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新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
晓紫也和妈妈忙得够呛,因为家里少了个男人,有些事做起来还真是不方便。
例如:搬煤气,换灯之类的活。
因为晓紫爸爸的口碑不怎么好,每年的新年就几个亲戚有来往。
晓紫倒还好,一是习惯了这样还有就是她不喜欢太多的人在一起,虽然热闹,但她害怕散席的冷静,那种有了又突然没的感觉让人难受,就象灰姑娘的十二点的钟声一样。
只有两个人的新年虽然冷清了点,但却充满了温欣。
短信的祝福也让晓紫的心里热乎乎的。
看着天空的烟花,永炫看得出神了,现在家家都是欢笑吧。
就自己是一个人在异乡,以前还好点,现在在中国感受到了新年的氛围,就更是莫名地孤独呢。
远在韩国的妈妈刚才来了电话祝他新年快乐,妈妈虽在韩国二十几年了,但仍不忘记自己国家最重要的节日,还特地寄给他新年的礼物,要不是自己的爸爸,也许就回去了吧。
“哥,看什么呢啊?”哲浩和贤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永炫的身后。
“对不起了,兄弟们!因为我的原因。你们也不能回家!”永炫自责地道歉。
“说什么啊!”贤宇和哲浩拍了拍永炫。
“是兄弟就不要说这种话,是我们自愿来这里的啊,又不是你避我们的啊!”
“就是这样,我才觉得不好意思啊!”
当时告诉他们自己要来中国时,就看见他们义不容辞地整理行李和他一起来,虽然他们说不能使他们的组合分离,但他知道是兄弟的情谊让他们不顾家里的反对和他一起来到了中国。
“哥!”哲浩可不习惯变得怎么好的哥哥啊,“你怎么和我一样啊,这可不象你呢!
“你现在才知道你很优柔寡断啊?”永炫笑着看着哲浩。
“哥,你好坏啊!555~~~”哲浩伤心地进了宿舍。
短信的声音响了,永炫看到是晓紫发来的。
兴奋地打开,“不想说什么华丽的祝福语言,就简单地祝你新年快乐,虽然家人不在你的身边可不要偷偷地哭鼻子哦~~~”
永炫忍不住地笑了,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哭鼻子呢。
“是梁晓紫发来的吗?”贤宇和永炫并排站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啊?”永炫奇怪地问,他又看不懂中文的啊。
“不用看信息就知道了啊,你的脸上就写着是她。”没有看永炫,贤宇在想着其它的事。
永炫不自在地摸了摸脸,贤宇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每次都能平静地说出让人坐立不安的话。
他不喜欢有人读懂他的言语和表情。
“哥,说老实话,你变了不少,”没理会永炫,贤宇的话象是自言自语,“你变得谦虚了,会和我们说‘对不起’了,以前你就算错了,还是不会认错的,我想是因为她吧,你知道我说的她是谁的吧。”说完贤宇就进去了。
自己变了吗?怎么都没感觉呢?
以前的他真的象贤宇说得那么霸道吗,呵呵~~~是梁晓紫吗?再次看了看信息,永炫的心中暖暖的,看来不是“骑士”骑“白龙马”了,是“白龙马”骑“骑士”了吧。
大年初一的早上就象往年一样,晓紫起床就开始忙碌着。
急促地敲门声在大年初一的早上显得那么刺耳,注定这是个不一样的新年。
“晓紫,你去开门吧!”梁妈妈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好!”放下手中的活,晓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人。
“你好!”来者礼貌的说。
“你好!”晓紫看了看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一大早上门。
“你是梁大海的亲人吗?”
突然听到父亲的名字,晓紫楞在原地,难到就象妈妈打的那个电话那样,他回来了?
“是这样的,”来者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是县殡仪馆的。
看到“殡仪馆”三个自,晓紫差点跌倒,难到她的爸爸闯祸了?
“梁大海在他各种的工地上出了意外,现在停在县殡仪馆,因为是工伤,县警察局将派人来和你们商量赔偿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就给你们带来这种消息。”
晓紫根本没听地下去,只听到他出事了,他死了~~~
不知道梁妈妈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门边,她和晓紫一样不知所措,怎么也无法相信他死了~~~
“请你们皆哀!”来者在这种气氛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晓紫和梁妈妈不知道怎么来到了殡仪馆。
那个送走了晓紫爷爷,奶奶,外婆,外公,现在是爸爸的地方。
晓紫到现在还是不相信那个人的话,她慢慢地走进,先是闭了闭眼,在鼓起最大勇气的情况下,看了看躺着的他。
里面的是她的爸爸吗?
他的表情是那么安详,不象是受了工伤啊?
