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你尚有一线生机,不给,你们母子二人只有死路一条,你别无选择!”秦谦冷笑道,“想跟我讨价还价,是万万不能。”
“倘若朕执意不给呢?”君奕灏冷喝道。
眼前白光一闪,只见秦谦手中的剑已脱手而出,直奔太后前胸而去,君奕灏大惊,想要出手阻拦已是不能,眼见那剑就要没入太后的胸口,只见一道银光瞬间划过,紧接着便是一道青色身影从天而降。
“勾结叛党是杀头之罪,谋朝篡位更是诛灭九族之罪,如今妄图谋害太后,更是罪加一等,秦谦,即便是你有九条命,都不够你死的!”话音一落,四座皆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昏迷多日的逍遥王君奕清。
君奕清将长剑负于身后,环望着众人,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仅是古语,谁又知这黄雀背后还有什么?”说着,他的剑已指向秦谦。
“以你一己之力怎能与我的禁军相抗衡?”语毕,殿内的众人已纷纷亮出兵刃,欲上前将君奕清围住。
“本王岂是无备而来?”君奕清不以为然地笑笑,只见他轻击单掌,只听殿外顿时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转瞬之间,数以万计的御林军已将整个大殿包围。
秦谦的脸色顿变,未等他出言,君奕清已挥剑指向他道:“你以为在金陵行刺了本王,本王便无法调动镇南将军的部下了么?”说着,君奕清挥手喝道,“来人,将这些叛党尽数拿下。”
“慢着!”秦谦大喝一声,身形已纵至太后身前,剑刃横于太后颈间道,“倘若谁轻举妄动,太后便只有一死。”
“你以为她是真的太后么?”君奕清轻蔑一笑,“本王既有本事将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一网打尽,又怎会让太后亲自犯险?”
秦谦大惊,扬手冲“太后”脸上一抹,不料却露出一张素不相识的脸来,他顿时慌了阵脚,口中高呼:“快将逍遥王拿下,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殿内的众人此时已是面面相觑,突如其来的变化早已令众人措手不及,况且殿外那数以万计的御林军早已将整个大殿围得严严实实,纵是有再高的武功也是插翅难飞,众人只是立在原地不动,并不理睬秦谦的发号施令。
“放下手中兵刃投降者,本王可保他不死!”此语一出,殿内的众人纷纷将手中兵刃掷于地上。
秦谦见情势不妙,一步步向后退却,谁知还未退出三步,便已被身后的一把冷剑刺穿胸膛。
谢楼南以衣襟揩去剑身的血渍,望着瞪大双眼的秦谦道:“今日纵然是死,我也要拉你为我陪葬。”言罢,只见秦谦艰难地张了张嘴,身子便颓然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谢楼南!”君奕清大怒,要知道秦谦可是祸首,他死了,那数十位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贪官便要逍遥法外。
“君奕清,想不到你才是心机最深的一个。”谢楼南望着君奕清冷笑道,“若是千忧知道你假死置她与柳随风不顾,又该如何待你?”
一提到莫小雅,君奕清的脸色顿时有些泛白,他记得清清楚楚,小雅在他床前哭诉,只有他才可救得柳随风的性命,而小雅为他的重伤亦是痛心不已,心有些泛疼,这是他第二次欺骗了小雅,倘若事情有变,不但柳随风白白送了性命,就连小雅自己也要赔上性命,可是不下这么大的赌注,君氏王朝今日便会灭亡,这是他身为逍遥王的责任,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小雅想必不会责怪他的吧?他的小雅一向是明白事理的人,这次即便是再恼他,想必也会原谅他的吧?
“君奕清,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说着,谢楼南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晃了晃道,“这里是与秦谦勾结的大大小小官员三十四位官员的名录。”
“这东西你从何而来?”君奕清十分诧异。
“但凡人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我都是聪明人,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谢楼南道。
“你只要将这名录交给本王,本王自可饶你不死!”
“我不只要你放我离开,我还要带一个人走。”谢楼南唇角一勾,“她原本就该是我谢楼南的人。”
“绝无可能!”君奕清清喝一声。
“倘若方才你赌输了,抑或是我出手晚了,这躺在地上的人便不是秦谦,而是千忧了。”说着,谢楼南上前一把扯下假太后的面皮,面皮之下赫然是莫小雅苍白如纸的脸。
“小雅……”望着莫小雅失了血色的脸,君奕清的心一阵揪痛,他欲上前去拉她的手,却见莫小雅一步步向后退却,她果然是怪他了,甚至是不愿原谅他。
“放我们离开,这东西就是你的。”谢楼南一步上前将剑横在莫小雅的颈间道,“若是你出尔反尔,她必死无疑。”
“你敢!”君奕清上前一步,却见冰冷的剑刃已将莫小雅颈间的皮肤划破,殷红的血渍顺着剑身向下滑落,而莫小雅却似是浑然不觉颈间的疼痛,只是静静望着君奕清一言不发,澈亮的双眸中竟是带了他从不曾见过的陌生,心顿时如被撕裂一般,他很想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他所愿,他不得不如此,他有他的苦衷,可是他此时此刻却不能道出半句事实,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此生最爱的女子一点一点将他疏离。
趁着君奕清恍神的功夫,谢楼南已挟了莫小雅飞身而去,最终只留下那本写满贪官污吏的册子冷冰冰地横在大殿中央。
“皇弟,你这又是何必?”君奕灏不知何时已立在君奕清的身后,他一把夺过君奕清手中的酒杯道,“既然爱她如此之深,为何还要放她离去?”
