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归正传,要是说起那场战争的具体起因,在我的记忆中,这两个人和当年所有的孩子一样,也是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具体说来,好像是因为一条毛巾的归属问题而大起兵戈。
说来那条毛巾其实很普通,只不过是一条棕黄色——我们则称之为屎黄色、上面印有小狗图案的毛巾。当时那条毛巾本来是配发给我的,但是由于我不喜欢那种颜色,于是我就和王鹏换了一下,王鹤当时也看上了那一条毛巾——后来回忆此事时,我们兄弟都骂王鹤没品味,居然为了一条屎黄色的毛巾打架,难怪后来外号叫“屎沫”。
在这里我不妨将这场战斗的全过程详细的叙述一下:一开始,在阿姨发完新毛巾之后,王鹤就要和小王鹏交换毛巾——因为王鹤不喜欢他自己毛巾的颜色,而王鹏这个家伙见王鹤这个家伙是新来的,平日与他素不相识,恐其中有诈,所以坚决不干。在谈判未果的情况下,在以前从未遭到过任何人拒绝的王鹤当下狼颜大怒,而王鹏也对这小子的胡搅蛮缠恼怒非常,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见谈判不能解决问题,当下就要以决斗的方式来决定毛巾的归属,首先是王鹤提出了挑战要求,当然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王鹤肯定不会像《基督山伯爵》里的法国贵族那样脱下手套丢到对方的脸上,而是很直接的说:咱俩一对一,谁赢了手巾就归谁!
王鹏当年也很有骑士精神,面对王鹤提出的挑战,当下就答应了下来。当时我和刘臣都在场,本来我们都要上前帮忙,但当时王鹏为了自己的荣誉谢绝了我们的好意,当时他冷静的对我们说:你们都不用上,收拾这小子,我一个人就够了。
当年要是我们帮忙的话,那王鹤这小子那天挨揍是肯定的了。但是由于我们当时受《射雕英雄传》和《佐罗》一类的影视剧的毒害太深,从而忘了克劳塞维茨的名言“战争中暴力的使用是没有限度的”,所以一般打架都是学中世纪欧洲的那些傻B骑士一样,玩一对一的公平决斗。一帮人群殴一个人则是不允许的,因为大伙认为:那样做是一种不讲江湖道义违反骑士精神的行为,将会被全托儿所以“正派人士”自居的好孩子们所不齿。在说,王鹏既然已经说了不要我们插手,有道是“上赶子不是买卖”,以当时我们的高傲,还不至于去讨那个没趣。而且当年的王鹏成天自诩自己是武林至尊,号称“王重阳”,他觉得凭自己的的绝世神功灭了王鹤不成问题,虽然他在和我们打架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胜过任何一个人,不过,“没准这个新来的叫王鹤的家伙比他还面呢?”当时大伙都是这样想的,这样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虽然,王鹏对自己练就的所谓“八阴神功”很有自信,但是不打不知道,一打起来吓了王鹏一跳,原来这个王鹤看上去干巴瘦,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知道这小子当年还没来凌源之前在长茂河子的时候也不是善茬,和周围的孩子大架小架也是打了无数,端地是个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级别的选手,他俩一交手我们就能看出来:这小子的武功决不在王鹏之下。果然,战不不几合,王鹏便开始支持不住,看得出这王鹏的确是技不如人。当然除了王鹏技不如人,其他方面的原因也不少,最终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王鹤他不像我们,因为他是后搬来的,不像我们从小就呆在这分局托儿所,所以对于托儿所里打架的规矩一窍不通,打起来完全不按套路来,用的全是在长茂河子时的野路子,刚一开战就使出了女士专用的绝招“鹰爪挠”给王鹏挠了个满脸花,这让王鹏无法招架。结果这一战并没有像王鹏设想的那样速战速决,而是陷入了持久战。这一战打的异常惨烈,双方在一阵长挠短踢之后随即便进入了贴身肉搏战抱在一起满地乱滚,一时间难解难分。关键时刻王鹤使出了后来泰森大战霍利菲尔德时使出的引起全世界人民强烈反响的招数,照着王鹏的耳朵就是一口。王鹏的武艺虽然比起霍利菲尔德来差上很远,但是两人在中招之后的反映都是一样的,都是惨叫一声,然后就松开了对手,捂着耳朵惨叫,王鹤趁此机会站了起来,发挥自己身高腿长的优势,先是一窝心脚将正准备站起来的王鹏踹了个四脚朝天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接着上前一把将王鹏摁住,劈头盖脑就是一顿电炮,而且专门往脸上打,王鹏顿时泪如泉涌、血流如柱,失声痛哭,阿姨闻讯,赶忙跑来拉开了交战双方,此役,以王鹏之大败而告终。
由于王鹏被打的过于凄惨,已经鼻青脸肿挂了彩,所以连家长都为之惊动。次日,二王的家长都来到了托儿所,到了托儿所以后几位大人才发现原来对方孩子的家长乃是原来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故人,如果追溯起来,王鹤的父亲还是王鹏父亲小时候的“大哥”,而且几位大人都是从小到大的同学,在长茂河子的时候又一直是邻居,可能当初两位大人小时候也是在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有道是“理解万岁”,因此当下化干戈为玉帛,对于孩子之间的争斗没有太多插手,反而是极力调停交战双方坐下来和谈,在大人的努力之下,二王尽释前嫌,握手言和。王鹤送给王鹏一块巧克力,吃的王鹏眉开眼笑,通过这一战,我们都觉得王鹤也是条好汉,与我们是一路货色,惺惺相惜之下,我们也就成了铁子,自此神圣同盟最初的框架正式形成。
