止这些人,可她自己根本就不能动弹。眼看着玉阳紧紧握着拳头,背上也如绽开的桃花显出了耀眼的红,她的一颗心都要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