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左右为难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时候,前方一个年青男子策着马朝她奔来。
是钟毓!他勒住了马绳,说:“我怕你被古毅风挟制了,急忙赶来找你……”
如果古毅风挟制她,她此时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钟毓出现的显然有些迟。她摇头,“古毅风说我爹在这里等我,可是我没瞧见他。”
“这只老狐狸会不会骗了你?”
“可是他骗我做什么?他还给了我爹的包袱和两绽元宝啊。”晓霜的大眼里透出空洞,她迷茫地看着钟毓,“会不会从头到尾,他都只是骗人?我爹根本就没有活着?”
钟毓脸上露出为难,“这个我也猜不透。”他张望了眼四周,“既然找了这么多遍都找不着,我们还是回去吧,到时派兄弟留意一下,假如他还在大辽境内,要找到应当不会太难。”
染晓霜不死心。马场就这么大,和钟毓再绕两遍,也仍然没找着!她只能放弃。她忽然想起什么,对钟毓道,“将军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在屋里休息呢。”钟毓低声道,“也难为他会配合你演这场戏。”
染晓霜抿了抿唇。确实,当时她说古毅风多半不会相信她能杀了耶律赦的时候,是耶律赦提出的这个主意——躺在在棺材里是多么不吉利的事,他愿意做,她感激至极。她没想到耶律赦会想这个办法来帮她救爹爹……
可是,耶律赦这么委曲求全的结果,终究还是没让她见着爹爹……
她心里有巨大的疑惑。为什么?是古毅风骗人,还是爹爹自己走了?倘若真的是爹爹自己走掉,又是为了什么?
她失魂落魄地与钟毓一起回城,经过古毅风住的小屋时,染晓霜下马进去看了看,门虚掩着,东西都在,只是没有人。准确来说,仿佛根本连住过人的迹向都没有。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等着你来找。”钟毓道,“走吧,回驿馆。”
染晓霜说不出的失落。她心里的疑惑无边扩大,回到驿馆也显得有气没力。耶律赦的病还未大好,一个小丫头正端药给他。晓霜上前接过药碗,把她打发走,自己喂耶律赦吃药。“你今儿可好些?之前古毅风踹棺材那一脚,没伤到你吧?”
耶律赦不答反问:“没找着人?”
晓霜将事情说了一遍,耶律赦亦蹙着眉,晓霜道:“你说古毅风是骗人的么?”
“我怎知。”耶律赦瞥她一眼,“怎么,觉得没见着你爹,你就想要反悔了么?”
晓霜缓慢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么想。”她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原来战神也有倒下的时候。“我会按你说的去做。”
耶律赦看起来淡然,仿佛她照不照他说的那样去做根本与他无关。耶律赦闭眼休息,染晓霜替他掖了掖被子,心里是曼无边际的荒芜。
爹,真的还在吗?倘若果真还在,为何我们相聚就在触手可及时,又要离开呢?
她内心深处其实更希望这一切根本就是古毅风一手炮制的骗局。爹早已死去,只是古毅风利用她思念爹爹的心来对她欺骗。爹的笔迹……笔迹这种东西想要模仿也并不是很难不是么。从头到尾,也许只不过是她被蒙在鼓里,被耍得团团转。
想到这里,晓霜有些意冷心灰。她渴望有个亲人,可是至亲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她……
她空洞的看着某处怔怔出神,静静坐着,便被抽去灵魂的布偶。耶律赦只看一眼,复又闭上。她在想什么,并不关他的事。只是为何因她那神情,他的心竟有种复杂的情愫在蜿蜒。
第三十九章
转眼十来日过去,耶律赦的身体可以经历舟车劳顿之后,就启程出发回中京了。
钟毓有交待下面的兄弟打听染成业的消息,但是一直无所收获。
晓霜在这十多天时间里忽然想开了,不管是不是古毅风给她一次恶作剧,她都不该怨怪。在她的潜意识里,爹爹已经是逝去的人了,若能见到,是他们父女的缘分未尽,倘若见不着,那么父亲早已去逝,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如此一想霍然开朗了许多。耶律赦对她也不似刚开始知道她要刺杀他时那样恶言相向。相较于现在的日子,他们彼此都更喜欢一些,因为没有争吵,染晓霜虽然大小姐出身,到底是个姑娘家,心思细腻,也懂得照顾耶律赦。她无处可去,又答应了耶律赦要在他身边,那,就一直呆着吧。
好歹将军府里有拉姑,有吉吉可以相伴,在苦难的日子里,有这样像亲人一样的朋友陪伴,她也不觉得自己的前程那样灰暗。
爹的债,耶律赦想要她来偿还,那么她就只能偿还。
夜深了,他们在回程的路上找了家客栈住下。染晓霜和耶律赦住一间,一路奔波,着实很累,再加上耶律赦大伤初愈,人也显得颇为疲劳。晓霜这次觉得,他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也和她一样,是个有血有肉,随时会死的人。
这一点认知让她离他靠近了些。客栈老板煮了热腾腾两碗面端来,两人对坐,无声地吃。
染晓霜忽然想起什么,“你是否快要回军营了?”
耶律赦淡道,“嗯。”见她吃面的动作也停了,问道,“怎么?”
“那我到时可以留在将军府么?”她想和拉姑,吉吉作伴。
“当然不可,你忘了你要终身被我奴役?”
