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龙爱理不理地跟着陈水谋移动,一手还搭在陈水谋的肩膀上。“那又怎么样?你自己还不是带了个新欢?”他的话满是醋意。
陈水谋由两个人的对话中猜想,这个“壮丁”应该就是迈克。他才投空理会这对男人的感情纠纷,他现在只想带阿美老师离开这里。“刚才的事情我不追究,你们两个慢慢谈,我和阿美老师要先走了。”
说完,他回过头去想扶起吴素美,迈克一手抓住他的衣襟——“你想溜?”他龇牙咧嘴的。
餐厅的人一看迈克的动作,心想两个男人大概就要打起来了。同时发出惊呼声。吴素美眼看情况不对,紧张的气氛一触即拨,起身挡在两个高大男人的中央企图劝阻:“不要打架!”
迈克一向不把女人看在眼里,粗暴地推开吴索美。这一下的力道比先前那一推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次吴素美的脸直接撞到椅背上,疼痛的感觉令她忍不住哀号了一声。
这一次陈水谋再也忍不住;恨恨地给迈克一记右勾拳。全场顿时响起如霄的掌声,有的人还喊叫:“打得好!”
陈水谋扶起吴素美,瞪着程龙,只留下一句话:“你看你朋友做的好事!”说完,也不管吴素美的反应,抱起她就离开,全场给予英雄式的欢送。
“我又挂彩了!”吴素美再次坐在陈水谋的车上,上次坐上他的车是因为受伤,没想到这次还是因为同样的理由。她看他愁眉不展,一句话也不说,只好又自嘲道:“每次都被你看到我灾难的一面,还都麻烦你。”
“我很抱歉,都是因为我,你才摘成这样。”陈水谋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内疚;更令他难过的是,怎么从第一次见到吴素美起,她好像就不断地在他面前上演灾难片似的?不是挨揍、就是跌倒,现在更夸张了,居然还扯上了程龙这小子的感情纠纷,弄得浑身伤痕累累。难道真是她命中的煞星?
“怎么会是因为你?”吴素美对于陈水谋刚才在餐厅里的表现刮目相看,她还没开口感谢他,他居然自责起来了。
吴寨美怀疑面前这个人真是那个轻浮的书店老板吗?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突然有种暖暖的感觉流过她的心底。她微笑着,把她心里的话说出来:“你刚才很勇敢,我该谢谢你。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大名。“
陈水谋迟疑了两秒。“陈水谋。”他认真地说出这三个字。
“很好听的名字,我不用介绍自己了吧?我们也算是朋友,别介意这个了!”她指着脸上的新伤痕。“我会受伤,完全是因为那个叫做什么‘迈克’的男人太粗暴了,你真的不用介意。”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要不是我接受程龙的建议,要他假冒陈先生,你也不会弄成这样!陈水谋在心中激动地喊这几句话。伹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没想到程龙会遇到熟人,也没想到——”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吴素美的心里应该很难过吧!“程先生”居然是个同性恋,她一定大受打击,只是故作轻松状。
“我没想到会遇到程先生的情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吴素美接着陈水谋的话说下去:“是啊!真没有想到。”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应该怎么样,该难过得大哭?没理由,她和程龙也只能箅是邻居的关系;可是自己又曾经催他有很深的好感过,甚至把他当作是心目中的理想对象,刚才还向他表白了。此刻她的口气居然能这么平顺,好像在讨论的只是某个电视上的明星。
“我好像应该很难过才对哦!”说出这句话时,她突然觉得在陈水谋面前,她的事坦露无遗;她第一次主动向男个表达爱意,才不到五秒,她就失恋了。羞辱的感觉使她有点想哭,不一会儿,眼泪真的不争气地掉下来。
看到她哭,陈水谋难过的情绪又加了点酸酸的昧道。他真嫉妒程龙,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让她为他流下眼泪。
“不如我们去大喝一顿!”他觉得现在自己非常需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吴素美没有喝过酒,她也常常从报纸中看到不少少女酒后失身的案件。她心想,我已经不是什么少女了,还怕什么?这一生最丢脸的事她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比向一个男同性恋示爱更惨的?
