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屋里,在脑海里谋划著一片光明的前景,那些调皮鬼也跟著其他听话的孩子一起乖乖读书,看见自己会起身喊“百味先生”,他想著想著,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晚上江瀚回来,果然将那几个子弟给叫了去,也不知他用的什麽办法,果然那几个家夥从此後安分多了,不过当然也没有像百味幻想的那样会恭恭敬敬叫他“百味先生”,但按照江瀚的嘱咐,先生给他们加深了课程,从此後他们再也不在课堂上生事玩耍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这一天江瀚忙完了生意上的事情,回来准备找小羊去秦淮河的画舫上夜游,他早就打算带百味去体会这金陵一绝了,不过一是怕被百味误会自己平日里流连花丛,二则因为百味实在太过俊美,怕被人盯著看,因此始终未能成行。
今夜之所以要带他去,则因为两个人的感情已经稳固下来,何况百味是一心一意的信任他,而自己自从有了百味後,也从来都是准时回家,即便是带到画舫上,百味应该也不会乱吃飞醋,二则因为今夜是花魁竟豔,场面十分热闹,各式画舫花灯也都十分美丽,所以他一心要带他去见见世面开开心。
谁知到了屋里,正要告诉厨房今夜不用送晚饭过来了,却见百味蹙著眉头,坐在床上闷闷不乐,他心里不由得奇怪,忙问宝贝儿是怎麽了,可百味只看了他一眼,就谎称自己只是心里没事儿堵得慌,没有什麽事,江瀚见他不想说,便没再逼他,只是偷偷到外面问了香雪,结果香雪也不知道是为什麽。
於是疑心又是学堂里有那调皮的子弟给了他气受,正好第二天百味闷闷不乐的说身子不舒服,不想去学堂。於是江瀚火了,怒气冲冲的杀进学堂,不待先生和学生们说话便吼了一顿,把那些调皮学生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完了,一直插不上嘴的先生方战战兢兢道:“江……江公子,你这是说的什麽话,孩子们这两天表现的著实优秀,百味闷闷不乐并不是因为他们啊,你刚刚可真的是冤枉他们了。”
江瀚愣住了,正要灰溜溜的离开,但那几个调皮鬼都是胆大无比之辈,虽然是旁支别族,竟然也都围了上来,用江瀚教育他们的话砸他,逼著他道歉,江瀚摆出族长威严与长辈架子,未果,只好狼狈的向这些小鬼头道了歉,末了还每人赔了一份文房四宝才算作罢。
江瀚想著既然不是学堂里的事情,那百味可能就是思念朋友了,於是每日里一边忙生意,一边挂著百味,百般的开解他,但百味却越来越不开心,青草也不吃了,每夜里辗转反侧无法成眠,江瀚一问什麽事,他就找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理由给混了过去。
江瀚眼见连小羊最喜欢的青草都没办法打动他了,心里哪有不著急的道理,忽然这日香雪把他叫出了屋外,对他悄悄笑道:“我的爷,我记得百味以前说过他也是会怀孕的,不知是也不是?如果是,那他这副形容便不奇怪了。”
江瀚心中一动,欣喜站起道:“什麽?你是说,小羊是有……”不等说完,香雪已经连忙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噤声,一边道:“据我平日里听他说的,他似乎是对生孩子颇为恐惧,所以你千万莫要让他知道,万一小羊因此要对肚子里的胎儿不利,你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江瀚点头,偶尔夜间私语,他也感觉到百味其实并不是那麽想怀孕。又听香雪道:“论理我是个未出闺阁的女儿,这种话本不应该我出口,但我以往在那种地方,也曾看见过那怀上了的姐妹,便是这副形容,懒懒的不爱动弹,也不喜欢吃东西,有那反应厉害的,还吐的厉害呢,因此叫我说,你倒不如请个大夫来看看,若是有喜了,也别让他和百味说,我们悄悄儿瞒著,等到他没办法对胎儿不利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这主意江瀚十分赞同,正要吩咐人去办,忽听屋里百味大喊道:“瀚哥哥,香雪,你们进来,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两人对看了一眼,齐感诧异,都害怕是百味听见了他们的话,不过仔细一想,此处距离卧房甚远,两人的声音又低,万万听不到的,想必是小羊有了别的事情,於是答应了一声,便往卧房赶来。一开门,只见百味端坐在椅子上,一双清澈的眼睛如同指控般的看著他们,眼眶里大颗大颗泪滴,小嘴扁著,分明就是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那可爱劲儿就别提了。尤其是江瀚,最受不得自家小羊这般模样,还没等走到他近前,就觉得骨头有些酥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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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那里偷偷的嘀咕什麽?牛哥哥说,民间有云,背後不论他人事,偷著咬耳朵是会让舌头长疔的,你们在背後偷说我的坏话,都不怕舌头烂掉吃不了东西吗?”他说完,江瀚和香雪就一起摇头,香雪道:“没有啊小羊,我们没有在背後说你的坏话啊,你为什麽会这麽说,我们是在商量著你最近形容懒怠,又不喜欢吃东西,寻思你是不是病了,想请个大夫给你看一看,真的没有说你坏话。”
“哼哼,算了吧,我都听见了,你们忘了吗?我是妖精,是妖精,天生的顺风耳。”百味撇了撇嘴,一颗眼泪在眼眶里滚啊滚,成功的滚落了面颊,他指著江瀚和香雪哭诉道:“你们在说我不想怀孕,说我会害死宝宝,你们说要请大夫来给我看看是不是喜脉,还说要是喜脉,也要骗住我,等到宝宝大了,我没办法对他下手再告诉我,说,你们是不是这样说的?”他虽然是问句,但分明是肯定的语气,何况说的一字不差,江瀚与香雪纵然有心反驳,也反驳不出来,不由得都愣在了那里。
眼看著百味的第二颗眼泪也滚下了眼眶,而第三第四颗眼泪正在酝酿中,江瀚只得硬著头皮来到他身前,陪笑道:“没错,我们刚刚是这麽说的,但我们也是为了你和宝宝好啊,百味,难道你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吗?肥肥胖胖的,白嫩嫩的小婴儿,有著你和我的共同特点,不到一年就会咿呀学语,开口叫你妈妈,叫我爸爸,百味,你不想有这样的一个小宝贝吗?属於我们两个的宝贝?”
