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红婷发信息道:他就是一个胆小鬼,他没有勇气为你做任何事,只会耍一些小人的阴谋害人。
他是一个很坏很可怕的小孩子,他知道我一点都不愿意伤害你,我一逼他,他就逼你。还想叫你停机换号,切断我们的联系,让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太可恨了。
突然有电话打进来,我一看是本地的座机号码,是谁呢?我接通了一听,是红婷。她用故作缓慢和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我们才不会信你呢,你这个变态……”
我一下子急了,大声叫到:“我就是变态,我就是神经病。他只要还敢缠着你,我死也不放过他。”
她竟然笑了出声,快速的说了声:“小人。”就挂断了。
我一下子头大了,又开始前前后后想怎么回事。
我像破案一样把这两天的事情一一按时间顺序排列好,找出每个过程变化的因果联系。难道小吴是骗我的,小和尚并没有离开,还和红婷在一起?为什么用座机而不是手机?也许此刻他们正一起在外面,红婷想联系我,躲开小和尚,偷偷溜到电话亭拿座机打我电话。她想告诉我什么呢?告诉我小和尚还没走?看我是不是会真的去找他们?
我想了几个小时之后,头脑开始混乱麻木了。从电话里的声音来听,周围很安静,不像是在大街上的公用电话。可能他们是在红婷的住处。小和尚害怕我找他不敢再住在自己的地方,红婷就让他到自己的住处躲一下。他的腿可能已经烫满了泡走不动了,又可怜又害怕的样子一定使红婷怜悯万分。她又知道我只是在吓唬小和尚,就要和我斗气,我越是想赶他她就越是要保护他。
我打红婷的手机,还是无法接通。
我发信息给她道:他想让我离开公司离开你,他自己做不到,通过你他都做到了。事实就是,我是个因嫉妒而发疯的变态神经病,一直想破坏你们分开你们。而你和他一直就在赶我骂我。我永远也不想见到你,我也不想见到他。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他的,再见。
发完信息之后我就累得立即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想起应该打那个座机的电话过去问问看是什么地方。打通电话之后我听出是肖芳的声音,我问她红婷呢?她说刚出去了,我又问:“她昨晚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没别人吗?”
她说:“是啊。”接着问我现在到那家公司去了,我含糊地乱说了一个就挂断了电话。
我又给小吴打电话,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小和尚真的昨天走了吗?
小吴用惊讶的语气回道:“你怎么了杜哥,你怎么这么怀疑人呢?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必要骗你。”
我向他道了歉。
我发觉自己现在真的有点问题了,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个人都在骗我了。我也正在失去那种对普通人的信任。
我给红婷发信息道:我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该说什么该怎么说,虽然字的意思是一样的,是永远不会变的。
发完之后我就开始打她的手机,断了之后就再接着打,连续打了二十分钟左右,她开通了我的号码。
她真聪明,我们真有心灵感应。
但是响了几下她还是没接。这时我感觉到了她的担忧和害怕。而我同样也觉得不敢和她说话了。现在我对她的怨气太重了,已经无力再用强者的姿态去安抚她了。
小和尚毕竟成功了,她骂我的声音时刻回响在我耳边,而我昨晚埋怨她的那些话也一定让她伤透了心。
我说:我也想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了。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会在外面好好忙自己的事,过几个月之后再联系你。”
第十九章 正文
事情已经接近尾声。
那天以后红婷的手机就停机了。我之后才明白她那天用座机打电话给我是想告诉我新的联络方式,她的那些话也是骂小和尚而不是说我的。而且她停机也主要是为摆脱小和尚,只是我以惯性思维去想事情,又被自己的怀疑之心蒙蔽了。
我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只有自以为是的一时冲动的付出,没有坚定的执着。
人都是自私的,我们不能付出太多,付出之后得不到相应的回报就会心声怨气。而且在与她交往的整个过程中,正是我过多的忍让才使得她越走越远。爱一个人不应该是无原则无底线的,贪爱与不舍,正是我的弱点。这对我对她都没有益处。
她在停机之后一个月才回的老家,在这一个月里我既没有她任何消息也没有小和尚的消息。小和尚应该在老家,她可能去别的公司打工了,而且也搬离了原本和肖芳小菁同住的地方,她们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在这一月里,我经受了残酷的自我折磨,每天什么事都不做,除了睡觉吃饭之外就到处乱逛。我跑遍了这座城市的许多地方,最喜爱的是郊区一些荒荒的景色。在空旷的田野和茂密的树林里,我像孤魂野鬼一样,无目地的飘荡着,或是长久坐在某条河边,看着河水汹涌向前流淌。
折磨我的既有对她以往的种种不满和抱怨,又有对现在结果的怀疑和猜测。
怀疑他们现在可能还在一起的想法令我发狂。
我仔细地衡量她对我的爱与对小和尚的爱哪个更重一些,回想着她在每一次冲突中的表现。
我可以谅解她所做的一切,甚至她向老钱说我骚扰她,也可以理解为她在向一位关系亲密的长辈诉说自己的委屈,而不是在向老板控诉,然而只有一个地方是我无法接受她理解她的,那就是她为什么把我追她的事告诉了小和尚。在此之前的一年多里,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可视为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也是我们相爱的一个证明。她率先破坏了这个契约,而且我怀疑她这么做的动机里有向小和尚炫耀的成分,有意拿我去刺激他,挑起他的追求之心,她这是在利用我。利用别人是她的惯用手法,而且她还像小孩子一样丝毫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也曾有过动摇,想回公司找老钱。毕竟,在公司曾经拥有的对我来说是很重的,无论是利益方面还是感情方面。我是为了她才放弃的,如果她毫无感觉,真的去和小和尚在一起,我不是很傻很傻吗?
