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香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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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香残-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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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高青莲同拿二等奖名气相当,现在则已把高甩在身后。都有些嫉妒她,但也只能叹气,因捧爷实在没法跟她比。张德富把钱大把大把砸在她身上,对她的包装直追流行音乐巨星。他给她请了全国有名的作曲家,作词家也是省内一流,化妆师来自广州,曾给香港一些著名艺人服务过,服装则在香港度身定做,每次一亮台无不光芒四射,再唱上一首悦耳动听的歌曲,想不窜红都难。高青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两人一直暗中较劲,人家高歌猛进,自己红得太慢,叫她有时不免黯然神伤。竟也想去傍个阔佬,在各种社交场合倒是常碰上有意包她的老板,但无不歪瓜裂枣,又不是很富有,觉得不可太自贬身价,不比陈思佳差,傍的大款至少也不应输给张德富。有时跟卫倪慧谈起陈的风光,两人一起酸溜溜,不过卫倪慧淡一点,看得比高青莲开,可是更愁,什么道理呢,原来她在感情方面极不顺。先是嫌李洪光太吝啬,把他踹了,接着又嫌男友没本事,养自己都养不活,将来怎么养老婆孩子,也踹了。这位小伙子看起来老实本分,情上却是个痴种,再三哀求她回心转意,割腕,跪着以头撞地,写绝命血书,样样玩得惊心动魄,毫无效果,便玩真的,有天把卫倪慧骗到江边,抱着她一起往下跳,如果不是附近游船来救,两人已到龙王府,只不知那善良的龙王是否帮他遂愿。人世的规矩肯定是于他不利的,派出所拘了他半月,出来仍不罢休,找了把玩具枪,指着她,问嫁不嫁,吓得她魂都没了,怎辨真假,颤抖着说嫁嫁嫁,后来才知是假枪,立刻翻脸。他还不死心,继续纠缠骚扰,每天满世界找她,总喜欢说我的青春被你浪费了,你必须补偿。她终于不堪忍受,把多年的情义抛到脑后,请几个打手,收拾了他一顿,怕他报复,便在外面租了间房子,跟他彻底断了联系。
以前报纸掉在眼前高青莲也懒得瞥一眼,现在要知道传媒和观众对自己的评价,在外面经常注意那些有关自己的报道,家里也定了好几份娱乐报。她发现大部分报纸对自己很友好,只有一家名叫《每日新闻》的报纸不叫她喜欢,尤其副刊上经常出现一个叫雷大之的记者写的文章,对别的歌手总是赞赏有加,可一到她这,便语带轻佻,甚至尖刻讥讽,不是说她服装不好看,就是说她台风庸俗,更损的是说她歌唱得臭。起初生一回气也就算了,后来关心她的人问她不是不是曾得罪过这个记者,她才想起那次在史超的宴会上跟一帮记者吵架的事。不敢确认这雷大之就是彼记者,便问游林风认不认识雷大之。他问她问这个人干嘛。她把那事说了一遍。他问了那记者的形体特征,头就大了,皱着眉说你怎么得罪了那个家伙。高青莲就有点怕了,听他说:“这是一家属于下三烂的报纸,专门造谣生事,诬陷诽谤,只图热闹,不问是非,整天追逐名人明星,把别人的话掐头去尾,张冠李戴,摘取只言片语,唯恐天下不乱。他们的记者个个是文痞,手段下流,道德败坏,每年要打几场官司,从来没打赢过,但他们越打越来劲,巴不得有人来告,因为官司就意味着发行量,猖狂到有时在打官司期间都敢无是生非,颠倒黑白。法律拿他们也没办法,顶多罚款。现在的事就有这么怪,你对他罚得越多,他赚得越多。”
“他们好像也会说好话,比如对陈思佳,有时他们对她的评价简直可以说肉麻。”
“那他们肯定是被张德富收卖了。老实告诉你吧,张德富这家伙不光在演出方面大把撒钱,他还把钱撒到传媒来了,在我们报上登了一个房地产广告,付了双份钱,要我们常登赞美陈思佳的文章。你因为有我,不闻不问就有人赞美你,哪里知道里面的内幕。”
“难道所有报纸赞美歌手的文章都是用钱买的吗?”
“大部分是的。要知道亲爱的,只有真正混到名扬全国的那一步,人家才会发自内心的赞美你,至于像你们这种还没有到那一步的歌手,吹捧抬举的话是要用钱买的,否则别人顶多客气地夸两句。陈思佳水平其实跟你一样,但她傍了个阔佬,所以你跟她没法比。我呢,纵有天大的本事不过一小文人,也只能在自己的报上替你唱赞歌,别的报那儿就实在力不从心了。”
“我不需要你在别的报那给我唱赞歌,只需要你找关系去跟雷大之说说,叫他停止攻击我就可以了。”
“这事恐怕有点难。我们《湘江晚报》曾跟他们有过节,差点大干一场,再一个报界有正邪两道,我属于正道,他属于邪道,不是一路人。”
“什么叫正道邪道?”
