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去拿小凯的蛋糕吗?」小凯着急的拉着正往家门走的母亲。
「我们先请干爹进屋去,再到店里拿蛋糕。」
「那个……蛋糕店不远吧?我带小凯去好了。」冷冰心嗫嚅的说,不忍看见小凯失望的小脸。
「不远不远,就在大马路那一边,小凯知道路哦!」小凯一听他的冰心阿姨要带他去拿蛋糕,紧抿的小嘴马上笑咧出一口小白牙,喜孜孜的牵起冷冰心的手。
「我陪妳去。」骆维彦也牵起冰心的另一只手。
「你和以瑄管姊进屋喝杯水润润喉,我带小凯去就好。」冷冰心软声说道,抽出他包覆的小手,反牵着小凯的手,往前头走去。
「拜托,她不会走丢的,你有必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吗?」连以瑄瞪了冷冰心的背影一眼,扯住了就想跟上冷冰心的骆维彦。
「她真的没事吗?」骆维彦低低轻喃,胸中不知为何有抹不安的感觉掠过。
「你如果不想她担心你的喉咙,就赶快进来吧。」连以瑄话一说完,径自打开一楼的公寓门进去。
就那么突然的,她脑中浮起了她卧房抽屉里的那包白色粉末……
骆维彦再看冰心的背影一会儿,返身走进连以瑄的住处,他的喉咙干涩得紧,他要先喝杯水,然后再去接冰心。
走在街上的冷冰心小心翼翼的带小凯过马路,几分钟后他们进入蛋糕店,她让小凯挑了个有他喜爱图案的蛋糕,让服务人员替他们装绑。
接着冷冰心看到附近刚好有家超市,她想买些食物回去给以瑄姊料理也好,于是又带小凯兜进去逛逛。
就这样,冷冰心花了些时间,才和小凯回到他家。
冷冰心按了门铃却不见维彦来应门,她下意识的轻推大门,发现大门并没上锁,她便和小凯直接开门进去,只是进到厅里却奇怪的没看见维彦和以管姊。
「维彦……」冷冰心轻轻地喊,屋里也冷冷清清的,没有回应。
冷冰心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就见小凯乖乖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的蛋糕瞧。
「小凯再等一下,等会儿再切蛋糕哦。」冷冰心摸摸乖巧点头的小凯发顶,犹豫一下,她略感冒昧的踱步到厨房寻看,还是没看到维彦。
「难道是不舒服,在房里休息?」
念头闪过,冷冰心已移步到走廊转角的房门前,心急的轻喊:「维彦,你在里面吗?」
房门霍地被打开了。
冷冰心的脑门却骤地一轰,胸口紧绞成团,顿时喘不过气来。
她看到了裸露上半身躺睡在床上的维彦,还有以瑄姊,她……
「啊!你回来啦?」
连以瑄慌张的穿整着衣服,无限依恋的朝床上瞥一眼,关上房门,语带羞意的说:「维彦累了,别吵他。」
冷冰心的心被重重撞击了好几下,她呆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自己颤着声音问:「你们……」
「我们一直是这种关系。」
连以瑄忍住胜利的快感斜挑了下嘴角,略带委屈口吻的继续说:「就算你介入我和维彦之间,只要维彦偶尔记得我,像刚才那样给我慰藉,我就心满意足了。」
冷冰心一颗心,全乱了。
她恍惚的道下一句:「不打搅了。」恍惚的往门外走。
她听不见小凯的叫唤,也没察觉连以嘴角噙扬的狡猞笑容,只是低着头,一径的向前迈步,走出连以瑄的住处,随便拐个弯,又失神的一步一步的走,脑中翻搅刺扎的,全是刚才所撞见的那一幕。
原来维彦和以瑄姊一直是那样亲密。
原来真是她介入了他们之间。
维彦说他不爱以瑄姊,说他爱她,但……她迷惑了。
究竟……什么是爱?
冷冰心没理会和行人擦撞了肩膀,依然魂不守舍的垂首踢着落寞的步伐。
她忽然想起,其实她从来也没被爱过。她母亲不爱她,她父亲也不爱她,她凭什么又能奢望维彦能爱她?
她向来是一个人的呀!她怎么忘了?
「是呀,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冷冰心哀戚低语,心里又笼上阵阵寒意。
突然,耳中传来促急的喇叭声及尖锐的煞车声,冷冰心稍一抬头,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一道猛力的撞击向她袭来,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被甩了出去。
而后,她被旋入了又冷又痛,又累又倦的黑暗深渊中……
*****
「冰心!」
骆维彦惊喊出声,猛地从床上一骨碌坐起,瞪着自己虚抓着的拳头,胸口仍惊悸的急速敲击着。
「原来是梦。」骆维彦喉头干哑的低喃,伸手抚向额头,却摸到一手的汗湿。
他怎会突然作这样的梦?
