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秋菊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进屋。
屋里,空无一人,床铺很整齐,像是一夜没有动过,她有些不安,将药搁在桌上,看到摆放在桌上的一封信。
“休书?”秋菊大惊,拾起书信,急切的跑向轩然居。
赫连宁抖动的握着手中的休书,休书上写着: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韩若雪字。
书信飘然落地,赫连宁人已不见。
韩若雪落寞的走向她和赫连宇约定的地方。
此时,赫连宇早早派人在那里等候着她。那人一袭黑衣带着面罩,看不清容貌,只见那男子上前朝她供手道,“姑娘请吧。”
韩若雪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马车,站在那里良久,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最终还是上了车。
韩若雪被赫连宇安置在水云阁,水云阁内的人都是赫连宇的心腹,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服侍她的人依旧是柳桃。
“姑娘!您先暂且歇会,晚上殿下就会来看您。有什么事情,您只管喊奴婢一声就好。”
韩若雪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柳桃走后,韩若雪便坐下来,抬眼望了望屋里的环境,屋里除了多了几盆兰花,其它装饰品仍旧没变。她寻视了一眼,感觉有些困,昨晚一夜无眠,现在正累的很,没多想便躺在床榻上,安然睡去。
直到晚上,柳桃唤她吃晚膳,她才醒来。
看着满桌的佳肴,韩若雪愣了下神,抬眼问她,“这么多菜,我一个人怎么能吃的完?”
柳桃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地说,“是殿下吩咐的。”
“赫连宇?”韩若雪稍稍惊了下,淡淡地问,“他来了。”
柳桃微微颔首,韩若雪便一目了然。
随后拿起手中筷子,对一旁的柳桃说,“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她的邀请,让柳桃愣愣一惊,她微愣下,忙摆手道,“奴婢不敢,还是姑娘吃吧。”
“没关系的。反正这里又没有人!来坐吧。”不等她拒绝,韩若雪便拉着她坐了下来,因为用力过猛,扯动了手臂上的伤。
她轻微的皱了皱眉,细心入微的柳桃很快便发现了她手臂上的伤,一时惊道,“姑娘,你怎么受伤了。”看到手臂上印出来的血,“姑娘等着,奴婢去取伤药来。”
韩若雪本想说不用了,话没还得及说出来,柳桃早已不见。
过了会儿,听到身后的动静,韩若雪便道,“这么快就取来了。”回头,看到一袭白色锦袍的赫连宇。脸霎时沉下来,“是你。”
看到她垮下来的脸,蹙眉问,“怎么受伤了?”眼光停留在她手臂上的伤口。
韩若雪将手臂揽在身后,挑眉冷道,“那要问问太子殿下!好好的,怎么会凭空出现刺客。”
赫连宇没有避讳,低唇一笑,“刺客是本宫派出的,怎么样!本宫为你测试出来的结果,你还满意吧。”
果然不出所料!韩若雪眯了眯眼眸,眼底迸射出寒颤的冷意,“说吧!说说你接下来的计划。”
赫连宇深邃的冷眸凝视着她,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但很快恢复正色,“待你伤好以后再说!”
“太子殿下,是再担心赫连宁吗?”韩若雪大胆猜测道,不过看他眼神好像就是担心这个。
他微微一怔,侧眸望着她,想从她眼底看出些什么,可惜除了冰冷的寒意,再无其它。
“是。”他不否认道。
韩若雪庆幸自己猜对了,抿唇冷笑道,“太子放心。赫连宁已经被我休掉了,即使他找到了我,我也不会认他。”
“你说什么?你休了赫连宁。”休掉赫连宁的事情,让他倍感惊讶。
韩若雪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凝眉看着他,“怎么?我休他,很惊奇吗?难道,只准你们男人可以休妻,女人就不能休夫!”语气有些不悦。
也是!依她这样子的性格,做出有违常理的事情,也在所难免。
他收起眼底的惊色,勾唇轻笑,“想不到赫连宁却是汴京国第一个被女人休掉的王爷。呵呵!也只有你敢这么对他。你果然不同寻常,本宫没看错人。”
韩若雪翻了翻白眼,然后冷道,“殿下还有其它事吗?没有,就请便吧。”
这个女人……
面对韩若雪的驱赶,赫连宇没有太大的恼怒,想起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对她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待赫连宇离开后,韩若雪拿起桌上的筷子,吃起来,吃了几口,蹙眉的将筷子仍下,“都凉了,还怎么吃?”
