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嘴哽咽,「你怎么可以让我承受你这么重的情,你要我如何还,如何还给你?」
「用你的一……一辈子来还,当我们都……都老了,你还在我……我身边……」南宫狂想摸她染血面颊,但是力不从心,手才一举便滑落。
陡地,一只小手握住他大掌,放在颊边摩挲。
「你这是勒索,趁火打劫。」一辈子很长。
他想笑却咳个不停。「清雪不……不是常笑骂我……是强……强盗、土匪头……我抢你是理所当……当然……」
「烈云,你别再说话了,保留些体力,待会我们一起出……」咦!门呢?
李昱关住两人的地方是一处密室,它位于南宫越的寝宫下方,深及十来尺,出入仅靠条一人容身的阶道通行,别无其他通路。
而所谓的门是一座厚重的石板,里外各有一个机关可开启,可若非熟知密室布置的人,否则门一关上便如一面墙似,让人找不到门在何处。
「看……看来我们被困死在……在这了,有些话……再不说就来……来不及……」他的嘴角不断有血水溢出,神智变得涣散。
「不会被困住了,你不许吓我,我……」她抽噎地将脸抵在他面颊上。一你是威名远播的西帝,狂傲又自负,不会轻易被打败。」
连笑都吃力的南宫狂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清……清雪,再成为我……我的妻子好吗?我要和……和你共度一生、白……白头偕老。」
她边掉泪边点头。「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依你。」
「我要娶你……我们再举行一次婚……婚礼,我以西……西临帝君身份迎……迎娶北越女……女皇。」他答应她的事一定做到。
「嗯!西帝娶北君,你要牢记在心,不可反悔,否则……」她留了下文,吊他胃口。
「否则?」
「否则北君娶西帝,让你丢了面子。」她故意威吓他,让他提振精神。
「……」他很想说早娶过一回,以公鸡代替,但是他太累了,累得连动嘴皮于的力气都没有。
「烈云、烈云,你回答我,不能睡着,求求你别放我一个人,我不能没有你,听见了没,我爱你、爱你……」爱得心都痛了。
我爱你、爱你……耳边回荡着这句话,差点沉睡的南宫狂奋力睁开眼,西临人的顽强天性在他体内注入,不向命运低头。
他吃力的用指尖揩去她不停滑落粉颊的泪珠。
不远处,死不瞑目的李昱正睁大眼看着他俩,眼角一滴泪滑落。
「君上,你在里面吗?」
「陛下,臣来救驾了……」
霍地,巨大的石门被打开,一群心急如焚的人影急切地冲进密室,大声呼喊着各自的君王。
「你们来得……真迟。」他都只剩半条命了。
南宫狂冷冷地瞪着迟来的救援,随即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烈云——」
「陛下——」
第十九章
受困的两人及时被救出密室,虽然都伤得很重,可在太医们的妙手回春下,伤势逐渐好转,脱离了险境。
当众人见到奄奄一息的他们时,都被眼前的景象骇得说不出话来,一度以为来迟了,那一身的伤绝对救不了。
可真应了那一句!!天不绝你时,你便死不了。
全身大伤小伤数不清、连发了三天高烧还不见清醒的南宫狂,居然在大家认为他死定了的时候,突然睁开眼,冲下床要见北越清雪。
这个命不该绝的狂人真是命大,教人不得不敬佩他旺盛的生命力,体无完肤还能幸存下来。
但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伤势较他为轻的北越清雪还在养伤,他却没事人似的四处走动,还有余力处理国事。
这点让红雁很不眼气,明明伤得比较重的男人活蹦乱跳,反而他们君上面有病容,只要稍微走两步便气喘吁吁,那不是显示他们照顾不力吗?
