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含笑开 作者:果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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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含笑开 作者:果贝-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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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对付的,是安子辰。就算没有那场偶发的车祸,她也有千百个法计搅得安子辰鸡犬不宁。

    只有安子辰,才能让宋含笑作选择,是同仇敌忾地站在丈夫身边与他一起经霜历雪,还是就势揭开凉薄的真性重回昔日恋人怀抱。

    而无论她选择哪一种,都是秦锐不能接受的极致。

    挚情和薄情,原来,都是无法承担的两难。

    秦锐爱的人,固然可以令到他为之舍身忘义,但是,岂能任由她甘愿与他人毗肩,或者,又岂能稍遇风雨便翩然飞离。

    周琴这一招,象天下无敌的武林盟主挥指,端端直中秦锐的死穴。但他却不怪她。是非对错,本就该以输赢论定。

    只是这一刻,他也想抽烟。很自然地取了周琴手指间的香烟,缓缓吸一口,真是辛涩。记得以前念书时,忙于学业,忙于打工赚钱,困累之致,也想学其他同学抽支烟解解乏。她给他揉头穴,在他颈窝吹气,“锐子,你别抽烟,别抽,那就是毒品,碰都不能碰……。”

    他也就坚持到现在。再重要的客户、再过命的交情,递烟来时,统统都作揖推回,敬谢不敏。

    然而,也是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吸红烟头,硬起心肠活活戳在人肉上。那样温怯的她,居然可以做到!

    安子辰。

    他吐出烟雾,绕过周琴的话,有冻僵了般的笑意漫入声音里,“大三开学的时候,我去联系了家教的事回校。前面有群帮学妹扛行李的男生,在起哄要谁谁唱歌。女声很爽快,说她用中文唱两句,如果有人能说出歌词,她就一路唱到宿舍,否则,就该男生们唱。大家都笑,都叫好。于是,她就字正腔圆地唱开,真就两句,很好听的两句,立马,一帮男生全傻眼了。我忍不住快步上前看那女孩,的确象声音一样美……。”

    周琴没有打断他,也并不觉得受到了所谓的刺激和伤害。她知道他喜欢喝点红酒,便一边带着倾听的认真,一边握瓶为他的杯中添上一层。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唱的是越剧,‘人说四月春将去,我看是,正当美景和良辰’,你也觉得惊讶?是呵,现如今,哪里去找会唱戏曲而且还唱得很好听的女孩子?她就这样在经管系出了名!很多男生追求她,包括我们寝室,也有一个。我不时听说谁谁谁送的花被插在了垃圾桶上,谁谁谁开着车去抄门被她踢得报警器呜呜乱叫……,也对,漂亮又有才情的女生,应该骄傲,也应该受宠。

    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已经很晚了,我从外面回校,经过宿舍楼时,听见树荫下有哼歌声,我凑上前,就着路灯认出是她。长发似水,容光带亮,身上隐隐有酒味,我扶她出来,问她在这干嘛,她笑着、很扭捏地说她生日,在等人。跟了,想逃,我捉了她的手不让她跑,推推搡搡,她被惹火了,忍不住很怨愤地兴师问罪:‘秦锐,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来追我呀?’

    不幸,被人听去,系花倒追男生的故事就此传开。为此她一直抱憾,直到我给她打了一个月的早饭,而且见人就声明是给女朋友的哟,这才作罢。”

    他的脸上有因回忆到甜蜜而暖和起来的笑意,频频呷酒,玫色迅速漫染双颊,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刻意放纵的轻狂。

    “哦,我明白了!”周琴作恍然大悟状,“秦锐,你哪里是喜欢她嘛,你分明就是虚荣,觉得系花倒追自己很了不起。你好坏!”

    秦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摇着酒杯,眼光放醉,“一路走来,那个晚上,总象是支撑,又似动力。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那晚我不管不顾地自她身边走过,如果她不表白,我和她,会不会有今天。”

    周琴将他指间已然熄灭的烟取下,扔进烟缸,笑着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Cheers!”

    “Cheers。”秦锐饮尽那口酒,倒拈酒杯,摆摆手,“后来……,你应该都知道啦。”

    没想到吃顿西餐也会喝高。两人搀扶着走出大门,秦锐让打的,周琴拍着他胸脯说没事,到后来,还是依了秦锐。将她送到家,秦锐歪头靠在前车头枕上笑着挥手,说拜拜。

    在人影完全消失于视线之后,他慢慢坐直身,请司机原路回西餐厅。司机顺嘴哟了一声,“就上车那位置?”

    秦锐应得很清晰。 



结婚
 

    将最关窍处疏理后,这片天空下的事,不外如此。没过几天,含笑就接到了周琴通知去监狱办手续的电话。本来这个电话可以由狱长打给安子辰,可是,周琴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告诉含笑的好。

    这些事安子辰全然不知。含笑消失一天,倒是吱了声有事就当请了假,可他敢真问她去向吗?当然,他若问,以她的性格定然也会老老实实说,但是,安子辰明白,归根结底,没问的原因,也就是怕了她的老实。

    无知者无痛。

    到晚上含笑来接他的时候,憋了一整天气的安子辰粗了声音说要约人吃饭、喝酒、带泡吧。含笑“啊”了一声,脱口而出:“不行!”

