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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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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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到床上,累极,一夜无梦,早晨是被叫醒服务吵醒的,想起一天的任务,连瀛咕噜爬了起来,想了想,换了身裤装保暖。
又是一天忙碌,最后一次晚餐,连瀛留意孟昭欧只穿了米白的衬衫,一行秋日装束中颇为惹眼。偶尔听孟昭欧的司机大刘在一旁嘀咕,好好的,怎么会把外衣丢了。连瀛脸热,不好说什么,却不觉留了心跟着孟昭欧的身影。

话剧

酒会后,一切归于平静,连瀛仍然继续朝九晚五的工作。生活仍在继续,唯一错位的节奏却是唐秉沉的偶尔电话。自从合作过后,唐秉沉仍然保持着二周一个电话的联系频率,因比较熟悉,话题不拘,说到有趣处,不免时间长了些。起初,连瀛没有在意,唐秉沉本身长袖善舞,精于公共联系,什么话题都能说一说。记得一次唐秉沉提到大学时的目标是舌战群儒,最好是一千儒。职业所为嘛,连瀛想。渐渐地,当电话的频率变得密集的时候,连瀛不得不认真考虑可能面临的情形。调整状态,每次仅礼貌地问候,不再主动提及话题,几次之后,唐秉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电话依旧来,却不再多说什么,一段时间后,电话的频率又恢复了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一次。连瀛放了心,依旧平素模样。
工作两年,同事中热情的有不少乐于牵线当红娘的,连瀛总是婉拒了,实在不行的,就见了面和对方说清楚。时间长了,不少人冷了心,也有人风言连瀛到底要找个什么样子的,怕是眼光太高了。连瀛也不说什么,好在办公室的人很维护她,总是把后来想当红娘的都打发了去。主任偶尔开玩笑说,连瀛结婚我会送她个大礼包,其他人就揶揄主任,知道人家不会给你机会,你才敢许空头支票的吧!连瀛不以为意,跟着大家一起笑。
周末,连瀛去歌剧院看话剧,一个台湾导演的新拍话剧正在档期,据说这个话剧已成为经典,历久弥新,重拍了几次,讲的是时光交错背景下的啼笑因缘。连瀛喜欢女主角,便电话订了票,巧的是,本来买的是400元的票,不想送来的是600元的票,因之前订票网犯了几次错,这次反而不好意思,只让连瀛交了400元而买了第五排的票。连瀛也很激动,可以更近地看到喜欢的女演员了。
找到座位,甫一坐下,却听旁边有人叫“连小姐?”回头居然是唐秉沉。唐秉沉也惊讶,上次见面还是酒会呢,一月的隆冬,剧院里却暖意融融。简单招呼后,话剧开场。脱了草绿色的羽绒服,连瀛穿了件大领白毛衣,头发随意扎了马尾。唐秉沉只觉得每次眼光之处都能看到美好的侧面。
话剧情节构思巧妙,一古一今,一喜一悲,一俗一雅,勾勒了生活的无奈和爱情的深刻,相爱的是分离,在一起的又拼命分开。连瀛含着眼泪笑,又在笑中掉入沉郁的忧伤,最终垂垂老矣的爱人也只是最后的背影,唯一的是几十年心还想着对方,抑或想着爱情;想着心中白色的山茶花。
当大幕合闭后,每个人都在叫好,连瀛噙着泪鼓掌,唐秉沉却觉得她就是那朵白色的山茶花。他仍记得酒会的夜里,她立在那里,像一株优美安静的植物,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
连瀛依旧沉浸在剧情中,和唐秉沉一起走了出来,不免谈了自己的感想。唐秉沉不觉得什么,只是别人送了票给他,看媒体炒得热,左也无事,便来看了。对于他,更兴奋的是遇到了连瀛。连瀛直说那个女演员本人比照片好看很多,也瘦很多。对于剧情,连瀛却又觉得没有媒体炒作的那样好,老实说,剧情的巧妙只在于场景的构思,内容无非是变相的白玫瑰与红玫瑰。那边厢年轻的恋人劳燕分飞,一辈子就是皎洁的白月光,这边厢却是陷入婚姻中的俗是俗非,爱人在埋怨中背叛,婚姻在谎言中瓦解。说不上什么,一出戏中戏而已,谈到最后,连瀛却伤感不已,最后紧闭了嘴,再不多说一句。唐秉沉也没有说话,出了剧院有点飘雪,邀请连瀛搭车。连瀛倒没有拒绝,只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思绪不知飘在哪里,报了地址,仍然沉默不言。
冬日的夜晚,清冷而寂寞,车飞快地滑过街灯,车厢里明明灭灭,唐秉沉回头看了连瀛阴影下的柔和的脸侧,只觉心中腾起一股热浪。到了小区,连瀛道了谢下车,唐秉沉说了句“连瀛”,想说什么,终是欲言又止。连瀛怔了怔,挥了手转入小区。她没有爱情的经历,只是感慨命运的捉弄,谁又会是命运的宠儿,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蹉跎。只是她没注意到唐秉沉那句“连小姐”不知何时变成了“连瀛”。

