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是一个梦,你说你好冷好冷。那就让我为你披上外套行吗?是的,很温暖。那让我们走吧,你紧紧地靠住我拥着我,这样是不是很浪漫呢?我似乎找到了一种感觉,一种心跳的感觉。我说送你回家好吗?你说是的。今夜星光不灿烂,你说是的不灿烂。昏暗的街头零星挂着几盏路灯。陪陪我?你说,那么好的。你回过头来微笑,笑得很甜美很动人。笑得让我有一种心跳的感觉。你看前面有一列火车,能跃过去吗?是的我们跃过去!我说别傻了,我们都无法越过这首障碍,但火车很快就会开过去,只是车身很长,我说为什么这火车那么长,似乎没有尽头?你说不长,这不一会就过了嘛。是的,我们遇见了火车,火车也遇见了我们。可就是那么一会儿就分手了,火车会记住我们吗?你飞速地过去扔出了手中写有电话号码的纸,火车一阵风一样带走了他,从此沓无音讯。
我们继续走吧,向前。可是家在哪?我们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家很遥远,我便开始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了,一种流浪的感觉。我们踩着昏暗的灯光走,你紧紧地拥住我,似乎不这样你会倒下。这个时候我又问了你关于二个字的三个字的问题,问了你关于车子转向的问题,这会儿你只是笑,浅浅的笑,很甜,甜得想吻你,也许是想让我吻你!我说你又笑了。
街上少有人,所有的建筑物都在沉睡,前面的公共汽车站有两个和我们相似的人,我们走过去,他们在疯狂的接吻,抱得很紧很投入,就像电影里的情景。因为没有观众,他们显得更热烈些。我说我很担心,担心他们会爆炸,如果爆炸我们必死无疑,你说这我相信,你说你开始有了一种感觉,就像我一样的感觉。但在我的记忆里我们从来就没见过面,从来不认识!是不是记忆出了什么问题?你说我们就是在一秒钟以前认识的又怎么样!我说还会有多少个一秒钟才和你分手?分手就意味着相识?你说是吧。你转过头来看我,我说冷吗,你感动得笑了一笑,是微笑。我又想吻你,可我没有。
路很长,夜很长,我盼望我能立即醒来,醒来让我独自一人去寻找回家的路,我清晰记得我有一个温暖的家,我同时要带你回家!漫漫的长夜在流浪。你为什么要去流浪?为什么要远行千里之外?可那是你吗。你是那个陌生的人么。我从记忆的旧稿里翻出所有关于你的字迹找寻你的名字。于是再一次想吻你,我要用吻来证实我的推测。你说那行。于是你仔仔细细地吻我,不是狂吻,是极温柔极细腻的吻!我的心有些震颤。可我仍然不能证实,心想。这会儿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了,但我手脚不能动,你将我缠得死死的,就快要窒息的时候我睁开朦胧的双眼。
外面的风和雨听来就冷。
这无疑是一个冬天的夜晚,所有的感觉都在寒风里冻结,感觉真的也会冷!
在这狂乱的夜里你为什么不回家?起码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空间,或许能找一张可以躺下来的床。安静在躺下。可以想一想你所要想清楚的事。等我,先通知我。
我真的找到了那个门走进去,没有敲门,脚步很轻很轻几乎没有声息,但还是让你发现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张着的。这时候你站了起来,我清晰感觉到你站起来,尽管我看不到你。你向我走来,一步一步走近我。你牵引着我,你说请你跟我走吧,没有目标,随便去哪都行。你说你很冷,你怕冷!女人本来就怕冷,这我知道,不怕冷的女人不是完全女人是吧?你说是的。你说你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跟我玩过过家家的游戏,而长大了就不了。再玩就让人笑话了。呵呵,我说是的。
你甜甜的睡在我暖融融的怀里,你睡得真香以至于我不忍心唤醒你。或许你在做梦,做一个属于女人的梦,你说你其实不小了真的不小了不小了又怎么样又怎么样呢又没人要。许久你问我这是在哪儿你是谁?我说你不认识我了吗?你紧闭的双眼!你一直回避我的问题。你说那一年我们应该有一个儿子,现在已长大了,像你像极了!你说我清楚记得你在床沿注视儿子的模样,傻得不行!我说儿子在哪呢在哪呢?你依然不回答我!你说你听到有人叫你妈妈了。你听到了吗?真的?睡吧,好好地睡吧。
有时候梦的一半是真实的,在另一半总有一种躁动在心底。
当夜幕来降临,或是黄昏或是夜晚,或下雨或晴朗,或刮风或落雪,种种情形都生长惆怅,纵然满纸的胡言乱语,也无法道清心里的那份矛盾。在一个阴雨霏霏的日子里,我从一个极可爱的女孩子那儿借了一把伞,接过这把伞的时候,我的头发已经被淋湿,脸上淌着水,就像那条不停的河流。我说请你借给我一个没有雨的天空好吗?让我躲避。其实我知道我躲避不了。因为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都是雨,冰冷的雨。我撑开来就象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鸟儿的翅膀很坚硬也很坚强,可是那样被关在笼子里,鸟儿很向往自由,很向往树林,很向往天空。天空依然挂着雨丝!我如何凭这把伞走上回家的路呢,家很遥远,我看不见,在笼子里我早已迷失方向,就这样踏着冰冷的雨走么?你的目光注视着我的背影,目送着我在雨中远走,渐渐消失。
