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下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就在我快活的发呆时候,几个工人装摸样的人聚集到了楼下。打头是三十好几,留着一个仁丹胡,象极了日本人。他大概是个什么领导,头发向后梳成很高的发髻。身上穿的黑色西服,配上胳肢窝下夹的一个黑色公文包,显得有点气派。只是他身边的人着装和他相比,就显得有点不协调了———他们都一列的戴着鸭舌帽,穿着背带裤子的工作服。这让我想起了旧电影中大上海上搞罢工的码头工人。那几个工人拖着三个大的双轮板车,上面装了一些巨大的东西,被厚重的灰布遮盖着,看起来如同拖着几座小山包。
在我还在塄神的时候,其中一个工人已经抬头望着我喊了:“先生,请问这里是尚武街37号吗?”我知道这里就是尚武街37号,于是脑袋靠在阳台上回答他们:“是啊,你们找谁啊?”
这时候领头的(大概是经理一类是职务吧)嘴上一撇小胡子开始随着他的嘴巴动起来:“你好,我是搬家公司的,要搬的东西我都给你们送来了!”
这么一说,轮到我傻眼了。“秦帅这小子再搞什么飞机,说好出去买包子,怎么一溜烟就给我搞了个搬家公司来!”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心头立刻抱怨起来。但转念一想不对劲,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三大板儿车的大家什,我的统共的家什也就最多两个大旅行箱就装完了,我和秦帅从招待所喊一辆电动小三轮儿跑一趟就完事!
我丁冬的跑下楼,仔细看了看,问道:“师傅,你们确定这些家伙是送到这里来的!没有搞错!”
听我这么问,经理也有点奇怪,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怎么会有错!”他自己在那里嘀咕了一下,然后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个发票存根,摊在我的面前。他一边次拉次拉的甩着那张存根,一边对我说:“你看这上面明明写着的嘛!怎么会有错呢?”我接过来一看,果然写着“尚武街37号!”。不过客户的名称是“紫霞!”
这下我才搞明白了,原来这仅仅是一个巧合,这楼层里面另一个住户正好也要搬家。可是咱们这楼里面哪里有个叫“紫霞”的。我真的奇怪得很。心中快速的把楼中住的老头子,卖粽子的老太婆,准屠夫等等人排除了个干净,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够叫上这么个有诗意的名字。
这下轮到我抠脑袋了:“咱们这儿没有叫紫霞的啊?”我对师傅说!心中还一边想,就这满是臭味的地方,有这么美丽名字的姑娘能来住吗?
“可是这上面明明是这样写的嘛!白底黑字,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呢?”经理有点不满地继续把发票在手里吃拉吃拉的甩着,不断的用这个动作提醒我他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这里住着一个叫“紫霞”的客户。
我正欲再次澄清的时候,一个声音解决了我们两个的小争端!
“是心扉搬家公司的王经理吗?”一个极其清脆悦耳的女声从自身后的楼道上飘落了下来。
“这不是嘛,呵呵!”王经理的眼睛一亮,胜利似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说:“你看不是,我说有这人就有这人吧!”
我没有任何一句话相对,应为这时候我已经呆住了。我住的这个破落小洋房里面,居然当真走出了一个女子,从楼上慢慢的飘下来。从阴暗的角落里面慢慢出来,一瞬间我想起了聊斋里的故事。凡是破得没法可想的房子里总藏着那么一个美丽的女鬼。当然,这仅仅是一瞬间的想象。或许只有一秒中,我就结束了自己心中的这种无谓的罗曼蒂克。仔细的观察下楼来的姑娘。
走出了破楼阴影的身影,使得我脑海中怪异的想象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丫头看起来完全和根什么阴深深的女鬼挂不上号,相反,是一挺阳光的女子:鹅蛋脸,披肩的黑发,大大的眼睛,身材也挺苗条。对于我来说,什么沉鱼落雁,闭月修花都离我太远了,这样的姑娘就是好姑娘了,所以我呆在那里。都没注意他们说什么,脑袋里只是想:这丫头眼睛里都是笑意。
我想这大概就是王经理要找的紫霞吧,因为早上阳光撒下的红光钻进了透过了她的眼睛,印在了明亮的瞳人里面。在背后阴影的衬托下面,正好这丫头沐浴在了霞光里面,白色的连衣裙都被染成了金红色。
王经理对后面的伙计招呼了一声:“好了,开始行动。”
我听到后,却没有动,傻傻的站着。
一直站到这丫头跑喊我:“天宝哥,你在干什么,不帮我搬东西,还愣着做什么!”见我站着没动,这丫头使劲的拉扯我的衣服。我吓了一跳,应了一声,就开始帮几个青工打起下手来了。只是心中开始始终一个疑问,这楼里什么时候住进来了一个妹妹,听那口气,这“天宝哥”三字喊得还喊得那么顺溜。这真是一个谜。见所有的人都在热火朝天的搬着家具,我也实在不好在这时候刨根问底了。
阿霞的家竟然就是在我的对面————三楼的另外一间房子里面。这点真是奇怪至极了。因为我在和老头子讨价还价的这几天,从来没有看到过这里面有人住,甚至我还动过租用这间房子的脑筋。只是因为靠那一河的脏水更近,所以最后没有租用。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那里的蜘蛛和蟑螂的天地。没想居然还住了一位可爱的妹妹。不管怎么说,我也懒得多去考虑,也许当时老头子否认这里面住了人,是因为他老糊涂了没想起来,或者根本就是说谎来和我抬价。,从内心上讲,我也愿意帮着丫头搬东西。不知不觉,干了好长时间,我竟然没感到肚子饿。
一转眼到了中午了,紫霞递给了每个师傅一杆“红塔山”。几个师傅相互吆喝着收工下了楼。搬家公司的经理收到钱以后,笑咪咪的对紫霞说了一声:“紫霞小姐,再见,以后再有生意照顾点。”
紫霞笑吟吟的应承,知道王经理走出门。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天宝哥,你一定很饿了吧,真不好意思,让你帮这忙,今天中午就在我这里吃饭吧!”
