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水,不会呆在北地尽受打击!更难得的是这个皇帝很会用人,不像殷宇,什么事都几乎要亲力亲为,把自己苦得像头可怜的牛!人家嬴政年年都颇有闲情的四处巡游,带着自己的精英班子在旅途上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办公事!如此劳逸两不误的皇帝,不正好合了你的意?就去那里吧!”
怂恿的话匣一开,十青青就兴致勃勃的说出一大堆令人半懂不懂的话,甚至已经立定心意要说服杜鹃跟着自己去!尤其想到有个跟自己情投意合个性相似的好朋友在路上做伴,一起去秦国掀风造雨,十青青心中无比兴奋,更是卖力的说服。双手,不知不觉,又圈住了杜鹃的臂弯。
“去吧!那里有很多很多吸引人的东西!如若不是有那么多的精彩,我也不会专门为它而来!你不是常常觉得予南王是个奇才吗?秦地多的是这样的人。想让你爹爹一展抱负,实现他造福天下的抱负?秦地广纳贤士,你爹爹一定很受器重。为了留住贤才,秦王嬴政是真正的礼贤下士,就连说他丑的人,他也能奉为上卿。威风凛凛令人扼腕叹惜的刺客你见识过没有?那个胆敢行刺嬴政的刺客荆轲,你若见到了,一定为之动容!还有那个令人折服的蒙恬将军!如果你真想当母仪天下的皇后,就一定要去那里!能当上大秦帝国的皇后,才是不折不扣令人钦服的皇后!去吧!那里,有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上演,很多令人惊叹的绝世之作!就连风景,都要比这里美!有多少人想着去,都去不着!我们有着天时地利的机会,就不应该白白浪费!”
青青越说越尽兴,说到最后,双眼更是异常的晶亮。仿佛秦国的一切就在她眼前一一展现。杜鹃的脚步,因为某人的兴奋牵拉,正慢慢前行。
杜鹃果真听得入神,被青青几近瑰丽的描绘完全吸引。
虽然十青青每个诱惑都是简简单单的几句,但那些简短的介绍足以让她心神向往!杜鹃甚至在心底好奇,真有这么神奇的地方吗?她像是听到了最动听最吸引人的趣事一般,双眼沉浸其中。听着青青三言两语的介绍,心思却飞速的将画面铺开,想象,感受。心神荡漾的杜鹃全然忘记,十青青说这番话的原意,忍不住开口赞叹:
“的确是令人向往的好地方!”
杜鹃根本不知自己的双脚,正跟着青青朝杨问等待的方向走去。
“青青,等古城危机化去,我便跟你往秦地一走!”
青青以为某人已上当受骗,立即离开,谁料杜鹃会半途说出这么一番话,恼得青青竖眉瞪了顽固的人一眼。只是看见杜鹃眼底一闪而过的神色,青青忍了忍怒,明眸微眨,转而似笑非笑的揶揄。
“你是怕殷宇态度反复,哪一天又任性弃权,所以始终不肯离开!期望替你爹爹把握时机乘势造反?”
不知是认真,抑或是玩笑。却十分精准的将杜鹃的谋虑戳穿。
“对啊。怕他病情反复。未雨绸缪,总比手忙脚乱措手不及来得轻松。为了我朝的安稳,狠心当坏人又何妨。”
杜鹃也笑,心中隐约的忧虑,无法成形,说不出令人支持理解之由;意图将之挥散,却做不到这般潇洒,隐忧积累在心头,难受也不能向人倾吐。惟有在他人不一定当真的玩笑中,暗自透露,宣泄舒缓。
说罢,无心再听青青的揶揄,挥了挥手便径自转身往日月殿走回去。她以为,青青不会再跟随而来。
“杜菁菁,你不该这么责骂她。”
看着杜鹃孤单前行的身影,青青的心莫名受堵,正要追上去与之挽臂同行,却被身后一把略带疼惜的声音唤住。君傲然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望着杜鹃的身影,继续说道:
“她不是顽固,更不是无情,她只是迫不得已。她狠下心连番说出那么多指责我的话,最伤心的那个,其实是她。她怕我的退让招来巫族的威逼,怕我背上祸国殃民的罪名……唯一能帮的,只是想方设法的激励我。所以,不要怪她,不要对她摇头叹气。她的坚强背后,藏起了许多的脆弱。若我们真心关顾她,便不要再给她增添几分难过。”
“殷宇,你原来也跟了来听!”
青青闻声转头,兴奋的跑上前挽住偶像的臂弯。哗啦啦的开始告状:
“我也知她心中的苦衷,但笨杜鹃不骂不行啊。刚才那番金石清水的谬论,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君傲然悄悄的闪过了青青的攀缠,转身看向杜鹃渐行渐远的孤单身影,温和的继续说道:
“杜菁菁,谢谢你对我的维护。孤独寂寞并无所谓,我只要她从此轻松,就安心。所以,下一次,莫再因为我,指责她,让她难过。”
“殷宇,你既然读懂她的心情,就该知道,她那番谬论是故意说来。她只是故作轻松,故意要尝试新路。因为面前她想走的路,始终走不通,才那样故作潇洒的说服自己掉头离开。”
同样是不认同,对待杜鹃,青青毫不客气的指责一番;面对君傲然,却不舍得指骂,只是眼带不解的提醒。
“我知道。但是,她想走的路,我亦无力帮她打通。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支持她尝试新路,帮她尽早抛开难过的心情。”
“所以你决定把她拱手让给段明修?”
