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怎么了?”众人以为发生什么事,赶忙冲进来一探究竟。苏鸿俊一看见她的杰作,忍不住给她一记冷眼,“呵,真是厉害。”
“关你什么事啊?”
苏滟生气的瞪着他。苏滟低垂下头,祈祷妈妈可以像苏鸿俊一样对她大发雷霆,最后把她送回孤儿院。
“小俊,别老是对小丫这么凶嘛!”苏滟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赵清雅对她视如己出。
“小丫一定是找不到东西可以玩,才拿笔记本电脑来玩。”苏子毅就像个小天使,总是维护她保护她,处处帮她说话。苏滟眨着眼儿,直瞅着苏子毅,对他露齿一笑。她喜欢这个哥哥——苏子毅,讨厌那个小恶魔哥哥——苏鸿俊。哼!苏滟生气的瞪着苏鸿俊,巴不得能咬他一口。
“是呀,小俊,小丫能够把一台电脑给拆了,也是很不简单的事,可见小丫是很聪明的小孩唷!」赵清雅不但没有对她发脾气,还夸她。妈妈的夸奖,害苏滟羞得无地自容,一张粉脸垂得低低的
“哼!那又怎样!她是笨到没救的地步才会去拆电脑了吧?”苏鸿俊勾唇冷笑。
“你……”
“唉别吵架,可以吗?”赵清雅实在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的猛叹气,“不要————”苏滟任性的拨开妈妈的手,希望温柔的妈妈赶快发火,不要对她百般容忍,害她愈来愈喜欢这个新妈妈。
最后,妈妈去买了世上最好玩的玩具给她玩,只能说是苏滟在自讨苦吃。只不过,她和苏鸿俊之间却仿佛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总是吵得家里鸡飞狗跳,再也没有安宁之日。
苏滟很聪明,反应机敏,学习能力超强,无论学什么都可以举一反三,一点就通。苏鸿俊很会弹钢琴,见苏滟这么聪明伶俐,有意传授琴艺给她,“跟我来,我教你弹钢琴。”
“不要……”,小小身子一转,匆匆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死也不肯出来。苏鸿俊此大发雷霆,猛拍卧室的门。“你快出来!逃得了一时,可逃不了一世!”
“真没礼貌!人家不要学”苏滟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苏鸿俊很愤怒,可是,他太霸道了,她总是忍不住跟他唱反调。
“我限你三分钟内出来!三分钟后,如果你还继续呆在里面,我就把爸爸、妈妈叫来救你,顺便帮你叫救护车。”苏鸿俊气炸了。“呵,我去叫了,你自己看着办。”撂下话,苏鸿俊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苏滟脸色一下子变得相当难看,立刻打开卧室门,飞快的冲出去,她在楼梯口找到了苏鸿俊。抓着他的衣袖,怒目瞪着,“你这只恶魔真奇怪!我不学钢琴,你干嘛勉强我呀?”
“你不学,就是不给大哥我面子。”苏鸿俊冷漠傲慢的仰起下巴,不容她拒绝地说道。
苏滟嘟起嘴,“妈妈没要我跟你学钢琴,我不必卖面子给你。”
“既然如此,那当初是妈妈要收养你,我没要收养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认你这个妹妹?”苏鸿俊自小就霸道惯了,没收到这个徒弟,不甘心罢手。
“可以啊!你以后最好不要再逼我叫你一声大哥啊!”为了激怒总是高高在上的苏鸿俊,苏滟答得干脆,还一副我就是不屑给你教的表情。
她尖锐的话语、无礼的举动,看进自尊心极强的苏鸿俊里,成了一种天大的污辱。“你——”苏鸿俊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凑到嘴边,朝她纤细的小手指用力咬了下去。吃痛的苏滟立刻瘪了嘴,迅速把小手抽回。
“你欺负人!我讨厌你!你是个小恶魔!”苏滟哭着转身狂奔上楼。才跑到楼梯口,苏滟就抓着心脏蹲了下来,她嘴里直喊肚子疼,痛得在地上打滚。
“小丫?”苏鸿俊脸色一下子刷白了,奔上前,把她自地上扶起,“你怎么了?”
“你……你走开……”苏滟已痛得浑身没力气,却依旧固执的不领苏鸿俊的情,“呜……好痛啃……呜……”苏滟挨不住疼,嚎啕大哭了起来。
“爸,妈!快来呀!”
“怎么了?”赵清雅一时之间被她无比凄惨的哭叫声吓得差点没昏过去,忙请医师到家里替苏滟诊疗。医师很快赶到苏家替苏滟诊疗,“她有心脏病。”
苏鸿俊蹙着剑眉,安静的凝望着躺在床上的苏滟。
“她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有心脏病?”赵清雅蹙起眉头,担心的不得了。
“看情形她应该是一出生就有的,别担心,让她放松情绪,保持愉快心情,不可以让她受刺激,不可让她太激动。如果还是不放心,我可以开些药给她,以备不时之需。”医师解释着,话毕,便开了药,然后离开苏家。
那天夜里,苏鸿俊吩咐奶妈做了苏滟最喜欢吃的肉粥,并让奶妈端上楼给她吃。至于苏鸿俊为什么会知道她最喜欢吃肉粥,苏滟真的不晓得,但她也不会因为有肉粥可以吃,就觉得感动,要知道苏鸿俊是很野蛮的,怎可能对她心存歉疚?铁定是怕她跟妈妈告状,才拿肉粥来讨好她。哼!哥哥就很了不起吗?哥哥就可以欺负人吗?哥哥就可以把她气到心痛吗?
