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为什么不相信了?”
悄然笑了笑,不再说话,望着已经靠得很近的火光唱起了在学校和楠楠一起唱过的那首歌—;—;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
and I slowly go insane
I hear your voice on the line
but it doesn't stop the pain
If I see you next to never
How can we say forever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会唱这首歌,知道它非常哀伤,却没想到悄然唱出来会更加凄然,不知道是不是这山里的幽静与肃穆给衬托出来的,显得那样凄美。只可惜我没能听完整这哀伤,到后来简直转了一百八十度大弯,从北极跑到了南极—;—;那些火光在悄然唱到一半时就来到了我们身边,而且他们也一起唱起了这首《此情可待》,欢快得几乎像百灵鸟,而刚才的夜莺就被这喧嚣影响得变了种类。
这几个打着电筒的人便是我们路上遇见的外国留学生,在异国他乡,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黑色风景突然听见用自己的语言唱出的歌,理所当然引起他们的共鸣!结果那个晚上,我们便与他们共度了……我想他们是喜欢上了悄然,在第二天早上,竟然跑到吃饭的地方找我们,说是想与我们同行,但是悄然好像是婉言拒绝了,最后我们合了个影,便各走各路。
“唉,好像得到国际认证的人是你这个混血美女呀,国际友人主动邀你一道,为何拒绝呀?”
“反正到最后都不是一路人,何必多留些思念,思念那东西越少越好。”
“……”
我们依然闲散地走在山路上,悄然突然在石阶边一片紫色的野花前停步,看着她的变幻的眼神使我想起自己那个猜测—;—;她是来怀念去年此时的,所以她才不愿和那几个友好的朋友同行。
“你说这花叫什么名字?”悄然盯着那些花问我。
“丁香花。”想都没想就说出口,其实,我根本没见过丁香花,也没见过眼前这种,只是当时很流行一首歌,歌名就是丁香花。
“怎么大家都这么说啊?”
“他也说这花是丁香花?”
“谁?”
“那你嘴里的大家是谁啊?”
悄然微微动了下嘴唇,最终还是没说出那个他,只笑了笑:“你还很会观察嘛,好奇心也很大。”
“哪里哪里!你不是说我都找不到问题来想吗,我就开始找点问题自己琢磨呀。”
她笑了笑说:“其实,这花我也不知道叫什么,而在今年我才听过丁香花那首歌,也就看见过了丁香花的模样,我们眼前这花在人的嘴里叫什么我到现在依然不知道……”
“在人嘴里?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其他动物嘴里的花名?”
“有个人说,人嘴里叫的那些花名都是人给花起的,但是只有花自己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只有它们自己才知道自己愿意有个什么样的名字,这名字可以是它自己起的,可以是它父母起的,可以是它朋友或者爱人起的,但是绝对不是人,人都没有和它一起同甘共苦,凭什么了解它的心情?”
看着我一脸茫然,悄然再笑了一下:“是不是难以理解?是啊,说这话的人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这人有一颗善良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心灵!”
“说这话的人就是我嘴里的他,你嘴里大家的一员?”
“嗯!走吧,前面有九道拐、一线天,还有拦路的山猴,很多风景等着我们呢……”
一路上,悄然都不再显露她的情绪,表现得很快乐,不时给我讲着风景,讲着她以前在这里看到的某样奇特东西,我知道她一定是不想破坏了我游山的兴致,这样一来,我倒觉得几分内疚,说是来陪她散心,而现在她为了让我高兴却连情绪都不能坦然表露。
只是晚上我们在洗象池住宿的时候有点奇怪,在寺庙里除了看和尚们做功课念经外就没有别的娱乐了,但是悄然没让我像昨晚一样在吃了饭后陪她去寺外吹吹风或者散步,只是说她很累想早点休息,于是我也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发呆,胡乱地想着白天的事情。
悄然说累让我意料不到,因为在黄昏时刻,当我们通过九道拐那么陡峭的地方时,我喘着大气在亭子里休息,汗水就跟水一样往下流,但是悄然脸上连一滴汗也没有,她静静地站在我身旁望着脚下走过的那些山路,呼吸平和得就像根本没走过疾步更不要说是爬过那陡峭得出了名的九道拐。说实话,当时天色也很晚了,前后也都没有游客,我甚至又想起前一晚我们谈论的那些鬼神之类的东西,也想着悄然说鬼是干净的,而我自己形容她是干净的,顿时脊背上又传出一阵凉意,要不是悄然后来说的话,我可能真要怀疑她是不是个妖精了。
当时她见我累成那狼狈样就讽刺我:“看不出来呀,这么高大个小伙子,爬个山能累成这熊样。”
“还说我,我倒是在怀疑你是不是妖精呢,怎么能连一滴汗都不出?你……不会真对我说你是个妖精吧,这前前后后可都没人呀。”
“是啊,在这地方吃了你最合适不过。”
说着居然朝我做个鬼脸,这可是我意料不到的,那表情俏皮、可爱极了。
“看妖精你还这么大胆?眼睛都不眨了。”
“是啊,如果妖精都这么可爱那就不可怕了。”
“呵呵,我告诉你吧,知道我爬山为什么这么轻松吗?”