    男人大丈夫,岂能你说不行就不行。安子辰来了劲,“你谁呀你,管我?”

    话刚出口就后了悔。含笑没说话,空气不因安子辰看不见就不显郁结。

    在车上含笑问他去哪里,安子辰默默打出个电话,告诉那伙子兄弟说他临时有事去不了了,帐单算他头上。含笑再没问,自顾发动车,顺带将音乐打开。

    “你的车呢?”安子辰不是找话说,他已经疑惑了好几天了。

    “和朋友换着开。”就算早有准备,仍是答得有些气喘。

    拿自动档宝马换手动档雨燕,忽略价值取向也就算了,明知自己不会开手档车,仍是一直没有换回来的意思,什么朋友交情至此?“要不,那小雨燕留给销售经理开,另外给你买辆车?”他试探着问。

    含笑欢快:“好哇,不用太贵,但一定要是自动档的。”

    果然有问题。

    车在迎窗扑来的清新空气中奔驰,渐渐有花香入鼻。去农庄?安子辰疑问,她故作神秘,只为载了他去农庄,也就是说,那里有与他相关的故事在悄然静候?

    安子辰隐隐憧憬,并深深庆幸自己没有在关键时候选择和她赌气。

    父子重聚的那刻,连安子辰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震撼如斯。

    四年里无数次探监时的笑靥,仿佛都是为此际团圆作的预支,该流的眼泪,该表白的歉疚,该唏嘘的往昔,无一可免。尽管含笑已把安子辰暂时失明这事对安父的伤害程度尽全力降到了最低,但是,当老人家颤栗的手一遍遍摸过他的眼睛时,仍是想止也止不住的哽咽。

    “爸,不都说了吧,今儿是高兴的日子,不能哭。……爸,可不许再伤心了,您看,您把子辰也搞得泪眼娑婆的,象不象男人不要紧,哭坏了眼睛,您去哪里赔我?……。”一声声含嗔还责的亲昵,将两个男人心深底最柔软、最细腻的温情唤出,缀出宛如大团圆结局的璀璨。

    如果,能是大团圆结局,那该有多好!

    临睡之前,含笑将安子辰要服的药搁到他手心,安子辰很乖巧地一口咽了下去。这些时日在她的监督之下,按时服药,饮食营养,作息有规律,眼前已隐有影团出现,不用去医院复查他也知道是在向好转的方向发展。

    只不过,他不说,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

    “你怎么办到的?”他指的是父亲出狱一事。

    含笑不太敢说真话,安子辰性情不如秦锐,让他知道此事与她的屈服有关,变脸变色事小,再去掀闹出些风波,那就麻烦了。讲假话?那话怎么说来着,所有的谎言都没有终点,如果你撒一个谎,就必须用更多的谎去弥补。含笑不想生活那么累。

    “能怎么办,把mini车送给人家了啦。”她含混,不想纠结于这个连自己都颇为看不起自己的问题上,“喛,你说让你爸住农庄好不好?一来这里空气质量高,适合休养;二来,老人家玩玩花草,有所寄托,日子也可以过得充实些。反正整畦地的花我已经卖了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他应该顾得过来。”

    安子辰一时未及反应,不过他的脑袋瓜子也不是盖的,转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深谋远虑”。让父亲住农庄,她藉机搬走,既安置了老爷子,又可以让他俩的问题一时半会不会显露出来,等父亲发现时,说不准,时间早已淡泊了他对子女婚姻的操持。

    “宋含笑,你那些‘筹谋’就用在这块儿,还真是屈才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在市区的房子都租好了吧,收拾好的行李搬过去了吗?”

    他的话象是从千年冰山上扔下的雪块,砸得含笑满脸生红。

    说完,兀自抱了被褥往地上一裹,含笑拍拍他肩膀,安子辰猛地一抖,低吼:“别碰我!”

    房间里安静了十来分钟,含笑开口,语带悲伤:“子辰……。”

    他已冷静下来,打断她:“你不用说了,对不起,爸爸回来我高兴过了头,有点情绪化,已经没事了,睡吧!”

    她的坚定和执着,他早已看透,没看透的,是自己。

    安父很满意“小两口”的安置。要说他出狱后有什么顾虑,最怕的,就是自己会影响儿子儿媳的正常生活。这样最好,两代人各有天地,往来也方便,互不相扰。

    回市区后,轮到安子辰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阿雅。含笑承认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跟着,又掩饰说相处了那么久,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既然都是感情,不得告知就是不尊重,不被尊重当然是允许失落的。

    她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又甩甩头,把臆想中的那一对抛到脑后。

    秦锐今天约她共进晚餐,也就那么巧,她也想着今天碰。安父出狱了,大诺得兑,她也“从法律意义上”不再是什么安太太,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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