百味认真的点头:“我想要啊,我做梦都想要一个长的像瀚哥哥的宝宝,所以我怎麽可能下手去害自己的宝宝呢,你们在背後把我说的那麽坏,就好像一个坏蛋一样,我太伤心了,难道我平时就给你们留下这样坏的印象吗?”他话音刚落,江瀚与香雪就连忙摇头道:“没有啊没有啊,我们绝对没有这种想法的。”言罢百味的第三颗第四颗眼泪也掉了下来,大声哭道:“那你们就是诬陷,你们要向我道歉,你们要赔偿我心灵受到的伤害,罚你们再买一百只小羊羔养起来,那些羊羔都长大了,呜呜呜,不好玩了。”
江瀚和香雪一起脱力,心想闹了半天,百味打的这个主意,於是连忙答应下来。江瀚灵机一动,趁热打铁道:“小羊啊,你养多少羊羔都行,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为什麽你这些天也不喜欢吃东西,形容也懒懒的,要不是你这样,我和香雪哪会疑心到你有宝宝上面,如果不是怀孕了,那是学堂里的学生欺负你了吗?可先生却说没有啊,来,你告诉瀚哥哥,有我给你做主呢。”
一说起这个,百味就皱起眉头,过了半天才期期艾艾道:“其实……其实也没有什麽了,我……我并不是因为怀孕才变成这副模样,而是因为牙痛了,牙痛不是病疼起来却要人命这句话你们都听说过吧?唉,这些天牙痛痛的我真是都不想活了,死去活来的,不过好在现在总算消了一些,我想等到明天大概就不会再痛了,到时候我又可以吃许多许多的青草,整个人也会恢复正常的,你们就放心好了。”
这个答案还真是令江瀚和香雪无语,江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小羊道:“你是妖精也会牙痛吗,再说你牙痛,为什麽不敢告诉我?这又不是什麽丢脸的事情,我还跑去冤枉了那几个调皮的臭小子,为此被他们勒索了许多东西呢。”说完百味的头就垂得更低了,哼哼唧唧道:“那个……就象你说的了,你说妖精也会牙痛吗?其实……其实绝大多数的妖精都不会牙痛了,我们是妖精耶,可……可我就偏偏有这个毛病,每隔百年,这一口牙就要死去活来的痛上几天,不论用什麽办法都不好使,所以……所以我真的觉得好丢脸,才不好意思告诉你们的,谁知你们乱诬陷人家,到底还是逼我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呜呜呜,一百只羊羔不够,你们要赔我二百只羊羔才行了。”
“行行行,二百只羊羔,二百只羊羔。”江瀚终於得以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小羊虽然贪心,却没有设定条件,若是每一批羊羔长大就要换一批的话,我这江府就要变成羊圈了,只不过他没有限定条件,嘿嘿,我可以这一回进二只给他玩,等到长大後再进二只,这样要足足一百次才能进二百只羊羔,总算时日拖得不短,江府可以免去变羊圈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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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雪也在一旁笑道:“真是的,这有什麽好丢脸的?也不至於不告诉人啊,妖精又怎麽了?妖精幻化成人形,就是人了,也和人一样能有病痛,又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算了算了,既然牙好了,那我就让人去给你打几篮子青草,让你明天吃个够。”
百味此时牙痛已经呈减轻趋势,於是一听见“青草”二字,不由得立刻笑开了脸,奉上甜甜的“谢谢”二字,香雪抿嘴一笑,转身出去了,江瀚在这里忍不住爱意,再加上这些天他见百味闷闷不乐,也不太勉强他行床第之乐,偶尔要求两次,小羊也推说不适不肯屈从,因此竟是禁了一段时间的欲,如今哪里还能忍得住,出门吩咐了人不经传唤不许进来,然後他重新进屋关门,到底将小羊搂在怀里,两人翻云覆雨了一番。
百味的牙痛第二天果然消了,自觉精神百倍,将香雪的一篮子青草都给吃的精光,还喊著不够,香雪怕撑著他,也不敢给他多吃,好容易又哄他吃了两块点心,自己在一旁看著百味的身形暗自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