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回过头来,形成以阿春为圆心,以周围两张桌子为半径的圆,同学们听他讲校园里的头条新闻。老李发表他的长篇大论,告诉大家千万不要赌博。此过程我一直站着,等他的演讲完了,才被允许坐下来。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误,好像我也参与了赌博,必须站着聆听他的教诲,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过了几天,爸爸得知此事,过来看我,陪我吃了个饭,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走了。后来,他的家人过来收拾他的遣物,把我们拍的照片和未冲洗的股卷全部拿走了。他们答应照片洗出来给我一份。我发现他的那根很旧的牛皮皮带还在那儿,可能他们以为那是我的。他死的时候系的是我的皮带,他说我的皮带是新的,配他的新裤子正好合适,还有一张剩3。54元钱的中国银行的存折也没带走,鬼节那天,我把它同皮带一起烧了,希望他能在天国收到。
后来,他们并没有把底片给我,所以现在我连他的一张照片也没有。也好,免得睹物思人。再也不要想起他,死去的死了,活着的还要继续。我在周记本里写了怀念他的诗和文章,老师却没改,一句评语也没有。过去的都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关心这件事对一个孩子的心灵会造成怎样的伤害,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有一次,我把这事说给母亲和姐姐听,她们只是觉得死孩子的母亲会很痛苦。
老的女医生,拿出玻璃罐子,里面有一个个米粒大小的东西,。她用小胶布粘上药粒贴在我的耳朵上,告诉我每天睡前按摩三分钟。她问我身上有多少钱,我说不到200。她说那就只开一盒吧。花了一百五十八元,其中那盒药是一百四十二元,七盒为一个疗程。她说我大概需要一个疗程就能好。这意味着我还需花852元钱。管不了那么多,其实一交完药费,我就后悔了,倒不是发现她骗在骗我,而是我觉得我没那个经济能力花这么多钱来治这种中在父母亲看来不算病的病,好在,我只买了一盒药,试试看。
一盒药用完了,每天按医嘱睡前三分钟按摩也做了,但是不怎么见效。跑到医院去,她说还没那么快,慢慢来。我还真相信她,又开了两盒,顺带开了两片安定片。这次效果蛮好,于是,我第三次来到医院,一口气开了四盒。一个疗程下来,病没怎么好,也没怎么恶化,不过对自己的睡眠有了自信,心想吃了一个疗程的药,病该好了,可以舒舒服服睡觉了。没过一星期,我的情况开始变糟了,慢慢地越来越坏,最后,我彻底失去了信心,整个人绝望了。
后来,有人听一个医生说经常有北京上海等一些发达城市的大医院的什么专家跑到一下中小城市的医院,以会诊为名,实际上,为制药厂推销药品,从捞取巨额回扣,中饱私囊。我这才想起我他妈八成是撞上枪口了,自那以天,我再不相信什么专家来N市会诊的广告,全他妈的骗子,真要有什么好药,好的治疗技术,那不得全国推广?想想还是安定片管用。
我开始四处托人去买定片。要知道安定片是处方药,药店里是买不到的。短信发了N条,电话打了无数个,我想那些通讯费都可以买上好几瓶安定片了。我见认识的人就询问人家有没有认识的医生或护士,帮弄几瓶安定片。我理由是一朋友患失眠多年,久治无效,只有靠安定片救他了。得到的答案要么是没有以认的医生或护士,要么就是好难弄弄不到。阿春说他有一个初中同学,在N市某医院做护士,说不到有办法。我喜出望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想想,哥们就是哥们,靠得住,患难见真情。晚上,阿春垂头气地回到寝室。
“怎么了?出事了?”
“没出事。”
“有戏吗?”
“有,也差不多等于没有。”
“什么意思?你倒爽快点!”
“给!”
