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经理吩咐礼仪小姐端上了茶,检查组人员坐在楼顶花园绿草坪上,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接待站楼顶花园是开了西原市的先河,这不仅仅是因为它是作为休闲的场所,而是可能辐射到市政建设中,西原市如果大力推广这种楼顶花园,既能起到美化环境的作用,也能净化空气,提高市民生活质量。
黄书记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说:“天都温泉”和与点楼山庄相映成趣,这倒是很接近西原发展温泉旅游产业的思路。可惜这个楼顶花园也因为建筑太小而显示不出它的气势。”
建委负责同志说:“我们有责任,当初报批工程项目时,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因为它的规模上不去,也没过多地提出要求。”
黄书记说:“我觉得这是一个带有普遍性的问题。这个接待站占地面积并不小,却只能修成这个样子,其中不只是资金方面存在的问题,而在它建成后所应发挥的作用方面也出现了相应的问题,这不是很正常的现象。杨经理,你们这个接待站的营业执照办妥了吗?”
女经理脸上掠过一丝苦笑,牙咬着的唇松开了,红唇上显露出白色的齿印,她平静得近乎冷淡地说:“办好了,两天前。”
黄书记说:“你以后干事业能不能再大气一点?”
女经理拐了嘴没吭声。
玉霞说:“那得看上面的支持程度,如果不闻不问,甚至冷眼傍观,反对压制,根本不把它当成是整个西济经济的组成部份,谁能有多大的气魄干事业。” 黄书记沉思着点点头。
离开接待站,黄书记坐上了玉霞开的紫红色“奥托”,这是一行车队中最低档次的车了。
玉霞笑道:“黄书记,你坐这车可能不太合适吧?我敢说全中国没有一个县市级领导会坐这样的车,因为它只值几万元钱,是被人当作家庭玩具看待的。” 黄书记说:“不过在咱们西原市,这样的家庭玩具还是没几个人玩得起的,我是抓紧时间在路上和你探讨一些问题。”
沈秘书跑过来请黄书记上“沙漠王子”,黄书记朝他摇摇手,“奥托”开路,车队就出发了。
车上,黄书记问玉霞:“你对你们杨经理有什么看法?” 玉霞说:“我很祟拜她,一个女人,能干到今天这个令人瞩目的程度,是非常不简单的。因为我也是女性,我最理解女性在投身事业上的艰难。” 黄书记又问:“杨经理的爱人常来山庄吗?”
玉霞说:“至今,我还没看见过杨姐的老公来过山庄。” 黄书记摇摇头:“这是为什么?”
玉霞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猜,也许他们一个是国家干部,一个是民营企业老板,体制上就不相融吧。”
黄书记说:“个人从事的职业不应该牵涉家庭。”
玉霞觉得不能过多地谈论杨姐的家事,又怕黄书记产生误解,便补充了一句说:“杨姐的窝在市里,也许他们夫妻生活的乐趣都浓缩在家庭的小圈子里,外人是无法知道的。”
黄书记点点头,不再问什么,因为汽车已经开到了与点楼温泉山庄。 检查组人员对与点楼温泉山庄的准备工作很满意。
临走时,黄书记让沈秘书给他和玉霞、杨经理照张合影,近景是“芳华苑”金菊绚丽的花圃,背景是凿刻着“与点楼”三个大字的峭岩。 照完像,黄书记说:“我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能一起在天都温泉再合张影。” 玉霞说:“当然,一定要在天都温泉照一张。”
55
市群艺馆底楼新近开了一家“新伊人洗脚房”,是个体经营户租群艺馆的房子开业的。那高悬在门楣上方的招牌也很特别,真的是画了一只大脚,像一只花生壳儿的船,那五根脚指头恰似那船舷边探出的头,边上却画了个穿露脐背心的小姐,圆圆的肚脐眼像一只眼睛,高耸的乳丘和那只大脚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画上的小姐正对着大脚脉脉含情或者是表现出风情万种的媚态。 这家洗脚房一开张,生意就很火爆。
常跑省城的人说:“西原人就是落后,人家省城里洗脚按摩、桑那早就时兴了,这里开个洗脚房就稀奇得很。”
当然稀奇!
想想那洗脚的,将一双臭大脚放在人家漂亮小姐的怀里,让一双细嫩白皙的小手揉捏,那酥痒的体验,老太爷的感觉,能不让人想入非非吗! 再加那打扮得妖妖娆娆,巴不得把一身细腻的肉体都展现在众人眼里的小姐们的诱惑,洗脚房的刺激就更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议论就免不得多了。
市群艺馆离西隆街口不远,门上左右都是商店,热闹非常。几个人力三轮车夫就常在群艺馆门前候客。
没客时,车夫们多是坐在后座上,把一双大脚舒服地长伸在龙头上,旁若无人地闲聊。
“师兄,你看洗脚的又出来了。”
“你羡慕?那双脚换成你的,你娃娃连稀饭钱都挣不到。” “日它×!啥钱都有人吃。先前是洗头带按摩,现在发展到洗臭脚,从头到脚都有人摸,女人摸男人,都是血性动物,能不摸出好事来!” “你没听老爷子说呀,就活脱脱窑子嘛,人肉市场。”
这边的说个没完,那门里面就出来三四个没生意的小姐,也嘻哈着指这边龙头上的大脚丫。
“小红,你叫那两个进来洗脚,我不要他们的小费。”
“那脚洗起来可得化大功夫,怕是老茧都有铜钱厚,硬硬朗朗,你得下力气才揉捏得软和。”
“嘻嘻,再硬朗也要让它软下来。”
“那脚你洗了还能跑大街?”