不过看在西帝为女皇负伤累累的份上,她开始学着尊敬他,没了先前的讨厌。
「君上,吃药了,这本兵策先搁着待会再看,身子要紧。」就是这般劳心劳力才好得慢。
一瞄黑稠药汁,眉头皱起的北越清雪捂住反胃的口,「我已经好了大半,不用再喝药了吧!你让宫女们撤下去。」
「好了大半就表示还没全好,药煎好了就一定要喝,君上想要我用灌的吗?」必要时,她绝不留情。
「红雁,你好像不近人情的狱卒……」她小声地抱怨着。
「君上,你知不知道你这伤拖了多久,要我告诉你我们为你急白了几根头发吗?」红雁叉着腰,一副泼妇模样。
「可是药很苦……」苦得她舌头都麻掉了,其他食物全嚐不出味道。
「良药苦口,要是不苦,就治不好你身上的伤。」再苦,她也得喝下去。
北越清雪突发奇想地亮了双眸,「不如送去给西帝,他的伤比我还严重。」
瞪,再瞪,她瞪到无力。「君上在异想天开了,你俩的体型有差,药的剂量也不同,你的药哪能给西帝服用。
「还有,人家已经能操枪练武,跨上大马巡视边防,而君上你光是走到门边就气喘如牛,你说这药是你喝还是他喝?」
「呃,这个……我喝。」她讪笑地掩住心虚,小口小口地喝着苦药。
一天五次的汤药,任谁也受不了,何况还有一大堆补品,她就一个胃,撑也撑怕了,难再入喉。
「君上,药不是毒,吃下去不会要人命,虽然苦了点,但也是为了你好,你勉为其难再喝个十天半个月。」跟西帝一比,她太虚弱了,没病强身。
她一听大惊失色,「什么,十天半个月,你想让我苦成一颗苦瓜吗?」
太骇人了,那药……真的很苦嘛!再多喝一些,她怀疑一拧胳臂,挤出的全是苦汁。
「谁是苦瓜来着,我最爱苦涩味,清凉降火、益肝补脾。」苦得好。
南宫狂大步的走了进来,人未至,豪迈的笑声先扬起,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烈云,麻烦你转告红雁,我的身子骨已经好了,不需要再用药毒我。」再喝,她就要吐了。
「好?」他一挤眉,以眼神示意红雁先行退下。「你这病恹恹的模样要是好了,天底下的医馆都要关门了,因为找不到一个病人。」
「哎!别奚落我嘛!汤药真的苦不堪言,你是不是嘱咐太医在药里加了黄连?」吃要吃到怕了,他有点迁怒看起来没什么大碍的男人。
同样受了伤,喝着差不多的汤药,他却好得比她快,实在太没道理了。
「啐!自己底子差还怪罪于我,你和我的药不是一样,哪有哪个比较苦。」为了快点好起来,他豪爽地一口饮尽。
「我不信,一定我的比较苦。」她坚持。
大掌一伸,他笑着将她搂入怀中。「我嚐嚐苦不苦。」
人如其名狂妄又霸道,他头一低,封住粉色小嘴,舌头一撬长驱直入,勾住了香小舌,纠缠吮吸地搅乱一池芳津。
要不是北越清雪体力不支,一口气差点上下来,他还想多嚐两口,舍不得放开染艳的唇儿。
「烈云,你……」她一张小脸都红了,比上了妆还娇美。
「是甜的,一点也不苦。」他点了她唇办,大笑着,神情非常愉悦。
她小声地嘟囔,「哪有人这样嚐药,分明是占我便宜。」
「你是我的清雪娘子,不占你便宜要占谁呀!我可是忍了好久才敢欺负你,不过依我看你肯定药还喝得不够,才一直不习惯。」像他自从儿时差点中毒以后,就嚐百草调养身体,舌头早就麻痹了。
「这种浑话也只有你才说得出口,继续喝苦药的人不是你。」十天半个月……天哪!真难熬的日子。
见她一说喝药就苦着一张脸,他不禁好笑又心疼,「来,张开嘴。」
「张嘴?」她狐疑地望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喂你吃蛊呀!一种叫迷心蛊的蛊虫,叫你一辈子死心塌地的爱我一人。」他从怀袋里取出一只银制小盒。
北越清雪掀了掀蝶般羽睫,似笑非笑地凝睇他。「人都给了你,还贪什么贪,不爱你一生一世岂不吃亏了。」
她的爱放得很深,很难想像会有不爱的一天。
「啧!说得真委屈,赏你一点甜头,免得你怨我老让你吃苦。」他把一个小东西放进她微启的唇内。
「咦!这是……」酸酸甜甜的口感滑入舌尖,她顿时讶异得瞠大美目。
「蜜柑,产自南烈国,三月开花,五月结果,果实小而金黄,可生食,亦可蜜酿成你口中的小零嘴。」据说没有一名女子不喜欢它,看来传言不假。
酸甜滋味使口内生津,北越清雪舒心的笑咪咪。「不会又是你抢来的吧!」
她很清楚西临的缺粮有多严重,依他的个性,不可能浪费钱财购买这种吃不饱的小零嘴,比较有可能是抢掠运粮时顺便得手的附赠品。
「清雪,你太小看我了,有时候不用抢也有人送来奉承我。」他说得颇为得意。
「谁这么善于逢迎拍马?」肯定是奸佞小辈,想从中讨点好处。
「南烈官员,他大概是仰慕我的威名,送点小东西来讨好我,待会我差人给你量个身,南烈的丝绸和刺绣闻名天下,多做两套冬衣御寒。」呵呵,不拿白不拿,人家有心,他又何必客套。
她失笑。「收入贿品是要付出代价,别轻忽了事情背后有偿不完的人情。」
或抢或取,对南宫狂而言不过是小事一件,他全不当一回事。「对了,清雪,我来知会你一声,你回北越复辟有谱了。」
「嗄?」她一怔。
「我和你的侍卫们商量过了,若要让你顺利回国接位,唯有以毒攻毒这一招,让民心重回你身上。」她必须是被百姓所接受的,而非强行登位,徒留骂名。
「以毒攻毒?」什么意思?
「简言之,就是以流言止住流言,借风使舵,扭转你颓圮的声势。」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谁说流言不能是一股助力,他偏要借力使力,以此教训愚昧的北越百姓。
「什么样的流言?」她一脸疑惑。
南宫狂神情狂妄地搂着她细肩说:「西临有种叫石若草的菌种,普遍长在极热的沙岩地,会附在石头上长出白色菇菌,如果将它晒乾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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