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大海的船帆,助他攀登大山的精神动力,引他啸傲山林的导师。
许克尧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人,也知道她们是谁。“小白菜,买午餐回来啦?珍儿,你怎么不坐呢,腿站得不累吗?”白菜说:“刚刚才回来!”她的眼神有丝丝阴郁,不是为自己哀伤的显示,是担心腾凤珍会因此责怪许克尧。可画中的钱影儿,那是曾经带给他无比快乐的女孩啊!画是他对她的回忆,是他对她的眷恋,是他对她想念的寄望。
伤痛总是很难忘记的,如人永远记得自己是父母所生。钱影儿带给他的痛苦和伤害,他只能和着苦涩的泪水下咽。许克尧转过身来,他觉得自己开始无可救药,对钱影儿的想念,随时都会盛开。腾凤珍问:“克尧,画中的人,就是钱影儿对吗?真羡慕她还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对她依旧情深似海。”
白菜闻言脸色很着急,许克尧却洒然地点点头。关于他和钱影儿的爱情,许克尧不止一次地给腾凤贞说过。他曾派人去云南打探过钱影儿的消息,得知钱影儿已有很多年未回家,算起来,应该是从她离开他那时开始。钱影儿对他的一往情深,他是知道的,所以他经常对天祈祷:“快回来吧,影儿,不要让我等得太辛苦!”
腾凤贞半带着好奇、半带着酸醋问他:“你不是说,钱影儿陪你走过许多艰难风雨路程吗?你们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最终使刻骨铭心的恋人没有走到一起?”腾凤珍想知道,白菜也想知道。刻骨铭心、矢志不渝的爱情,究竟有什么力量可以将它摧毁。
许克尧从心底发出沉重的叹息,两行清泪汩汩而下。“她好傻,我不难理解她当时所做的决定。是我没有考虑到现实的归属。成全,是中国女子的传统美德,但不是历史的本质。我当时的视野没有看到这点,而她自然更无法看得见。”
腾凤贞替他擦拭眼泪,心疼地说:“别难过,看到你为她这么伤心,我也很难受。我想,钱影儿也绝非泛泛之辈,否则你也不会这么牵挂她,怀念她。”许克尧听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白菜的心,充满痛楚,但她不后悔。她相信许克尧,理解许克尧,所以这一刻,她更爱许克尧。“许大哥,爱是需要很大的自由空间才能继续生长。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会找到长久的幸福,等到你最想要的选择。”
白菜遇到许克尧,如同在黑夜里找到灯光。她会永远记住他,就像在冬天的雪地里,会记住送她棉袄和炭火的那个大恩人。她情感的春天,是在他的怀抱里发芽,收获的秋天,她不想去想。虽然很遗憾,可饥饿的时候得到面包,还敢去奢望一杯牛奶吗?在开花的时候,想到落叶,似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然而,她不愿意为不属于自己的雪糕,而离开友谊的林荫。
沿着河堤,许克尧牵着腾凤珍的手,说说笑笑往前走。白菜跟在他们的身后,头始终低着,眼眶噙满泪水。看到许克尧找到心爱的人,她应该高兴才对,可心里总快乐不起来。许克尧占满她的心,虽然她知道感情无法在她与许克尧之间建立。
自许克尧与腾凤珍在李香君故居旁相遇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今生无法拥有许克尧。真正爱一个人,只要他幸福,不一定要拥有他。她的爱,是可以为他付出所有。“不求天长地久,但愿曾经拥有”,既然无可奈何,与其三人痛苦,不如自己独我承受。
那天,她收拾好行李,去房间向许克尧辞行。“许大哥,感谢你这段时间来,对小菜无微不至地照顾,大恩大德,白菜没齿难忘。我要走了,去湖南。”他是颗从她生命中迅速划过的流星,却留给她永恒的光芒。她是应该离开,不可以在这里增加许克尧的痛苦。就把以前的所有温存缠绵当作回忆珍藏吧,现实太残忍,不可以挽回明知已逝去的东西。
许克尧听后,放下手中的书本,说:“人海茫茫,相识便是有缘。如果我不小心伤害你,那不是故意的,在这里许大哥向你说对不起。如果你不嫌弃跟在许大哥后面吃苦,就留下来给我当助手怎样?”这是他考虑已久的问题,他不能输掉白菜这样的朋友。“我习惯有你陪在我身边画画,我将所有的作品交由你来保管。”
“我什么都不会。”白菜傻楞地说。许克尧走到她面前,握紧她的双手,柔声说:“不会我可以教你。我希望你明白,成功是靠自己去拼搏的。我给你提供舞台,你要认真努力知道吗?”他将她抱住,搓揉她胸前的玉峰。他对她算什么,他掏空她的心,还要侵蚀她的皮囊。“小菜,我知道,这样下去,你会毁在我的手里。”
“你知道吗?我不知道!好比在风雨里飘舞得好,你要我做你的秘密情人,对吗?”白菜震惊地望着他,下面不知该说什么。许克尧羞愧地点点头。白菜嘴里喏喏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相信的人是我。你希望我陪伴在你左右,是因为你这样觉得很安全。”
许克尧不得不同意她的说法,说:“对,很踏实,很可靠!小菜,你知道吗?我绝对不允许别人占有你的身体。那晚我侵占你身子的时候,我就想过,你的身体只能在漫漫长夜伴我纵横。”白菜含着泪水,哭泣说:“没关系,我不会离开你。我爱你爱得无法选择。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更改,即便岁月流逝。”
