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车。”我问他这一站叫什么名字,他说叫烟台,我听了直呐闷,虽然我是地理盲,但是我还是知道烟台是山东的。这是福建省,怎么一下子就蹦到山东了?心里一直犯嘀咕,但我没有问他们。
车到站,我下车,下了车才知道这里不叫烟台,而是叫鹰谭,只不过发音有些相象而已。南方人发音不准,总是把“热”说成“了”,把“烟台”说成“鹰谭”也很正常。出了火车站,脑子已经清楚了很多,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他我一样可以完成我的旅行。从钱包里找出那张有些年头没用的IC卡,一看还没有过期,虽然有手机用着,但我有个习惯,喜欢在钱包里放张IC卡,大概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都会做些类似的举动吧。
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那个一起旅行的人,告诉他不用帮我充值了。虽然我的电话停机了,他不容易找到我,但这也不足以成为理由,他完全可以通过播音找我,也可以通过列车员找到我,但他没有,他把一个女孩就这样扔到火车上独自下车了,我是个经常出远门的人,这种情况都会让我不知所措,如果我是一个从没出过门、从没坐过火车的人呢?我不敢保证她不会当场哇哇大哭。不是我心里恨他,我只是不想跟一个这样的人有什么瓜葛。给他打完电话,给小劳打了电话,让他帮我充五十块的话费,还被他笑话了一番,说我中头彩了,我只能苦笑,这样的头彩,我宁愿没有。
等一切办妥,我又倒回到火车站,别看这是个小地方,买票的人还真多。我前面那个女人也是到武夷山的,不过她买了慢车的票,听她说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论到我的时候,我问售票员有没有到武夷山的快车,她说有,我问她几点,她说十点五十。等我把票拿到手,我差点晕倒,这哪里是十点五十的车票,这分明就是下午四点五十的。我真想找她理论,不过就算理论也理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里的售票员服务态度极其恶劣,刚才一个老头,也不知道是他说错了还是她打错了,老头向她理论,那个脸大得像盘子的中年妇女说:“靠,你说到XX,我就给你打了XX,退什么退,不退,让开,下一位。”说这话的时候,她不停的翻白眼,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个时候我真想回到古代,幻想我是个武功盖世的英雄,看谁不顺眼就把他揪出来打个西巴烂。知道她这个鸟样,估计谁退票也不好使,我只能自认倒霉了。
电话不仅停机了,电也没了,幸好我带了充电器,我找遍整个大厅,只看到一个充电的地方,不过已经被人占了。后来到卖东西的地方转了一圈,发现那有个充电的地方,怕人家不让,我专门在他们那儿买了一盒酸奶,坐在那里边喝边充电。其实我一点不渴,我包里还有我刚买的一瓶绿茶。在我的对面是一个咨询台,里面坐着一个胖胖的女人,刚才我去问她到武夷山大概需要几个小时,她面无表情的说:“不知道!”我说:“不知道你摆什么咨询台啊?”她直瞪着我不说话,大概她想用目光把我杀死,只是我不给她机会,转身走了。不过现在充电的地方正好和她相对,没事干,我就一直盯着她看。她东看西看了一阵,看没有人注意她,径直向我这个方向走来,我以为她要把我赶走,不过她绕过我,转到我后面的垃圾筒,在里面淘啊淘的,不知道在淘什么宝贝。淘了一阵,见她拿着别人刚扔进去的饭盒又回到了她咨询台的位置,把东西低头放好,整整衣服,一副人模人样的样子端坐着。我真想上去问问她是拿来自己吃的还是盒回家喂狗的,一想到她要自己吃,我的酸奶怎么也咽不下去了,直想呕吐。
我很想离开这个地方,不过电还没充满,只能再坚持一会。后来一个老头拿着车票去问她,不知道问了什么,她仍是刚才那副鸟样,说:“没长眼啊?不会自己看啊?”我正感叹这里的人都跟吃了枪子一样,恨不得将人囫囵吞下去,这边的那个女人也来赶我走了,我说我充会电又咋的了,她说:“走,走,这不让充电。”都怪我刚才把酸奶扔到垃圾筒了,她转眼就不认得我了,不记得我在她那买了东西,走就走吧,反正快充满了。不过出去不知道去哪,下午四点五十的车,现在才中午十点,我还要等将近七个小时,早知道坐慢车好了。
从车站出来,到外面逛了一圈,小劳已经帮我把话费交上了,收到公司网管的一个短信,问我到哪了,说他已经上山了。没出发的时候,他给我发过短信,问我:“听说你要去武夷山?怎么不找我啊,吃住全免费,还包你玩得开心。”
我之前不知道他们学校就在武夷山脚下,他给我发了短信我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会跟他一起去的,让我混吃混喝,我会觉得心里不踏实。跟他聊了会,我说指不定会在山上碰到他,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同一天上山的。我把在火车上的事跟他说了,他说:“你真可怜,要不要我帮你找地方住?”他不说我还没想到,五一的时候到哪里都人多,有没有地方住还是问题,别人都是在出发之前预定宾馆,我又没预定,别到时候找不到住的地方睡大街。最麻烦的是我出门的时候很急,身份证都忘带了。我说:“那行吧,你要能找到住地方更好,省得我找不到睡大街。”他说他把我安排到他们学校,让我上车的时候发短信给他。
