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沫一路漂泊前往青学路上,遇到了山贼,恰逢樱井一行人也便装轻行,见她倒还机灵可爱,便收了做他的义女。而更让樱井觉得饶有趣味的是,这旁人修都修不来的福分,让这小丫头给遇上了却是百般不乐意,哭闹打滚全闹遍了,就是不肯随他回樱井府上日后跟着吃香喝辣。
照她的说法是,混黑道不安全没人身保障。樱井愈发觉得她有趣,大乐之下也不跟她计较,图个新鲜,将她沿途护送回了青学不二府上,不过却也亲自登门说了此事,并扬言道紫沫乃他义女,将来必将继承了樱井府上。不二对此,倒只是一笑了之。
也不只是哪个不二府的下人泄了风声,又或者樱井早早派了人潜入不二府中监视着,总之,这件事是被他知道了,约莫半月后,城里突然有了风声,道是不二府上的表小姐紫沫即将三日内即将下嫁给立海人士无业游民仁王雅治。
此消息一出,多少人只是不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又何必如此仓促,接着便又感慨着这仁王雅治倒也是走运,居然攀上了不二府这么个金窝子。虽然不知紫沫模样人品如何,但料想是不二周助的表亲,那定也是差不了的。
一时间,感慨者有,嫉妒者有,纯粹看热闹者也有。总之是城里人皆翘首以盼着这不二府上招赘姑爷的大喜事。
不二先是也不明白,后来樱井亲自陪着仁王上府来说明,看仁王那样子倒也应对自如,仿佛真是回心转意般,不二便心下也释然,即便还是有些不怎么信任,几番试探之下,却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便应了这门亲事。紫沫更是被蒙在鼓里,从一开始便不知道其他,现在突然得知自己将下嫁仁王,当下心里也很是欢喜。
谁料到了大喜当日,随身的丫鬟吉野玉急急跑进来,对着正遭受到一群女人摆弄妆容嫁衣的紫沫叫道:“不好啦不好啦,小姐,仁王雅治他撕破新郎服跳窗跑啦!”
接下来便是寻人不得,仁王雅治凭空消失了,任白道黑道如何查探,凭借不二和樱井在各国内深入的势力人脉,却也无法探得。
而此事,也成了青学国里让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整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谣言等传得不堪入耳。为了不给不二府再添笑料,紫沫便收拾了包袱,独自上路回了立海,在京城里结识了隔壁的柳,一切安顿好之后,这才修书给不二报了平安,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回青学。
“哟,怎么啦,这么大火气?柳你做了什么?”一道娇俏可人的声音,很是活泼,然后一个妇人打扮却分明还只是与紫沫差不多大的芳龄女子掀帘进来,抿嘴笑着看她,“你又在绣花?啊,”她走近了些,拿起旁边修完了的帕子,努力分辨着,“这是……水鸭?”
“你才是水鸭!这是鸳鸯!”紫沫狠狠白她一眼,换来她笑出声来:“好啦好啦,鸳鸯鸳鸯——怎么啦?刚才吵什么?”
“就是说到了仁王雅治那个混——”紫沫兀的停住声音,看着女子,咬咬唇,面色有些不安,拼命摇头,“没什么,小莎,我们什么也没说……”
被称为小莎的女子全名为端木莎,现在是柳生家的当家主人——自从柳生家家主柳生比吕士下落不明之后。
当然,那个下落不明是对外的宣称,对内,则有那么一些人知道些内幕。
先前说到仁王雅治同样下落不明,而柳生比吕士,和他几乎同一时间消失,留下了字条,是对于即将过门的娃娃亲端木莎的致歉,并将全部家业全部移转端木莎名下作为补偿。居然是无巧不成书,紫沫后来去了柳生家做工,无意间听到几个下人引论着什么,好奇听了听,居然听到隐约有‘仁王雅治’这个名字,当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过去揪住那人细问时,被端木给看见了,便屏退了下人,细细问清了事情经过。
从此之后,两人倒是成了好姐妹,处处彼此扶持着。
“仁王雅治?”端木稍一愣神,随即扯扯嘴角,笑道,“怎么,有他的消息了?比吕——他们俩还好么?”
紫沫低了低头,再看向她,有些愧疚地摇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的——没有消息,我只是和莲二在说别的事情而已。”
端木原本还有些光泽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勉强笑着:“是么,幸亏没有,不然我要冲过去砍了他们俩还要下狱呢,还幸亏他们没回来,不然柳生家家主可就不是我了,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再然后,说不下去了,她默默别过头去,胡乱抹抹眼睛,深呼一口气,转过来笑,“怎么,要嫁给三皇子了——真是让天下女人嫉妒的典范啊!”说得煞有其事,执意要调侃她一番。
紫沫白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室内重新安静下来,都不想再提适才那个话题。
十日之后,三皇子完成大婚礼仪,同时完成成人礼,帝封其为王,钦赐京城一处府邸作为三皇子大婚之后所居。婚宴当晚,紫沫坐在房内,看着红烛滴泪,直到身旁酒井环住她:“想什么?”