“你真的愿意陪着我,永远只能和我偷偷摸摸地缠绵?”许克尧简直有点不太相信地问。白菜坚毅地点头表示肯定。许克尧激动地将她抱到房间里,几度狂风暴雨后。许克尧搂住她柔软的娇躯,心疼地说:“别害怕,小菜,许大哥不会让你吃苦受累,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尽管对许大哥说。”
白菜“哇”声扑倒在他的怀里,泪如泉涌。“许大哥,我怕你嫌弃我,讨厌我,其实我很舍不得离开你。”许克尧拍着她的脑袋,叹息道:“小傻瓜,做许大哥的助手,就不许哭鼻子。”白菜感动得像个小孩子似的,破涕为笑。
就这样,她安心地留在许克尧的身边。爱他不是错,是幸福。即使他将来与腾凤珍结为夫妻,至少她还可以陪伴在他左右。不过,他要极力掩饰自己,不能让腾凤珍看出她对许克尧有情。女人都是小心眼,喜欢吃醋,要是让腾凤珍明白她的心思,将会给许克尧带来需要多不必要的麻烦。爱他,就不能让他受伤害。
“小白菜,快跟上来呀!”腾凤珍在前面招呼道。白菜慌忙擦去眼中的泪水,大步走上前去。风在岸边散步,也在水里嬉戏。它温柔地吹着,告诉她遥远的路途前,有太阳正在升起。“是你们走得太快,小菜跟不上来!”事实上是爱情的路太长、太崎岖,蜿蜒向天涯海角。别人的路越走越宽,她的路越走越窄。
“怎么啦,眼眶红红地?”腾凤珍关心地问。许克尧星目注视着她,有些担心。白菜微微低下头去,小声说:“不自觉地想起些伤心的往事,心里有些难过,就不争气地掉下泪来。”腾凤珍安慰她道:“做人不要只想着过去,要多想想美好地未来。”
许克尧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说:“我有个妹妹,三年前不幸染病去世。你跟她的年纪差不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收下你做我妹妹。”腾凤珍急忙拍手叫“好”,说:“这注意不错。”白菜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在心里感谢老天对她的怜悯。“我真是幸运,上天给予我这么幸福的选择。谢谢许大……大哥的错爱。”
腾凤珍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说:“从这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小菜妹妹,巾帼不让须眉,流血不流眼泪。”泪水不只是为伤心而撒,还为感激而淌。“一家人?”白菜惊讶地望着许克尧,问:“大哥与凤珍姐姐……?”转首望腾凤珍求证,腾凤珍羞涩地扭过头去。
“小白菜,大哥准备与你凤珍姐姐结成良缘。”许克尧表情一本正经地说。“真的?”白菜拉住腾凤珍的柔软玉手,心里瞬间变得空洞寒冷,表情却装做十分喜悦的样子。能够看到许克尧与腾凤珍组织家庭,她真的高兴。许克尧如此照顾她,她已经知足。
“太好了,大哥与凤珍姐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小妹在此恭祝大哥与凤珍姐姐,百头偕老,永结同心。”尽管白菜掩饰得不错,然而脸上某些表情,还是被许克尧看在眼里。许克尧心里觉得很对不起白菜,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能成为心爱男人光明正大的妻子呢?
“谢谢!”腾凤珍将白菜拉到身边,说:“小妹,姐姐现在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督促你大哥戒酒、戒烟。喝酒吸烟有害健康,我劝过他很多次,他就是不听。这个忙你决定得帮。”白菜看向许克尧,许克尧微笑不语。
白菜眨眨眼睛,说:“我怕……我的尽力,会惹大哥难受生气。”腾凤珍轻轻地拍她的肩膀,大笑说:“我就知道,你会帮你大哥,不肯与姐姐站在一起。”白菜望望许克尧,又望望腾凤珍,凄凉地将头扭转一边,小心地偷偷撒泪。“相夫教子,是姐姐你的责任。”
白菜作为许克尧的助手,自是许克尧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国际知名美术大师许克尧,与南京美女作家腾凤贞浪漫邂逅、相恋的消息传出后,轰动全国,震惊“十朝古都”。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报纸、电视台等媒体争相跟踪报道。
站在东水关的城墙上,许克尧目视远方的高楼大厦,对身边的白菜说:“当年为围攻太平天国政权,无数湘楚男儿倒在这片土地上,鲜血染红石头城。”白菜凝视着他,道:“这都是过去的历史,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生活在那战乱年代。”许克尧握紧拳头说:“我许克尧,又岂是害怕战争的人!”
“如果遵循社会主义社会的主要思想,你们这些艺术大师应该想尽办法,把提高下层民众的社会地位放在首位。”白菜依靠着他的肩膀,挽住他的手臂说。许克尧微微苦笑,道:“你把社会问题看得太简单了,傻丫头。”白菜侧脸望着他,说:“避烦就简,可以绕开许多麻烦。大哥,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