悸动

疯忙了几天,转眼已是春节前夕,银行里上上下下弥漫了节日的喜气,红的灯笼也已经挂在了楼前,每日里出出进进,看着节气浓郁的彩灯,连瀛也不禁想了家,几年没回去,平日里不觉得什么,只是这种时候总有些怅然。摇摇头,赶快做好份内的事。
行长也算个喜欢艺术的人,年底安排了一场迎新春音乐会,连瀛所在的办公室免不了又忙乱一番,自然上级的领导、合作的客户都要请了来。音乐会的日子是2月8日,却是连瀛的生日,本来苏蕊要叫连瀛出去吃饭K歌,自然是不能了,只得答应苏蕊改了日子再说。
早早地,连瀛和秋姐准备了物事去了剧场。秋姐抱怨这隆冬的天气,领导居然让我们穿裙子,屋里有暖气,外面也有吗?他们倒好专车出进,我们只能打车。连瀛裹紧大衣,连说,少说话,保存热量。秋姐说,就你好脾气。
站在门口,门一开,就有寒风吹进来,连瀛想自己不会得了关节炎吧,这算职业病吗?
孟昭欧还是行长陪了进来的,连瀛只觉得他的眼光扫了自己的裙子一眼,心里微窘,想起了上次霄麓山庄的事情。心里自嘲,孟昭欧一定想自己是个虚荣的人,真正是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突然想到,那件风衣一直没有还他,只说当日没有合适的机会,回来后又不知怎么个送法,再一忙,倒把这事给忘了。连瀛也看了那个牌子,知道是个顶级的牌子,干洗了之后不敢折叠只好挂在衣橱内,每次开衣橱取衣服,总觉得异样。现在,衣服的主人在她面前,让连瀛除了想起当日的糗事外,又多了层不能言说的尴尬。
开幕曲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春节序曲》,引起了掌声阵阵,交响乐在剧场内如春雷滚过。连瀛喜欢听小提琴,尽管不会拉但不妨碍她用耳朵欣赏。本埠著名的小提琴家先拉了一曲《梁祝》,自是缠绵悱恻,曲罢,被主持人再次请到台上,这次也是陈钢的曲子,《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曲调在柔美与欢快间变化,洋溢着异域风情,通俗易懂,博得掌声阵阵,连瀛也觉得如沐春风。终曲选了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保留曲目《蓝色多瑙河》。这次迎新春音乐会达到了预想的效果,高雅和流行很好地结合在一起,没有出现冷场也没有不和谐的叫好声,连瀛总算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每次听交响乐,连瀛总提着一口气,害怕习惯了的叫好声在剧场此起彼伏。
散场后,观众纷纷撤去,待连瀛和秋姐把音乐家们安排好以后,剧场外已是行人寥寥。好不容易等了辆出租车,秋姐家远,连瀛让秋姐先走,自己则准备从剧场的小巷中走到前面较繁华的主街上打车。
一道车灯从阴影下射出来,连瀛吓了一跳,车是墨色的,与树影融成了一体。车上下来一个人,却是孟昭欧的司机大刘,“连小姐,上车吧,这里车不好等”。连瀛忙说不碍事,大刘说,连小姐,不用顾虑,我们刚回来找了样东西,可巧看到你,孟总裁就让我叫了您。正踌躇间,大刘又说,天太冷了,大过节的,感冒了可不好。连瀛觉得也是实话,转身跟了大刘上了车。
孟昭欧仍然坐在后座,连瀛说了声谢谢孟总裁,直了身体靠窗户坐好。车厢里的暖气很足,裹紧的大衣有点热,连瀛松了松衣服。“连小姐好像很喜欢与天气对抗。”孟昭欧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连瀛窘了脸,定了定神,嘴上说,孟总裁公司的职员小姐们恐怕比我更爱与天斗吧。心里却想,还不是你们这些领导为了公司的形象不考虑女职员的健康。孟昭欧呵呵笑了两声,大刘倒活泼,说,我们那里的小姐们可是爱漂亮得紧,你不让她和天斗,她会和你斗。连瀛也忍不住笑了,车厢里的气氛不再沉闷,连瀛和孟昭欧聊了聊音乐会,话题轻松,气氛融洽。
车在连瀛住的单元楼停了,原本连瀛是想让车停在小区外面,可大刘说太冷了,也不在乎这一脚油,省的受冷罪了,连瀛看孟昭欧微笑点头,不置可否,只好报了楼号和单元门,连说谢谢。
进了楼门,听到身后车子轰然离去。
冲了热水澡,连瀛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却了无睡意,孟昭欧,这三个字突然清晰地跃入脑海,想起了泰富来的初遇,想起来酒会上远远的问候,想起来半夜小径有力的手臂,想起了风衣,连瀛跳起来,打开衣橱,从最里面取出那件风衣,光滑的质地上闪着暗咖啡色的温暖。今天晚上,他是否故意等在那里,只是因为看到她又穿了单薄的裙子。连瀛抱着风衣倒在了床上,为自己的想法害怕,她居然这样清楚地记着他们之间寥寥的几次眼神相对,握手触感,简单对话。她想起了他的眼神,透着冷冽,每次和他对视,总觉得冷意从脚底泛上来,不由打颤。然而他做的事情却让她那么温暖。自己曾经是那么不再信任别人,如今却对一个见过几面的男人有如斯感觉,连瀛闭了闭眼,记忆里突然出现了那个四五岁男孩儿奶声奶气的“爸爸”。连瀛猛地坐了起来,对,他是结了婚的,还有孩子,而她究竟在想什么?匆匆把风衣塞到衣橱最里侧,“砰”地使劲关了门,像是关上了回忆的闸门一样。重新钻回被窝才发现身体已经冰凉。
这个夜注定是不能平静入眠的。

婚姻

孟昭欧坐在后座手支着头出神。大刘小心翼翼地问,您回……?后面没有声音,好长时间后,大刘听到孟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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