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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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歌-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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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玲儿摇了头说,没有。
杨灵涵大声说,我有啊。
吴玲儿“呀”一声,把脚戳到了半空。刚要拿手捶杨灵涵,就听见他说,逗你玩!
吴玲儿也不管,双脚顿时落到盆里,使劲踩了杨灵涵一下,说,叫你骗我!
杨灵涵也踩她,踩了会,两双脚就相互抚摩起来,大概跟上面的嘴巴学的吧,俩嘴巴早粘到一块了!
清晨的海,慵懒的海,泓深的海,蔚然的海,茫茫的海。
路向海边流去,沿着海岸向东驶去,楼越来越高,海越来越广。在五四广场下了车,转了一圈。天气不错,没风,太阳一升起来,人流顿时就多了。灰黑的马路,红色的人行道,黄色的盲道,傻傻的泡桐,静静的冬青,雅致的欧式银行,高傲的摩天商楼,鳞次栉比的门面。偶而,马路边还有人盘坐着吹竽,面前摆个饭缸,专等一些人向里面扔钱。
钟楼的钟响了,义务采血车准时停在了马路边,像一伙伺机行窃的贼。
商店里都放着音乐,通俗的,高雅的,舒缓的,高昂的,躁动的。
商店里的人,有的打手势讲解,有的笔直站着,有的托了腮膀傻望,有的相互说笑,有的在逗宠物,有的翘着二郎腿回忆。这些店显然没大商场热闹,大商场里琳琅满目,目不暇接。有专注,有挑剔,有漫看,有浏览,有回望,也有跳视,更多的是喧嚣,刺鼻的气味,令人胸闷的温暖。
转了几个商场,还没尽性,就又转到了台东商业步行街。这里是商品的旋涡,购物者的天堂,各色人等,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大理石铺的街道,欧式休闲椅,造型别致的雕塑、路灯。
路两边全是广告牌,悬嵌着各种眼神和姿态,充满了诱惑。
常年累月的磨练,让一些女性成了逛街高手,吴玲儿也迅速融了进去,出步,穿梭,转身,躲闪,左顾右盼,耳听八方,眼观四面。
有不少人拎了孩子,昂首挺胸,只顾在人群中大步急走,那些小孩子,也就三四岁,显然跟不上趟,欠着身子在地上疾飞,跟练轻功一样!杨灵涵真想过去扇她们一巴掌,哪有这样带孩子的,非把胳膊腿拧坏了不可!
杨灵涵不耐烦了,吴玲儿也逛累了,两个人就商量着吃午饭。
进了家韩国料理店,一看人不少,就索性回到社区里再吃。社区的餐馆经常光顾,一坐下吴玲儿就迫不及待地点起了菜。里面墙角处,有三个人在喝酒,全是附近收破烂的,他们吃的很朴素,一样土豆丝,一样辣豆腐,一样花生米。杨灵涵一看,指了一个老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得给他点道菜!
吴玲儿看了一眼,见他们穿的又脏有破,裂了一下嘴,说,蛮有同情心嘛!
杨灵涵一听,当即“呸”了一下,说,打个比方,若有人把这事写进小说,目的是刻画我的同情心,那么,这个人无疑是他妈胡扯淡!我可不是可怜他,看他穿的那件上衣,虽然破旧了,可那是正宗的国际名牌,至于不干净嘛,那是他懒,舍不得洗衣服,关我屁事!我给他点菜,是我自觉回报人家的,是变相地付费。
吴玲儿惊愕的问,你给他付费,付哪门子费?
杨灵涵说,这么说吧,前段时间,我花了十五块钱买了张音乐专集,一听全是他妈垃圾和噪音!不仅没愉悦了我,还让我头疼了半天。这收破烂的老头吧,每天都经过咱楼下,我一听到他那独特的吆喝声,咳,奇怪了,简直像听到了人间最妙的美声,顿时心就舒服的不得了!你说我该不该向他付费,我是花钱买快乐啊,你以为我傻冒也?!
一会,服务员就把一道水煮肉片送到了墙角。
几个人见了,很紧张,赶忙争着说没要这道菜。服务员指了远处的杨灵涵,对其中那个老头笑着说,是那个先生给你点的,钱都付了。老头顺示看去,杨灵涵就跟他打了个手势,说,给你当酒肴,没别的,就听着你吆喝得好听!
老头听了,邀请了句,过来哈一杯吧!
杨灵涵说,不了,你们哈吧。
老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让着旁边的两个一起吃起来。这过程中他始终笑着,辣椒形瘦脸上,八字胡翘得老高,特得意的样子!
吴玲儿说,瞧把他给美的!接着又说,他怎么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杨灵涵说,这就对了,因为他问心无愧,他自信啊!他觉得这很正常,那些听了他吆喝的人,早该向他表示表示!如果永远没表示,那才觉得不正常呢。人家吆喝的就是与众不同,就是好听,有什么办法!他今年都七十多岁了吧,他从前一定专门练过吆喝的功夫,就像以前古人练啸声一样,或者就是唱过戏,要不没那么好听!
吴玲儿问,你怎么知道的?
杨灵涵说,我那知道,我这不瞎猜的嘛!