他把一个医院里用来装散装药的白色小纸袋递给我。我的心一个阵冰凉,打开一看,里面两小片安定片静静地躺在那里。我没说什么,毕竟,阿春为这事也费了不少力气,单单跑腿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在这复习冲刺得紧要关头,时间可比黄金还宝贵。
“没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睡觉前,我服用了一片,今天晚上总算不用愁了,可以睡个安稳觉啦!开始的时候,我还在想一些无关联的事情,后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一下子就醒了,大脑清醒得很。我发现自然入睡和用安眠药帮助入睡不一样,用安眠药帮助入睡就麻醉的只是神经系统,其他系统仍然处于未睡眠状态,所以,醒了就像打了麻药的病人麻药效果完了一样,不像自然入睡早上醒来,需要一个过程,大脑才能彻底清醒过来。
考试进前几天,我一直很紧张,感觉压力好大。我知道这是因为平时没用功,觉得心里没底,才会这样子。以前考试从没像现在这样焦虑过,既使高考也没有过。我怀疑我是患上了考试焦虑综合症,整天处于一级战争准备状态,就差自杀。我觉得自杀都比这好受,不过我可不想自杀,我也不能自杀,这么大好的青春年华岂能错过?再说了,那不笑死人啊?以后我哥几个还怎么混下去?还要不要抬起头来做人?所以,不管是出于自身原因,还是基于大家的脸面,我都不能做出这种既损人又害已的事情。
考试终于完了,人就像死过一回,又获得一次新生,重新做人。
浑浑噩噩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放寒假了,同学们都打点行李回家,校园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小车和面包车,其中不小的一部分是公车,什么公安、司法,什么的都有,就差110开进来了,车牌号是一个赛一个的吉利。家里没车来的,只好坐公交车了,还得注意小偷,不容易啊!不禁让人感叹还是有车一族好。车不是自己的没关系,能用就行了,还不用烧自己的油,不用掏自己的腰包交养路费过路费什么的,多省事!
小胖是第一个走的,那天上午刚考完试,小胖子班会也懒得开,说是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会议精神要师长在电话里度达一下,没什么重要的就免了。他把铺盖一卷,垒在床上,桌上的东西也不收拾,背上包,左手拖一个旅行箱,右手拖一台电脑,往车站赶。大伙看他东西挺多的,最主要是怕那台电脑被碰怀了,电脑坏了,下学期就没得玩了,决定送送他。到了火车站,大伙把他撂下不管了,他一个劲地说:“Thankyou,seeyounextyear!”
中午,师长给大伙传达了一下会议精神。班导提醒同学们在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在家里也要注意安全,开开心心过个好年。考试已经完了,就不要再想了,旅费有困难的同学可以向院里打报告,学校会妥善安排和处理好这种事,最后祝同学们一路顺风!老调重弹,毫无新意,这些注意安全问题从小学一直弹到大学,有意思的是,班导这次演讲和前两次的演讲一模一样,一字不差,我怀疑他是拿着不知道多少年前很可能是他第一次做班导的演讲辞念了一遍,当然念了这么多年,应该背出来了。说话回来,这也不能怪人家,人家也是没法子,谁想说这些没油盐的东西?职责所在,例没公务,可以理解。
下午,师长和赓续走了,阿春送烧饼去火车站,顺道回家,只有我和狗熊还留在学校。狗熊本能下午也是要走的,因为万姿买的火车票是明天的,为了送万姿,他只好推迟一天回去。我是无所谓的,家离得较近,不像他们千里迢迢的,再说明天上午我也得去送吴优。
本来下午,我是想去紫涵那儿的。要知道我已经二十多天没去她那儿了,也没打一个电话,连短信也发过几条。并不是我不想打,相反,我非常想念她,但是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多次我拨了她的号,在“嘟”的一声响之前,我立刻把它挂了。让我感到难过的是,她也从主动打一个电话或发一个短信给我。也许她和我一样,不知道打电话和我说些什么,所以才没打。这样想让自己获得了一丝安慰。
我想去她那儿,可是我知道去了,晚上就回不来了,明天就送不了吴优,不去送吴优,她心里肯定不高兴,要知道别的有男朋友的女生都是男朋友送的,况且阿春送烧饼的例子就在眼前,不送不是明摆着对她不在乎吗?,让人家心里怎么想?我决定再坚持一个下午带一个晚上,明天上午一送完吴优,直奔紫涵那儿。
晚上,我和吴优一起吃了个饭。然后,我们一起去散步。我们又来那那个乒乓球台,这次不是她引导我,也不是我引导她,两个人不知不觉就到了这儿,可以是默契吧。说实在的,除了这地方,我们还真没别的去处。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能引起我们共同回忆的地方,是一个曾在彼此生活中共同出现共同拥有的地方,是唯一一个记载了共同语言的地方,从这是也可以说明,我们彼此之间并不十分了解。在此种前提下,只有选择曾经共同拥有彼此熟悉的地方从长计议,开拓未来。
“又是一年冬来到!”我说。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你喜欢海涅?”
“喜欢这首诗。”
“我也很喜欢。”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你也没问啊!”
“难道什么都要别人问,你才说吗?”
“那种情况很少。”
“是不是碰上绝世佳人就会?”
“你可别诬蔑好人!”
“我又没说你是坏人。”
“根本没那回事。”
“这没什么,遇上心仪的人,人都喜欢表现自己,连动物都这样,更何况人呢?”
“这么说,如果遇上帅哥,你就特能说?”
“那肯定。”
“我就说嘛!”
“吃醋了?”
“吃谁的醋?我家就从来没有喜欢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