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完钱的时候，小艾想请舒心吃饭，但很冷淡的在电话里被拒绝。小艾一个人茫然的在街上走了很久。其实舒心对小艾，不管有没有尝试征服新鲜类型的动机，还真的算很好，舒心是真正的爱过他的。小艾难忘两人之间的调戏，挑逗，拌嘴，耍宝，用一个成语来形容，两小无猜的感觉。虽然舒心娘气，自恋，对生活细节过于挑剔，金钱观念上也带来很大的压力，但他是爱自己的。相对而言，小艾则完全被动，后知后觉，一直到分手了，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也痛觉自己对舒心的亏欠。宋军的专辑里有一首歌《我瞎了我的眼睛》，非常符合小艾对舒心的感觉，他放在手机里，单曲循环，听了整整两个月：
你轻轻说死了心
你要结束了这段情
没有伤心没有不甘心
你的表情很冷静
刹那之间我清醒
我深深依赖这段情
不知不觉错过了太多
悔恨吞噬我的心
我瞎了我的眼睛
看不到你的柔情
那些日子你的眼泪
化作了责备我的星星
我聋了我的耳朵
听不出你的真心
从此以后你的声音
是谁有福能夜夜倾听
当然，舒心的个性，肯定是少不了爱人的，只是他们之间纠结，没有办法完全解脱，成为比较自然的朋友关系，始终令小艾觉得缺憾。小罗曾经笑骂过他：“神经病！朋友有可能发展为恋人，恋人变为朋友实在是太难了！你对家豪能完全释然吗？那又怎么能强求舒心这么骄傲的人坦然的面对你呢？”
这半年，小艾已经淡出了圈子，除了偶而的419，平时聊得多的就是小罗。想想当年一大群人玩真心话大冒险，呼啸来去，笑傲江湖的岁月，恍如隔世。
有了房子以后，小艾的父母亲就会时不时的利用黄金周到南京来小住一段时间。赵靓就是那段时间小艾紧急找来应付的。一来二往，觉得还能谈得来，他们也就交往着。
新工作，新的生活，小艾跟他们联系都比较少，所以听到小江的消息的时候，小艾还是很吃惊。一种熟悉的无力感开始把他吞没。这是当初宋军刚去世的时候，小艾常常能体验到的。小江如此，不知小山东是什么感觉？
因为有了心事，郭天成出浴的时候，小艾也没心情用眼睛多吃冰淇淋，匆忙洗漱后就赶到了医院。
小罗讲错了，小江一开始住的是骨科，后来很快就转到了神经内科。一进病房，小艾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小江悄无声息的躺着，身上插满了管子，人不旦没有瘦，仿佛还胖了些。倒是陪护的小山东整个人瘦得脱了型，宽大的骨架上衣服显得空荡荡的。见到小艾哭，小山东的眼圈也红了，反过来安慰道：“别这样，小江最近好了很多，褥疮好了，最近低烧也停了下来，他还会皱眉了。”
一边换输液瓶的护士道：“这个当哥哥的，那是没话说的。天天给他弟弟擦身，每隔半小时就翻一次身，服伺大小便，还讲故事给他听。家人的支持还是很重要，病人恢复真的很理想。”
小艾默默塞给小山东一千元钱，小山东要推辞，小艾道：“这是给小江的，不是给你的。”小山东才收下。
幸好小江单位有医疗保险，自己也买了意外伤害险，而且车祸的负责方是对方，这样在经济上还不算压力太大。
小山东握着小江苍白的手，絮絮的道：“小江啊，我们的开心果小艾来看你了，你很开心吧！小艾他现在变化大了，头发长出来了，胡子也剃了，西装革履的，很有培训师的风度。你来跟他打个招呼！”
小山东把小艾的手放到小江的手边，小艾抓住温温的软软的小江的手，心里非常感动。
小山东跟小江好了将近两年。同志圈里，真正的感情不多，象有一对开同志吧的恋人，当其中一个出事的时候，另一个很快就卷了所有的东西跑掉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同性恋人，无论从法律上还是从心理上，稳定性都更差。象小山东这样的，那是真的少之又少。
如果有一天，自己出了事，会有人这么对自己吗？小艾羡慕的望着恬静睡着的小江，叹了一口气。
19。你在何地
小山东的改变非常之大。本来沉默寡言的一个人，拿了一张报纸很温柔的给小江说故事。
“你看，今年的夏天很热啊。居然已经有33度了，梅雨期迟迟都不来，这样也好，你是最讨厌下雨的。现在股市很旺啊，走势不错，据说要到一万点呢。你当初的股票，已经快解套了。你看到没有，最近的数码产品降价很厉害哦，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逛珠江路好不好？。。。”
小山东的口吻特别的温柔，感动之余，颇令人心酸。若是的BF遇到这种情况，能做到象小山东这样吗？小艾问自己，答案是：做一周或许可以，但持续一个月，那就比较困难了。
一位大妈端着盆走了进来，拧干了毛巾递过来，小山东熟练的接过去，给小江擦了把脸。小艾点头道：“阿姨！”看样子，这是小江的母亲。
坐了一会，安慰了一下，小艾想约小山东出去抽根烟，想不到小山东摇头道：“我已经戒烟了。小江不喜欢我抽烟喝酒。”