话说王鹤和王鹏两人打了一架,却引出了当年托儿所的另一员好汉,此人就是我们的甲鱼同志——哦,对了,忘了告诉大伙,“甲鱼”其实是他的外号,在托儿所的时候,他的真名叫张山山。
这小子是在托儿所水房大血战的前一天来到的托儿所,被分到了我所在的班级。和王鹤以及绝大多数孩子一样,他一开始也并不愿意来托儿所,原因是他发现一般他的伙伴们每天在上托儿所之前都会放声的痛哭一场,由此他认定,托儿所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但是在家里人的威逼利诱之下,他又不得不来。不过,在他来托儿所后的第一天就碰上了一场好戏:观看到了场面无比壮观的托儿所水房大血战,这使张山山同志兴奋异常,由此发觉托儿所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无聊,至少也有打架这样好玩的事情发生,张山山同志当年在来托儿所之前,在自己家附近两条胡同的同龄孩子中间已经是打遍无敌手,欲求一败而不能。因此这小子来到托儿所,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打架,当天下午张山山就因为一堆积木的归属问题和我发生了争端,不过很可惜,他明显选错了对手。面对张山山的挑衅,本人在身高体重都不占优势的条件下奋起反击,在充分利用了周围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后与张山山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直到被闻讯赶来的阿姨拉开,这场两败俱伤的战斗才中止。通过这一战,使张山山认识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们两个惺惺相惜,都认定对方武艺超群,是条好汉,不然不至于把自己打的满脸花。因此在打完架的十五分钟之后,我和张山山互通了姓名,成了哥们,凑到一起一块玩起了刚才还为之打的差点头破血流的积木来。
说来张山山同志和我家也算是世交,因为的父亲和我的父母是当年在红卫中学念书的时候是同班同学,而且张山山家和王鹤家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他的母亲和王鹤的父母原来都是长茂河子高中的同班同学。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们的父母是同学关系,到了我们这一代,居然从托儿所开始便做起了同学,不能不使我们感叹造化弄人。
当年张山山他爸和我爸同学的时候,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其他方面还是在其他方面都比我爸差上那么一些,这使张山山他爸非常的不服气。有道是父债子还,老子辈超不过,儿子辈就一定要超过。我估计,当初张山山这厮的设计标准就是为了赶超当时还在娘胎里的我魏冬冬。
张山山同志生于公元1983年10月21日,比我早出生了将近两个月,体重也比我高上一斤,这为他现在两百斤的体重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张山山同志和我几乎是在同一天学会的说话,对于此张山山的父亲一直耿耿于怀,因为这意味着他的儿子比我完了两个月,这对从小就开始和我爸在各方面展开全面竞争的张山山父亲来说决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我们兄弟最大的特点就是,当初学会说话时说的第一句话都不是“爸爸,妈妈”,比如说王鹤当年说的第一句话是“火、火”(当时 他妈正在找火柴做饭),而我的第一句话是“手枪、手枪”(当时我爸刚刚追完逃犯回来,身上还带着枪),至于我们的张山山同志,他当年说的第一句话则是“都拉米发搜拉稀都”,与其说是说,倒不如说是唱,可以说,张山山同志人生的第一句话不是说而是唱出来的。这使当时正在一旁吊嗓子的他父亲欣喜若狂,认定自己的儿子是一为千年不遇百世难寻的音乐天才。他老人家认为,虽然自己的儿子在语言方面是永远也比不上我魏冬冬了,但是在音乐方面还是大有发展前途的。有时候,说话的早晚并不能决定说明什么问题,当年爱因斯坦博士在八岁的时候说话还不利索,但并没有影响他发现相对论,仲永小时候那么尿性,长大以后不还是无名鼠辈一个,小孩子家,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恐怕只有上帝他老人家才清楚,关键还是要靠后天培养。那时候张山山的父亲对他充满了信心,认为凭借自己当年在“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练就的一身本事,定能将从娘胎里一出来声音就与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儿子培养成为音乐界的一代天骄、旷世奇才。
一般来说,个人的爱好也会遗传,比方说,王鹤的父亲当年小时候曾经是一名光荣的过红卫兵红卫兵革命小将,参加过大串联、文攻武卫、破四旧等全国性集体活动,后来又当兵去了越南,和几十万解放军叔叔一起将敢和我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穷装的越南小霸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