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叫你不要收我的内衣吗?”她叫道。
霍翊无所谓地耸耸肩,开始吃饭。
“那你就不要跟我的衣服晾在一起。”
曾子黎在心底无声哀鸣一声,那是她特别买来诱惑用的丝质内衣,她不想让
别人发现,没想到却还是——
“没见你穿过那么性感的内衣,是不是想去色诱某人?”
果然!曾子黎从饭碗上抬头,恰好看见他一双剔亮黝眸正闪过一丝笑意。
她小脸一红,嚼起唇儿道:“要你管!”
霍翊似乎对这话题特别有兴趣,“唉,那条内裤开权开得那么高,穿起来会
舒服吗/‘他磁性的嗓音充满好奇。
曾子黎暗自呻吟了一声,把脸倒向桌面。“闭嘴广她把头埋在底下。
“奇怪,你在家里好像从不穿内衣的。”他的声音含笑。
曾子黎将汤碗里的一粒贡丸丢往他脸上,被他轻易躲开了。
“你干吗脸红成这样?”霍翊换到旁边的座位上。“恼羞成怒啊?我倒觉得
这没什么嘛!”他伸手夹了一条肉丝。
“叫你不要讲,你还讲!你不要命了!”
曾子黎咬着牙狠瞪他,迅速低头瞄了自己身上那件旧T 恤一眼,这衣服又宽
又大,应该不会走光才对。
霍翊性感的嘴角好看地往上勾。
“不讲就不讲,不过——”他抬起一道浓眉,“还要用这招去色诱那个王一
尾,真没行情!”他不屑地讽刺道。
曾子黎霍地整个人站起来,倾身向前一把揪住他的黑发乱拉乱扯。
“可恶的霍翊!你找死!”她把愤怒的气息喷在他脸上,两只水波大眼被气
恼烧得晶亮,咬牙切齿道:“我有没有行情用不着你来操心,你最好管管自己,
不要哪天让女人抱着孩子上门逼婚!”
第二章
霍诩可笑地拨开她的手,丝毫不受她的威胁
“那个王一尾也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我看,你挑人的眼光出了问题。”
“他叫王。冶威,王。冶威!”她呻吟一声,“你怎么就是看他不顺眼呢?
不过话说回来,我交过的男朋友,你到底看谁顺眼过?“她懊恼地重新扒饭。
他蹩起眉,、晒成古铜色的俊脸掠过一丝困惑。“所以我视不会看人,你到
底是用什么标准在选男朋友?”
曾子黎皱了下眉,晤,这个问题不太好答。她从大学起陆陆续续交过三四个
男友,最后都无疾而终,可是王恰威的条件不错,他是管理学院的副教授,美国
回来的MBA ,长得白净斯文,举止浪漫又有绅士风度,常常到研究室接她下班,
他的课很受女同学的欢迎。
“家里有这么高标准的男人,怎么都没让你提高择友门槛?”他大口吞下饭
菜,不解又无奈地摇头。
曾子黎不淑女地哼了一声,“高标准有什么用?谁教你是我弟弟——”
霍翊一听,整起眉头要反驳,电话铃声刚巧在这时候响起。
他冷冷瞪她一眼,放下碗筷,起身去接电话
“喂——”霍翊放下话筒,“你那一尾找你。”
他口气不怎么好,走回餐桌继续吃饭。
曾子黎瞪他一眼,拿起话筒,很贤淑地放柔声音“喂”了一声。
她身后的霍翊好像被什么东西呛到,大声咳起来,她转头瞄瞪他一眼。
“子黎,我是恰威。”
“恰威,你吃饭了吗?”