“走吧!你带路,我们不醉不归!”她潇洒地道。
没有什么事比清早起床,发现自己正睡在陌生的床上,旁边还躺着一个男人更老套的情节了;可是这种情节还是不断地在上演中。
“啊——”
陈水谋被吴素美的惊声尖叫惊醒。他虽然和吴素美躺在同一张床上,却是可怜兮兮地缩在床的一角,连棉被的边郎没沽上,更别碰到吴索美的一根寒毛了。
“怎么了?”他的头脑还没清醒。昨天晚上他喝的酒比平常多出了一倍,现在眼前还是一片模糊。
“你不要靠过来!”吴素美用棉被裹住全身,因为电视上的女主角都是这么做的;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种事也会发生在她这么洁身自爱的女人身上。她真是慌了,开始歇斯底里地乱吼叫:“我完了!我真没脸见人了!我以后怎么面对我的学生?我还有什么资格教育下一代?”她甚至用双手死命地抓自己的脸,希望借着痛楚能够使她从恶梦中清醒。
“没事,你不要激动。”陈水谋脑筋慢慢地清醒,他很想向吴素美解释,可是她根本安静不下来。“安静!”眼看她就要自行毁容得面目全非了,陈水谋不得不大声吼。
“什么没事?我们两个人昨晚——”吴素美把棉被裹得更紧。她红着脸,不知道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的缘故,还是因为她脑海里想的事情。
陈水谋盘坐在床上,比了比自己身上的衣服。“你看,我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还有难闻的酒臭味。”他把袖子移到鼻子闻了闻,自己也无法忍受那种酒臭味地摆出一脸恶心的表情。
这时候,吴素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也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并不如印象中的一丝不挂。她小心翼翼地拉开棉被,果然,除了衣服不但还在身上,还泛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让她有点想吐。
“我想吐!”呕吐的感觉说来就来,她立即掩住嘴。
“等一下!”陈水谋赶紧冲进浴室,拿出一只水桶。
唏哩哗啦的,吴素美吐得几乎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浓浓的呛鼻昧充斥着整间卧室,连吴素美自己都觉得无法忍受。她的视线和拿着水桶的陈水谋交会,觉得对他很是抱歉。
“有没有好—点?”陈水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轻轻地拍着吴素美的背,又匆匆地提着那桶可怕的呕吐物走出卧室:没一会又匆匆回来,手上还多了杯鲜奶。“喝杯牛奶,胃会舒服点。”他把牛奶端到她的面前,眼睛充满期盼地等她喝下。
吴素美望着那杯鲜奶……她从小就对鲜奶排斥,一喝就会拉肚子;但面对陈水谋的好意,她不知道是喝?还是不喝?
在她挣扎中,陈水谋把杯子往她的唇移近;吴素美苦着一张脸,心一横,一口喝了下去。
“太好了!你好像满喜欢喝鲜奶的,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用了!”吴素美抢白道。
“那你现在这好好地休息。”陈水谋将吴素美的身体扶下,还轻轻地帮她盖上棉被。他第一次觉得,照顾一个人是那么心甘情愿、那么美好的事。如果她肯的话,他也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这样呵护她。
“嗯!”吴素美乖乖地躺下,还闭上眼睛,一种安心的感觉让她忘了一些事情。不到五秒,她整个人像被床突然接了电流一样地被电到,她自床上弹起来。“现在几点了?我要上课!”这样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忘了?她觉得目己真是昏了头。
“没事,今天是假日啊!你忘了吗?”陈水谋用双手轻轻地压住吴素美的肩膀。“今天是行宪纪念日,也就是圣诞节。没事,睡吧,你很累了。”
陈水谋那句“没事”,好像有魔力似的,让她想起电话中“程先生”的影子,慢慢地印出陈水谋的脸。她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着了,还作着美梦。
吴素美再度醒来时,整个房间泛着晕黄的灯光,她以为自己还在作着梦。
“醒来了?”陈水谋一直坐在卧房的小沙发上,也不敢深睡,只是浅眠着,还得不时地起身查看吴素美有没有不舒服的反应。她只是轻轻地翻个身,都令他紧张万分。
“几点了?”吴美伸了个舒服的大懒腰,竟忘记自己刚才睡在一个男人的床上,她只觉得一切都那么自然。
“下午了。你肚子饿不饿?”陈水谋边打开卧室的大灯,边问道。他的视线一直离不开吴素美,她连伸懒腰的样子是耶么地抚媚,她眯着眼一副没睡饱的模样看起来也那么地俏皮。
大灯一亮,吴美这才看清楚自己的所在。“啊——我——我——你——”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嘴型呈大○型。
“肚子很饿吗?”陈水谋坐到床边,温柔地问着吴素美。
“我一直都睡在这里?”吴素美开啃咬自己的的手甲,等待陈水谋的回答?
“对啊!快起来,去洗把脸,我去弄点吃的,很快就好了。”陈水谋轻松地笑着,催促吴素美到浴室去,像个小男人一样地到厨房洗手做羹汤。
两个人对坐在一张小小的餐桌上,吴素美不时偷偷地看着坐在面前的男人,不巧的是——每一次都让他逮个正着。
“怎么了?不好吃吗?”每一次两个的人的眼神一接触,水谋总要露出担心的表情,重新再问一遍这个问题。
“没有,很好吃。”吴素美尴尬地笑着,终于她憋不住地放下碗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莫名其妙地在你家过夜。吐了你家一地,还睡你的床,现在还吃你的东西,我会付你钱的。”她急得整张脸都涨红了。
“没关系的,我并不介意啊!”陈水谋也停下筷子。她在说些什么?付钱?这里又不是饭店、旅馆。
“不行,这事情实在太荒谬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样向你道歉才好,外面的行情我又不懂……”吴素美满脸懊恼:“请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什么行情?什么不要说出去?吴素美的话令陈水谋啼笑皆非。这又不是交易,哪里来的行情?至于把自己和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