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早已离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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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早已离开(下)-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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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散火速赶到,步入休息房间后,看到沙小弦的景象,英俊的脸上一改往日沉敛,禁不住流露出慌张神情来。只是半天不见,她的装扮与离开前大相径庭:手腕脚踝袖口松松卷起,衣衫血污,脸带青紫,还赤着脚,冷漠的气质不变,斯文整洁的影子却一点没体现。
    她坐在沙发上,和眼蒙纱布的冷双成面对面,视线偶尔转到侧立凝神的顾翊身上,又像针一样狠狠地扎下去。
    仿似带着深仇大恨。
    “沙宝,你又打架了?”杨散顾不得和顾翊招呼,大踏步走了过去,沉声而问。
    沙小弦眼皮动都未动,冷冷地盯住前面,不说话。
    杨散站在她身边,微微躬身:“今晚去杨宅休息吧?”
    仍是没有反应。
    冷双成从床头靠起身,朝前伸出手:“沙宝,杨先生在和你说话。”沙小弦面容终于稍稍松动,默契地伸出右臂,接了她手腕走过去:“打架了,不去。”
    “我头晕,先睡会,等会你叫我上楼。”
    “嗯。”
    冷双成低下了身子,沙小弦坐在床沿,又恢复了冰雕模样。
    杨散几不可闻叹口气,撞上对面同样深沉而无奈的眼睛。这才发现对方脸颊青紫,也挂了彩。他刚要开口询问,接到禁止的眼神,了悟,再还以歉意一笑。
    “顾先生,后天房产界举办开碑剪彩,他们托我送来请柬。”挥挥手,身后保镖送上烫金红帖。
    顾翊看了眼沉睡的冷双成,沉吟:“典礼过后还有宴席,时间上拖长了。”
    杨散双手交握,体贴地没有接话。剪彩后应酬多,而且“顾先生”只参与有目的的活动,他知道。
    “有哪些人?”
    “平常出现的都会到场。”
    那证明规模不小,地位不低。
    “我会送上贺礼。”顾翊最后下了拒绝出席的结论,“不一定有时间亲自去。”
    沙小弦突然站起身,拍了拍冷双成的脸:“我走了,三天后来接你。”冷双成磕磕绊绊地扑起身,显得有些不清醒:“嗳,沙宝,你去哪里?怎么说走就走?”
    沙小弦越过顾翊身前,冷冷盯了他一眼,饱含警示之意,然后一言不发走了出去。杨散点头告别,尾随跟上。顾翊俯下身,抱住依依不舍的冷双成,低声哄劝。
    “沙宝怎么了?”她惊慌得像个孩子。
    他的嘴唇吻住她的脸:“沙小姐估计有事,你好好地呆在我身边。”
    冷双成虚张手臂,在空气中摸索两下,颓然放手:“总是跑走了,哎,抓不住。”
    顾翊猛地钳住她的腰,将嘴埋在她脖颈,并未亲吻,只是颤抖。
    “顾翊?顾翊?”推推不动,再推。
    “我没事,你别学她就行。”
    沉默。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冷双成,不准再说要分手的话,你吓得我甩开电话,第一反应就是朝出冲,要找到你。”
    还是没人回答,空余低缓的呼吸。
    “留在我身边。”
    冷双成的脑袋松软垂下,磕在他肩膀上,顾翊请求了几次,没动静,回头一看,原来她又睡着了。

    摊牌

    冷双成被顾翊抱进宝马,断断续续在想什么事令沙小弦改变了主意,居然去杨散府宅休息。头晕沉得厉害,好像脑袋里钉了根木楔子,脑壳缝一透风,一点一点的痛意争先恐后跑了出来。鼻端下传来顾翊衣领清香,还有他一直紧张的声音:“冷双成,头痛不痛?”
    她想不到街道是平坦的,只觉得身子在悠悠晃动,有如被温柔的波涛包围。昏昏沉沉睡得久了,那种湿濡濡的潮水又冲上她面颊,滚烫了皮肤。眼睑忍不住微微跳动,奈何下坠的速度太快,让她睁不开眼睛。
    是有人抱着她吧?像哄着孩子入睡,在轻轻地晃荡?
    世界里很安静,除了脸上的潮湿,她努力侧了侧脖颈,擦到两片颤抖的嘴唇,溢出模糊语声:“顾翊……你哭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低低的,像负伤野兽般的闷沉。
    眼前永远是雾蒙蒙的,阻隔了一切光明和希望。无论冷双成睁不睁眼睛,这种窒息的烦躁有增无减。在清醒或是昏睡时,她都能感觉到很多东西:
    医生翻查她头发的手指,针尖扎进静脉的刺痛,熟悉的嘴唇流连在耳边,轻柔的动作为她清洗身体。到了一定时候,药汤滑入口腔,顾翊叫醒她进餐;晚上有人睡在身边,强劲的手臂挽住她腰肢,呼吸低沉。
    意识里留有黑暗,却没有哭泣。那种压抑着心痛的嘶哑哭声不再出现,换成了男人的低语:“快点好起来,留在我身边,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她猛然惊醒。辨析周围环境。
    “少爷,你该上药了。”这是银光温和的声音。
    “不要吵醒她,把文件拿下去。”这是低哑的声音,带有疲惫的煎熬。
    房间内留下一片寂静,窗外隐约可闻鸟雀的啁啾。
    冷双成手肘动了动,支起身子,突然伸来两只手掌,架在她腋下。微温的气息萦满上身,独有的感知使她开了口:“顾翊,现在几点?”
