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才退去,屋内的烛火便已被风吹灭,莫小雅顿时回身,柳随风已然立于窗前。
“柳公子不去该去的地方,跑到我这里做什么?”莫小雅冷冷开口。
“姑娘诚邀在下,在下岂能拂了姑娘的一番心意?”柳随风一步一步上前,直直将莫小雅逼至墙角。
“你,你要做什么?”莫小雅望着近在咫尺的柳随风,心有些发虚。
“自是要向姑娘讨要大礼。”柳随风淡淡一笑。
“我不是已经送了你一曲?”
“姑娘,你可知在下一字值多少银子?”柳随风轻摇折扇,笑得好不得意,“在下一个字值五十两,今日那下联一共六十二个字,应是三千一百两,赠我雅间刨去二百两,赠我一曲再算五百两,再给你把零头抹去,还差两千两,不知这两千两姑娘打算从哪儿出?”
莫小雅顿时嘴角抽搐,奸商奸商,说的就是柳随风,想不到他竟然拿这个跟她讨价还价。
“柳公子身份显赫,岂会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莫小雅咬牙切齿道。
“在下可是商人,试问商人怎会做亏本的买卖?”柳随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狐狸,他绝对是只狐狸。莫小雅此时恨不能将柳随风一口吞进肚里,她强忍着胸中的闷气,问道:“那柳公子打算要什么礼?”莫小雅眼睛不时扫向屋内,心中暗道,随便你拿,反正今日你拿了什么,来日我都加倍地拿回来。
柳随风将手中的折扇合上,径自走到床前,身子斜靠着坐下:“两千两买你一夜,如何?”
还未等莫小雅答言,只捡柳随风指着她腕上的碧玉镯道:“白玉的不陪客,红玉的陪客,没玉的既不卖艺也不陪客,那你这碧玉的岂不是……”
莫小雅险些吐血,这算什么道理?
只是这恍神的功夫,柳随风冷不防伸手将她一扯,她便跌入了柳随风的怀中。
四目相对,柳随风静静望着面前这双清澈的眸子,这双眸子就好比两汪幽潭,深深地将他吸纳进去,他心中一动,转瞬便覆上了莫小雅的唇,隔着薄薄的轻纱,唇间的柔软依旧清晰,淡淡的馨香自她的身上散出,是栀子花的味道,柳随风更是有些心动,他抬手欲除去两人唇间的唯一遮挡。
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已挨了莫小雅重重的一巴掌。
莫小雅怒目圆睁:“你,下流。”她心中早已将朱武咒了千百遍,不是说柳随风只会吟诗抚琴么?怎么话没说上几句,自己就被他轻薄了?
柳随风的桃花眼渐渐眯起,她竟然打了他?
莫小雅望着他眸中一点一点凝起的怒火,下意识地想要推他起身,不料却被他箍得更紧。
“怎么?打了我就想走?”柳随风冷冷开口。
“是你轻薄我在先。”莫小雅毫不示弱。
“你可知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却给我一巴掌?”柳随风缓缓靠近莫小雅。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莫小雅的脸上,她有些慌乱,脱口而出:“柳公子素来洁身自好,怎会做下这种事?”
柳随风的脸色顿冷,他将莫小雅一把推开,站起身来冷冷道:“你调查我?”
莫小雅站起身道:“那又如何?”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调查我?”柳随风一步一步逼近,桃花眼中一片清冷。
“柳公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家世显赫,既风流,又多金,哪个女子不爱?”莫小雅信口开河。
“本公子是问你为何要调查我?”柳随风将莫小雅逼至墙角,唇角一勾,“你不说,我倒不介意把方才未做完的事情继续下去。”说着,他的手已抚上她的红唇。
莫小雅心中一惊,忙道:“我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自然是要寻个好靠山,柳公子风流却不下流,若不把公子了解得透透彻彻,公子岂能对我上眼?”
柳随风皱了皱眉,望着莫小雅清澈的眸子,有些将信将疑,面前的女子若真是青楼女子,她的话确实在理,可若她不是……
“你把面纱摘了,让我看看你的容貌,我再决定信还是不信你。”柳随风将身子退开。
莫小雅闻言心中暗喜,她故作为难地望着柳随风,犹豫着开口:“柳公子当真要看?”
“不错。”
“好。”莫小雅缓缓摘下面纱。
借着微弱的月光,莫小雅脸上的雀斑依稀可见,柳随风不由倒吸口气,本以为这面纱之下定是一张绝代的容颜,想不到竟是如此不堪入目。
莫小雅将面纱缓缓戴上:“柳公子可是相信了我的话?若我与冬雪一样,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又怎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又怎会暗中调查公子的喜好?久闻公子不以貌取人,想不到终是我错了。”
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渐渐黯淡,柳随风的心里竟涌出了些许不忍,他翕动着双唇,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莫小雅将腕上的碧玉镯缓缓褪下,塞到柳随风的手中:“这镯子算我抵公子的那两千两吧,剩下的钱,待我攒够了,一并还给公子。”语毕,她已掉转身,背对着柳随风下了逐客令,“柳公子还是回自己该去的地方吧。”
手中的玉还带着她的体温,柳随风紧紧攥着那只玉镯,深深望了莫小雅一眼,转身离去。
就这么走了?他真的就这么走了?莫小雅扶着桌角险些昏倒,她本以为柳随风会将镯子还给她,对她道声:“那银子本就是玩笑之语,姑娘大可不必认真。”没想到他竟然一声不吭?要知道那镯子可是她这具身体留下的唯一物件啊,他就这么给拿走了?