我想,真是邪门了,看情形这位紫霞姑娘和我整个一大熟人。我有些尴尬的回答道:“不麻烦了紫霞姑娘,我一哥们去给我买包子去了。”刚说完我就想,这秦帅是怎么回事情。这一个包子一直买到了中午还没来。
紫霞毫无芥蒂,随口的答道:“你说的是秦哥吧,他刚才打了我的手机,说下午帮你把东西搬过来,我已经给他说了,不用买饭过来。今天中午你就在我这里吃中饭。”
这句话把我彻底的说蒙了,现在连秦帅都变成这丫头的熟人了。我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情!紫霞姑娘!……”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这丫头就嚷了出来:“哟,天宝哥,你怎么今天这么见外啊,什么紫霞姑娘紫霞姑娘的,你不是一直都叫我阿霞吗?”说完,还轻轻的带玩笑似拍了我一下。
我全身都酥了,看起来简直就是自己家中的小妹!我靠,“阿霞,阿霞”我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我搜索遍一辈子的记忆都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叫做阿霞的名字,唯一重名的是初中时候有一特别年龄特别小经常被人欺负的小霞,现在连名字都忘记了。据我同学说那位小霞初中毕业就到广东做了一个打工妹。现在和我已经是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毫不相关的两个人。
虽然从年龄上看,两者的确应该差不多。但是记忆中的小霞似乎永远都不会有眼前的紫霞丫头这样明艳和清晰的的笑容。彼小霞并非此阿霞,这是肯定的了。
我脸上的表情特别的尴尬,但竟然也被紫霞姑娘所表现出来的亲密所感染,尴尬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就象是真的熟人好邻居一样,吃着饭。阿霞的手艺不错。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高兴的,没想到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我还有这么一位漂亮的人陪着,对我来说也是奢侈了。
不过私下里面,我还是盘算着,等秦帅回来以后我问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情。他是怎么认识这丫头的。另外那老头子我也要质问他,搞是什么飞机,竟然连我这么个妙极的邻居,都不告诉我。
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我的生活里就出现了阿霞。这是昨天开始喝酒之后碰到的第二件奇事。不过,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很清楚的头脑。我还没有把这两天的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每个人的生活其实都是一个很神秘的事件。很多事情的发生并没有逻辑上的预兆。在阿霞家里一边吃东西一边盘算着等秦帅回来问个究竟的时候,我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第三节
下午秦帅把我的家当———两个箱子搬来以后,我这家就等于是搬完了,剩下的就是搞卫生,这活路到是简单。不过整整一天,我们都没有搞这个卫生。因为秦帅帮我将两个箱子往地上一放,就跑去帮阿霞打典刚搬来的家具。对这样的行为,我当然却不好意思斥责为“重色轻友”。因为我自己都放弃了整理自己东西的机会,去帮这个叫紫霞的丫头打点新居。
秦帅整个下午嘴上都叼着烟,一杆接一杆—————我很清楚这就是他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标志。这时候他的眼睛总是很灵活,不断的打量着屋子的每个地方:柜子的长宽高,地板的颜色,甚至天花板上那战最简单的吊灯,窗帘颜色的搭配,都成了他考虑的对象。而我却成了真正的搬运工,在秦帅指挥下,将这些东西搬来搬去。阿霞看起来象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丫头,由着我们两个瞎折腾,。她在旁边微笑的喊着天宝哥哥,秦哥。虽然天儿并非很热,但是她一会儿递纸巾一会儿递纯净水,时不时的帮着抬一点小东西,很是热情。结果我真的感到身上出了汗————通透而且舒服,还有些累。
晚饭是紫霞请我和秦帅,这到是理所当然的。巷子外面的小店虽然属于是街边的排挡,但是却没有显得喧嚣—————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