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多年来,乔姮行迹猖狂,动辄生事,搅得山庄一片混乱,自是无人将她放在眼中。但乔津亭又怎好明说?
乔姮扯去乔津亭手中泪痕犹湿的丝帕,往地上一扔,“不用你假好心,你乔津亭拥有的一切原本应该是我的,你却鸠占鹊巢,如今反过来还假惺惺。告诉你,这些年来,我已受够,你乔津亭有的,我一定也要有,你走着瞧!”
说完,不再给乔津亭开口的机会,扭着纤细袅娜的腰肢,穿回廊,入绣阁,转瞬不见!
乔津亭沮丧地坐在犹带着清晨凉意的石凳上,一遍一遍地回想着乔姮痛绝的话语,只觉晨风袭来,透衣生凉!
柳暗花明之群魔飞舞(1)
国舅府的后花园,夜色正好,夜来香花开正酣,商云渊与阴何情对坐小酌。
阴何情狭长的眼依旧迸射出冰冷的寒光,声音比夜风还凉了三分:“看你轻松的样子,皇后必然无恙!”
商云渊轻轻地晃动着夜光杯中琥珀色的香液,微笑着,一仰头,一饮而尽。“皇后自然是无恙的,否则,我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与你同饮?”
阴何情“嘿嘿”一笑,阴损地数落:“你还真是天生的痴情种子,二十年来的藏头缩尾”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这皇帝老儿也真窝囊,你在他的眼皮底下风流快活,享用她的禁脔而无所觉!“
商云渊沉默不语,将一腔的忿满倒入酒杯之中,和着美酒狠狠地将它吞噬。良久,方自开口:“乔姮,可靠吗?”
阴何情的脸如覆盖了繁霜厚雪,寒气直沁人心:“你在怀疑我的眼力?”
商云渊早已见惯阴何情的阴阳变幻,面对这种性情阴晴不定的怪物,最好的应付办法就是以静制动:“阴楼主何必动火?商某只是在想,乔姮不是流云山庄的人吗?如何能为我们所用?”
阴何情得意地笑了:“你可知这乔姮的出身来历?”实际上世上知道乔姮身世的人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商云渊自然是不知道的,故而阴何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乔姮的母亲是我的小师妹,在师门学艺时便与我私订了终身。可恨那一年我奉师命外出历练,恰巧流云山庄的第二代庄主乔轻舒来到南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居然让那小娼妇见异思迁,待我返回,乔轻舒已离开了南疆,而那小娼妇却已胎珠暗结,不久就生下了乔姮。”
商云渊恍然大悟,阴何情之所以愿意助他图谋皇权除了贪慕富贵荣华之外,敢情还因为有这么一段情恨。
阴何情恶狠狠地接着说:“小娼妇因未婚生子而不容于族人,带着乔姮另户别居,在乔姮十岁那年就死了,后来不知怎的,乔轻舒又来到南疆,将乔姮带回了流云山庄,由于早年的遭遇,乔姮一直痛恨乔家的人,一到流云山庄便将流云山庄搅了个翻天覆地,不久,乔轻舒夫妇就失踪了,乔津亭便成了流云山庄的主人,这让乔姮更加不满,这些年来总是与乔津亭对着干……”
商云渊疑虑地打断他说:“可是乔姮,具体能发挥什么作用?”
阴何情倒了一大杯酒,狠狠地灌了下去,将酒杯重重一放:“你可知道,是谁坏了天绝谷截杀的计划?”商云渊不明所以:“不就是流云山庄吗?”
阴何情用力将酒杯一摔,晶莹剔透的夜光杯顿时粉身碎骨,商云渊一惊,只见阴何情神情暴虐,像足了一只噬血的野兽在张狂着,内心暗暗算计,待事成之后定要设法将此人除去,否则,日后一定是一个祸害!“是流云山庄没错,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绝谷截杀的失败先是因为流云十三骑用绣花针灭了截杀主力,后来则是乔姮坏了我的大事,正当我一箭就要射入宇文川远的胸膛的时候,是乔姮打落了箭锋,导致功败垂成!”
“这么说来,乔姮倒是太子的救命恩人了!”商云渊点点头:“这倒是可以取得太子的信任,你的打算是……”
阴何情“哈哈”一笑,意满踌躇地:“我要借刀杀人,用乔姮之手结束太子的性命,一来可以一举清除流云山庄,一雪我心头之恨,更重要的是太子一死,我们不就大功告成了吗?”
商云渊表示怀疑:“可是,乔姮甘心为你所用吗?”
阴何情冷笑:“何须她甘心?让她服服帖贴地为我做事的办法多得是,你说呢?哈哈!”
笑声在夜空中不可一世地张牙舞爪,似乎胜利就在眼前了!
望着阴何情瘦削的背影,商云渊冷笑,自言自语地:“若仅靠你这等江湖宵小之辈,我何时方能成事?”
