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间,时成大多陪伴胡大江,或双双应酬“饭局”,或在家相互依偎着看电视,看美国大片录相。胡大江外出的那些晚上,这是时成自由支配的时间。她有个良好的习惯,从来不打麻将,连朴克都不会打。她讨厌赌搏,她的心脏经不起大赢大输、大起大落,所带来的强烈的刺激受不了。她喜欢平静带来的舒适和安逸。
时成的生活,像她做人那样,就是这样有规则,有条理,
正是美容时间,时成躺在豪华包间的按摩床上,接受着女按摩师的全身按摩。室内温暖如春,灯光暗淡但有色彩。按摩师建议时成脱掉紧裹在身上的内衣内裤; 说这样既好按摩也感到舒服。时成说不行。她不习惯脱光自己,除非洗澡和丈夫做爱,那是没办法的事。女按摩师竭力劝说时成脱掉衣服试一试,如果感觉不好再穿上,时成做了让步。
按摩师帮时成脱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三角裤头。面对女按摩师,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仿佛有多少双看不见的目光,在窥视着她。
按摩师夸奖道:“哗,多漂亮的身材,多白晰的皮肤,你成天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多可惜呀。”
时成说:“女人就应该包裹住自己的秘密。”
按摩师问:“你信仰伊斯兰教吗?”
时成说:“我只信仰自己。”
女按摩师打开一只瓶子的盖子,那是进口按摩油,然后轻轻地抹在时成的肌肤上。顿时,时成周身亮亮的,滑滑的,像打了一层腊,使白晰的皮肤多了一层健康美。
全身按摩正式开始,女按摩师细长的手指,顺着时成的脖子向下移动,经过乳房,腹部、会阴部,再到大腿小腿部,游刃有余,轻重适当,节奏匀称。不一会儿,时成闭上眼睛,舒服地发出了轻轻的呻吟,像可爱的猫咪在叫。她第一次享受这样的按摩,那春风化雨、渐入佳境般的刺激,使她的血管在膨胀,筋骨开始酥软,飘飘欲仙起来。
《审美疲劳》第十四章(4)
时成开始陶醉了,感觉在她身上游刃有余按摩的手是胡大江的。别看那是一双男人的手,在上亿元的项目合同书上签名,总是那么刚劲有力,可他这双手在她的身上,又变得那么柔软,那么小心翼翼。他的抚摸不急不慢,张驰有术,能将她反映迟钝的神经慢慢地调动起来,就像一名身经百战的指挥官,通过不同的途径,将千军万马集合在他的麾下。
不一会儿,女按摩师的手又变成了老马的手。老马的抚摸很陌生,开始有点胆却,但后来很有激情,也很有新鲜感,不同于胡大江的慢条斯礼,而像他的性格,有粗犷,粗犷得像东北大汉,像美国西部牛仔;也有细腻,细腻得像个绣花的女人,温文尔雅,进退有方,不放过一个细节,这就是文人!他做爱的动作,是否也粗中有细?可惜她没有给他机会……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上的男人女人都不是一个样的,共性之下,必有个性,各有魅力。这就是神奇的大千世界和芸芸众生!
按摩进入了高潮,随着节奏的加快,时成忘情地扭动着身躯,强烈的欲望和热流在升腾着,奔涌着。女按摩师善解人意,慢慢地退下她的三角内裤,在“黑色的小岛”上剧烈地揉搓起来。
突然,时成“啊哟” 一声喊叫,吓得女按摩师惊慌失措,连说:“对不起,是不是我的手脚太重了?”
时成说:“你也太放肆了,怎么乘我睡着了连我的三角内裤也脱了?”
女按摩师说:“您别误会,这纯粹是为了按摩方便……”
“让我穿衣,”时成跃身坐起,“这样按摩我受不了。”
女按摩师慌忙取来时成的衣服,帮她穿好,扶着她下了按摩床。其实,她并不是裸体按摩受不了,而是下身突然疼痛起来。她心里清楚,这疼痛不是按摩师手脚太重人为的,是自发的。这些天,生活是平静了,可是,时成身体的那个部分,时好时坏,始终平静不下来。
为满足胡大江的生理需要,尽一个妻子的责任,时成强颜欢笑,暗地里却默默地忍受住了肉体的痛苦。开始的疼痛是一阵子,没过几天,那种阵痛变成了持续性的隐隐的疼痛,还伴有瘙痒,使她坐卧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凭着以往的经验,知道这是过去也曾有过的妇科病,去药房买了几种常用药,内服外敷相结合,一两个疗程就会好转。
她是忍着疼痛走出美容店的,打开车门,坐进车里,疼痛仍然没有减轻的迹像。她不想开车,想打电话给胡大江,让他来开车送她回家,想想又觉不妥,俩人的关系刚趋于正常,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这种毛病,不是又添乱吗?夫妻关系不能再现阴影,否则,黄蕾这样的女人又要钻空子乘虚而入了。
做出上述的决定,时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些日子,她想了好多事,也思考了许多问题。她首先想到的是“离家出走” 这件事,思考这件事自确实做得有点过了头。离开胡大江虽说只有三十来天,但始终有着“断了线的风筝”无依无靠的感觉。饮食不正常,睡觉不踏实,还东躲西藏,耽心害怕,何苦呢?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胡大江处处护着她、哄着她、让着她,给她构筑了一个上等家庭的安全网,他有什么不好?不就是那个“性权利”吗?我不给他能不出乱子吗?他是个体魄强健事业有成的大男人,有点风流韵事也不奇怪,围着他转的女人多的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的?一个人偶尔失足,况且他诚恳地认识了错误,岂有不给出路的道理?
