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筝虽是包下了她,却不来听琴。偶尔方子倾会让清欢拿些酒来喝,靠在窗前的方子倾不经意间回想起那个雨天的楚长筝,那个长啸而去的楚长筝,不觉间牵起的笑容自己都未曾发觉。多歌多舞的表演,方子倾多已经看过了,无一例外都会武功,看来几人中只有多琴不会武功。方子倾更加坚信天上人间应该不止是个青楼那么简单,不知不觉的方子倾带着淡淡的酒香睡倒在窗前。
“小姐。”清欢看了看凌乱的酒杯和靠在窗前睡着的方子倾。方子倾豁然睁开眼睛吓了清欢一跳“小姐怎么了?”“没事,先给我梳洗一下吧。”方子倾正正了身子,昨夜竟然隐隐有些喝醉的感觉,这种感觉已是许久未有了。“小姐,你昨夜又在窗前睡了一夜,若是受了凉该怎么办?听清欢一句不要这样了才好。”“好。”“这样就好了。今日事初一,大家都可以出楼去看看,买些东西。”清欢为方子倾插上一直兰花簪子。“我并不缺什么东西,不去也罢。”方子倾起身抚上琴。“小姐每日闷在屋里,不如出去看看也好,看看这几日京都有什么要闻没有。。”“那出去看看吧。”方子倾突然想看看方家怎么样了。
“真是有生气啊。”方子倾看看着吆喝的小贩脸上渐渐有了暖意。“是很热闹呢。”清欢小心翼翼的跟在方子倾身后挡着四处而来的目光,“小姐那有卖花簪的,咱们去看看。”“好。”方子倾驻足在花簪摊旁边,一块碎石泛着盈盈的光将方子倾吸引过去。“小哥,这玉佩怎么卖。”方子倾蹲下拿起碎石旁边的玉佩问道。蓑笠地下传来苍老的声音“不卖。”“哦。”方子倾起身便要离开。“小姐等一下,小姐看中的不是这玉佩,又何必问价。这碎石等的就是你啊。”老翁起身拽住方子倾的袖子。“不要。”方子倾淡淡看来一眼老翁。“方子倾躲不掉的。”那老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小姐怎么了?”清欢见方子倾对着小贩离开的方向发愣小心的问。“清欢,你去前面茶楼等我,我去去就来。”清欢只见方子倾的身影变淡,只留下声音,若是有习武之人看见必要吃惊,那身影只是个残影罢了。
方子倾追了很远,直到出了城,来到一片陌生的林子。味道就在这里,方子倾四处打量,除了葱葱玉树,不见那蓑笠身影。“丫头。不要追了,那碎石已在你衣袖里了,切记不可轻易示人。”这声音在空荡荡的树林里不断回响。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小姐。”清欢不过在茶楼里待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见方子倾的身影出现在茶楼门口。四处的眼光瞬间向方子倾看来。“她就是天上人间刚来倾国女子。”上次给方子倾架琴的小厮惊呼出口。四处已有茶碗落地的声音。“果真是惊为天人,倾城倾国了。”现下四座开始议论赞叹。“小姐,要不咱们先回去。”清欢见四处已有骚动一时不该如何是好。“不用,我饿了。”方子倾好像没感觉到四处的目光款款而来。“哦,小二,拿点糕点来。”清欢上前扶着方子倾入座。“好嘞。”那小二愣了会神便手脚麻利的拿糕点去了。
不时有人上前来搭讪,都被清欢一一挡回去了。方子倾吃着糕点看向窗外,“方子倾躲不掉的。”那老翁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不时茶楼里已经渐渐安稳下来,不似开始那般动乱。“你可听说了,前几日有人去方家找方家小姐了,他不信方家小姐死了,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不是,听说大闹了一场。方家那么多人愣是没人敢上前拦他。”“是啊,听说是个武功高强的翩翩公子啊。”“你们说的那人可是一袭青袍,一头散发。”方子倾不知何时到了那人身后。那人有些受宠若惊“姑娘快请坐快请坐。”“多谢,那人?”“那人确实是一袭青衣,且未曾绾发,有人说他发间有一缕白发,咱们也没见不知真假。”“那人如今去哪了?”“还在方家呢,说见不到方小姐就住下了,自从方老爷走了,方家。。。”“多谢。”不等那人说下去方子倾向清欢使了个眼色就起身离开了。清欢忙掏出银子放在桌上向方子倾追去。一路方子倾都为出声,清欢也没有多嘴。
庭院里已经染了暮色,天上人间已歌舞声响。“清欢,我累了,你回去吧。”方子倾等了一会看了看天色,今日楚长筝是不会来了。“是。”清欢欠了欠身子。
方家大宅,方子倾一身夜行衣落在一个庭院之内,在树下的桌椅上摆上酒杯,挂着淡淡的笑看向远方,好像在等什么人。“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一声用内力送来的声音在方子倾耳边擦过。“闻到师妹的酒香啦,倒吧。”方子倾推了推面前的酒杯。“师姐,你就知道打我酒的主意。”树下渐渐多出一人的身影来,及腰的发间赫然一缕白发。方子倾看着一脸英气的狼道,难怪外人将她认成男子“这世间还有谁能酿出如画眉人这般的醇酒。”狼道解下腰间的酒壶,酒水不洒一滴的倒入杯中。“师姐,好久不见。”说罢狼道已是一杯酒下肚,扬起酒杯挑衅得看着方子倾。方子倾端起酒杯玩把了一下一饮而尽“不过一月何谈好久。”“我酿的酒自然是好酒,哈哈哈哈。。。”狼道再次将酒杯满上,“不知师姐轻功一月可又有长进。”“走着。”方子倾端起酒杯就没了身影,数丈之外方子倾小抿一口酒向狼道扬扬酒杯“酒香不散,好酒啊。”话音刚落狼道的身影就要近了方子倾的身。“残影。”狼道语气中夹杂着愕然。“酒没了。”前方树梢方子倾一袭黑衣立于枝头。“呵呵,师姐过来吧。”狼道毫不犹豫的将酒直直的向空中倒去。只觉有风侧身而过,狼道微微一眯眼,方子倾仍端着酒杯立于枝头,只是酒杯中隐隐映着月的倒影。“走了。”一时间此处再无人影,只剩微微颤动的树梢。