这个人还真会挑时候,偏偏挑她吃饭的时候来。
柳桃拿着金疮药走了进来,见她一个人抱着桂花糕吃,疑惑地问,“姑娘,你怎么——”
知道她要说什么,她吞咽了桂花糕,“菜凉了。只能吃这个了。”
“凉了?可以吩咐奴婢去热一下就好了,您——”柳桃还想说什么,韩若雪嚼着口中的桂花糕,“算了!不用那么麻烦了。就这样凑合着吃就可以了。”
柳桃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个人真的是宁王妃吗?果然与别人不同。
休息了三四天,韩若雪手臂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几乎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她躺在床榻心里盘算着,赫连宇那家伙应该快来了吧。
自从那次走后,他就没再出现过,只听柳桃说要她好好照顾她,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果然,到了深夜后。
韩若雪沐浴完毕后,听到了柳桃传来的话,说赫连宇在书房里等她。
她听后先怔了怔,随后没多想,收拾妥当后。
便前往了书房,一进书房,赫连宇早已恭候她多时。
韩若雪板着脸看了眼他,二话没说坐到椅子上,挑起二郎腿,直奔主题,“说吧!是什么计划?”
赫连宇眯眼看了一眼她痞子似的神态,先是愣了下,随后定神道,“兵部尚书是本宫的心腹,你现在的身份是他的侄女素心。过几日便是本宫选秀之日,到时候你会用秀女的身份入住皇宫。之后的事,本宫自会安排。”
“就这么简单。”韩若雪挑眉问着,眼底有一丝探究。
“事情是很简单!不过,也要看你的演技如何了?”赫连宇似有若无的看着她,话里更是有所而指。
韩若雪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不就是怕她万一碰到赫连宁,会感情用事,影响了他的计划。
“殿下多虑了。既然我们有了约定,我自不会轻而易举的违背。不过到时候,只要殿下别忘了自己万一违背了约定,那辛辛苦苦得来的皇位可就要——”她没说出那两个字,不过那意思赫连宇明白。
赫连宇慢慢沉下脸来,勉强维持着笑容,看到韩若雪得意的样子,真后悔发了那个誓言。
小小的一个誓言,能有多大灵验。也不过只是个被她自娱的玩笑罢了!
“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语罢,起身就走。
“等一下,这么快就要走。不如,坐下来陪本宫喝杯茶。”赫连宇邀请道。
“还是算了吧!喝了你的茶,我担心晚上会睡不着觉。”
“你——”
“告辞。”不理会某人气的铁青的脸,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赫连宇气结的甩了一下袖袍,懊恼不已的坐到了暖榻上,不识抬举的臭丫头!
翌日。韩若雪按照赫连宇的安排,前往了兵部尚书李嗷的府邸。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停驻再了尚书府。
此时,尚书府的门朝内打开,走出一个青色长衫的老者。
韩若雪在柳桃的扶持下,下了马车。老者见其容貌,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色,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热情的唤道,“素心,你总算来了。三叔已经等你多时了。”
三叔?莫非他就是兵部尚书李嗷!赫连宇的心腹!
她此时的身份便是他的侄女——素心。
她恭敬柔顺地施了下礼,“素心见过三叔,三叔好。”
李嗷含笑着上前道,“好好好!快,快请进。长途跋涉这么远的路,一定很累了吧。”
李嗷热情的说着,韩若雪却是心下狐疑,这老家伙的亲情戏,还演的真不错!不过她韩若雪也不会逊色的。
韩若雪颔首浅笑,夸张地道,“不,一点都不累。素心听说三叔要接我来府上住,我开心了好几天,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韩若雪夸张的说辞让李嗷的脸色有瞬间的微鄂,然后冲立在身后的管家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给小姐准备厢房。”
“哦,是。”管家愣了下,随后匆匆而去。
韩若雪跟随着李嗷,顺便将李府仔细的打量了一遍,亭台楼阁,雕廊玉柱不愧是尚书别院。
很快,就来到了客厅,到了客厅后,李嗷用多年未见的理由把韩若雪叫去了他的书房。
李嗷的书房也很华丽,屋里摆放着各样的古董花瓶,还有名贵字画,看了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给了韩若雪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人一定不是什么清官,否则不会有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更不会有什么古董字画。
在心里,韩若雪小小的鄙视了他一下。
他坐到正位后,脸上正色地问,“太子殿下要你参加选秀的事情,这些你应该知道了吧。”
韩若雪手里把玩着他书阁上放的小古董花瓶,样子十分随意的回应着,“恩。”
李嗷看着她手里的古董小花瓶,脸色忽然有一丝紧张感,韩若雪也不在意,继续把玩着,直到李嗷实在是被她把玩的动作有些惊到,忙站起身来道,“丫头!这个东西不能玩。”
韩若雪不用问也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是这屋里最值钱的东西,她佯装的应了应,“哦,那还给你。”话音一落,很准确的扔进了他的怀里。
李嗷吓得额头溢满了冷汗,心下暗想,下次绝对不会在让她来书房谈话了。
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他小心翼翼的将花瓶摆放好,刚回头,就见韩若雪正摆弄着他的一副字画,忙上前紧张兮兮道,“姑娘啊!这个可是皇上亲笔御赐的,不能玩啊?”
皇上御赐的?他说着上前从她手里把画取走。
“这是皇上御赐的?”韩若雪看了眼那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