冰心和他走在原野上,可走着走着,她竟猝不及防的掉落一侧的悬崖,他慌急的伸手,然后……
他惊醒了。
骆维彦心口突又没来由的一紧,他匆匆下床,只想赶快见到冰心。
「嗯?这里是……」骆维彦狐疑的溜看四周,忽地瞧见桌上摆放着小凯和以瑄的合照,他的思绪一下子回来许多。
对了,他记得喉咙干,以瑄端了杯水给他,他灌了那杯水,想去接冰心,结果以瑄叫他等一下,说她换个便衣一起去,他等着等着不知怎么的,头突然昏沉了起来……
好像是以瑄叫他先到床铺躺一躺,接着……
他完全没有记忆。
「奇怪,我的喉咙还是干干的,头也好像有些重,可是那时怎么会突然沉睡过去?算了,先出去见冰心要紧。」
骆维彦走到厅里,看见以瑄在厨房忙,小凯嘟着嘴坐在沙发上,可他就是没看见冰心的人影。
「小凯,冰心阿姨呢?」骆维彦焦急的问,莫名的不安突地又窜上心头。
「她说她有事,先走了。」连以瑄从厨房走近骆维彦,抢在小凯前头,胡诌着说。
她吃味骆维彦一醒来就惦挂着冷冰心,不过却也在心中暗喜,冷冰心从今天起,大概会和骆维彦保持距离才是。
「冰心怎么可能不等我,自己先……」骆维彦的话忽地教他的手机铃声打断。
「喂……」骆维彦拿起腰际的手机接听,下一秒,他耳中嗡然作响,脸上刷白一片,「妈,你说什么?!在大哥的医院?」
「维彦,发生什么事?」连以瑄推着脸色惨白得吓人的骆维彦,急忙问道。
「老天……」骆维彦根本没听进连以瑄的询问,慌乱的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冰心……冰心在急诊室?
怎么会这样?
她应该在他身边的,她应该在他身边的……
「该死!怎么会这样!冰心,冰心……」
骆维彦心急如焚的驾车飙往他大哥的医院,惶怕又恐慌的记起之前的梦。
「我的天!别吓我,你得好好的,好好的,冰心……」
骆维彦忧心忡忡地呢喃,在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将车飙得更疾了。
第十章
「维俊综合医院」的急诊室外,骆维彦抱头坐在长廊椅上,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唤喊冰心的名字。你怎么告诉妈的?说要和冰心去帮小凯过生日,为什么冰心不在你身边?为什么冰心会出了意外?」一旁的何文媛不顾丈夫的摇头示意,扬声质问维彦,她在家接到维俊的电话时,简直慌得可以。
「她本来在我身边的,可是后来.....我睡着了,我.....」骆维彦焦躁的回话在看见急诊室的门应声而开的杀那,促地打住,他急跳而起,抓住他从急诊室出来的大哥就问:「冰心怎么样了?」
骆维俊脸色凝重的望看他父母及维彦,「论外伤,冰心很幸运,除了右手肘骨折,轻微脑震荡,几处擦撞伤外,没什么严重的地方,不过……」
「该死!不过什么?你一次讲清楚!」骆维彦忍不住低吼,他稍稍缓和一滴滴的心情,全在听到那句教人心慌的「不过」二字,加倍的绷紧。
「冰心还在昏迷中。我们仔细检查过她的脑部,并没有什么特异的伤处,但是冰心的意识很低迷,一直没达到该有的醒转指数,这是我还要再积极观察的地方。」骆维俊一口气将糟糕的情形全部说出。
「维俊呀,你的意思是,冰心有可能一直昏迷不醒?」
不敢想的情况教他母亲一口问出,骆维彦胸口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似的全身僵住,开始觉得额际隐隐抽搐着。
「维彦,你没事吧?」骆维俊瞧见维彦面如死灰,赶忙拉他到椅子上坐下。
「冰心……到底怎么了?」骆维彦闭起眼,揉着太阳穴,喉头灼热干哑的问。
「你放心,我会尽力诊治冰心,但是你老实说,你和冰心究竟发生什么事?据送冰心到医院的好心人士说,冰心是低着头过已经亮起红灯的马路,才会被车子迎面撞上。」
「低着头?」骆维彦张开眼,眸底满是诧异疑惑,冰心怎会低头过马路?
「其实依我观察,冰心昏迷不醒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属于『自我意识的压抑』情形。也就是她在潜意识中,自我放逐了求生意志。」
「说实话,你是不是欺负了冰心,让她气得不想醒来,不想看见你?」何文媛大声的质问维彦。
「我怎么会欺负冰心?该死!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只喝了一杯水之后,醒来会变成这样……」
「什么水?」骆维俊微睨起眼,犯起职业病的问。
「开水!喝了会头昏脑胀,睡得不省人事的开水!」骆维彦嘶吼着,心里懊恼万分,他当时只要跟着冰心带小凯去蛋糕店就没事了。真是该死!
「如果真是这样,那杯水里八成被掺下了迷药,或高剂量的安眠药。」骆维俊很当一回事的说。
骆维彦背脊一凛,脑袋空白了几秒。
「维彦不是在小凯家吗?谁会对他下迷药?」静站一旁的骆达远纳闷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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