他的眼角有丝丝的皱纹,好久好久没看到他了。
还记得他走的那天和在和晓紫玩捉迷藏,当晓紫睁开眼时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晓紫孤独地回到家,以前他也和她玩这种游戏的,可当晓紫回家时,她怎么也没找到他,看到妈妈流泪说他再也不会回来时,晓紫也忍不住地大哭。想不到等他回来了,他却~~~~
梁妈妈看到自己的丈夫躺在那里时差点昏到,他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十几年前是这样,十几年后又这样。
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晓紫以为自己不会哭的,她以前就说过就算他死了自己也不会哭,现在为什么啊~~~
“哎呀呀,我就听说那个梁大海死了啊!”门外一阵嘈杂,一些三姑六婆进来了,她们说着,看着,想近一步上前看看那个离乡十几年的男人。
“你说他是工伤死的啊?会不会在外面染了什么病啊?”一个妇女垫着脚看。
“就是就是,出去那么多年,说不定找了小老婆呢~~”另一个符合着。
“我看不可能啊,他抛家弃子的谁会要啊~~~”第三个人瞥着眼。
人群不断向晓紫她们过来。
受够了,晓紫的心象针扎一样。
为什么这些人来这里啊,在新年里还这样无所事事嘛,以前哪家有事她们都不远千里的跑去看热闹,就那么闲吗?
“滚!你们这些八婆,就这么闲吗?没事就回去上吊吧,总是说别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我要挺住,不能被她们打倒,为了我的家人,我不惜说最恶毒的话。
那群女人呆呆地看着晓紫,那个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女孩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哎呀,你是大学生吗?怎么说话这么脏啊!”一个女人插着腰,斜眼看着晓紫。
“再脏有你们脏吗?是大学生就不能说脏话吗?中国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八婆才落后的,你们就是鲁迅笔下的‘小市民’知道吗?你们给我滚!!”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
晓紫将那一大群的女人推了出去,关上门后,她象漏气的气球一样,靠着门就跌倒了。
自己只是一个凡人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呢?
“晓紫,”梁妈妈心疼地叫到,自己的女儿就是这样,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总是坚强地做了一切,“你要哭就哭吧!”
晓紫抬着无神的双眼看了看妈妈,从后门跑了出去。
一边奔跑的晓紫一边在流泪,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她靠在墙边慢慢地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出来,好象大脑已经不是她的了,她不能控制的一切。
为什么在自己的妈妈面前她还要伪装呢?她不知道,也许她想让妈妈知道她是恨爸爸的。
刚才还吵闹的馆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梁妈妈看这那个抛起了她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哭了,原来她还是爱着他的啊,以为他的背叛让她狠死了他,但为什么会难过呢?
梁妈妈摸着梁爸爸的脸,“你还好吗?是工伤吗?你不是最讨厌干这种体力活的吗?生活很困难吗?”更象是在自言自语,梁妈妈不断地说着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的话。
晓紫靠在墙角就象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眼睛迷糊地什么也看不到,脚边的地上湿了一大片,手指不自觉地在地上划着一个字:家。
是啊,没有家了,虽然他不在身边那么多年,但晓紫还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尽管他们不在一起,但他和自己呼吸着空气,都在活着,现在他不在了,和晓紫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还可以叫“人”吗?
人死了在哪里呢?他有回来看她们吗?是不是知道自己将要不在人间呢。
以前的他就喜欢逗她,虽然自己是女孩,不是他想要的男孩,可他还是疼她的,和她捉迷藏,抓鱼,就象个哥哥一样。
记得他常用肥皂水吹泡泡给她玩,他现在就象那个时候的泡泡一样,飘到了天上,再也回不来了。
她还有好多话没骂他呢!晓紫曾练习他要是回来了该怎么骂他呢?要插着腰,仰着头吗?为什么都不在了呢?
还有“我爱你”没对他说呢?说再多的狠话也是因为爱他啊,她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一样的B型血。
“爸爸~~~”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在那对父女的身上,就象是来自天上一样的虚幻。
晓紫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们,这才发现自己的旁边是老家。
现在早已经是别人家了,这里却有着她二十年来最快乐的时光,他们一家三口是最和谐的画面,有爸爸,妈妈,还有晓紫,那个时候就好象拥有全世界一样。
一直待到天黑,凉风吹地晓紫才有了点感觉。
刚要站起来,却有坐了回去,一天都保持这种姿势,腿已经没了感觉。晓紫又一次哭了。
从来没感觉自己那么能哭,哭的喉咙都沙沙的难受,眼睛也象注水了一样,沉重的抬不起来了。
晓紫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走着,腿直直的象是没有膝盖。
“啪”的一声,在弹吉他永炫一失神,指甲断了,从没出现这种情况的他愣了一下。
“哥,你的手指流了好多血啊!”哲浩急忙拿来疮口帖,“呀,指甲断了,以后弹吉他不方便了啊,”哲浩看看永炫,永炫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哥,哥~~”哲浩摇了摇永炫,这才把他从不知明的思考中拉了出来。
“哥,你不会吓傻了吧,指甲会长起来的啦。”
“不是,”永炫看看手指,“我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心里忐忑不安。”
“可是没什么事发生啊,大家都在过年的喜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