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画蛇添足的多言多语。
二人去后,凌漠宸独个儿坐在厅内,想了一刻,却是不由的叹了口气。毕竟起了身,直往后院行去。瑞康王在家中暂住的消息,得尽快告诉夏紫漓才好,免得那个莽撞、胆大包天,时有惊人之举的小妻子不慎得罪了他。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那时匆匆将父母与侄儿侄女送走,是多么明智的一个举动。只是,若自己当时痛下决心将夏紫漓也一同送走,那就更好了。不过,现下似乎已太晚了,他无奈的想。
匆匆走到后院,还没进月亮门,凌漠宸便听里头传来一阵喧哗、笑闹之声。往日安静的小院,今儿竟像是个菜市场一般。他拧了眉,心中不觉颇多不悦。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进去,便听里头传来夏紫漓清脆的嗓音:“不要笑了,来,跟着我继续做”旋即是铿锵有力的口号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弯腰下压,四二三四……”她喊的起劲,里头的小丫头子们,却笑的愈发大声。
凌漠宸听着这古怪而有节奏的呼喝之声,不觉心生无奈。顾不得其他,他快步的走入院子,抬眼看时,却见家中几个小丫鬟此刻正排成一个不成形的方阵,一面笑的东倒西歪,一面随着夏紫漓的口号声扭扭捏捏的动着身子。而夏紫漓本人此刻却正站在最前方,一本正经的示范一个个古怪的动作,似是在舒展筋骨。此刻近旁若还有穿越人士,那么必能一眼看出,此刻夏紫漓所做的,正是在中小学生中流传甚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广播体操。
凌漠宸无言的看着,好半日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来。自打那日夏紫漓从乌桕山下来,便腰酸背痛了好几日,更在他跟前不止一次的说过要搞什么健身,他都只是一笑了之,并不曾当过真。却不料她今儿居然真的开始弄了起来。他怔怔看着,还不及反应之时,却见夏紫漓高高的踢起了腿,裙裾随之飘扬起来,隐约的露出了里头月白色的亵裤。
凌漠宸见状,不觉又惊又怒,当下厉声呵斥:“住手”声音里却已有了不可遏止的怒意。那边的几个小丫头子猛然听了这一声,不觉都吃了一惊,有那胆小的,甚至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一众人等迅速转头瞧见是他,各自发一声喊,转眼做了鸟兽散。
便是巧儿,也被他发青的面色而吓得小脸煞白,跟在众丫头后头,一溜烟的没了人影。
夏紫漓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回头瞧见是他,便抿嘴一笑,提了裙摆奔了过来,讶然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便回来了,我还道你今儿回不来了”看着倒没有多少害怕的意思。心中却是不无好奇的。端静王妃既已来了,那位瑞康王也当随行才是,如此一来,身为瑞安知府的凌漠宸此刻便该在外陪着应酬才是,怎么才过了这么一刻的工夫,便又折返回来的。
她这里正觉奇怪,那边凌漠宸却早已耐不住脾气,沉了脸怒声道:“瞧瞧你这副模样儿,若被外人瞧了去,还不知要怎么说我们凌家。紫漓,你好歹也是位知府夫人,行事举动还须得宜,不可叫人看了笑话去才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原以为自己已习惯了她偶尔的脱线,偶尔的不守规矩,甚至越来越喜欢她,却没料到她居然又玩出了新花样。
夏紫漓怔了一下,愕然的望着他,半日才愤愤道:“我怎么不得宜了这里可是内院,外人岂能随便进来。何况这事我上次也同你说了呀,我只是打算健体强身而已”
凌漠宸烦躁的叹了口气,夏紫漓的脾气他如今也算明白了些许,她看似温善好说话,偶尔也能知错就改,但实质上却还是个执拗性子,她若不觉得自己错,便绝不会低头。而现下的他,也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与精力对她慢声细语,指点错处。叹了口气,他语气仍是极为不好的怒道:“那是以前,现下可不同了。你知不知道瑞康王如今正在咱们家”
夏紫漓一听这话,却是猛一下吃了一惊:“瑞康王?他怎会在咱们家?”瑞康王既是陪着端静王妃一同来瑞安访友的,那么理该住在孙家才是,又怎会到了凌府来。
凌漠宸见她神色愕然,刚才因运动而带来的红晕犹在脸上,一双杏眼则睁得大大的,眼底尽是震骇与吃惊,心中不觉一软,语气也松了不少:“罢了,你也知道,瑞康王本是漠轾的好友,他这次来,也不知怎么便来了兴致,非要住在咱家不可。我虽推脱了一回,但见他执意,却也不好过分。只得允准了。”无奈的抬手抚了抚夏紫漓红扑扑的脸蛋:“紫漓,我知你近日腰酸背痛,想要舒活舒活筋骨本无可厚非,但总也要注意些。似刚才那般,若是被人瞧见,成何体统。”见夏紫漓一脸不服的想要回嘴说内院之内无人能够看见,他便又道:“便不被人瞧见,你又怎么敢肯定那些小丫头里有没有个把嘴巴不牢的,竟传了出去”
