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这一套,我早熟悉了,不干酒楼还真没经验,但是我在酒楼就是干这个的,能吃这个亏吗?
尕厂长和焦主任就是轮流敬我,典型的车轮战术,我呢,回敬就不能一个个地喝,否则我非出溜桌子不可,一敬就是三个,必须三个人和我一起喝,谁也别逃,这样还能拼一气。
青海人喝酒,讲究饮茶,什么意思呢?就是除了吃菜下酒,每人手边一个盖碗茶,泡的叫作“三炮台”,除了茶叶,还有一枚桂圆,几枚大枣和冰糖,甜稀稀的,喝着酒不断添水,喝这个茶。
为了防止作弊,往茶杯里吐酒,规矩是必须在散席的时候,把盖碗中的茶水喝净。
连着干了十几盅,我也喝了不少这种三炮台,但是坏了,甜稀稀的茶水,我不习惯,觉得有点上头。
这个尕厂长,真正好酒量,没完没了地干,又和我划拳。
他们那个节奏,我不适应,跟不上,所以输得多一些。
不算温柔,四个人喝酒,其中马科长还要喝得少一点,主要是我和尕厂长、焦主任大战,一个多小时,四瓶白酒下去了。
为了谈成这笔大生意,我也豁出去了。
打开第五瓶的时候,我知道坏了,人家每人都有一瓶多的酒量,何况无论如何,你一个人单独作战,也会喝得多一些。
上头了不说,舌头有点硬,眼睛有些迷糊。
但是,就这样,我也像往常在南滨的酒楼陪客人一样,没有在乎,反正我不会当场出酒的,就算回去再难受,也无所谓的。
但是,可能是焦主任的手机没电了,居然有人打电话到酒店的餐厅柜台电话来找他,我才开始觉得真正不妙。
女服务员推开包间的门,问:“有姓焦的没有?”
焦主任瞪着小眼睛,硬生生地问人家服务员:“有,怎么地,你要性交?”
服务员脸一红,摔门走了。
尕厂长他们一通狂笑。
尕厂长的脸也已经红得成了猪肝,居然抓过温柔的手,拍着说:“这个小焦,跟谁都弄这一套。”
靠,这帮人,没有好东西啊。
焦主任接完了电话回来,呼三喝四还要划拳,和我喝酒。
我晕是晕了,但是还不糊涂,知道今天是一劫,要是被他们灌醉了,那就这三条狼,还不把温柔吃了?
我强力支撑着,又干了两杯,实在顶不住了,靠在椅子上。
尕厂长色迷迷地看着温柔说:“够意思,从喝酒看得出来,小伙子有魄力。不行的话,马科长,你先送小何回宾馆休息,生意好说,明天到厂子谈。”
马科长说:“没问题,交给我。”
温柔笑了,说:“酒还没喝好,打算散席呵?”
焦主任大笑,舌头也硬硬地说:“我就知道温小姐一直谦虚,这可不好,来,咱们弄三盅。”
温柔说:“这不叫喝酒,在南滨,叫作品酒。”
朝门外喊:“小姐,拿两瓶酒来和四个碗来。”
摆好了,咕咚咕咚,全倒满了。
温柔说:“借花献佛,不成敬意,看得起我温柔,咱们干了,不多,半斤酒而已。”
我傻了。
这死丫头,疯了。
尕厂长他们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温柔一笑,端起碗来,一气喝下,然后轻轻把碗放在桌上。
马科长清了一下嗓子,说:“好酒量,不能看扁了我们青海人。”也端起碗来慢慢喝光了。
尕厂长一拍桌子:“小女仔,厉害。”
端起碗来就喝,焦主任真不愧是跟班的,赶紧拦住,抢着把尕厂长碗中的酒喝光了。
不过,他用手支撑着桌子,身体直打晃,吩咐:“马科长……送他们回去,我买单。”
温柔站起来,搀着我,微笑说:“多谢款待,明天谈生意吧。”
43.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看到温柔睡得正香。
昨天晚上怎么回的宾馆,我完全不记得了。
起来到卫生间方便,感到脑袋剧痛,于是就站到浴盆里,一阵猛冲,希望能够通过淋浴来减轻头痛。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冲了澡感到很舒服,轻松多了。
这个时候,温柔也醒了,我依稀想起昨天晚上她有大碗干酒的壮举,就说:“没有想到,你酒量这样大,厉害。”
温柔伸了个懒腰,拥着被子说:“我不厉害,咱们就惨了,全军覆没。你看那两条色狼的架势,是善主吗?”