卷二:流落·;客〈15〉
    礼拜天,大家都准时赴约了。
祝九铭的工作室,名字叫“天行健”,规模跟一般公司差不多,分设计部、策划室和经理室。
经理室本是一大通间,中间隔了一道木墙,里面是办公室,外面是客厅。
老裴和杨灵涵赶到“天行健”时,客厅早坐了几个人,有的抽烟,有的看杂志,看的是《国际广告》。祝九铭彼此介绍了一番,大家就握手,相互恭维、谦虚了几下。
刚要坐下,外面急忙走进一人,进来一看就骂了一句,狗日的,都比我来的早啊!
老裴一看是张竹月,伸出食指就说,胖子,今天吃定你了!在家干什么呢?!是不是没事又在床上握了枪杆打飞机!
还没等张竹月开口,沙发上有人就说了,他现在早不打飞机了,嫌目标太大,专找母蚊子来打。
胖子张竹月边坐下边说,打你个屁!你们这些渣子啊,我干那事时,你们不知在哪撒尿和泥巴呢!
小样!老裴一听,笑着说,胖子你别牛,我们撒尿和泥巴那会,你不定在哪咬着人家小鸡鸡当喷泉呐!胖子张竹月笑得说不出话来了。
广告人最没生疏感,三言两语就把人给看个八九不离十。相互之间,不熟悉的递了名片,问了老家,工作情况,住在哪,说什么地方房型好,价钱是多少。老朋友之间,像老裴和张竹月,就把近况寒暄了几句。彼此说了一阵子,就说起了他们的新朋友杨灵涵。
有人说,桴溟斋主人就是你啊,名字什么意思?
有人就说,你那个“离山三尺谏”,一般人写不出来!
杨灵涵就说,大家要是搞,那我就一边站了,那些玩艺,娱乐、娱乐罢了。
有人一听,说,牛。就这还娱乐娱乐,看来以后得多和你切磋切磋!
有人见杨灵涵手里拿着裱好的字画,就让打开来看看。大家一瞧,都纷纷向他索墨。
祝九铭看了,说,老乡干事就是马利!写得这好字,现在就挂上!说着,众人就帮着挂上了。
这时众人就对杨灵涵愈加赞赏和喜欢了。广告人就这样,性情率直,有情有血,不卑不亢。谁也不服谁,那是为了保持独立的思考,但这并不影响对别人个性的赞赏,能力的肯定。朋友之间也是这样,我爱我友,我更爱广告,即使我不如你,我和你之间也是绝对的平等。平等视我者,无论水平高我或低我,我之哥们也,反之,我所不耻也。这就是广告精英追求的人格。
这些人也很有认同感,比如对祝九铭,大家就都比较信服。这并不是恭维他,而是他处事诚恳、稳重,由不得你不佩服。这佩服是经过思考后的肯定,决非盲目的崇拜。没必要崇拜,也没这个概念,有的只是自由和真诚,和对这些概念的追逐与认同。
中午时候,祝九铭以东道主的名义请客,碰杯声与说话声交错喧哗。
祝九铭说,今天和大家碰个面,也没别的,就是商量一下合起来营造个小圈子,定时聚聚什么的。
老裴接着说,现在圈里都在搞,咱不弄一个,也太没面子了!
有的说,上次我就说了,这事早该搞,要不他妈越活越没意思!
有的说,咱给别人策划了时尚,咱不能跟别人一起去追吧,咱得有自己的活法!我也喜欢听他们唱歌,看他们演电影,可就是对他们本人没兴趣。没必要崇拜他们。有很多明星除了嗓子和演技外,剩下的简直就是愚蠢和弱智,有什么可崇拜的?看见那些追星一族我就想吐,没脑子!
大家都会意地笑着。
胖子张竹月说,那帮人没命的追,的确真他妈没劲!追什么啊,人人都是明星,世界的明星就是自个儿,我就是明星!
有人开了玩笑对他说,胖子,你什么时候变成明星了?!
胖子说,我和拉登干得那事,都震惊全世界了,你还瞎问什么呀!
刚才那位笑着说,拷!怪不得天天坐在床上打蚊子,原来是基地分子混进来了!
一阵哄堂大笑。
老裴说,你们不知道,胖子现在搞了两个小嫚,东房、西房。他整天忙着扑蝴蝶,哪有时间打蚊子!
胖子张竹月说,你这个家伙挺卑鄙的,洒家那点事,全让你给摸去了!不过你也忒小看我了,哪是什么东房西房的,是东宫、西宫!
谈笑了一阵,老裴就说道,咱要搞个圈子,得给它起个名,咱每个人也得起个号,江湖人物嘛,没个名号怎么混?看祝哥,人家叫长须鲸,多拽!
祝九铭一听,笑着说,别提了,刚进广告圈那会,我胡子拉碴的,公司策划总监见了,就给我起了这么个这绰号。这哥们现在跑香港了,就喜欢给人家起外号,那会公司还有一个女孩,长得一般,他硬叫人家什么类人猿,气得人家跟他吵了一架。
大家笑过了,老裴说,这里面谁是诗人,我吧!谁最酸,还是我吧!这个小圈子的名号大家一块起,可你们每个人的名号,我来帮你们起,你们同意了才用。要不满意,咱再商量商量,反正不叫你们类人猿,你们可都是些高级动物啊!接着就给圈子起名。
有人问祝哥有没有现成的,祝九铭说没想好。老裴挨个问了一遍,都说还没想好,他就说,亏你们个个是大学文科生,拿出点策划人的激情来嘛!胖子说,韩国日本,这社那社倒挺多的,咱也用那种形式怎么样?
有人说,不用跑到日本韩国,你学绘画还不知道,古代那帮文人不都是自由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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