【如此情敌,倒地不起】
江南,自古就是人才辈出的地方,天元王朝也不例外,江南最为有名的就是“四大才子”,首屈一指的便是“第一才子”柳随风,他本是江南首富之子,不喜官场,喜好风花雪月,善经商,故又有“风流才子”之称。而其他三位才子,最有名的便是苏州家喻户晓的“苏记”老板的儿子,苏景云,十岁能诗,十二岁便考取了举人,人又生得俊秀无比,“第二才子”的名号非他莫属。
阳春三月,西湖边上柳丝低垂,繁花似锦,一辆颇为考究的马车缓缓停于“风雅斋”的门前,自车上下来一位面貌极其俊秀的紫衣公子,他掩饰不住满脸的兴奋,举步踏入了“风雅斋”。
莫小雅靠在窗前紧紧盯着那名紫衣公子,从不曾听闻柳随风还有这等富贵的公子哥朋友,他是谁?
柳随风正独坐在窗前,出神地望着碧波粼粼的西湖,这“风雅斋”是杭州城位置最佳的地方,三面环湖,西湖美景尽收眼底。
“随风。”一声惊喜的呼唤将柳随风的思绪唤回。
柳随风望着来人只觉头痛不已,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苏景云。
“随风。”苏景云上前一步,拉着柳随风的手一脸疼惜,“一年不见,你瘦多了。”
柳随风浑身不自在,将手不着痕迹的抽出,陪笑道:“景云,你怎么来了?”
苏景云顿时满脸愁云:“还不是家里逼婚?我走投无路只好来投奔你了。”
柳随风唇角暗抽,你被逼婚,关我什么事?他又不好当面发作,讪讪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今年也有二十了,是该找个好人家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苏景云眉头紧皱:“你还不是一样?你仅比我大一岁,现下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本公子风流成性,怎会为了一朵鲜花,放弃一片花海?”柳随风将手中的折扇轻轻摇起,一派放荡不羁的神情,“再说了,你是苏家的独子,我算什么?”话到此处,他的眉宇间凝起了几分黯然,他唇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意,是啊,在柳家他又算什么?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苏景云见他脸色不佳,“我打算在你这里小住一段时日,你可要好好陪陪我。”
“咳咳。”柳随风险些被茶水呛到,他将扇子放于桌上,紧紧盯着苏景云道,“你再说一遍,我方才走神了,没听清。”
苏景云满脸的不情愿:“怎么,小弟在你这里借住,可是耽误了风流快活?”
“我这‘风雅斋’对面就是青楼,天天姑娘成群的往我这里钻,你可受得住?”柳随风道。
啊?知道他最讨厌女子,柳随风偏偏拿这个推辞搪塞他,苏景云明显十分不悦,他咬咬牙道:“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我忍了。”
柳随风此时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咬掉,真是嘴欠,他方才怎么不直接将苏景云打发到隔壁的“入乡客栈”?这可好,现在是推都推不掉了。
“既是如此,那你先暂且住下,待我替你寻个清幽的院子,你再搬过去。”柳随风无奈道。
“太好了。”苏景云俊秀的脸上腾起一片红晕,他冲身后的小厮喊道,“快去,将本公子的东西都搬进来。”
不多时,堂内已摆满了苏景云的物件,大到书案,小到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柳随风两眼发直,完了,苏景云这是赖下不走了。
“小弟已将东西备齐了,就不劳随风操心了。”苏景云有些羞赫。
果然是个没头脑的家伙,柳随风恨得牙根直痒,他咬牙切齿道:“既然住下了,可就要随着我的生活习性,如若不然,明日我就给你找个去处。”
“一切全凭随风做主。”苏景云笑道。
柳随风顿时倒地不起。
夜幕初降,“月来香”早已是人来人往,莫小雅紧紧盯着对面“风雅斋”的大门,只见大门一开,柳随风与白日见过的那名紫衣男子缓缓步出。
“随风,你当真要去?”苏景云紧咬着下唇
“白日我不是都说了?你要随着我的生活习性,去不去由你。”柳随风折扇一打,大摇大摆地奔“月来香”而去。
“柳公子来了,快,里面请。”大白迎上前去。
“冬雪可在?”柳随风道,昨日白花了他一千两银子,他岂能就这么算了?
“呦,可真是不巧了,冬雪身子有恙,估摸着十天半个月可都见不了客了。”大白如实回道,他一想到冬雪那满脸的红斑,禁不住一个哆嗦,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家的小姐啊。
“哦?”柳随风眉头轻挑,昨儿个才收了他的银子,今儿个就不能见客了?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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