对她而言,苏鸿俊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哥哥,不像小毅哥哥那样疼爱她,整天就只会凶她、骂她,甚至还恶劣的咬她的小指头,简直比童话故事里的虎姑婆还要恐怖吓人一万倍呢!
她才不要原谅他。
第四章 回忆(3)
苏滟对苏鸿俊很不谅解,明知她的情绪会影响到心脏,还是几乎天天和她吵架,可是,每当吵完架,奶妈总是笑嘻嘻的端来一大碗肉粥。“奶妈,小恶魔又欺负我了啦!”坐在餐厅里,苏滟吃着肉粥,一面哭哭啼啼地道,希望奶妈替她出气,骂骂苏鸿俊。
“大少爷是你的大哥,不是什么小恶魔呀!”奶妈皱着眉头摸摸苏滟粉嫩的小脸。“谁稀罕这个臭大哥!哼!”苏滟倔强的别开头。
“哼什么哼?你又在耍什么性子了?”苏鸿俊走进餐厅。“哼!我就爱哼!你管我!奶妈,你快看他嘛,他又要骂人了啦!”苏滟放下肉粥,不停摇晃奶妈的手臂,发出求救讯号。“我明白的,我明白的……”奶妈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苏鸿俊,眼神充满了解与宽容,像是会永远默默支持着苏鸿俊。
苏滟气得嘴噘半天高,心里觉得奶妈偏心,只宠爱苏鸿俊,不疼爱她。这也难怪,她又不是妈妈的亲生孩子,奶妈当然不必刻意去疼爱她了!苏滟跳起身子,指着苏鸿俊骂个不停:“你别仗着全家人都疼你,就可以胡作非为,所有的人都听你的话,我就偏偏要和你作对,永远都不服从你的命令!”
苏鸿俊冷哼,自口袋中掏出一枚铜板,往上一抛,然后在半空中接住,他把拳头放到苏滟面前,「你猜是字,还是人头?”才不猜!”苏滟气得直跺脚。人家已经很生气了,他还很不识趣的要人家陪他玩!?苏鸿俊的唇角微微往上扬起,摊开掌心,“是字。”他收起铜板,回头对奶妈道:“奶妈,今天是字。”
苏滟却一点都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暗语’,她一迳地认为苏鸿俊是莫家最重要的一个人,大人只疼他,把他宠上了天,任由他胡作非为。是啊,苏鸿俊才是莫家真正的继承人,而她不过是莫家的养女,所以,苏鸿俊的性命理所当然是镶金包银,而她却比一根草还不如!时序进入隆冬,百花凋败,北风凛凛冽冽的吹进屋子来。
这是苏滟到苏家的第一个平安夜,在这普世欢腾的佳节中,苏家也弥漫着浓浓的圣诞气氛,屋前堆满了圣诞树与圣诞红,一家人吃完了圣诞大餐,互赠完礼物,便各自回房睡觉。
半夜,苏滟下楼去找水喝,却见两抹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映在书房前。苏滟好奇的把头探出廊道,发现竟是苏鸿俊苏子毅。“你们——”苏滟像逮到什么似的,有些兴奋走上前去。苏子毅把食指放在唇边,要她别说话。苏鸿俊则是表情严肃且僵硬的望着紧闭的房门,一声不吭。苏滟捣住自己的小嘴,没再发半点声响,很快地,她听到书房里传来的谈话声。“我们要不要告诉小丫她是私生子,小雅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她也查出有这种病。我不想这样,我要救她。而且现在她爷爷正在找她,我想将她还给她爷爷,只有他能救她……”
“不可能………………”倏地转身,迅速奔回卧房。苏鸿俊和苏子毅追到门口,还来不及挤入门缝,便被苏滟用力关上房门。
苏鸿俊迅速地握住门把,“开——”
“不要,让她独处一下。”苏子毅阻止了他。
顿了片刻,苏鸿俊才缓缓缩回小手,没人敢冒然闯入……
“俊哥哥,我们还要等多久啊?我好冷喔……”
苏子毅打了个寒颤,屈膝用双手抱住大腿,紧紧和苏鸿俊相偎一起,然而,他还是感觉很冷,因为今年的圣诞节,碰巧寒流来袭,北台湾的气温降得很低。他俩坐在苏滟房门口,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呆呆的望着窗外,等待房门主动开启。只是,等待是漫长的,在漫长的等待中,清脆悦耳的钢琴声,划破了夜的寂静,也勾出了苏鸿俊不曾有过的心疼。音浪辗转起伏,显然弹奏者的心情慷慨而悲怆,引动了聆听者酸楚悸痛的心弦,紧紧揪住聆听者的灵魂,苏滟再也无法静静地坐着了。他跳起身子,把小手落在门柄上,顺势推开房门。
“哥哥,不要——”苏子毅跳起来阻止哥哥的行为,却已来不及了。他们看见苏滟半掩黑眸的模样仿佛一头失去攻击力的小雄狮,流露出无比悲怆的神情,操纵着音符的长指僵硬且发抖的滑行,仿佛希望饱受折磨的灵魂,可以在音乐中获得救赎。苏滟像发了狂似的猛弹起琴弦,在奏出一连串令人颤悸错乱的乐声后,整个人重重地跌到在地上。四周又陷于一片无言的悲凉中。苏鸿俊双手捣住小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浑身直颤的慢慢走向苏滟,一语不发地紧紧抱着她。
苏滟不知所措的凝望着他,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他们彼此相望,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在一旁的苏子毅,也不敢轻易哼声。
良久……苏鸿俊下眸子,把他的袍子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小心着凉了。”苏鸿俊怎会变得如此温柔?这样的他,反而让苏滟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