我很惊讶她居然不怕。
我一贯承认温柔比自己聪明,但是,她胆子这样大,出乎我的意料。
换另一个女孩子,男朋友快被人灌趴下了,面对三条醉醺醺的色狼,恐怕早吓哭了,哪里还有还手的胆量。
我抱住她,说:“你能干,聪明,但是,我也很担心你会遭不测。”
我感到,走上这条路,真是有种愤恨填胸,又郁闷无奈。
温柔搂住我的脖子,说:“你别总是为我担心,皇马里那么乱,我还不是什么人都应付,除了蚌壳那个畜力差点弄了我一把,我还真没有吃过什么亏。”
我叹气说:“毕竟是女孩子,在这个圈子里混,很危险的。”
几乎同时,我们都想起了小狐狸的那次遭遇,被那么多条色狼蹂躏,几乎丧命。
我轻轻吻她,想到她做了肾移植大手术,只剩下了一个肾脏,又喝那么多酒,担心地问:“你没有不舒服吧?”
温柔笑了,说:“我一直跟你说,我很皮实的,要不是女孩子,我能够干很多事情。”
我说:“我信。”
我抚爱她,我们开始做爱。
说老实话,我们很少能够像现在这样踏踏实实做爱,住地下室那一段就别说了,就算搬进居民楼,因为温柔和温情住一个房间,我们也很少有机会做爱。
有一次,温柔晚上到我房间聊天,我们都想了,就插上门,开始脱衣裳,刚脱掉,温情就过来敲门,催促温柔过去睡觉,吓得我们赶紧穿上衣裳。
我有点不愉快,觉得温情有点故意。
温柔则为姐姐辩护,又安慰了我半天。
其实,我并不恨温情,她因为有病,对温柔有很深的依赖感,同时,作为姐姐,天性就是要对婚前的妹妹加以约束,保护她的安全。
想开了,那当时的一丝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突然想起,这样长时间了,我们做爱从来就没有采取过避孕措施,于是问:“你怎么没有怀孕啊?”
温柔本来闭着眼睛,听到我问出这种荒唐的话,就呸,说:“你难道盼着我做人流?”
居然双手捂脸,哭了。
我慌了,说:“不是这个意思,是怕……你怀孕,没说清楚。”
温柔破涕为笑,说:“你个死河马,傻骆驼,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算计日子吗?”
我说:“原来,你心里有数。”
温柔说:“我做了大手术,本来身体就亏,如果再弄一次人流,真的要死掉了。”
我说:“那好,以后你掌握,你说行就行,你说不行就是不方便,我是不懂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
温柔笑得用被子蒙住脸,说:“河马,你说得真恶心。”
我也笑,说:“这有什么恶心的,别人家也不都是这样,夫妻生活,商量着来。”
温柔突然沉默了,半晌,才问我:“河马,你真的考虑过结婚的问题吗?”
我说:“当然,这只是个时间问题。等咱们经济情况好了,把债都还完,就独立经营做买卖,哪怕是天下最小的一个店,咱们也要开起来,到那个时候,咱们就结婚。”
温柔抱住我,哭泣道:“河马,你要说话算话。”
我说:“当然了。”
温柔拈着我的耳朵,默默地说:“我除了姐姐,没有亲人了,但是,你爸爸和妈妈都在,是不是到时候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我愣了,这个我倒没有想过,自从离家出走,我感觉自己已经和那个家庭脱离关系了,虽然,我有的时候还会想一想我的父亲,但是,那个……我是从来不去想她会怎么样,我的所有事情,应该是与她无关。
于是说:“再说吧。”
温柔说:“我说话你别生气,如果有可能的话,将来找机会去你们家一趟,我想,起码应该见他们一次。”
我知道,温柔有传统观念,认为见了公婆,才是明媒正娶。
这是个难题。
我想了想,说:“至少,目前咱们还没有这样的条件,到时候再说吧。”
温柔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次青海之行,总算比较成功,我们谈下了一笔大生意,成为这个厂子在南滨的经销总代理,而且不仅限于丁丙诺啡,其它国家标准药品也经销。
44.
回到南滨,我去小狐狸的住处汇报此行的结果。
小狐狸刚冲完澡,一边笼着头发,一边说:“我你坐。”
她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顺手倒了两杯洋酒,和我一碰,说:“喝一点吧。”
我大致说了说双方交易的方式。
“让郝大伟担保?亏你们两个人想得出来。”
小狐狸一脸不高兴地说:“哪能让他搀和进来。”
我看着小狐狸,觉得她有点过份。
小狐狸也觉得话说得有点硬,缓和了口气,说:“河马,你们两个不要在酒楼做了,调出来专门管这个药房,所有的业务都交给你们两个了。”
我想,在我们去青海时,她已经另找了人来接替自己和温柔在酒楼的工作。
小狐狸说:“药房的事情,由你们两个掌握,其他任何人不准插手,包括郝大伟,一概不能介入。至于资金的事情,回头让温柔再跟尕厂长通一次电话,打他手机就行,我们先付款,每次预付百分之七十,货到再付另外百分之三十。反正,每笔业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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