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个凤,加上你这个云,风云门就算是齐了。果然带你回来以后诸事顺利,财源兴旺,你也很出息,师父很安心。现在师父年纪大了,想着将来风云门要是能交到你的手里,师父就算放心了,你做事妥当,门里众兄弟和你也都是一条心,将来风云门就靠你了。”
云斌猝不及防,完全没想到老头子睡着睡着梦呓般说出这么番话来,一时反应不过来,待他反应过来,心里万念俱集一时真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一阵难过之后,云斌在钟毓床前跪了下来,用最诚恳的语气说道:“师父,徒儿绝无觊觎风云门之意,师父若是不信,云斌可以一直跪到师父相信为止。”
云斌说完,直直地跪了足有一个多钟头,才听到钟毓轻声叹道,“唉,你起来吧。”
夜晚中的一切渺如云烟,只有云斌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天云斌突兀的收到冉杰的电话,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找他。
云斌依照约定来到江边,此时已经是9月,冉杰依然是衬衫仔裤只在外面加了件米色夹克,显得干净利落。云斌打量了一下,不由低咒,这人真是个孔雀,不照足三十分钟镜子估计是不会出门的。
冉杰眼中的云斌也是不同,上次见他还是一脑袋黄毛痞痞的样子,这次却是黑发黑衫黑裤纯净俊美,饶是自己看着也动心。
“什么重要的事,说吧?”云斌的语气也换了,不带一点笑意的直接。
“我这里有一份萧凤染的财产明细表,”冉杰也不兜圈子,拿着一叠打印纸凑到云斌耳边低语道,“不想了解一下吗,照说这可是夫妻共同财产啊。”
让冉杰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云斌手中的枪就指到了他头上,速度之快甚至连他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没有看清云斌是怎样拔枪的,虽然他早有准备知道云斌不是易于之辈,可云斌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玩过了,”云斌冷冷地说,“别逼我杀你。”
冉杰一动也没敢动,一句话也没敢回。江湖中闯荡,刀头上舔血,无数次的经历,他当然分得清什么是真正的危险,什么是虚张声势。比如现在的云斌,就是极度危险的。只要自己稍有差池,云斌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子弹射入自己的头颅。
许久,云斌收起枪转身走开。
“我有话跟你说。”冉杰在他身后喊道。
“我没兴趣听。”云斌头也不回地上了自己的车。
冉杰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眯起了眼,“真有意思。”
选择
见过冉杰之后云斌没有回家,反而是把车停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他的心情很恶劣。
有些东西,一直被自己刻意压制着,比如自私,比如贪婪,比如冷漠,比如残忍,它们就像一头头囚禁于笼中的野兽,咆哮着渴望破枷而出,然而,越来越压不住了。云斌很清楚刚才拔枪的那一刹那,自己真的起了杀人的念头,那一瞬间,所有属于从前的暗黑情绪汹涌而来,几乎失控。
然而绝对不能。云斌握紧拳,死死抵在自己胸口,不能,绝对不能。
如果重活一次还是同样的人,那么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分别。活着,像个人一样顶天立地的活着。听从自己的心。除了它没人能够指挥你,没人。云斌不断地对自己说着,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云斌想起昨夜自己看过的书,那是高峰推荐给他看的。云斌尤其喜欢里面的一句话:我是孤独的,我是自由的,我就是自己的帝王。
默默地合上眼,他渐渐平静下来。
不是早就决定过么,在钟毓逼自己杀那100只猫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即使面临再难再糟糕的情况,不管身处泥沼还是深潭,永远要遵从并坚守自己的心。
……
冉杰没想到,他这边出去见云斌,萧凤染那头就把他的家抄了。
冉杰回到自己东区的仓库,只见狼藉一片,小弟们纷纷哭诉刚才萧凤染带了大队人马以风卷残云之势把仓库都抄了,奇怪的是萧凤染一个人也没杀,甚至由于双方力量相差过分悬殊,萧凤染的人几乎没怎么开枪就控制住了场面。现在冉杰所有的武器和物资都被抢走了,唯独留下了人。
冉杰看着现场呆呆发愣,他很希望这是一场设计好的阴谋,云斌引自己出去,萧凤染过来动手,这样最起码自己心里好受点,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云斌并不知情。
小弟满面忐忑地把一只手机递到冉杰手里,冉杰下意识地接起来,听到萧凤染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不知道老头子给了你多少钱让你离间我和云斌。不过奉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另外,游戏还没开始,今天只是给你个警告。”
我擦。饶是冉杰一直认为自己修炼多年涵养已经到家,仍然气得摔了手机。萧凤染,我X你祖宗八辈的。老子饶不了你。
……
据说人老了,就会变得像孩子一样,俗称老小孩。钟毓现在就是呈现一种老小孩的状态。说直白点就是无理取闹。
每天三顿饭都得云斌亲手做给他吃,别人做的不吃,起居行动都得云斌伺候着,别人伺候不行。一开始韩冬众人还松了口气,心想总算能歇歇了,但是没几天就发现不成,这么下去他们是歇了,云斌累死了。
可是老头子就给你来个蛮不讲理,除了云斌谁也不要,云斌自己是没什么抱怨,一直毫无怨言的伺候着,可有的人不干了。
“你就多余搭理他,老头子存心拖着你,你看不出来?你就忍吧,我看你能不能修炼成佛。”萧凤染字字犀利,半点不饶人。
云斌默默听着,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讲了半句话:“我怕你万一……”
“什么?你说什么?”萧凤染根本就没听清这句话云斌就挂断了。
……
冉杰的双眼专注地盯着屏幕,屏幕上是云斌在澳门夺得赌王的实况录像。实际这本带子冉杰已经看过三遍,其它与云斌有关的他能弄到手的录影带,冉杰也看过至少三遍以上,但这一遍冉杰看得更认真,更细致,云斌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他都反复观察,再对照手中的资料强化记忆,完全是以一种搞科研的态度来研究云斌。
如果云斌知道自己是被人这样像解剖尸体一样的剖析着,更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又过了一遍,冉杰头痛地把遥控器丢到一边,拼命捏着额头,简直是无懈可击的一个人,聪明绝顶却又无欲无求。找不到比他更低调的赌王了,那本是一场可以将他炒得红遍天的比赛,却被匆匆湮灭。
冉杰仰起头,用力靠向后方,如果说,一定要找云斌的弱点,心慈手软可以算一个。可是利用对方的仁慈与善良来打击对方,这样的自己还能算人么?
