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涛问老婆:“你问这么多,是不是想拜师呀?”
“当然是。纪大师,收我做个徒弟好不好?”
“欢迎啊,我们道可道大法普度众生,来才不拒。只是练功必须要有恒心,三天打鱼两头晒网那非但无益,反而有害。就不知道周太太有没有恒心。”
“只要真能治病,当然有。”
周正涛说:“你不要心血来潮,练了这功来想打我呀!”
一阵哄笑。大家便开了他俩几句玩笑。卫翠苹其实也没拿定主意,说了一会话,便没再提这碴。
散了席,大家在客厅里坐了半个小时,便纷纷告辞了。卢光中是和纪方一起走的,他想趁这机会再向纪方请教一些关于功法的问题。前不久他买了一本《道可道》,只知道照着练,很多东西却根本搞不明白。两人下了楼,来到外面,卢光中很自然地往大马路方向走,却被纪方拉住了,指着路边的一辆富康小车说:“坐这个。”
卢中光非常奇怪:“你的车,哪弄的?”
“买的。”
“什么,你买的?”卢光中瞪大眼睛惊叫起来。
“怎么,不相信?”
“我的天啊,这总得好几万吧,你哪来的钱?”
“传功挣的。”
“你就传个功能挣这么多?”
“有什么奇怪的,你不知道现在我们的道可道法有多火,上到省长书记,下到捡破烂的叫化子,都在学功。我们张大师在全国各地都设了分支机构,我是湖南道可道法分会的会长。我们一方面传功授道,一方面组织强化培训班,出版有关道法的书籍,收入的一部分上缴给北京总部,其余的就由我们自由支配。你知道我们湖南道可道法分会有多少会员吗?”
卢光中摇头说不知道。纪方把小车发动后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八的手势:“8千。”
卢光中不禁连连惊叹:“想不到想不到,前5、6年才兴起的一个功法,居然这么快就成气候了。”
纪方拍拍卢光中的肩膀说:“兄弟,怎么样,跟我干算了吧,你那人事处处长有什么当头,顶多爬到校长那个位置,又能怎么样?跟我干那就不一样了,首先收入是你领国家工资所没法比的,其次政治前途也要大得多。对这一点你可能不相信,但请你记住我的话,以后会有验证的。我们道可道法分会现在发展势头很好,急需人才,你的素质这么高,正是我们需要的。我今天本来没心情参加周正涛的酒会,但我想看看在这里能不能物色到一两个比较合格的愿意为我们分会工作的人,因为我知道我们这批同学的素质都很高,一个个也都混得不错,我非常希望能把他们招进来。但看来没达到目的,尤其王家卫那个狗杂种,竟然当面诋毁我们的功法。回去我要跟我们分会的干部们研究研究,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
卢光中感到非常好笑,但也暗暗吃惊。看纪方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可如果把纪方的话当真,他简直就不知该做何理解。王家卫虽然出言不逊,但又不是道可道法的人,你能拿他怎么样呢?他想问问纪方这话什么意思,可不知为什么,竟总觉得不知该如何问。究其因,他现在对纪方不光有一种同学之谊,更多的还有一种对道法的恭敬。他越来越觉得纪方不是常人。他问纪方:“你现在除了在爱晚亭传道,还在哪传?”
“东塘、树木岭和南门口我都办了一个功法干部培训班,我每星期去上一次课,检验他们的学习成绩。至于爱晚亭那里,我现在也不光是早上传,傍晚也传。傍晚学的人更多,效果更好。唉,我现在就是缺人手,缺那种有活动能力和组织能力、会办事的人,有时简直忙不过来。如果有很称心的人手,帮我打理日常事务,那我们分会的效益还会好,我可就不是开这种小车了,至少得是奥迪。不过慢慢来吧,奥迪会有的,奔驰,法拉利,也都会有的。怎么样,有点动心了吧?”
卢光中笑道:“我还是先给你做正式的弟子吧,真要跟着你干,那还是太草率了。先好好练段时间再说,以后我不缺课了,天天早上都去。”
“嗯,好,我代表道可道功法分会欢迎你。”
说话间,纪方就把卢光中送到了他家,然后开着小去了清风峡。他把小车停在峡口的坪地上,沿两泓清池曲折步行到了爱晚亭后面的草坪。此时坪上已聚集了不少练功的老头老太太。他最信任的一个名叫司马北的弟子正在对他们指点要领。亭子里的石桌上放着一台收录机,里面播放着对各种功法的讲解和说明。
纪方坐在亭子里看了半个小时,司马北的教的这套功法就结束了。老头和老太太们便围了上来,向纪方请教一些问题。有人问练功的过程手心出汗是什么原因。纪方便告诉他:“这说明你练得有效果,内气在你的体内游走激荡,磨擦生热,然后通过手心散发出来。用我们道可道功的理论来说,手心是心之门户,所以热量都得由这处心之门户散发。这是好现象。”
那老头听了介绍,顿时面露得意之色,把周围的同伴们看了一眼,好像是在炫耀说:瞧我,进步多快。
又有人问:“练功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在摇摆,这是什么原因?”
