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与君相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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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与君相决绝-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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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哽咽了半天,本想说的更多,无奈却只能支支吾吾的道出支离破碎的三个字,“我……爱他。”
话罢,那情花树的枝桠似是听懂了我的话,先是朝我摇了一摇,既而竟有一瓣花瓣飘然落下,一直掉落到我摊开的手心。
“傻丫头。”颢玉起身来到我身边,又用他的袖角替我擦了擦脸,“莫要哭了,他瞧见了,必然心痛,他此生为你痛的已经够多了,你若有丁点为他好,便听我的话。不哭了,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我拚命地点头,以最快的速度捏了个诀止住不断掉下的眼泪,他见了,果真娓娓道来。
“因为老天君的缘故,他平生只得了两子,其长即为现任的天君,其幼即是他。他从小生长在天宫,是注定的太子,将来的天君,更心知他要娶的是谁!尽管他并不喜欢。”
“直到他三万岁上的一天,天宫内突然来了个孩子,那孩子也唤老天君为父君,仙龄亦只与他长了几岁而已。也是这孩子的到来,他那原本就不甚喜欢他的父君,对他的态度更是一落千丈,又因怕那孩子不平衡,后索性支了个拜师修行的美名,将他遣到了南海,一去便是十万余年。”
“彼时,他不过也只是个孩子,小孩子心性,如此折腾一番,阴影已是极深,也越发的渴望起了温暖、光亮,甚至是占有,这却也都是无可厚非的。不过,他起初到南海时并没有难过,反倒是开心,因为他在师傅和师兄那里得到了平素里最缺乏的东西,时间久了,他再回想起生活在天宫的岁月,只是一日较一日更甚的厌恶,那个莫名其妙不喜欢他的父君,那个一心只盼他早登太子之位的母妃,还有那个因着他的身份注定要嫁给他的骄纵女子。”
话到此处,颢玉忽然顿了顿,面上露出苦闷之色,良久,方又续道:“数千年后的一天,他的师傅在一次临下凡之前嘱咐他和他师兄一件事,此事,便是叫他们仔细看守着那片与洛迦山相对的紫竹林,说是近日紫竹之灵可得道成仙。于是乎,两个人便依言去了紫竹林,在守了数日之后,师兄弟二人竟还逗趣开玩笑的打了个赌。”
“这赌我大约记得。”见颢玉看我,我便接道,“他们赌我会化为男仙还是女仙。”
“不错。”颢玉点头问我,“竹儿,你说应是男仙还是女仙?”
这原本是个甚容易回答的问题,树木属阳,飞升是在白日,皆只能是男仙。而花草类属阴,飞升是在夜晚,故只会是女仙。可是,我再看看自己,再看看颢玉怀中抱着的小人儿,这问题一下就变得不容易回答了,是以直言道:“这道理我却也懂得,不过,兴许我只是个异数罢,此事连师傅亦不解。”
颢玉拧眉摇头:“仙界之事素来丁丁卯卯井然有规,哪里能有异数之说?你师傅与你说不解,一来是慈悲为怀,见其事已成定局,说了也是枉然;二来,她老人家是相信她自己的徒弟的,也觉得有她在,事情定也坏不到哪里去。然则,世事总有难料,谁又会想到你二人竟有一天会走到这种地步!”
我倒抽一口凉气,震惊道:“难不成,当初竟是落离他……他动了手脚?可我为何却不知?”
“你当知道他那时为了让你师傅和师兄欢喜他、在意他,他有多拼命在修行。”颢玉沉沉叹息,“他那时仙龄虽小,术法亦不及后来,但彼时以他的修为,诚然不能瞒天过海,可若是想要让一个尚未成人形的你,和你的善财师兄闭耳塞听,倒还是极容易的。至于施术扭转局势助你提前几个时辰飞升,更不在话下。”
“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禁讶然。
“小孩子心性,先前倍受冷落,此时不过是想找一个能长长久久陪着他的人,而你若生成个男仙,如何陪他长久?”颢玉垂眸道,“可怜的在于,谁人都知扭转阴阳会招致祸患,但自古以来却并无实例,他亦无从知晓其中轻重,直道是自己勤奋修行便能为自己、为你躲去一切灾难,却不知他的修为越高,你的反噬就会越厉害,更不知,你们越是亲近,祸患也就会降的越重!”
我脑中顿时木然一片,回想先后发生的事,原来竟都是因为这个,竟都是因为落离与我原就命理相悖。怪道我两次仙力被莫名反噬,怪道我二人终要落得你死我亡……
耳边,颢玉继续说道:“之后的事,我不必多说你也知道,他数万年来待你如何,想来你心中定比谁都清楚。再后来,便是他六万岁上修得了上仙之身,六万岁!遍数仙界能有几人?!”
“可他既喜且忧,喜的是他自以为能更好的守护你,忧的,即是你身后这情花之树。凤妍自他修的上仙之身后,曾多次央求笥婧与老天君叫他植种此树,多面逼迫,加之这本就是天界的规矩,他如何能拒绝?可他的心思又怎么能这样早就公然于众?如此岂不是害了你!然最终他别无他法也只能应下,他的元神,也就自此有了缺损。”
竖耳听着颢玉的话,我虽能施术不让自己哭,但喉头的堵塞感和胸口的疼痛感,却是实实在在的。我强撑着咽下一口已涌到舌端的腥甜,哑着嗓子张口问:“落离,他……竟是分离了一部分元神,安在这树里看守的吗?”
