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光很亮。
李霞低头望去,认出了那枚信封:“梦云,原谅我……”她知道了,在昨天醉酒的时候,做了一件多么的蠢事。
“我怎么原谅你?”梦云说:“我二十年来的奋斗,毁在你的一封信。还有我妻子无数牺牲,也都付如流水……”
梦云激动起来。
他望着眼前的李霞,狠狠地说:“现在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的妻子是我的唯一帮手,也是唯一爱我的人……”
“梦云,你不能这么说,我也为你付出了很多!你想想我们那些欢乐的时光哦!”她慢慢地脱下了睡衣,睡衣在她雪白的肩头缓缓地滑落。苗条的身条,优美的曲线,像电光石火般地射入梦云的瞳孔。
李霞是对的,她知道,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她的肉体。这是她留住梦云的唯一秘密武器。她微笑了,妩媚的眼神勾住了梦云的魂魄。
她慢慢向梦云走来,轻摇着臀部……“来吧,宝贝,我会让你快乐的,消魂的夜,你不想吗?”
“不,不要碰我!”梦云想起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举起手来,挡住了李霞的肉体:“李霞,原谅我。”他说:“我们不能再有这样的关系了,让一切都过去吧。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李霞站在他的面前,一抹苦笑挂上她的嘴角:“梦云,你要看清楚了,我那点不好?我的身材,我的乳房,还是我的大腿?你要回到你那黄脸婆那里?你要说出个为什么?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你能这样?”梦云生气了。
“我要你立刻脱下裤子!”李霞调侃他。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也可以理解为男女之间的调情。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李霞用错了。她不理解梦云当时的情绪,在这样的场合,是不能开这样玩笑的。
梦云气极了,他感到自己受了侮辱。
他举起了右手,一个巴掌打下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李霞哐地一声,倒在地板上,望着梦云:“你敢打我!”
梦云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一步跨过来,狂叫:“我还要踢死你!”
这时,李霞的手掌触到了一个硬的东西。是一把水果刀。这把刀子本来是放在桌子上的,刚才李霞倒地的时候,碰到了桌子腿,把刀子晃了下来。
李霞条件反射般地握住了刀柄。
梦云一脚踢了过来。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根本没有让人考虑的余地。
李霞举起了水果刀。
梦云的另一只脚踩到了李霞的睡衣,脚一打滑,仰面跌倒了。水果刀插入了他的腹部。血,沿着伤口,染红了李霞的手。
李霞松开了刀柄,看着自己血红的手,呆住了。
窗外,暴雨倾盆。
狂风卷着大雨,正在蹂躏着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震耳的雷声,隆隆地滚过城市的每一条街道……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李霞狂呼,她的声音立刻淹没在隆隆的雷声里。
她冲出了房间,跑下了楼梯……
走入了茫茫的雨幕里……
消失了……
第四十九章
一阵阵的闪电,像万条银蛇,在夜空中狂舞。
轰隆隆的雷声,像千军万马,奔腾着滚过大地……
暴雨中的李霞,已经失去了思维的能力。她机械地往前走着,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雨,渐渐地停了。
风,还在轻轻地吹。
夜空里,还飘洒着零星的雨滴……
浓得化不开的夜空,撕开了一个小小的裂缝,一点微弱的月光露了出来。
李霞听到了海浪的喧闹声。
她抬眼望去,朦胧的月光下,一条木栈桥模模糊糊地横在她的面前。
她向前走去,沿着脚下一条石子小路,踏上了木栈桥。手扶着栈桥的木栏杆,面前是黑沉沉的大海。暴风雨已经过去了,海面恢复了平静。一艘巨大的游艇,停泊在海浪里。甲板上灯火通明,扇扇窗户,也透出温暖的灯光……
李霞望着这辉煌的灯火,幻想那游艇里的景象。也许是亿万富豪们正在夜宴,那宴席上的珍馐佳肴,都是她没有见过的奇珍。也许是徐娘半老的阔太太,正在轻解妙龄美少年的裤带,渴望一场欲死欲仙的高潮……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李霞轻轻地嘀咕着。
她渴望这样的生活,渴望淫荡。是的,无节制的淫荡!
可是,她知道,内心的欲望永远地成了泡影。一切都结束了。
她杀了人!
她必须得死!!
眼泪像流泉,夺眶而出。
他转过身来,倚靠着木栏杆。
松木板的桥面上,是一张长长的连椅。
李霞想起来了,就是在这个夏天。她和美兰坐在这张椅子上,两人亲密地交谈。那时,她刚得到了刘彬,又意外的结识了他的父亲刘梦云。她不知道在两人之间如何取舍,就在这里咨询了美兰。
美兰是怎么说得呢?