“他们根本就享受不来,洗一回脚,我保他跑几天也腿不抽筋脚不疼。” 两边各说各,声音都让街上行人的嗡嗡掩盖了。却是那龙头上的臭脚打眼,还有就是倚门而立的“伊人”婷婷袅袅,美眸顾盼的吸人眼光,两相对比,就让过路人生出无限感慨。
派出所挂了号的几个打架斗殴、偷盗拐骗啥坏事都干,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该是到高墙里去的街病就吆哟坐了三轮来看热闹,寻机会捡便宜。 三轮到了群艺馆门前,也不下车,就坐在上面作如是观。三个车坐九个弟兄,车夫认钱,也由了九个烂眼弟兄饱眼福。
看着看着,有个街病就嚷:“老子浑身上下都痒得想杀人!” 另一个就应道:“弄点钱来把那几个小姐搞了。”
给人洗脚的小姐也非十全十美,拿句俗话来比喻:漂亮脸蛋的粗俗女子穿了高开叉的旗袍,走几步就会露出破绽(腚)。
要真美,就得是优雅、端庄、气质高雅的女性。这样的女性也在这栋大楼上,九楼是时装模特儿们的培训场所。
下班时间,杨玲和樱樱一起说说笑笑地走出了电梯。刚结束训练,两人脸上还残留着细细的汗滴。
樱樱边擦汗边说:“买两根冰棍去。”
杨玲和樱樱就一起走到冰柜摊前。卖冰棍的是个太婆,刚要收钱,边上有人说:“这两位的钱我付了。”话完,一张十元大票放在了柜上。 边上哄然响起流里流气的嬉哈声。
原来是那几个街痞,见门里面走出来这两个更是美若天仙,竟然当成了洗脚房的小姐,上前想讨便宜。
杨玲瞪了眼说:“想干啥?谁稀罕你们的臭钱!”
当头的小子见樱樱不吭声,以为她胆怯,就伸了手拉她。 樱樱甩脱他的手,骂道:“小流氓!大街上也敢伸脚动手?” “哥们,这小姐骂我们流氓哩!”
“流就流给她看看。”
几个街痞就围了上去伸脚动手地讨便宜。
樱樱和杨玲躲闪着,终是人少,免不了吃亏,有街痞的手就趁机朝她俩胸乳上摸一把,或是朝屁股上抹一下,惊吓得两个美人尖声尖气地叫个不止。看热闹的就围成了圈。
一辆长安停在了人圈外,车里正坐着丁强的哥们小杜和薛飞。两人看清是樱樱和另一个女子遭流氓街痞骚扰,就冲进了人圈内。
当头的见有人管这闲事,就对薛飞说:“哥们,少管这事……” 话没说完,薛飞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小杜也叫着:“老子手正痒呢!” 几个三轮车夫都曾是球迷,认得薛飞和小杜都是原来市男篮的球员,也吼着加入了斗殴。几个街痞哪还有先前的威风,有两个已是鼻血长流,一个打翻在地上爬不起来……
倒让樱樱和杨玲着急了,尖叫着要薛飞等人不要再打了,哪里还劝得住哩。 正打得一踏糊涂,不知是谁打了“ 110”,警报呼叫着来了,十几个人都被“请”到了西隆街派出所。
九个街病原本就是公安上挂了号的人,哪里还有便宜可占,处理结果,行政拘留十五天。
樱樱、杨玲、薛飞、小杜等人出了派出所,薛飞开车送她俩回去。 在车上,樱樱和杨玲都说,今天幸亏遇上了你们,要不还真不知道怎样下台。 薛飞和小杜就笑着说:“嫂子,以后遇上这种事,给我们俩打个传呼,随叫随到,保管让那些不懂事的小子乖乖地讨饶。”
樱樱说:“你们俩也没安好心,还想让我们再遇上这倒霉事啊?” 俩人又笑。小杜说:“不敢不敢。”
开着车的薛飞瞟了眼看反光镜,里面正映着杨玲。
车先到东城门街与点楼温泉接待站,杨玲在这里下了车,向车上的樱樱等人扬扬手,说声“拜拜”,迈着轻盈的步子径直进了接待站大门。薛飞目送着她婀娜的背影赞叹不已地摇了摇头。樱樱在他肩头拍了一下,说:“发呆啦?”薛飞松了手刹,又开车送樱樱回去。
薛飞问:“嫂子,你这伴叫什么名字?”
樱樱笑道:“怎么,上心里去啦?”
小杜说:“嫂子,我和薛飞都还是寡公子,有合适的还是给我们介绍个女朋友呀!”
樱樱说:“也不能胡思乱想呀。我那伴叫杨玲,人家正在热恋中哩,她男朋友叫肖石,就住在刚才那个接待站里。”
小杜就拍拍薛飞的肩头:“哥们,这叫送佛上西天,帮忙帮到家了呀!” 薛飞笑笑,又无意识地去瞟反光镜,里面空荡荡的。
送樱樱回家,见丁强还没回来,薛飞和小杜就告辞了。他们俩在西门货运站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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