“今天莲二没有来……”她小声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是郁闷。酒井看到她这样子,松开了手,挑眉笑了笑:“柳军师平素看着温和,在战场上时却让敌人惧怕不已啊。”
“啊?”她不理解地转头看着酒井。后者起身,去床上抱了多余的被褥,走向外屋的坐榻:“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进宫面圣谢恩。”
“……哦……”她闷闷答道,熄了蜡烛走向床榻休息。
这场成亲,其实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只因皇家规矩,未娶妻者便不算完了成人礼,不可封王握实权。而自三皇子稍大了些时,各方势力便纷纷有意无意提过嫁女之事,出于平衡自己掌握各方着想,酒井不可以答应任何一方,因为那势必代表着得罪其他方,而紫沫在立海并无大背景,认识的人不多,更不涉及各方利益,所以各方虽有不满,倒也相安无事。更何况,最近居然还闹出了冰帝忍足将军提亲之事,虽然幸村神官将此事压了下来,但不知是谁将此事泄露了出去,在民间是传得沸沸扬扬的,让他的名望跌了不少。更何况,再加上他年龄亦非童子,却迟迟不肯娶妻,更是让人心里暗生疑惑。
而紫沫之所以答应,除了也不知是如何着了魔动了心之外,还因酒井对她说,如此便可常入宫见到切原赤也,而切原碍于规矩并无法面见王爷夫人,她便可以在切原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之相见交谈。
就因着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她答应了自己的一生。又或许,于她来说,这一生早已不算是什么了。经历过那么些事情,还有什么是值得那么执着的?都不过是浮云而已。风大一些,便可以散了。
于现在的她来说,只要看着那虽无血缘关系但是自小一同长大的弟弟平安成长便可。宫廷有多么险恶,她或许没有体会过,但是不代表不知道一点,小说里,说书的,戏台上,都能告诉她这些常识。
隔日入了宫,拜见了真田帝和皇后等一众人,又说了些话,无非就是套话而已,稍后便要酒井带着她在宫内四处转转。
来到御花园里,远远听到了一群少年嬉闹的声音,酒井垂了垂眼眸,随即抬头对她笑道:“紫沫,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点事,马上就回来。”
她点点头,也没有多问,看着他离开,身边也没有跟着下人,只得一个人百般无赖地四处看看,然后坐在亭子里一边吃糕点一边等酒井回来。
“啊啊,赤也!踢这么久球好累啊!去吃点糕点吧我今天要御厨——啊!你是谁?哪宫哪院的?!居然连本皇子的茶点也敢吃!不想活了啊!”五皇子丸井大叫着就冲了过去,后面跟着侍卫桑原和进宫来找他踢球的切原以及武田。
紫沫被这么一吓,差点噎住了,赶紧再灌下一大口茶,顺顺气,这才站起身回头:“不就吃你点东西嘛,至于叫得这么惨烈啊?!差点吓死我了,你谁啊你,这皇宫里是不是连这么一点糕点也——”说着她的目光在切原身上停下,兀的住了嘴,刹那间脸色有些苍白。
“说啊,怎么不说啦?”丸井奔过去,心疼地捧着盘子,“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昨天摘了一天的桂花才有的新鲜桂花糕啊!你居然全给吃得只剩渣了!赔我啊!”
她白着脸,转身就要跑,切原却出声叫道:“喂,你站住!”她置若罔闻般继续踉跄着跑了两步,被切原快跑两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叫你站住!紫沫——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紫沫我叫那啥来着我我——”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却只能是让人根本就不相信。切原皱了眉,向来澄澈的眸子有些绯红,冲她吼道:“既然不要我了还来找我干什么?!离我再远一点啊!别让我看到你行不行!既然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看到你!你很烦啊!”
丸井等人沉默了,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情绪从何而来。过了一会儿,丸井试探着开口:“赤也——”
“切原贝勒,可以放开她么?”酒井的声音响起,他略微有些匆忙地走过来,面上似有愠色。
切原怒瞪过去:“我凭什么听你的!”
“凭切原贝勒你捉住的,是小王的新婚妻子。”酒井看着他,冷声道,“这点不知道够了吗?”
切原一愣,随意看向别过头去的紫沫,手松了一瞬,随即更加用力捉住:“为什么?!”
“我——”紫沫想说什么,却被酒井打断:“切原贝勒,请注意谨言慎行!”说着便一把拉开紫沫的手,将她扯到自己身后,“既然切原贝勒跟五弟在蹴鞠,小王也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说完,他便拉着紫沫离开。切原看着紫沫,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立刻回过了头,跟着酒井离开。
御花园在突然的一瞬间很是寂静,只剩下蝉鸣阵阵,却突显得愈发安静。直到丸井打破这寂静,小心翼翼道:“赤也,你认识三嫂?”
“闭嘴!什么三嫂?!”切原猛地回头,吓了丸井一跳,赶紧往桑原背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