“从别的女人手里,夺过来男人,是很困难的……”
我怎么就没有听进去这句话呢?李霞想。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李霞又想到了刘彬,她真得想回到刘彬的怀抱。那怕再和他做一次爱,再死,也甘心了。可是,她知道,就是这个小小的心愿,也是奢望了……
她又转过身来,双手扶着栏杆,闭上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了身体,翻身越过了栏杆。
身体落在了水面上,一个浪头卷来,把她淹没了……
让人意外的是,这里的水并不深。
李霞又站了起来,水深齐到她的腰部。她呛了口水,激烈地咳淑起来。她檫了檫脸上的泪水混合着的海水,艰难地向大海深处移动……
海面。
细细的浪花拍打着游艇的船舷。
游艇的甲板上,一位青年人正举着望远镜了望。
雨停了,月亮撒下了银色的光芒,照亮了长长的海岸。海涛拍击下的木栈桥,沉浮在银色的浪花里,如同一幅绝妙的画卷……
青年人看得呆住了。
哦,真是人间仙境啊!
木栈桥上,没有一个人影,显得空荡荡的。
他看到了一个女人。
他重新调了调焦距,看清楚了。长长的头发披在双肩,手扶着栏杆,正向这边遥望。
什么人呀?
刚下过了雨,怎么就来了?
忽然,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女人头朝下,翻过了栏杆!
啊!惊呆了!
“不好了,有人跳海了!”他高声的呼喊着,急速地向救生船跑去。
救生船悬挂在游艇的尾部。
他跑到了船尾,拉动了操作杆,滑轮哗哗地滑动,救生船啪地一声落在了海面上。青年毫不犹豫,立刻从船舷上跳了下去,落到了小船上。他拿起了双浆,调整了船头,奋力向前划去。
他的呼喊声,惊动了船舱里的豪客。
这位豪客不是别人,正是启东贸易公司的董事长胡思远。他已经把公司的一切业务都交给了总经理何馥女士来打理,自己完全成了个享福的人。现在,他除了玩女人,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好做了。
这次,他就是带着自己的情妇,蹬上了刚买来的游艇,到海上来逍遥的。
他自己本来就是游艇俱乐部的会员,几年来的玩乐,让他成了驾驶游艇的高手。可是,到海上来,是为了逍遥的,总不能老是自己开船吧?
他请了冷森做自己的帮手。
冷森是红珊瑚大学的学生,每年都要到游艇俱乐部来打工,两个人已经非常熟悉了。
想不到的是,傍晚一蹬上游艇,就遇上了暴风雨。
游艇像一只水瓢,在海面上晃来晃去。小情妇吓得花容变色,趴在他的怀里大声尖叫。这让年过半百的胡老板,大大地享受了一番女人的另一种风味。遗憾地是,不能成其好事了。风浪刚刚停歇,胡老板就把情人按在床上。
“我不嘛,人家还不愿意呀……”美人挣扎着撒娇。
胡老板也不客气,就去扯她的裤子……
就在这时,甲板上传来了冷森的呼叫声。
胡老板停住了手,两人都吃了一惊。
推开舱门,跑上了甲板,手扶船栏杆。
只看见,小小的救生船,在黑沉沉的海面上滑行,渐渐地成了一个小小黑点儿。
落水的人在哪里?两个人谁也看不见。
冷森看见了那个女人,女人也看见了他。
“救我,救我!”他分明听到了女人微弱的呼救声。一个浪头打来,浪花从女人的头顶盖过,女人消失了。
他奋力划船,小船向前冲去。
搜索四周的海面,他看见海面上漂浮着一缕长长的头发。
他伸手抓住了头发,用力提了起来。
李霞的头部露出了水面,冷森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抱上了救生船。
豪华的船舱里。
李霞躺在床上,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三个人影在晃动,渐渐地清晰起来。她看清了,一个是她过去的学生冷森,另一个是胡老板。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不认识。她想,一定是胡老板的情人了。她好像在哪里听人说过,好像叫紫薇吧。
“李老师,你怎么了?为什么呀?”
她听到了冷森的声音,可是她浑身无力,说不出话来。
“你快告诉我,有什么事,我也好帮你。”这是胡老板的话。又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姐姐,你说呀,胡老板会帮你解决的……”她转过头去,看到了紫薇……
“我杀人了,我把梦云杀了……”她挣扎着说了出来,又晕过去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
胡老板说:“不要早下结论,事情还没搞清楚。”他望着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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