    “下午四点。”
    “第二天了?”
    “嗯,手别乱动,明天才能拆纱布。”坚韧的手指抓住她胡乱挥动的手掌,握在掌心,“头还痛不痛?”
    冷双成用空余的手摸摸脑袋:“不痛了,很清醒,嗳,你让开下,我要刷牙洗脸。”手掌朝前摸索,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想了想,趁他扶她站好时,又碰了一下。
    “咝”的一声传来,极轻微。
    她咬咬嘴:“你真的打了架?”
    “没有。”说得还是果断。
    由得他扶着走:“沙宝打了你?”
    没人应答。她握了握他的手:“对不起。沙宝看我受了伤迁怒你,我明天就走。”
    两条手臂猛然抱住她,顾翊的声音低在耳边:“我不怪她,她把你留在我这里,也是出完了气的意思。这次好不容易等到你,我肯定不让你走。”嘴唇咬了咬她脸侧,手掌把她小心翼翼地送进盥洗室:“去吧,等会我帮你梳头发。”
    清洗完一切,顾翊真的帮她梳理头发。
    她的头发长及背后,笔直垂下,平时随便扎了个参差不齐的马尾。摸索着拿起发圈和梳子,旁边就有手接了过去:“我来,你坐好。”
    顾翊的声音透出沉稳,如同平常商谈时的指挥若定,冷双成将信将疑地坐下。
    动作轻柔,梳齿轻轻地刮过头皮,不显疼痛,等了五六分钟,脑后一直有发丝拂来擦去,痒得她直缩脖子。
    “好了没有?”她忍不住问。
    “别动,又散了。”手掌掰正她的后脑勺。
    又等了一分钟:“我脖子酸。”
    “马上好。”嗓音有些迟疑,“耳朵边的头发不听话。”
    冷双成呼的一下挥开他的手:“轻点,拉得我头皮痛,要是头发不好扎,去把梳子沾点水。”
    最后,顾翊谎称要检查劳动成果,转到她正面,捧起她两边脸庞,恶狠狠地扑吻上去,怎么踢都不松气。吻得迷迷糊糊时,她又忍不住说:“顾翊,你有时候像我爸爸。”
    嘴唇终于分开了,淡定的声音也传过来:“叔叔也做过。”
    “不是。”推开他霸道的环抱,用一种回忆的口气,说得很迟疑,“你总是照顾我,帮我洗澡,喂我吃饭,还给我扎头发,这些事都是爸爸做的。”
    微凉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我很乐意,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回到你10岁的时候,一直这样看着你,等你长大。”
    冷双成沉默了下:“顾翊,你以前从来不说这样的……”还是咬唇吐出疑惑,“情话。”
    “我以前是白痴。”他的声音否定得干脆、彻底,“爱得怕失去才知道痛苦……”
    良久沉默。氛围有些低迷,空气中酵发矛盾的因子。
    “你很聪明,感觉我要说什么了,先堵住我的想法。”她轻轻地说,尽量表现和刚才一样的从容、随意。
    可是他已经破解了她越是表现得镇定、越是要疏远的脾气——
    一只强韧的手捏住她手掌,语气低柔:“你栽的锦带开花了,我带你去看看。”
    顾翊府宅有座占地宽广的花园,冷双成被牵着手,穿过层层馨郁花香,安置坐在花园凉亭里。
    两年前,她在这个花园里消磨了很多时间,种植了玫瑰、垂丝海棠等多种株丛,顾翊偶尔一次回来拿文件,默不作声看她培根松土,站在身后发问:“你最喜欢什么花?”
    “锦带。”她回头说得肯定,“锦中玉带,花中君子,希望能培养你这方面的气质。”
    当事人垂下墨黑的眼睛,神情有些冰冷:“估计要让你失望了。”
    她果然失望了,栽下锦带后,花枝未经扦插、分株,迟迟不能绽放它的美丽,就像她的第一场恋爱,得不到有效保护,感情无疾而终。
    现在,它居然开花了,难道是预示了主人的执着与奇迹的美丽?
    不过,她还是想摊开来说。
    “顾翊,你应该记得——我说过要好好谈一次。”
    满园花香扑鼻,偶落几声疏朗鸟语,周围的一切营造出一个极佳的放松环境。
    他真的是个聪明人,知道挑选谈话的场景。
    接下来一番话更加印证了聪明人的洞悉分明:“你先告诉我,沙小姐对你说了什么。”
    “好,避免有误会产生,我可以明说。沙宝说你要么制造暧昧,要么在利用凌小姐,不管哪个结果,都对我都不利。”冷双成冷淡地开口,面目保持镇定的完整,“这两种假设,其实我都很反感,你对我直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顾翊好像坐在她身侧,微温的热度一直环绕着她。
    “有个职员想结交凌专员,请求我中间牵线搭桥,说了几次后,我就请来凌小姐,让她们先做了朋友。”他的语声干净利落,不经过拼凑、犹豫,极具说服力。
    冷双成却没有他笃定:“别人拜托你就做?你从来没这么好心。”
    正在凝神找话里破绽,突然有两片柔软的唇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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