晓霜不再言语。既然已经答应了他,那么就要按照约定去做。她不过吃了几口面就吃不下了,兴许是从小锦衣玉食,被养叨了胃口。家里出事后,她吃那些粗糙的粮食吃不惯,整个人瘦了两圈。原来不甚丰满的她就越显单薄。来了辽国之后更糟糕,这儿的菜又咸又辣,一点儿没有口感可言,晓霜觉得只要能把肚子填饱,就不愿意再多吃一口。
耶律赦瞥她一眼,默默把面吃完,示意染晓霜给他倒水漱完口才上床。
这一段时间来,她一直睡在他的身边,竟也有些习惯了。她想这真是可怕的事,莫非被他奴役也会变成习惯?
她打了个冷颤。以往她和吉吉睡的时候,似乎从不觉得暖和,但是偎在耶律赦身边,每暖都睡得热乎乎的,那样的温度在这样寒冷的天气让她觉得无比舒适。
她脱了衣裳爬向床铺靠里的位子,蓦然耶律赦伸出手将她拥住一翻,她已置身他的身下。她支着手抵在他们中间,平复急喘的呼吸。“你做什么?”
“何必多此一问?”他的吻便覆到她的唇上,炽烫的温度,极切地在她嘴唇吸吮和探索。
晓霜的心跳剧烈跳动,他一离开她的嘴唇便说:“你的伤才好,不可……”吻又落了下来,比刚才更缠绵和有力。他的双手插过她的背下,让她整个人更贴近他的身体,绵软馨香的女性身躯,让耶律赦欲望昂扬,身体仿佛都在着火。
他一边啃吻着她的唇瓣,一边沿着她的身体曲线摸索。他的手仿佛是最烫的铬铁,将她寸寸融化。她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甚至感到一丝喜悦和兴奋,这个念头让她觉得羞耻……
身上一凉,衣服已然叫他脱去。两具身体交叠,彼此灼烫的体温在传递,这种温暖似乎传到了晓霜的心底,她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双手已然攀上他的背。
他的嘴唇辗转于她身体的每寸皮肤,晓霜觉得说不出的灼热,一种想要发泄却不知要如何是好的闷堵在胸口,让她扭动着。耶律赦的嘴角扬起抹儿笑意,他托住她浑圆饱满的臀,蓄势待发的欲望抵在潮湿温暖的入口。
在很多次他的占有之后,晓霜已经完全适应了他温柔的折磨,总觉得哪里欠缺点什么,意犹未尽,于是扭着身子,想索取更多。
耶律赦一下比一下更猛烈地冲击,原始的快感让他们颤抖和呻吟。蓦然一个翻身,晓霜已置于他身上。耶律赦执着她的腰上下抛动,晓霜从未试过这样,脑海中猛然窜过耶律赦和严沁珠欢爱时的模样,也是这样的姿势,顿时心刺痛起来,从未有过这样苦涩酸楚的感觉。刚刚在经历的快感仿佛消失了,现在只有无边的黑暗。
耶律赦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他更快地在她体内纵横,直到觉得她强烈的震颤和收缩,才将她压回身下,狠狠地撞击,直至达至欲望巅峰。
染晓霜感觉着身边的人平稳的呼吸,她回过脸看他,忽然觉得,这个与她有着最亲密关系的男子,这张脸看起来却是这样陌生。让他终身奴役,不能拥有身份,只能这样卑微低贱吗?他的心上始终不会有她一席地位,他家里已有侍妾,将来还会娶妻……
她的手轻轻地覆到了肚子上,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在未来的几天,依然一路赶回中京,好在天气较之前要暖和许多。染晓霜觉得有些疲惫,往往到客栈就扑入床铺休息,耶律赦怎么推她都推不醒,不由恼怒,当他的奴竟然比他更快睡着,实在可恨!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中京,一入城,所有士兵都显得兴奋起来。一路奔回将军府,严沁珠早已等在外面,耶律赦一下马她就扑入他怀中,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隐约可以听到严沁珠欢喜的啜泣。染晓霜低垂着头,让自己不要去看那样的画面。
严沁珠娇嗔地靠在耶律赦怀里,“人家想死你了。”
耶律赦笑了笑,“我也想你。”
大伙儿都跳下马,染晓霜亦然。她跳下马的力气又大又重,几乎发出“怦”得一声响,人也差点跌倒。还好钟毓眼明手快扶住她,“你不要紧吧?”
晓霜摇头,“没事啊。”
耶律赦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揽着严沁珠的腰进将军府。染晓霜随后走进去,先去了西宁院,和拉姑吉吉久别重逢,自然份外高兴。拉姑特意煮了好吃的给她,“你这一趟去上京,瘦了不少呢,看你眼窝凹陷,想是没吃好睡好呢?”
晓霜的心里暖烘烘的,“谢谢拉姑。你对我真好……”
拉姑笑了笑,做别的事情去了。吉吉缠着晓霜让她讲都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眼里心里一派羡慕,“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上京呢。”
“以后会有机会的。”晓霜笑笑。
晚上等吉吉睡着之后,她悄悄起身,走到院子里。爬到墙上,又使劲跳下来。脚震得其麻无比。她等了会儿,不见动静,又爬上去,使劲往下跳,如此反复了五六遍。
“你在做什么?”
突然间,耶律赦的声音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