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啊。小艾又一次湿了眼框。
从病房出来，小艾给小罗打了个电话，抒发了一番，小罗道：“小山东请了半个月的病假，后来请不到假了，干脆辞职，全部时间都用来陪小江。他还把自己多年收集的邮票都卖了，说是给小江看病。听说有一种一类新药对小江的情况有好处，但一天就要345块钱，一个疗程至少要21支，小江居然花了两三万块钱去批发了一百支。唉，小江也是前辈子修来的啊！我们也担心小山东，他这么付出，要是小江一直醒不过来，小山东该怎么办呢！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而且他又是外地人，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根基，这样全部的扑上去，将来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从经济上，都很难缓过来。”
小艾悠悠的道：“若不让他这么做，他说不定会一辈子心不安。”
“是啊！做为他的朋友，提醒到就成了。难得的是，小江的母亲通过这件事，默认了小山东和小江的关系。”
“那还能不认吗？这种情况，夫妻之间都未必能做到全心全意照顾，小山东做到这个程度，算可以了！”
两人又在电话里唏嘘了一番。这是一份值得尊重的感情。
“最近又在跟谁谈恋爱了？”小罗知道小艾是永远不甘寂寞的。
“喂喂喂，不地道了啊！什么叫又？为什么要加个又？真是的。俺最近在泡一个直男，一个极品毛男。到看他我才知道，原来我等了这么久的就是他！”
“晕死，你每次都是这个台词，能不能换个？耳朵都出茧子了，还策划人呢，一点新意都没有。”
“关键是我每次都真的是这么以为的啊。”
“感情这么丰富，叫你情痴好还是滥情好？”
“反正我每一份都很认真就对了！”
“不过你要泡直男。。。。唉。说实在的，我们身为同志，当然喜欢的是男人，直男是最受俺们欢迎的。只是他们会怎么看我们？怪物？就算能理解，也未必能配合，就算配合，也不可能长久。而且他的家庭怎么处理？要是不小心遇上仇恨同志的，那就更痛苦了。”
原来小罗也会有这么多的理论，小艾骇笑道：“你说什么呀，我只是泡着玩玩的啊，吃吃豆腐，享受下暧昧，又不要什么结果。难道你以为，对着一个同志拼命的付出，就一定会有所谓的结果吗？”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象以前那样，每次受伤的都是你。真是不识好人心。算了算了，不理你，挂了，有事。”
走在街头，烈日暴晒之下还是有些热。小艾一路走到地铁站下面，强劲的空调终于让他缓了过来。
南京地铁新街口站是南京人密度最大的地方。四通八达的出口，一层二层的小商铺，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能吸引这么多的人。
小艾看着来往的人，站着发呆。按同志的比例，百分之三到四，南京的人口总共有八百万，那么同志就是24万，除去一半的女性，还有12万。这其中看得顺眼的，应该也是百分之三左右，这个比例是小艾坐公交车时无聊算出来的，这样就是三千六百人。那么这三千六百人中，有多少是年龄合适的呢？以小艾的超强适应力，至少有两千四百人。好了，这两千四百人中，没有结婚的有多少呢？一千，一千人中又有多少会看小艾顺眼呢？同志是很讲究眼缘的，象小艾这一款，矮，胖，也不帅，也没有强悍的武器，估计喜欢他的也最多只有一百人左右。
好了，这一百人里面，有缘分遇到的有多少？性不和谐的有多少？个性不合的有多少？门不当户不对的有多少？
能在这万千的人当中，遇到属于你的那一个，该是多么的难。遇到了以后，还能不断的交往，发展，经营出一份独一无二的感情，更象中大奖一样的珍稀。
一对对搂着抱着牵着手走过的形态各异的情侣走过，有相视一笑默契十足的，也有粘里八几正在热恋当中的，墙角还有一对正在闹别扭，男的不停的说好话，女的身子一扭一扭，象演戏一般。可是这么多的情侣，真正能做到风雨同舟的有多少？能生死与共的有多少？
小艾想着他的心事，不禁呆了。
20。向现实低头
小艾正在街头胡思乱想，希望有从天而降一个精壮的猛男的时候，电话来了，是赵靓。
“兄弟，救场。俺爹俺娘来了，说要顺道见见你。明天中午，我跟他们说你晚上要出差，所以中午见，在金鹰大酒楼。费用你出，回头我给你报销。记住，穿得正式点，别口花花，最好把田宇增高鞋给穿上，老妈子说了，希望我找一个高一点的。”
“高一点的？哼哼，我就是这么矮，怎么着？我才不穿什么鬼增高鞋，你可以告诉你妈妈，除了身高，我可是什么都比别人高。血压，血糖，我没有一个不胜过别人的！”
“别贫了，明天中午见啊，毛脚女婿，我妈一条丝巾，我爸一条红南京，我让童童买好了送给你。”
呃，赵靓就是这点好，够直，够爽，而且交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