慢慢地,商云渊踱回书房,亲手研墨,沉吟了一会。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密封完毕之后,叫来了亲信江涛:“你呆会乔装改扮一下,从密道出府,将这封书信亲手交给大凉国的元帅哈萨奇多,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
柳暗花明之群魔飞舞(2)
弦月如钩,清空半悬,朦胧月色,暗渡银墙,月影伴随着人影,今宵,东宫无人入梦来。
一壶清芬益远的菊花酒伴着微微薄醉的宇文川远,在二更时分,独酌心事如潮。在往日,常有这样的夜晚,七色美人披着月色而来,悠扬的琴声伴着清越的歌声,回旋的舞步踏碎了月影,归去之时,常携酒香挽美人同入罗帐,共赴了云雨巫山。
今夜,月色依旧,东宫里红颜未老,但宇文川远已觉索然无味,美人固然如玉,温柔乡里梦虽好,奈何比不上乔津亭一个清透的眼神来得让宇文川远勾动了魂魄,低首沉吟之间,脑海里翻腾的无一不是乔津亭清扬的笑、点点泪光里的愁。想起二人之间暂难逾越的高墙,在今后,将有多少的深宵,风露独立,为伊憔悴?
一杯酒下喉,他竟从清甜里品出了苦涩,或者,这就是相思的滋味?
宇文川远自斟自饮,却不料有人竟将他这位东宫之主当成猎物一样的窥视。
乔姮远远地看着,如果说在今夜之前,她更多的是冲着乔津亭而来的话,那么,此刻,她的一颗心彻彻底底地因宇文川远而沦陷,只因他眉宇挂了轻愁,微风吹动了衣袂,清绝而又孤单。
“太子殿下!”乔姮盈盈一礼,以最优美的姿势及最媚人的眼波来演绎一个最简单的礼仪。
可惜宇文川远虽是应了一声“乔姑娘”,但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自然就不能发现乔姮的款摆的腰肢是多么纤细,飘动的眼神是多么的热稔。
乔姮并不气馁,如果宇文川远是她一个媚态就迫不及待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话,她厌恶还来不及,倒不是她三贞九烈,而是认为缺乏了挑战性。
“太子殿下,就让我来为你把盏吧!”乔姮执起酒盏,柔柔地说:“月下独酌,殿下可是有心事?”
宇文川远皱眉,厌烦被人打断难得的一刻清净,但又不好外形于色,放下酒杯,淡淡地说了声:“不敢劳动姑娘,夜深了,姑娘还是歇息去吧!”
乔姮放下酒盏,幽怨地低声说:“看来是乔姮不自量力了,山野女子,何来侍侯殿下的资格?乔姮告退!”
宇文川远一楞,不知是何缘故让她收敛了过于张扬的妖艳,变得恭顺温柔起来,对于乔姮,虽然是避之则吉,但也不好过于明显,如果此刻让她离开了,倒显得他不近人情了。“姑娘言重了,本太子不是这个意思!”
乔姮暗笑,她或许没有高明的医术,也不懂得琴棋书画,但对付男人的手段方法她倒可以说得上是“学富五车”,这是她多年混迹江湖的成果。既然宇文川远说“不是这个意思”她就可以顺水推舟留下来了。“殿下,这酒闻着香气清淡悠远,可是菊花酿制的酒?”
宇文川远随口敷衍:“哦?你也知道菊花酒?”
乔姮见他开口应答,内心窃喜:“菊花酒清冽香甜,且有清肝明目的功效,在花朝月夕,小酌几杯,也是一件惬意的事!”
宇文川远的心一动,若是可以在每一个花朝月夕,有美酒数杯,与如花美眷倩取清风明月共饮,那才是一件赏心乐事,可是,乔,何时才会是他的如花美眷?
叹了一口气,推盏而起,对乔姮说:“姑娘若是对菊花酒感兴趣,明日本太子命人给姑娘送去几坛,夜深了,歇着吧!”
望着宇文川远高大颀长的背影,乔姮泻气地跌坐在宇文川远的坐过的石凳上,用宇文川远喝过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乔姑娘!”一声矜持和悦的轻唤,将乔姮随宇文川远飘远的心神拉了回来,依稀的月光下,站在她面前的居然是太子妃萧琰!
弦月如钩,清空半悬,朦胧月色,暗渡银墙,月影伴随着人影,今宵,东宫无人入梦来。
一壶清芬益远的菊花酒伴着微微薄醉的宇文川远,在二更时分,独酌心事如潮。在往日,常有这样的夜晚,七色美人披着月色而来,悠扬的琴声伴着清越的歌声,回旋的舞步踏碎了月影,归去之时,常携酒香挽美人同入罗帐,共赴了云雨巫山。
今夜,月色依旧,东宫里红颜未老,但宇文川远已觉索然无味,美人固然如玉,温柔乡里梦虽好,奈何比不上乔津亭一个清透的眼神来得让宇文川远勾动了魂魄,低首沉吟之间,脑海里翻腾的无一不是乔津亭清扬的笑、点点泪光里的愁。想起二人之间暂难逾越的高墙,在今后,将有多少的深宵,风露独立,为伊憔悴?
一杯酒下喉,他竟从清甜里品出了苦涩,或者,这就是相思的滋味?
宇文川远自斟自饮,却不料有人竟将他这位东宫之主当成猎物一样的窥视。
乔姮远远地看着,如果说在今夜之前,她更多的是冲着乔津亭而来的话,那么,此刻,她的一颗心彻彻底底地因宇文川远而沦陷,只因他眉宇挂了轻愁,微风吹动了衣袂,清绝而又孤单。
“太子殿下!”乔姮盈盈一礼,以最优美的姿势及最媚人的眼波来演绎一个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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