我去网吧上了几个小时的网,四点的时候我回车站继续等车,没想到的是火车又晚点了,本来四点五十的车,结果到了快七点了才上车。上到车上发短信给网管,发了两条,直到我下车他都没有回。
火车内外的风景
坐上车已经天黑了,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只能看火车里面的人,想不到火车上也会不对号入座。找了个没人坐的地方,后来上来一个男孩坐到了我对面,紧跟着一个女孩也走到这儿停住了,她问我有没有人坐,我说没有,她就坐在了我旁边。刚坐了一会,她问对面的男孩:“等会火车开的时候是哪个方向。”那男孩并没说话,因为他带着耳机,他只是用手指了指他前面的方向,我身旁的那女孩速度的把屁股移到了我斜对面的位置,她坐下来自言自语的说:“坐那等会开车的时候我会头晕。”我想她大概不是因为头晕才换位置的吧,如果那个男孩坐在我这个地方,她应该就不会说头晕了。
那男孩看起来很小,最多也就十七岁,但是她看上去至少要二十四岁。等她坐好后,从包里取出一双拖鞋换上,再把她又尖又细的高跟鞋放到包里。她见我的外套反穿着,只穿了两只胳膊,她也掏出自己的外套学我的样子穿上,把头靠在后面。这样只坚持了一会,她坐起来问旁边的男孩要一个耳机听,那男孩说那样不舒服,她仍坚持,说闲着没事干又睡不着。男孩没办法就给了她一只,她把头斜靠在他肩膀上,微闭着眼睛,那男孩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用胳膊把她的头顶开,不一会她的头又斜靠在他肩膀上。如果有得选择,我宁愿换个地方,只是都坐满了,就算没坐满的,那些人也会整个人躺在座位上,一个人占三个人的地方,人家睡着我也不能去叫人家,所以只能在这儿呆着。我一直斜着头看外面,其实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到有村庄的地方才能看到几盏忽明忽暗的灯光。
从厦门到景德镇那躺车,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脏兮兮的不说,身上还有股臭味,他不是老老实的坐着,而是脱了鞋,蹲在座位上,旁边坐了两个学生,我们三个都反感的要死,不过他丝毫不在乎这些。过道的另一边坐着一对刚上来的夫妻,看岁数不小了,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他们每个人都挑着一旦子东西,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快吃饭的时候,老太太从袋子里取出几个梨给周围的人吃,我们都没要,不是嫌她脏,而是因为我们都带了吃的东西。她一脸的朴实,虽然她身上也有股异味,但我并不讨厌她,相反觉得她很亲切。后来她把梨放回到袋子里,又从袋子里取出一盒碗面,大概她等着推小车买东西的人过来向他要热水吧,她把调料都放在碗里,然后盖上盖子,把碗面放在两腿之间,一直抱着它朝我们微笑,我看到周围的人也都是和蔼的回敬她微笑,并没有不屑和看不起,只有极个别的人脸上露出讽刺的表情。
我把视线转到窗外,回头去望,还能看到火车的后半部分。很多年前,还是我小的时候,我就梦见这样的情形,只知道它是条形的东西,很长很长,我坐在里面,但还能看到它的尾巴,它带我在山里穿行,这个梦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时候没坐过火车,不知道它叫火车,当我第一次去深圳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梦到的那个很长很的条形东西名叫火车。
火车正经过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我看到有几户人家,就坐落在铁道的旁边,用砖砌成的很简陋的小房子。现在是傍晚,屋子上方的烟筒里冒出几缕青烟,这是多么原始的生活,他们还用柴火烧饭吃。远处这样的房子依稀可见,有的甚至在船上安家,吃住都在船上,靠打鱼为生。看看他们,想想自己,让我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觉。火车又经过一个简陋的房子,院子里站着一个老人,岁月在她脸上毫不留情的刻了几道皱纹,她的皮肤黑黑的,胳膊下夹着一些柴火,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但脸上很安详,像与世隔绝了一样。我坐过很多次火车,但每次都没有注意到车窗外的风景。或许我早些有了这样的感触,我会珍惜身边的幸福,可我没有,所以幸福和我只打了个照面,它就消失不见了。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不尽相同,或许对那个老人来说,她此时此刻也是幸福的。
我发了条短信给网管,告诉他火车几点出发,大概几点到,他没有回。对面那个女孩一直找话跟她旁边的男孩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自己在说,我只听到她说她们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