“正道就是一般以胡吹乱捧为主的报纸,尽量不惹麻烦。邪道就是我刚才说的好造谣生事的报纸,一旦盯上你,他是非要剥你一层皮不可的。”
“这么说你不打算帮我?”她有点不高兴。
“我当然要帮。你别着急,我正在想这个问题,要用一个别的歌手想不到的办法把你抬上去。”
她相信他的诚意,但因他无钱无势,故又觉得他在糊弄自己。先不管他,且看他以后如何交代。回到家里拿起电话,忽又愣住了,不知该不该找马克强。从内心深处说她实在不愿意,现在跟他除了偶尔在某个宴会舞会上相遇说几句话,再无那种事,如有事相求,势必要让他沾点荦腥,可她一想到他肥硕的身体就有点恶心,卫倪慧现也正一步步疏远他,自己总不好去拾遗补缺。可想了老半天,到底不敢太相信游林风,这个男人除了清高、好色,有时也会吹点牛,十句只能信五六句。马克强听说此事,愣了一会,说我等会到你家来。她说我妈在家。怎么,你把你妈接来了。是的。你爸呢。我爸有工作,再说即使他退了休我也不敢接他来,他从来看不起现在的歌星,他骂我什么你可能想不到,他骂我女流氓,格格格,好玩吧,他就有这么好玩。马克强突然哦了一声,郑重地说:“有件事要跟你说说,你别怪我。就是这套房子。。。。”“房子怎么啦,招谁惹谁啦?”她大声嚷嚷。“你别急,听我说完嘛。。。。”“如果是要我退房的事趁早别开口。”“我说亲爱的,你别这样好不好,听我说嘛,其实我也不想跟你说,但别人肯定会来找你的,我无非是通知一声的意思,你当是我要你退房呢,真是不识好人心!这套房子徐景升并没有买下来,按道理你早该退给文联,看在我的份上他们没动你,现在他们说你是歌星了,有的是钱,买套房子根本不成问题,就一定要你退。这种情况下我就不好替你说情了,你说是不是。他们可能很快来找你,你做好准备。”
高青莲仍然火冒三丈,声音嚷得更大:“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哦,有钱就没资格住徐景升的房子,这是哪门子道理?我是他老婆,他的房子就是我的房子,他不在了,我还在,徐夫人又没死,要房子也不看时候,你叫他们等我死了再来收房子!”
很用力地把电话砸在话架上,满脸通红,呼哧呼哧喘气。厨房里做饭的母亲探头看她:“怎么啦,跟谁生气?”
“王八蛋!”
“有什么事想开点,气坏了身子只会让气你的人高兴。”说完这句富于哲理的话老妇人就缩回去忙自己的了。
马克强又打了过来,口气很温和,但明显有责备之意:“你怎么啦,这歌星的脾气长得也太快了点吧,本事够大的,居然学会不听完别人的话就挂电话,是不是现在我马克强在你眼里连屁都不是?”
母亲的劝告使她冷静了下来,想想也是,光发脾气有何用,吓唬得了谁,不会克制,必惹麻烦,已有了教训,怎么不知吸取,亏得跟马克强有旧情,否则多半已开罪了这位部长大人。便说对不起,我气晕了头。马克强大度包容,开始耐心解释应该退房的理,一再表白自己绝对尽了力,但她的情况今非昔比,文联方面的态度强硬了许多,他做事就不便太出格。根据他的语气,她觉得他可能确实为自己说过话,但未必尽了全力,也许不过随口说说,人家一驳就哑口,这样子能替她保住房子才怪。如不是还有事求他,她真咽不下这口气,实在没想到当她红遍全省的时候居然有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心想算了,高青莲现在不是过去,房子的事难不倒我,只要老东西帮我摆平雷大之也就满意了。哪知这事马克强竟也不能给个明白话,只说我去说说看,能不能行不打包票。她再次气愤地摔了电话,老杂毛真是变了,这些臭男人,非得到你的身子绝不为你办事,没一个好东西。
其实她早想去市里高档住宅区买套房,之所以始终没动,是因为这房不住白不住,现在赖不下去,换个住处也好。要游林风陪着去金鑫花园遛达,看中了一栋小楼别墅。楼前临一片清澄的湖水,两岸垂柳桐影,常有鸟雀吟来送往,后依一座人工假山,山上乱石嶙峋,有简陋的亭台楼阁,环境幽雅,离闹市不远,但闹市的嘈杂又传不过来。近30万一栋,买下来不成问题,可她现在第一需求是汽车,为了买车,只能采取分期付款的办法。置了房,有了车,感觉好极了。然而她的生活就像一支刚刚开始排练的乐团奏出的乐曲,曲调再悦耳,也少不了不谐之音。那个叫雷大之的家伙始终没停止对她的攻击。去电话问马克强,怎么回事,那家伙怎么还在骂我。马克强也纳闷,派去的人说《每日新闻》报的主编答应不再许雷大之攻击高青莲的,在他权力范围内居然出现了不听招呼的怪事,好大胆。原来虽然《每日新闻》归文化局管,实际只是一个名义,它的实体早已脱离文化局,自负盈亏,小报要生存,当然就得玩些惊险刺激的活,销量不好,编辑记者喝西北风呀,所以自主性很大,上面打招呼它敢不听。马克强平常根本不了解下面这些情况,打听清楚了,也不好说什么。其实要他下决心摆平这事不是不可能,但高青莲越来越不尊重他,自打成名后竟没让他碰过一次,故对她的事最多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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