默默的点起一支烟,抽完,冉杰笑了,算了,走在这鲜血铺就的路上,自己早就不是人了。
借刀杀人
元旦这天是韩冬的生日,不得不说钟毓选的这个日子还是非常霸气的,往年这天钟毓都会亲自带着他们乐呵,给自己最忠心耿耿的徒弟庆生,但是今年钟毓身体的确不好,于是一个大红包砸给韩冬让他带着弟弟妹妹自己出门找乐去。
起先云斌不放心还不肯走,后来贤姐再三保证他一定会伺候好钟老爷,云斌才被哥儿几个硬拖出去了。
五个人开了两辆车,马博载着宋嫣,韩冬载着高峰和云斌,浩浩荡荡杀向新开的夜总会ABC。去这儿玩也是大家讨论过决定的——去自己家的店没意思,别人的场子危险。这间新开的夜总会不隶属于任何黑社会组织,但是很识相地向风云门交保护费,而且一栋大厦里涵盖了餐厅,ktv,酒吧,spa,游泳,足疗……总之您想花钱多少在这儿都能花光,想玩什么项目在这都能玩到。
五人进了夜总会,很快老板就小跑着迎了过来,原计划是先吃饭,之后再去happy,于是韩冬就让老板引着大家奔餐厅,云斌走在最后笑眯眯地勾过老板道,“韩大少过生日,等会儿让厨房下碗面。”
“啊,是韩大少生日啊,”老板很有眼色,马上说,“那这顿饭我请了,算小的孝敬韩大少的。”
“不用不用。”韩冬摆摆手,“来就是花钱来的,肯定要结账的,你要孝敬的话就跟厨房的大师傅说把看家本事都使出来给我们做几个好菜。”
“那自然那自然。”老板点头不迭。
“哦对了,你这是不是有日本来的帝王鲍啊,拿出来给我们兄弟尝尝,”韩冬奸笑。
“不瞒韩大少,”老板也笑了,“确实有几斤上好帝王鲍,那是小店的镇店之宝,旁人来我绝对说没有,既然是韩大少要吃,我这就叫他们做去。”
“把你乖的。”云斌拿着菜单拍了拍老板的脑袋,“好像我们吃完不给钱一样,快去安排吧,别忘了上好酒。”
老板哪敢怠慢这几个祖宗,赶紧下去安排了。
于是几个人痛痛快快吃了一回,连宋嫣也喝了不少,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媚眼如丝,勾得马博看着她直了眼。
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是去KTV,群众一致表示吃完饭要听云斌唱歌。云斌也很给面子的同意了。
老板亲自引领着几位大爷转战ktv包间,就在几个人出了电梯走向通往包间的走廊时,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一下子扑到在云斌脚下,死死抱住了他的腿,救救我,那人气若游丝地说道。
还没等云斌他们弄明白,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彪形大汉追了下来,就要去拖人。
“不长眼睛的东西。”老板劈面给了最前面的大汉一耳光,“没看见韩大少在这吗,像个野狗似的乱撞。找死啊!”
那大汉捂着脸没敢抱怨,向韩冬等人躬身行了个礼,指指地上的人道,“这人让我们带走成吗?”
“带走吧。”云斌点头。
几个大汉立即上来拖人。奈何那人拼了命抱住云斌的腿不松开,打手们撕了两下撕不下来,大怒抬脚,对着那人就踩,云斌眼看那人一口血喷在自己的鞋上,终于没忍住叹口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板深知内情,连忙凑到云斌耳边嘀咕,这小孩刚16岁,没爹,娘又得了绝症,小孩为了给娘治病借了高利贷,现在娘死了,钱还不上,自愿到这里卖身还钱,今天这出大约是被虐待的受不住了。
他欠了多少钱,我还了。云斌听完,也没说别的,就说了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