纪方说:“也是正常现象,因为气在你体内鼓荡,所以会摇摆。你只要注意一下,别摆得摔倒就可以了。”
一个因病退休的老妇人问:“我有心脏病和高血压,以前天天吃药,勉勉强强还能维持,但练了这功后我把药都断了,练了这么久,并没见效果,反而觉得病情变严重了,这是怎么回事?”
“好啊,变严重了好啊,用我们功法的理论来说,这叫做消业,因为你体内平常积聚了很多病毒,现在你练了功后,功力就开始清除这些病毒,但病毒肯定不服气,它要反抗,两股力量就缠在一起,造成了你这种更严重的感觉。但是不要紧的,你别紧张,只要坚持下去,你的功力一天天增长,那时病毒就不会有这么猖狂了,你的感觉就会完全是另一个样子。放心吧,没事的。”
那妇人仍没有完全消除疑虑,皱着眉头说:“可我总觉得还是要吃点药才靠得住……”
“哎哎,老太太,千万吃不得,千万吃不得,你只要一吃,就前功尽弃了。好不容易练到这种地步,突然一下废了,太可惜了嘛。老太太,你信我的绝对没错,坚持练下去,别吃药,保证过几个月您就会变得非常健康。”
“是吗,那我这把老命可都交在你这套功法上面了!”
“好好好,行行行,没问题。”
有一个老头也说他停了药后反应比较大,感觉极不舒服。纪方说:“都是在消业。我记得你们每人都买了一本《道可道》的书的,里面有一篇是专门讲消业的,怎么,都没看呀?”
“看是看了,就是如何消业,总之还是有些搞不懂。”
“不懂不要紧,慢慢领会就是了,关键是必须坚持练下去。”
纪方耐心地解答了半个小时问题,那些老头老太太这才离开了。司马北这时凑近纪方说:“刚才那个有病的老太太我看她的情况非常不妙,上课前她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替她摸了摸脉,心律严重失常,脉沉干涩,脸色发钳,舌苔黄中带白,按中药理论,是凶兆,是不是可以让她吃点药?”
纪方瞪了司马北一眼,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允许她吃药,那我们不是抽自己的耳光吗,以后还怎么让人相信我们?”
“我是怕出问题。”
“出了问题那是她的事,允许她吃药则是我们的事。我们只负责我们的事,她的事我们不管。”
这时山下响起了一串急促的摩托声,眨眼间便开到了亭子前面。骑车人下来走向纪方,两人打了个招呼。此人叫石涛,是纪方手下一个十分得力的干部,功法分会的秘书长。
“头,国防科大请你去做功法报告,我已经跟他们联系好了,现在就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他们出多少钱?”
“是在一座礼堂里,我去看了一下,大概能容上千人,门票20块一张,至少能收两万,我们跟主办方六四开,弄个1万绝对没问题。同时还可以做特别辅导,卖一批书,应该有搞头。”
纪方非常高兴:“行,你干得不错,国防科大那边又让你开发起来了。就……明天下午吧,下午一般大家没事。”
“我们再把用手识物的玩法说说吧,上次好险呢,差点出错。”
提起上次的失误,纪方就有些来气,骂石涛说:“主要怪你,蠢得要死,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好。左脚为前排,右脚为后排,顺序从你那边看是左到右,我这边看是右到左,实在简单,你是怎么搞的!”
“再排练排练吧,加深一下印象。我一天到晚事多,有时候脑瓜子让什么事一冲,记忆就会出点故障。”
说着,石纪两人就在爱晚亭里排练了起来。司马北听不懂他俩在说什么,心里直嘀咕。纪方背过身去,石涛便把游客遗留在亭子里的一些空瓶子、塑料袋、纸盒、等物放在石桌上,又叫司马北去外面草坪里捡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再把自己的钥匙串和手表放在石桌上,他将这些东西排成两行,然后他指着自己的钥匙串对司马北说:“等会头能用手知道我现在指的就是这个东西,你信不信?”
司马北说:“当然信。”
“但肯定也有点怀疑,那就眼见为实吧。”说罢他坐到了亭子边上的石栏杆上,说:“行了,头,你就用手开始认吧,告诉我们刚才我跟司马北说的是哪个东西。”
纪方笑眯眯地转过身来,在石桌上瞥了几眼,立刻就指向了那串钥匙。司马北被震得目瞪口呆。他怀疑这是他俩早就说好了的事。纪方看出了他的疑心,说:“你不相信是不是,那我再转过身去,你指一个东西,看我怎么把它认出来。”
司马北等纪方转过身去了,就对石涛指了指一个破纸盒,石涛点头。就叫纪方来认。纪方走近前来,看了一会,很肯定地指着纸盒说:“就是它。”
司马北忍不住赞叹道:“高,高,岂止是高,头,你简直就是个神仙。”
纪方却说:“你跟了我这么久,经过考察,发现你这人值得依赖,就不骗你了,石涛,告诉他我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