我摇摇头,但是确实非常想知道她不是妖精的理由。
“说你爱观察,其实,你根本没观察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难道你没发现我在阶梯上是怎样走路的吗?”
说着,悄然就朝亭子前的阶梯走去,从阶梯左边上到右边,又从右边上到左边,再回到右边—;—;原来她走的不是直线,而是S形路线!
“上来试试!”悄然站在高处朝我招手。
于是,我也就那样学着走,左脚上一步,右脚便移到第二级的右边,左脚继续跨向第三级的右边,然后停住用右脚往左边走……真的,这样子上阶梯可以借助身体倾向的力气,而减少腿脚的受力!我快速追到悄然身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真的不费劲!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有些事情你不自己发现就少了乐趣,不是看你累成这样,也不想告诉你的,都奇怪你怎么跟我一起走了两天都没发现我走路的姿势不一样!”
“我是觉得你走路的时候,腰挺得特别直,走路有点摇晃,还以为那是你学舞蹈养成的习惯呢!”
“笨!往底下看!他们叫做背山人。”
我往身后一看,原来是个往山上背货物的老人正从九道拐上来,背上捆着个硕大的口袋,看样子起码有一百多斤,而他走路时的脚步就是像悄然那样的S步,当然他还多了根丁字形的拐杖配合着前行。
“老人家,歇一脚来喝口水!”背山人走到跟前时,悄然递上一瓶没动过的矿泉水。
“喔唷!你们从九道拐上来在休息哪!”老人憨厚地笑着停下来,把手上的丁字拐搁在了身后的木架上,用以承受背上的货物重量,我惊奇地发现,他的额头上居然也没有汗水!
“是啊,我们这位兄弟被九道拐给累得汗流浃背呢!”
“哦,走得慢一点,最好步子不要跨太大了,然后斜着走就不会太累!”
老人喝一口水给我传授着刚才已经从悄然那里学来的经验。而我也知道了悄然一定也是在爬山过程里发现了这些身背重物上山的人走这样的S步,所以我早说了,这个女孩她的眼睛不一般,不光是呈现出那种看不透的神秘,它也总是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老人谢过我们的水继续上了路,悄然就继续传授整套的爬山秘诀给我,说是学会了走S步只是其一,其二呢是要一直保持平稳的呼吸状态,尽量要让呼吸变慢,因为快速呼吸本来就是一种消耗能量的运动,其三呢就是要注意转换,你不要老是想着山路很陡峭,想着路很遥远,你该去看美丽的风景,或者想这些风景给你的感受。
“这个也是你从背山人那里学来的?”我问她后两个方法。
“这个倒不是,第二点是我自己从实践里摸索的,第三是那个人说的,那个人……”悄然望着悠长的山路叹口气,“那个人总是把任何坏事都想成好事,任何坏人都想成好人,把任何友好的人都当朋友,把任何挫折总能转换成一种收获……在这条路上,就在这个拐角处,那个人对我说:‘然然,你脚边有只蝴蝶,你总是那么漫不经心当心踩到它!’”她像在想念那个人,愣了一愣对我说:“啸,你会喜欢那种人吗?”
“像你说的一样,他一定是个非常善良、心态非常好的人,我一定会喜欢他的。”
“我也喜欢,太喜欢了……”
她当时的神情让人看了就着迷,眼里全是爱慕—;—;她一定是想着那个人的模样说出这句话的,想到这里,我在床上翻了个身,心里莫名其妙起来,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我有什么资格这样莫名其妙呀,有人喜欢她,她有喜欢的人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我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地妒忌着那个让她说出太喜欢的人,我甚至在想,为什么我不是那个人?
(十三)献给精灵的舞蹈
一个人在一间小屋里胡思乱想感觉时间过得很慢,拿出手机来看时间,居然没了电,四处找着插座,嘿,居然没有!这才想起自己住的这间小屋是最便宜的一间,可能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吧,钱给得少,那自然享受的服务也就少了。上山之后,手机就一直没信号,想着明天就要回家,可得把电充好,在有信号的地方及时给老爸他们打个电话。我出门之后还没跟他们联系过,他们可能会挂心的。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高兴突然发现手机没电了,而且更高兴小屋里没电源插座,这实在是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