“阿修确实是最合适她的夫婿。她嫁给阿修,才最幸福。”
“唉!殷宇,我今天才知道,你们两个为何相互吸引,深深相恋——都是一样的笨傻,一样只顾对方感受。难怪她只在乎你的心情,从来不理会自己的感受。原来她是一早将自己交给了你,等待你来关顾。我不管啦!刚才你已亲耳听见,笨杜鹃要留下来帮她爹乘势造反,根本不舍得离开。答应你带走她,可是目前为止,我真的没办法,除非把她毒晕,我装车把她运走。”
故意的,加重乘势造反四字的音调,分明要挑起君傲然的怀疑。可惜,对方的注意力只停留在他在意的地方:
“我知道你会管的。再尽力试试吧。我虽能安排人保护,但未知的形势必会生出意外。还有,刚才你夸赞的秦国,是真的吗?”
“真的。”
一提到她最爱的秦国,青青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可否细细说来,我想听。”君傲然认真的问。
“殷宇,你相信我的话?”
青青惊讶问了一句,平日里她的话总遭人怀疑,只有识她甚深的杜鹃会认真对待她奇怪的言语。此刻听见有人如此认真的想听自己说话,青青怎能不受宠若惊。
“信。”
君傲然只是简单的回答一个字。青青无比感动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又伸手朝他一抱,把眼前坚毅如山的男儿紧紧抱住,脸颊甚至朝人家怀里狠狠的摩擦了几下,觉得这样才能将她心中的感激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然后,君傲然沉着稳定的把眼前女子的非礼轻轻化去,在青青尚未察觉自己被推开时,他已无比郑重的请求:
“杜菁菁,请你在危难时刻,支持杜鹃的任何决定。”
如此无条件的替杜鹃寻求帮助,青青忍不住笑谑一番。
“就算笨杜鹃要出卖你,也义无反顾的支持?”
“是。因为我相信你。”君傲然坚定的回答。
青青研究了他的神色好一会,隐约猜知他的用意,立即会意一笑。
“殷宇,看到这样无私的你,我怎舍得让你毫无准备的冒险。我要把我所知道的统统告诉你!”
、104 灯中秘密
独自回到日月殿,藏书阁里灯火通明。自从杜鹃带来了杜元介打算曝光明砚朝的消息后,独孤铭便日日拉着三人商议布阵护殿的事宜。透过映在窗纱上的人影,可知春花秋月三人又在里面陪伴独孤铭。
连续几天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让杜鹃无暇关顾太多。只是静静的望着窗里忙碌认真的身影好一会,便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从一叠竹卷下抽出一张自制的纸张,铺开。愣愣的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执起笔,将连日里发生的事如实的向爹爹写明。
一鼓作气的写了差不多满满一纸,终于将自己的决定也写了下去后,杜鹃再度犹豫了。轻轻搁下了笔,小心的捧起手边的花灯,凑近火光明亮的烛火,细细的温习着埋藏深远的记忆——
“娘,你在做什么?”
“菁菁,你猜猜?”
恍惚中,自己又成了那个七岁的小女孩,安静靠坐在娘亲温暖的怀抱里,听着娘亲温柔的嗓音,幸福,美好。
“这是神庙,爹爹说过,它是我蜀国璀璨文化的象征。我认得庙顶上那颗圣树。这是造型奇丽的青铜雕像群……这是王城南面的祭天台……”
小女孩低头认真的辨认着,细长雪白的纤指不时的在图片上指点着。
“这队小人……呵呵,我知道,列士、瞽、史、师、瞍、矇,还有百工、庶人、耆艾老者。这是将蜀锦扬名天下的商队;这是朱提神山,山顶上的是那株通天神树;山腰上巫族人在跳赞神舞……”
“这是明月河畔,这是爹爹,这是娘。呵!这个是我!我记得这个!这是前年中秋,爹爹手中拿的是要送给我的毛笔。”
灯片上,稚气的小女孩挥着手中的笔,眉眼笑开的仰望着天上圆月,身后有爹爹和娘亲并肩守护着。
“对!第二天,菁菁就拿着毛笔缠着娘和爹爹,教你写字。那年菁菁五岁。”
……
花灯的图案依旧,制灯的人却已不在。手指轻轻的摸着一幅幅精美的图画,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娘亲的气息。手指摸过一个小小的石碑,不相信的睁大眼睛认真细看——
北麓坡?!
碑上的字很小,却依然醒目的映入人眼,不费气力便能清晰的看清三个字的笔画!娘亲的花灯上,果真画着独孤铭寻找了多年的地方!
杜鹃无比惊喜的一跃而起,转身就要往门外走,急切的想把这个意外的发现告知藏书阁里忙碌的独孤铭。
莫名的感觉奇怪,忽然又停下开迈的脚步,目光落在那个单独出现在角落里的北麓坡。
看着那看似未画完的角落,一瞬间,所有的疑惑似乎集中冲到了某一个纠结的点——
娘亲的画,记载着明砚朝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这盏未完成的花灯才会被明砚王室视作秘密宝贝珍藏起来吧?那个秘密,与北麓坡有关?抑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