“吃了。子黎,我要跟你说声抱歉了,明天我没法子跟你共度晚餐——我得
到C 大参加一场国际经济讲习,明晚不能赶回来。”
曾子黎一听,心凉了半截。
“可是——明天是你的生日,说好要一起过的,人家老早就跟你约好了——”
她的声音满含失望。
她已经有一个礼拜没见到他了。
霍翊在背后听得双唇不悦地抿紧。
“别这样嘛!”王恰威试着安抚她,“我也是没办法啊,系里突然要我去参
加,我总不能跟他们说,不行,我要和女朋友过生日,叫他们找别人去。你不要
生气,反正明年还有生日嘛,明年我们一起过。”
曾子黎想到她新买的那套内衣,懊恼之情油然而生。
“那——那我今晚到你那里去。”
“呢——这——不太好,我感冒了,你不觉得我声音怪怪的?我想早点休息,
不然明天会没精神。”
曾子黎一听却紧张起来,顿时把自己的不愉快抛到脑后。
“你感冒了?严不严重?有没有去看医生?”她急道。
“有,有。”他造声安抚她,“我有去看病,你别过来了,我从南部回来会
去找你,就这样,拜拜
“拜拜。”
曾子黎快快地挂上电话,走回餐桌,霍翊什么话都没说。她扒了几口饭,愈
想愈不安心。
“不对,他一定在骗我,他那个人怎么会勤快地跑去看病?何况外头还在下
雨,上回他得了重感冒,拖到气管肿大,足足看了一个月的医生才痊愈。不行,
我要去瞧瞧他。”她放下碗筷,起身道:“翊,今天让你善后。”
不待霍翊回答,她跑进房间换上棉麻上衣和牛仔裤,把头发放下来,又翻出
医药箱拿了感冒药。
“我走了,我坐出租车去,不开车。”
她朝厨房里的霍诩交代一声,走到大门口又停了下来,转身回房里,从床上
拿起那套性感内衣,想了想,胡乱塞进手提包里。
那原本是她要把自己送给他的生日惊喜。
出租车很快就在新生南路的一条巷弄里停住,曾子黎付了车资,爬上公寓的
三楼。伸手接了门铃,没人来应门,她从手提包里拿出王恰威给她的钥匙,自己
开门进去。
客厅没亮灯,王恰威一定是早早就上床养病
曾子黎手握门把,“恰威——”
门被她一把推开了,而里头的景象,却教没有任何防备的她,在刹那间给震
惊得僵在门口。
她倒抽一大口气,用手背捂着嘴巴,防止喉咙逸出声音。
王恰威果然是躺在床上呻吟没错,可是和他一起呻吟的还有她研究室里的李
雅霎,两人一丝不挂交叠在一起,在昏暗灯光的投映下,王。冶威背部的光影不
断跳动,让人血脉贲张的晴旋节奏似乎正进行到一半——
曾子黎的闯人让节奏大乱,王恰威和李雅霎惊愕的程度并不亚于她,
李雅斐尖叫一声,王怕威迅速从她身上爬起来,错愕地望着突然跑进来的曾
子黎。
在曾子黎的瞪视下,李雅委脸色惨白地躲到被单底下,王‘冶威懊恼地捞条
浴巾围在下身,下了床。
“……子黎,你怎么来了?”
曾子黎想移动脚步,却发现无法挪动半分,脚底好像被强力胶粘住,动弹不
得。
她脑中一片空白,感觉有人拿猎枪直接轰掉了她整个脑袋,而扣下扳机的人,
正是和她相恋了两年的这个男人。
她呆滞地望着他们,不明白在这六月酷暑里,为什么还会有冷锋过境?
纤柔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
“子黎——”王怕威伸手去拉她,“你听我说——”
他的碰触像极地寒冰顿时让她整个人清醒过来。
“不要碰我!”她猛地大喊一声,甩开他的手
“子黎!”
从脚底传递上来的寒意,迅速倒灌全身,她气吼道:“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
种事?你——”
“子黎广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气愤交加地大吼
“子黎!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你——”
“住口!”她大叫,“我不要听你任何解释!你这个感情骗子!”
王恰威两手一摊,“我不是想跟你解释什么,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想跟你提分
手了。”
曾子黎无语地瞅着他,这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冷静地面对她——不
2 不是冷静,是冷酷!
是他爱得不够?还是她痴得看不清楚?
他对她真的没有半点情爱存在了吗?
耳畔王恰威的声音冷静地传来,有点像医生在对病人解说病情的空洞语气。
“我们两人在一起根本就是个错误,有时候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好像已经变成
黑板上的公式,实在是枯燥乏味极了。”
枯燥乏味?
曾子黎的心猛地又向下沉了一下。
他的言词在她伤口上洒了一层盐巴——
“我跟你暗示过很多次了,可是你——你都没有反应,也不当一回事,我想
你或许是性冷感吧?”
她深深倒抽一口气。他的背叛与分别来竟是她的错?
他两手向外一摊,“抱歉了,子黎。”
性冷感?抱歉?付出两年的感情,就换来这么不堪的评语与一声抱歉?
她突然想大笑,觉得这世界真是荒谬极了!
男人为了喜新厌旧,什么分手理由都讲得出口。
她打开手提包,拿出他家大门的钥匙,愤力往他脸上砸去。
“喂!子黎,你不要这样!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子黎!”
他提分手,最后没雅量的人反倒变成了她?
“子黎!”
她把王恰威的唤声砰地关在屋里,头也不回地冲下楼去。
外头正下着雨,她快步跑出巷子,转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巷道,他没有追
出来——
一颗遭到背叛的心沉甸甸地压着胃,她恍熄地想着,短短几分钟,却将她的
感情世界从天堂推进地狱里,无情的烈火烧得她遍体鳞伤。
。是不是有人这么讲过她,说她是活在二十世纪里最单纯的白痴?她总以为
只要真诚地对待对方,对方也会同等地回馈。她太傻了!只会相信人,从不懂得
怀疑别人!
迈着麻木的双腿,她无意识地踏过人行道上的水渍,没有目的地地朝前方一
直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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