颢玉颔首:“是,所以在那次你被反噬,他又无奈将你带到离殿医治之前,众人皆以为他是寡情之人。”
“试想,冷清的太子殿下突然怀拥一个女子进了天宫,任谁能不想入非非?况那笥婧又不是傻子,他儿子如此对他百般隐瞒,更引起了她巨大的疑心,合着凤妍再添油加醋几句,她便决心对此事彻查到底。末了,当她不知在哪处终于得知了你被反噬的事情,局面便永远也再不能周全。”

真相大白(二)

“所以,她才一心置我于死地?”我满心疑惑地摇头问,“为什么老天君分明不喜落离,却还要叫他做太子?他自己也不喜欢的不是吗?难道,是因为流云的意思?”
“呵。”颢玉苦苦一笑,口吻傲雪欺霜,“老天君是不喜,可他终究还没傻到要拿六界众生来开玩笑,故而,也就有了当初以修为竞太子一说。诚然落离他自始至终都不甚看重太子之位,然那是命中注定的,他到底还是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何况,他有那样一个兄长……”
“众仙共睹那为人兄长的自行退让,皆直道是那人耿介傲岸、与世无争,连你都这么想吧!可实际上,在那层被老天君重重设防的外衣之下,又有谁能知道落离的苦衷?”
听到此,我不禁打了一个激灵,颢玉的话太深,深到我不敢去想,但隐隐之中,我却有一股甚为不详的预感。
“此事暂且不提。”颢玉忽转了话锋道,“其实,笥婧原是不想伤你的,她先前只是想叫你二人分开,一来,是因为她看出你二人命理相悖;再一方面,还是凤妍的因素。毕竟魔界的那次战乱,凤凰一族险遭覆灭,独剩下她一个,连老天君都要卖她几分面子,加之她自小就与天族有婚约,笥婧待她更如亲女。”
“说来事也凑巧。那日老天君在凌霄殿设宴邀众仙聚会,意图公布落离与凤妍的婚期,笥婧亦想借此机会叫你明白,是以酒席到了一半,她竟拉了原本就不想待在那处的太子回了离殿,他虽知道其中有诈,但却不防其母居然怀的那种心思,不备之中吃了一记昏睡咒,一觉醒来,就看见你端端立在他床前。”
“莫说当日那一幕令你心痛,他又何尝比你好受一分?那时你假意持剑要刺凤妍,实则只为试他,你直道他挡了剑,你就此伤情,可他却哪里敢容一丝差错?!倘若凤妍有半分闪失,他知道,你便会是万劫不复!”
“怪道那天我会觉得与我领路的那个小仙娥有些别扭。”我木愣愣的自言自语道。
颢玉抿唇,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当夜你竟还设了结界困住了他,他想破那结界去追,反又怕伤了你,急怒之下,离殿也就此一夕,付之一炬。事情发展到这里,不但让笥婧更为上心,同时,并着老天君也尽得知晓。他虽不在意这个儿子,然落离他终究是个储君,老天君兹事体大,当夜便亲自押了他禁入挽澜殿,一关就是半月有余。而这中间,也就有了我这个人偶。”
一波一波的重锤敲的我头晕目眩,我捏了捏额角,问:“那……你是笥婧做的?她想叫我欢喜上你,好彻底断了对落离的心?”
孰料,颢玉居然摇了摇头,否认道:“并非是她,若是她的话,我那一世便绝不会只是你的兄长了。再者,她那时虽已有心要你的命,但天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诚然这是件她盼望已久的事,可表面上,她仍需要做得好看一些,故此也拖延了一段时间。”
“这当中竟另有其人?”我益发感到头脑发懵,记起落离多年前交代的不让我一人独上天宫的话,我眼下方才领悟其中意味,可惜现在想想,却已是明日黄花。我接着颢玉的话问道,“天界有何大事?”
颢玉出神地望着一旁的银河,神色凝重,道:“老天君西山日迫。”
我不由吃惊,固然从未见过老天君,但也知道他确为上神之身,平白无故又不在劫上,怎的会突然朝不保夕,莫不是……
我惊诧道:“莫不是和落离有关?”
“不,”颢玉复又摇头,“实则老天君此事并非意外,他郁郁已久,会成那样也是早晚的事。”顿了一顿,颢玉看向我问,“竹儿,现今你可知,彼时他为何一心要娶你?后来却为何又亲手杀了你?”
我默然不语,颢玉见状接道:“半月之后,他终于脱得挽澜殿,既而又寻着你的气息找到了凡界,可那时你却已将他忘尽,业已成了一位红尘少女。他见你紫发紫眸,更心知必定是因先前的事所致,心中亦更觉愧对于你。”
“所幸即便是重生一世,你仍旧欢喜他,当时与其说是他想同你在一起,倒不如说是他在安慰自己,他自知与凤妍婚期将至,但在他的心中,他想要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么一个,哪怕是在那之前的一天,他也只想为了那个人,第一次换上一身红衣。”
“他平生只此次执拗这般,怎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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