夏紫漓被他这么一说,这才算是哑口无言,闷了片刻,才轻声道:“好啦我知道了”神色之间终是有些郁郁不乐。凌漠宸瞧她神情,不觉更是无奈。过了一刻,方才说道:“那位瑞康王爷姓赵名君慕,我本想借着后院走水的因头,将他打发走。谁料他却是不肯。你也知道,他毕竟是皇子之身,我亦不好太过失礼。只得将他打发了去三弟的院子。这几日,你最好少出门,若定要出去,也须记得躲着些三弟的院子还有,府里除了你我、三弟,这事儿,就莫要让人知晓了,我看那位王爷的意思,却也不想太过惊动瑞安府的官员。”
赵君慕既不愿张扬,他自也没有将此事揭开的打算。甚至他自己也都决意装作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的样子,这样一来,或者对大家都有好处。
夏紫漓点点头,神色懒懒的,看着甚是不豫。凌漠宸看着她,也只能苦笑叹气。但他挂念着住在凌漠轾那里的那位宝贝王爷,却也不能久待,交待完事情后,便匆匆起身去了。
虽然不愿瑞康王住进自家,但对方如今已住了进来,他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挑了刺去。夏紫漓懒洋洋的在院子里头坐下,却是连动也不想动一下。过了好一会的工夫,巧儿方才捧了红漆小茶盘犹犹豫豫的过来。探头确定凌漠宸已走了,她才放心过来。将手中的两盏茶搁在桌上,她小心的问道:“姑爷呢?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夏紫漓斜睨了她一眼,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他能不走么,如今三爷的西院里头可不正供着瑞康王那尊菩萨么。但转念一想,却还是将话咽了下去,巧儿素来胆子不大,她又何必吓她。何况那位王爷既然日日住在府内,巧儿这丫头若知了他的身份,难免会在碰面之时,露出畏怯或花痴之状,如此反而会露了破绽。倒不如等那位王爷滚蛋大吉了,再告诉她,让她好好的惊呆一下。她如此想着,便懒懒答道:“他呀……公务繁忙得紧,便是训斥我,只怕也嫌占了他的宝贵时间,哪里还有空喝茶”她说着,随便一扯巧儿:“你既沏了两盏茶,便坐下来陪我一道喝吧也省的浪费了这今年刚刚下来的雨前龙井,白白暴殄天物”()
卷二 创业不分古代现代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巧儿与她相处久了,很多时候,便已忘记了主仆之分,因答应了一声,便在她对面坐下,捧了一杯茶喝了起来。想着刚才夏紫漓所教的那个名叫早操的东西,却犹自兴奋不已。
凌漠宸原以为经了码头一事后,这位端静王妃会安心的在孙家待上一段,然后择个日子离开瑞安,却没想到才到了第二天,便有一张请柬被人自孙家送到了凌府。
帖中却是邀请夏紫漓于三日后去孙家参加孙家的赏荷盛宴的。孙家本是瑞安大户,家主又是当朝的侯爷,身份自是不同。而孙家曾因一位老祖宗极爱荷花之故,因此特意在府内修筑了一个极大的荷花池。池内遍植各地名花,每到夏日,当真是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为不辜负此等盛景,原本每年夏日孙家都是要举行一次赏荷盛宴,遍邀瑞安府上下各家名门闺秀,官宦千金的。便是凌漠宸从前也收到过类似的帖子。不过他从前从未去过而已。
只是今年,怕是不能不去了,他想着,不由的摇了摇头。他虽无意攀附,但也不愿同僚觉得他太过特立独行,清高自恃。静静想了一刻,他挥手叫了人来,使他将帖子送去内院给夏紫漓。他自己则站起身来,犹豫着是不是该去凌漠轾那里看一看那位瑞康王。顺便也好打探一下他是否也有打算过去孙家一游。想到赵君慕,他不由的便又是一阵头痛。
这位王爷最近很是安份,安份到让他无话可说。只是,放着这么一个大人物在家里,还是让他觉得很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似得。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决定不去找赵君慕。站起身来,他往后院走去。请帖的日期便在三日后,他该先叮嘱夏紫漓一番才是。
夏紫漓此刻正在院子里头看着那封请柬,这几日,因着瑞康王的缘故,她一直都没踏出这个院子,因此早已闷得坏了,此刻见了这帖子,才算是松了口气。巧儿在旁看着,也是不由的兴致勃勃,一双大眼更是熠熠生辉,显然已在幻想着那日的情景了。
凌漠宸迈步走进房内,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他不由的微微一笑,温和道:“在想什么呢?”
夏紫漓抬头看到他,不觉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时候,你怎么就回来了?”她一面说着,一面放下手中的请柬,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凌漠宸一面挥手示意巧儿下去,一面坐在了桌边,待巧儿下去后,他才开口道:“我本是想要去三弟那边问一问那位王爷是否也打算过去孙家。后来想想,又觉并无必要。又想着你怕是有些不了解孙家的情况,因此特意过来同你说说这些事儿”
夏紫漓乖巧的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凌漠宸不曾开言前,先是皱了下眉,显然孙家的那些事儿让他有些厌恶。但过了一刻,他毕竟道:“其实你也无需知道的太多,只要知道孙家如今的爵位并非长房承继,而是二房继承便也够了。”
夏紫漓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