“她若留下,皇兄可会恕她无罪?”君奕清淡淡道。
“欺君乃是大罪,自是不可饶恕。”君奕灏回道。
“我怎能忍心见她受苦?”君奕清唇角绽开一抹苦笑,“更何况,远方还有一个等待她的人,那个人才是能和她厮守一生的人。”
“所以你宁愿她恨你,也不愿她对你心存愧疚,两面为难?”君奕灏重重叹口气道。
想那昨日大殿之上,他怎会不知假扮太后的人是莫小雅?以莫小雅的聪慧,她怎能不与太后互换了身份,代太后犯险?他与莫小雅谁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和他人的性命做赌注?赢了,莫小雅戴罪立功,不但毫发无伤,太后自会替她求情,对她的欺君之罪从轻发落,若是输了,横竖欺君也是死罪,总归是一死,她在进京之前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
君奕清的眸间凝起几分氤氲,眉间已是浓浓的愁索,小雅,不是我不想救柳随风,而是我根本无法救他,也不是我将你抛之不顾,而是我不能将江山拱手让给他人,不能让天下苍生生灵涂炭,而我更不是想将你置于生死一线,即便是谢楼南不出手杀了秦谦,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只是,我不想让你过得太辛苦,我不想让你背负着欠我的情内疚一辈子,我什么都没有,可是你还有你的卿儿,还有爱你至深的柳随风,你还有你渴望了多年的幸福。
“臣愿代小雅受过,恳请皇上削去逍遥王封号,贬臣为庶民……”
几月后,太傅秦谦谋朝篡位落得诛灭九族之罪,秦谦虽死,但秦家上下数十口人均难逃一死,自此秦家再无后继之人。
君奕灏以谢楼南留下的那本花名册,将与秦谦勾结犯上作乱的同党一网打尽,查处赃官竟达四十余人,这四十余人上至大理寺卿,下至知州,无一不论罪惩处。
苏景云已钦差身份到达杭州,重审柳随风一案,其间虽遇波折万千,但君奕灏下了圣旨,还了柳随风清白不说,还将柳家的部分产业归还柳随风,柳随风冤案终得昭雪。
逍遥王君奕清欺瞒逍遥王妃身份经查属实,犯了欺君之罪,天子犯法当与民同罪,但君奕清护驾有功,并助天子肃清乱党,将功折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削去逍遥王封号,贬为庶民。
三月的京城,春天虽至,但东风却是凉得有些彻骨。
“奕清,你当真要走,不愿留下为朕分忧么?”君奕灏望着执意要走的君奕清十分不舍。
“如今我已不是逍遥王,是真正逍遥自在的君奕清,皇上又何必为难于我?”君奕清淡淡地笑着,“皇兄,如今天下已太平,我即便是留下,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游山玩水,真正落得个逍遥自在。”
“可是……”君奕灏还欲挽留,只见君奕清冲他扬唇一笑,颊边的两颗梨涡绽出傲然之态。
君奕灏无奈,冲着已渐行渐远的背影唤道:“你可有去处?”
“金陵。”君奕清回首一笑。
金陵,金陵一梦,心中空留几许爱恋,却终是徒剩回忆……
金陵,秦淮河。
“小雅,游了整日,你也不觉得累么?”柳随风心疼地将莫小雅揽入怀中道,“六年前你我相识在这秦淮河上,六年后你我相聚在这秦淮河上,你不说我也知你心中所想,过去的都过去了,从以往后你、我、卿儿再也不会分开。”
“随风……”莫小雅轻唤着柳随风的名字,将头紧紧偎在他的怀中,六年前,她岂止是在这秦淮河上与柳随风相识?当年若不是君奕清出手相救,想必她早已沦落风尘,此时生死未卜。
一想起君奕清,她的心中就忍不住的抽痛,那日君奕清的欺瞒,他的艰难抉择,她都历历在目,但是她不怪君奕清,君奕清有他难言的苦衷,他是天元王朝的王爷,他有着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即便是死了她和柳随风两人,换得了太平的天下,她与柳随风也是死得其所,更何况她与柳随风的性命是君奕清救了无数次的,即便是死了,也自当是还了君奕清的人情,只是……
至今,她依然无法忘怀谢楼南劫走她的刹那,第一次,第一次她自君奕清的眼中读到了痛彻心扉,他清润的眼神不复存在,那清清透透的眸子里蕴满了深深的痛楚,她知道这是他的成全,这是他的放手,即便是他不说,她都知道,她爱的一直只有柳随风,当所有的磨
49、大结局 。。。
难全部结束,三个人的爱情终究要有一个结果,而那个选择退出的人势必是君奕清。
自始至终,君奕清都未曾强迫过她任何,感情也好,身体也罢,他对她始终都是那样的好,处处都为她设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