但当老钱真的通过别人婉转的询问我时,我还是拒绝了。我不想在结果未明之时,在她还未放弃我之前放弃她。
一个月后,大鹏告诉我,小和尚和红婷都回公司来结过一次帐,把剩下的工资领了。
我问他:“他们是一起回来的吗?”
他说:“不是。小和尚先来的,还把红婷的工资一起领走了。后来红婷来时,发火说他凭什么帮我领工资?老钱说是老鲁给小和尚的,老鲁很尴尬。红婷说要回老家去,我和肖芳一起送她上的火车。”
我想了一下,小和尚代领红婷的工资目的很明显,就是告诉大家他们俩还在一起。也有可能这一个月他也找不到红婷,想用这个办法逼红婷找他。
我问他:“知道红婷这一个月在哪吗?”
“在我们东北同乡开的一个工作室里。”
“小和尚没有在那?”
“没有吧,他是从老家过来的。还带了两个同乡一起来的。他说因为你一直骚扰红婷,红婷才叫他当男友好躲开你。现在你盯着他威胁他,害的他连工作都找不到。老鲁还说要报警,后来老钱阻止了他。”
既然小和尚没和红婷在一起,我才懒得去理他呢,随便他去爱干吗干吗吧。
我拨通了红婷家里的电话。是她妈妈的声音,与以前那种精神高昂的声调相比,她妈妈现在的语气特别低沉和虚弱,像是受过极度刺激后被击垮了的人。
我问:“伯母,请问红婷在家吗?”
她惊慌的回道:“不在。”然后像怕我再说什么似的立即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不肯和我说话。我想了两三个小时之后,不甘心地又打了一个电话,响了一声我就挂断了。过了一会,我的手机也响了一下,我一看,未接电话的显示是她家的号码。
难道她只肯用这种方式与我联系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这次回公司之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不敢对别人说她喜欢我。以她那么强的虚荣心和要面子的特性,绝对受不住别人的非议和贬低。而且我想她也存着对我怀疑和害怕的心理,以为我会为了想恢复自己的名声,拿与她相好的证据给别人看。我并不责怪她会这么想,在‘情’和‘信’上,又有谁能做到真正无畏彻底地付出?
第二十章 正文
在此后的大半年里,我给她写了许多封信,她都没有回复。我离开了这个城市,在老家找到了份还算可以的工作,情绪也慢慢平稳了。我有了放弃的打算,因为每当我回想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小和尚的阴魂总是附在旁边。
也许我们已经走得太远,无法回头了。
我得了反应性忧郁症。在长达半年的日子里都无精打采,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好像身体里制造兴奋剂的机制失灵了。
那只猫在我离开时把它放掉了,它走的那晚我伤心极了,就像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我没有和以前公司里的任何人再有过联系,也并不关心他们的现状和将来。
我觉得对红婷来说,她这半年承受的痛苦也许比我更多。我只是情伤,而她还有家里的事。她的命运其实与她的性格有绝对的关系,她很聪明,却又极单纯,一旦相信了某个人,就会对他说的任何话不加辨别的完全相信,就像直接印到脑子上一样。我相信她的叙述是真的,但她并未看清真正的因果关系。她和她妈妈、她姥姥的病,完全可能是因为暗示疗法而得到好转的,而其它那些神乎其神的事,对她也有害无益。这个世界是如此复杂,仅凭个人的所知所识远远不能作出真正的判断,常常在不知不觉间进入陷井成为了被利用和被牺牲的对像。
她家里的事是此生永远也无法改变的,只能从她们自身的认识上去寻求解脱,如果依然固执愚信,会是一生都解不开的怨结。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是否能对红婷有所改变,她在对自己以及对外界的认知上,其实已经有着一定程度的障碍了,对周围的人和整个社会都失去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