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闷蛋向四周看看,真的是没有一人,茅厕里顿时没有了臭味。
“啊!好痛!!!”五姐的手指抓进了老闷蛋背上的肉里,把老闷蛋痛的放慢了速度,但仍然紧张的象一杆铁棒。
虫虫与小蛋在村口眼件太阳已经爬过了树梢,老闷蛋还没有来,小蛋嘴上不住地骂到,这个老闷蛋真他妈的懒驴上磨,尿屎真多。
等虫虫与小蛋糊的象个泥猴子一样,端着半盆泥鳅、螃蟹回来的时候,二蛋正在大树下搬着脚丫享受着,一见虫虫他们,有些不太高兴。
“你们怎么不喊我去?那里还是我发现的呢!”
“老闷蛋没去找你吗?”虫虫有些吃惊。
“我去放牛去了!”二蛋答到。
“老闷蛋去你家找你,后来也没去,真不知道这头懒驴跑哪去了,说好一起去的,又不去了!”小蛋罗嗦着对老闷蛋的不满。
“虫虫我见到你们毕业照了!乖乖,老闷蛋的牙缝有一个指头宽,真难看!”
二蛋哈哈地笑着。
一听毕业照,虫虫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问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二蛋说你回家就知道了,听说你考上初中了。
“真的?”虫虫一下子扔掉手里的盆,放腿向家里跑去。盆里的泥鳅、螃蟹在地上乱挣扎,好不可怜。
二蛋、小蛋吃惊地看着虫虫的举动。
安尊文把家里的麦子收完,但没有走,电灯下的他,脸上每一块跳动的肌肉都看的清清楚楚。
安尊文喝了点酒,四嫂杀了鸡的,不单是虫虫考上了初中,她知道过几天男人走了,又要到秋收才能回来,这几天要抓紧让他出力,床上力不从心的样子,实在让人扫兴。
红着脸的安尊文,话匣子一打开,滔滔不绝的样子让四嫂很是着急,天不早了,要是点煤油灯的话,恐怕早就睡一觉醒了。
四嫂夹着腿眯着眼睛晕晕地听着,前前后后,除了听到他一股酒味的笑,还有说谁什么有一个指头宽的牙缝,真丑。
虫虫也在一旁笑,但他不懂,老闷蛋怎么也能考上了初中,那臭狗屎成绩和骚样,真是花亭小学的败类。
他这家伙,除了见了丫头走不动路,还会什么呢?靠,居然也考上了初中,到南禅又要一起混三年。
(三)
老闷蛋眦着象被屁冲的牙向虫虫笑时,虫虫觉得象见到一只苍蝇。
老闷蛋不但恶心地对虫虫笑,还一脸骄傲地对着满世界所有的人笑,不就是考上一个初中么,有什么高兴的。
老教儒和三嫂也是逢人就说,别看他家老闷蛋不爱怎么说话,其实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实在是内秀。好象他儿子是中了状元一般。
其实也实在让他们高兴,因他家几乎没有什么识字的,几辈字才出这么个中学生啊!
他们决定把猪卖掉,给老闷蛋买辆永久牌的自行车,乖乖,也真是舍得。
当老闷蛋把噌亮的自行车推到虫虫和二蛋他们眼前时,所有的人都对他改变了看法。
老闷蛋带着几人一起到打谷场上,象个教练一样,让每人都骑一下他的宝贝。
虫虫说他告诉他写那个瑟字,考试还真的考到,所以老闷蛋考上初中有他的功劳,自行车应该让他多骑一会儿。
老闷蛋说那个字不就一分么,不要那一分照样能考上,他出分数线两分呢!
搞的虫虫无话可说,红着脸想走开,却又经不住自行车的诱惑,拿不开脚步。
所有的人见老闷蛋骑自行车的样子真是好看,腿甩的真直。
二蛋对老闷蛋说上学要用自行车驮着虫虫。
老闷蛋说那是当然,这让虫虫觉得很感动,看他也慢慢象以前一样顺眼起来。
老闷蛋说上中学了,不要再喊人小名字了,谁喊谁是狗。
虫虫想说在中学里谁再说他尿床,就用刀子捅他。但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老闷蛋说虫虫以后肯定能考上高中,成绩就是好,这次又比他多考四十多分,恐怕再全乡都能数的着,挂上号。
几人正在玩着,发现圣桂也骑着自行车朝这边来。
虫虫一见,很是高兴,早早就迎了上去。
圣桂下车问虫虫在干什么。
虫虫说在学老闷蛋的永久自行车。
圣桂把自己的自行车札好,从老闷蛋手里拽过新车,说要试试好车子骑着有什么感觉。
圣桂把车子骑在远处,虫虫就把圣桂的自行车放下,推着正准备想上,就听见圣桂在远处吼着让他把自行车放下,不然打断他的腿,说完就向这边奔了过来。
虫虫说哥让他学学骑吧,开学就要到南禅念书了。
圣桂说学骑个屁,人还够不到坐垫上,掏大梁骑都把自行车骑坏了。
虫虫说他可以骑在大梁上骑啊。
圣桂说那也不行,念书还要骑自行车,看把你美的不轻。说罢一把夺过虫虫手里的自行车,俩腿一上,就飞快地走开了。
虫虫觉得十分的委屈,在伙伴们面前丢尽了脸,俩眼中泪水在不停地打转。
二蛋说圣桂好象不是虫虫的亲兄弟,小蛋也说。
虫虫哼了一声,就在太阳下闷闷不乐地回家了。
四嫂见虫虫哭丧着脸的样子,就问在外面是不是又给人家打架了?