在公众面前,时成一直是以“大家闰秀”的面目出现的,她周围的人们也都公认她是“大家闰秀”。现在想想,在处理丈夫和黄蕾的这件事上,她太小家子气了,有愧于“大家闰秀”这个称号,是个没能超凡脱俗的“小女人”。
身下那个部位的疼痛在继续,时成决定去医院做个检查。发动了车子,刚起步没跑多远,一个菜农挑着担子突然横穿马路,时成紧急拨打方向,虽没撞上人,车头还是刮了一下菜农的担子,那个菜农倒在了地上。时成吓坏了,慌忙下车去拉菜农,可是那菜农,像死去一股。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时成给胡大江打电话,尤主任说胡总出去办事了。她又拨打胡大江的手机,回答是“暂时无法接通”。焦急之中,老马出现了,他挤开人群,来到菜农身边,使劲地拉他起来,可他仍然躺在地上不动弹,也不吱声。老马狠狠地踢了他屁股一脚,菜农睁开眼,弹跳而起,吼叫着:“你……你他妈的踢我?!”
围观者发出了一片嘲笑声。
老马只用几分钟,只花了一百块钱,干净利落地处理好了这起意外的事故。他的表现,使时成感到意外。
俩人坐进车内,时成说:“你处理突发事件还真有两下子,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老马笑了:“我的优点和缺点,都是慢慢地暴露的,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要太惊讶。”
时成说:“真怪,我两次处在关键时刻,你都闪亮登场,为什么?”
老马说:“这叫做缘份。”
时成问:“我们真的有缘份吗?”
老马说:“人生相逢就是缘……哎,我看你脸上的气色不好”
时成说:“我有点不舒服,陪我去趟医院好吗?”
老马爽快地:“好啊,求之不得。”
《审美疲劳》第十四章(5)
时成说:“你来开车,我怕再撞上了什么。”
“行。” 老马坐上了驾驶位置,发动了车子问,“去哪家医院?”
时成说:“市妇幼保健医院。”
老马问:“你怀上了?”
“笨蛋。”时成苦苦一笑,“难道妇幼保健医院仅仅是管生孩子的?”
老马紧追不舍:“你到底是哪儿不舒服?”
时成说:“就不告诉你。”
老马说:“你不告诉我,有人告诉我。”
时成问:“谁?”
老马说:“医生。”
时成说:“医生不会的,你以为你是谁呀?”
老马说:“我就说我是你丈夫。”
“你呀居心叵测。”时成亲热地捅了一下老马的腰,“让我犯重婚罪是不是?”
老马说:“你看病最多二个多小时吧?就让我做你二个小时的名誉丈夫。”
“你就那么喜欢我?” 时成往老马的肩上一靠,伤感地说,“我是个成本很高,回报甚少的女人,我知道我在颓废,正在慢性自杀……”
老马两眼一瞪:“你在胡说些什么?”
时成闭上眼睛,懒得再说什么,下身的疼痛时隐时现,搅得她精疲力竭。她在想胡大江,不在办公室去了哪里?他的手机是“全天候” 的,为什么在节骨眼上无法接通……她有点后悔,让老马陪她去医院看病欠妥,胡大江知道了可不好,这会给他留下口舌,会在刚刚愈合的伤口上撤把盐,尽管她与胡大江的关系还保留着最后一道防线。
可胡大江能信吗?鬼才知道!
后悔已来不及了,她无法拒绝老马,拒绝是不尽情理的。她两次危急和困难之中,需要别人的救助和帮助时,老马都出现在她的面前,这难道是偶然的巧合?为什么不是自己的丈夫?呵,我的上帝!
想不到老马的车技娴熟,车很开得很“溜”。时成从侧面看老马也很顺眼。他虽是文化人,但不怎么白哳和细腻,皮肤粗粗的,有北方男人的粗犷。他的鼻梁又高又大,特有男人味。时成又想到了他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掉它肯定是别有一番风情。她看到报纸上做的广告,近视眼用激光开刀做手术,只用十几分钟就可以将视力恢复到1、0以上,等她病情好转,一定陪他去医院做这个手术,不就是四、五千块钱的事吗?这钱她替老马掏!上次她心脏发病,住院费、医疗费全是老马付的,她几次还他,他说什么都不肯要。这个情谊,时成一直记在心里。
快到市妇幼保健医院了,时成又给胡大江拨电话,可仍然是“无法接通”,她纳闷了,胡大江在搞什么名堂?情况有点反常。
时成的怀疑是对的,此刻的胡大江正和黄蕾漫步在玄武湖的大堤上。
黄蕾告诉胡大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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