我看见那个女孩儿用忧郁的目光凝视我的背影,我听见从雨缝中传来极优美的声音。能回来找我吗?啊?我根本就不知道是否能回来,根本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雨会停。在这个世界里失之交臂很多回。
就让我在风雨里寻找吧,你说我又不是一个孩子可有时候的确象一个孩子。事实上我已不再徘徊。岁月很无情地剥落了我身上一层一层青春的痕迹。你却依然如故,依然年轻。在我的记忆里,我说过我宁愿一个人在风雨中漂来漂去,在家门口遇见你的时候我已漂得很累了,我总是那样累,你知道我是为了寻找回家的路,寻找你的影子,寻找你的真实。
你从来都没有忧郁,总是那样得意忘形,总是在我游子心境之外。我想找一个人聊聊天,就聊聊。
5
回头的岸!奶奶说。
在那个灰暗的天空笼罩的早晨,你匆忙的与我吻别,这个早晨奶奶起得比以往早。“回头是岸”说得也早了些。
这时你应该明白各自的心情。我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会儿我什么也不想说,就是说了也没什么用。就让我一个人走,走回我的孤独与寂寞,我走在那条长长的街上,从起点到终点,又从终点回到起点,我乞求在某一个时间段再一次遇见你,从从容容地遇见你。不是在奶奶的思想包围之内。
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天空很暗淡,天空很寒冷。在见到你的时候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你一句话也没说向我走来,尔后转身与我并肩地走,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你却仍无怨无悔的跟我走,不说一句话。有一会,你用忧郁的目光看我,我注意到你眼里些许泪水,我依然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你大概忍不住了,拥住了我,我震了震,但很淡漠。这样行吗?你说。我说我不知道。我在行与不行之间想着你的模样。
当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很是惊讶。
我说我把你从人群中寻出来真的很不容易,你说这倒是真的!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家,我们回家好吗,毕竟家里总是温暖的,毕竟我们今夜不用再去风中流浪,我们也不用再各自去寻找各自的归宿。
我愤怒地摔掉我的忧郁。
你的发型依然是浅浅的磨菇型的不是吗,你说过的。否则我怎么也猜不出来。其实我喜欢那种长长的披在肩上的发型,很飘逸的那种,不过这与想你无关。我说我的家与你的家是不是同一个家?怎么会这样呢。我感觉我已经没有家的回忆了,或者我已很长时间没去你的家了,也许我压根儿没去过你的家!
看来这真的是你的家,你说你不信看我如何用身上的钥匙打开这家的门,我笑了笑。
你用脚往后一伸,把我关进了门里。立刻我的腰部捆绑了两条温柔。你说你想我想得很痛苦,想得很无奈,想得自己变成一无是处的废人。我说我更是!我说我正是在精神分裂的临界点。你说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我说我已经付出了许许多多这样的日子。我精心地用这些日子来精心地想你,很不现实地想你!你的呼吸很醉人。
6
在拐角处,一个女人自然地享受从管子里吸出来的某种液体,就在我翻过一个日子的时候。
就是在这时我开始阅读你所有的眼神,从城市的一个很僻静的角落,你的视线被无数种东西隔阻,穿透他就象穿透一块平滑的玻璃,在一个用玻璃制成的厨窗内,你环顾四周。此时我就在那儿。我大概只能在那儿!在风中站成一棵树。冬天里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没有叶子,几枝孤零零的枝桠作为躯体仅有的装饰,我赤裸着,大概是没有任何思想了,如同疯子无怨无悔地站在风中。对面的山坡上偶有一树没有落叶的小树。
我还能发绿吗?我问我自己。没有雨我很渴。我象一个受伤的战士,一个失血最多的战士,我的衣服被打烂了,那面旗帜也被风吹白了,不再鲜红,就象我剩余的血液。我一直用这剩余的血液维持生命。
我知道始终打不漏的是蓝天,仿佛我在一条布满荆棘的路上爬了整整一个世纪,一个世纪过去了,我终于受了伤,一无所获的受了伤,无缘无故的受了伤。我显得力来从心了,我需要拐杖,需要一只手,那怕是一只很弱小的手!
再一次开门的时候你很从容。
一个大肚子男人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我估计看我的时候也会自然地把我看偏成一条缝。注意到吐烟圈的空档露出的黑色牙齿,很恶心的那种!我内心愤怒着机械地脱掉外套。
围裙在厨房与客厅间穿梭,那一道道指令完全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