虫虫问四嫂圣桂是不是他亲兄弟,是亲兄弟的话,怎么连自行车都不让摸一下。
秀珍说虫虫简直白日做梦,她有一次碰了一下自行车被圣桂踢了一脚,腿疼了一个星期。
看到虫虫难过的样子,四嫂也很生气,幽然地说到,让虫虫不吃馒头也蒸口气,好好念书,等以后坐上小包车让他看看。
虫虫说他要自行车,开学就要,买一辆,由他和秀珍一块骑。
正说着话,老敢回来,见虫虫委屈的样子,也问起缘由,当听到圣桂的自行车摸都不让摸的时候,把拳头一纂,说要去把自行车砸掉,那辆自行车是结婚时一大家买的,凭什么就整年地让他小孩舅子念书骑,自家的兄弟想学一下都不让用。说完就往外冲。
四嫂连忙想拦住老敢,但老敢已经冲了出去。
老敢边跑边骂,象一只发疯的虎。
(四)
老敢跑到圣桂家院子里的时候,手里多了俩块石头,凶神恶煞地要找他哥。
小姊被这般模样好象吓的一呆,抱着孩子瞪大眼睛不住地望着老敢,但当她见到圣桂到了院子的时候,把孩子一摔,张手就要与圣桂撕打,说小老敢想要吃人。
圣桂冷冷地看着老敢,说想要给他动手,还要再吃俩年稀饭。
老敢说你有种把自行车推到面前他就把它砸了,凭什么一个人独自霸占,虫虫他们连摸一下都不让摸。
圣桂说该给你们摸的啊?自行车是他结婚要的。
老敢说圣桂不要脸。
圣桂的耳光就向老敢的脸上煽来,老敢低了一下头,便狠劲打出了自己的拳头。
拳头打在圣桂的胸上,让他身子一歪。耳光却结实地打在老敢的脖子上。
兄弟俩人就在院子里来来回回打了起来。
四嫂也跑了过来,却没有拉开兄弟俩的打斗,嘴里说着谁打死谁谁倒霉。
虫虫一听小姊在一旁骂老敢,就说你再骂就把你嘴撕烂。
小姊便向虫虫冲了过来,四嫂怕虫虫吃亏就用身子护着虫虫,却被小姊一把拽开,差点摔在地上。
虫虫见小姊打他娘,顺手掂起一把铁锹,朝小姊腰上扫来,吓的小姊扭头就往家里跑开。
虫虫想撵进去打小姊,却被四嫂拉住不放。
圣桂与老敢正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俩人的力气不差上下。
正打的热闹,却见永化跑过来大声喊到,说他爸在田里快给人打起来了,还不快去。
翻滚在地上的兄弟俩一听,同时放开了对方。
圣桂兄弟俩冲出家门的时候,虫虫也要去,被四嫂喊住,说你别去碍手碍脚的。
虫虫没有理会,径自跑开。
安尊武见圣桂兄弟几个跑来,叫骂的声音更大。
圣桂看了看,见钢镐头领着他的几个堂兄弟几家二三十个男人正在挥舞着棍棒在前面对骂着,人也不比自己这边的少。
圣桂见对面的大彪叫的最凶,不禁冲到这边人的前头,用手指着他,说要是他有种,找个地方就咱俩单打。
老敢说,不要用你,他就可以把大彪的癞子退了。
这边的人群被兄弟俩的凶勇顿时鼓舞起士气,也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就要往前冲。
晚上的时候,安尊武向着一院子的人叹了口气说,今天要不是给妙桥人打了起来,钢镐头他们门里今天就要好好躺到他娘的几个,他们才几个鸟人,你看我们几家,不算虫虫这样的半大男人都有五十多人,打他们,三个打一个还有拣帽子的呢。
老敢说就那你用人还用他们门里的大彪呢,简直是搬着石头砸自己脚。
安尊武一听,把眼一瞪,让老敢少放屁,农村的事情你懂的还少的可怜。不用大彪用谁?当电工是要挨家挨户凑电费的,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不让他们门里头人干,让你干?
安尊武的一句话,让众人哈哈大笑老敢的浅薄。
又有人说安尊武以后少再与崔世界来往,让人看到被人说成是花亭的汉奸,留给人把柄。
安尊武把眼一瞪,说他与崔世界是一个战壕里当过兵的人,出生入死过,想断绝关系简直不可能。
众人一听也没有话可说。
这时永化说,今天打架不还是因为崔世界家,他家的小丫头,打死都不能要。要不然他今天怎么会与钢镐头骂架,不就是他在笑话。
原来永化今天与钢镐头引起的那场架。钢镐头见了永化说他马上就要姓崔了。永化说钢镐头老子姓崔,钢镐头就要打永化,却被永化打翻在地,正好他门里人正在一起干活,撵着永化打,又被自家门里人截住,一切发生都太突然,圣桂说怪不到他去田里都没见着,回家还与老二在院子了决一雌雄,说的人哈哈大笑。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与钢镐头家打,圣桂兄弟俩马上就放开对方撕打的手一起冲了过来,与妙桥人打,安尊武门里与钢镐头门里又放下手中的棍棒一起去打妙桥人,这一点都不假。
都说花亭人心齐,这就是心齐。
人都散去,虫虫回到家里,还不住地向四嫂说要自行车,要不然,开学念书他怎么办,真的是走不动。
老敢对虫虫吼到,就你娇贵,他象虫虫这么大的时候,天天吃包皮饼子一天三趟老黑山也能走的动,现在白米白面的养着每天不就是三趟南禅都喊着累,简直是软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