一青一黑的身影在黑夜中驰骋,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呵呵,畅快。”狼道扯了扯衣襟在一个屋顶躺下,“师姐你这轻功,天下无双。”“多谢夸奖。”方子倾在狼道旁边坐下,“你怎么来了? ”“老头说时候差不多了,要我来帮你。” ,狼道看向方子倾扯了扯嘴角“你也知道的他整日神神叨叨的。”“呵呵,看来师傅还是老样子,也好,今日起你就酿酒给我喝吧。”“师姐,你就知道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林姐姐,我带回了个丫头,吃穿用度从我月钱里扣了吧。”一大早方子倾就特地出去走了一圈,把狼道带到天上人间。“去。咱们楼还怕多养个人不成,让清欢给她安排房间去。”林青笑答道。“多谢林姐。”方子倾向林青服了服身子便带狼道回房去了。“小姐,你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还不带我,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方子倾一进门清欢就迎上来扶着。“我给你寻了个姐妹。”方子倾轻笑,将狼道引向清欢。“姐姐好,我叫狼道。”狼道上前服了服身子。“我叫清欢,这下好了我不用一个人睡觉了,有人作伴了。”清欢欢喜牵起狼道的手,“是谁给你起的名字,怎么这般凶。”“家父是个猎狼的,所以。。。”一切就像狼道和方子倾安排好的一样,狼道生在猎户之家,母亲早年生病去世,这次在山上的小屋遇到狼群,父亲被狼咬死了,狼道逃出来遇到了方子倾,所以就被方子倾救回来了。猎户之家,就算想查也无从下手。看着清欢同情的表情,方子倾微微有些歉意,可是这也是不得已的事。
太阳还没下山楚长筝就来了。方子倾和清欢狼道正在吃饭林青就进来说楚长筝来了。方子倾略整理了一下就被林青引到自己刚来时的那个院子。“我就不过去了。你进去吧。”到院门口林青将琴递与方子倾就离开了。方子倾走进院里,细看之下院侧有一处小河,想来前厅的水就是这里流去的,只是不知道源头在哪。“你来了,进来吧。”楚长筝一身华贵的宫装还在身上,脸上隐约显着疲惫的靠在软榻上。“你要听什么?”隐匿在黑暗中的气息让她感到不适。“随便来一曲伴着睡觉就好。”楚长筝暗暗抚上额头。“去屋里睡吧,我在外面弹。”方子倾看着微微皱着的眉有些隐隐心疼。“好,你也去屋里吧,想必你也不是太拘礼法之人。”楚长筝从软榻上起来,一时有些头晕步履悬浮。方子倾忙上前扶着,那隐匿在黑暗里一滞的呼吸让方子倾不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自己有什么立场紧张。楚长筝看着眼睛一暗的方子倾牵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青鬼,门外候着。”纵使有些虚弱但语气中夹杂的王者气息让人不能忽视。“是。”沙哑的声音从四处散开。“走吧,进屋。”“等。”,方子倾看了看搭在楚长筝腕上的手,眉头微皱“你体内有毒。”“我知道,否则我怎么会这样。”楚长筝脚下不停向屋内走去。方子倾转身抱起琴跟上楚长筝。“我可以。”淡淡的漠不关心的语气悠悠的从楚长筝身后传来。“好。”
方子倾放下琴在床边坐下,握起楚长筝的手腕,看着发白的唇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白晓门的毒,樊香。”“嗯。久鸢是百晓门的门主,让他查查就好。”楚长筝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应着。对于久鸢方子倾并未吃惊“这几日你在宫里?”“是。日夜在父皇的宫殿。”,楚长筝猛然睁开眼睛“有人在害父皇。”“嗯。这樊香与普通的香无异,但若长时间使用便会渐渐虚弱,直至腹内肝脏碎裂而死。”“你能解了就你解吧,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不怕我害你?”方子倾挑挑眉,能装病数载的人竟然这么容易把身家性命交出来。“怕,不过你放心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楚长筝笑着瞥了方子倾一眼,“自今日你就住这里吧,久鸢那边我会安排。你只要开出药单,药自有人会抓。你煎药时会有人陪着你,药,你喝一口我喝一口。”“你不用如此防我,医者以救人为本。我若想杀你,你安排的这些都是没有用的。”“那就多谢你了,子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