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认为读书无用,还念什么书?”王梓良困惑的望着童雪。
“考大学啊?”童雪认真地说。
“你用考大学吗,你又不需要找工作――去年没考上,为什么不自费?”
“你别小看我,去年我倒霉,带病上的考场,又没发挥好――但二本还够,只是我没去而已!”
“为什么?”
“小学校,有什么意思!”
“那你想上哪?”
“清华啦、北大啦,最次也得南开、复旦什么的!”说着说着,童雪的表情和语气都轻松起来。
“是吗?”王梓良冷笑:“目标定那么高干嘛,清华、北大出来不也得给你们资本家打工吗――非要满足一下虚荣心?”
“开始我也像你这么想的,管他什么学校,不都是大学吗,可我爸却不这么看,他说‘我闺女一定争取上清华、北大这样的名校――能否学到真才实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进入一个高层次的社交圈’――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吗?”
“不明白!”王梓良摇头,他真不明白。
“不明白吧――北大、清华!那是什么城方?”提到清华、北大,童雪似乎一下精神了许多。“那是中国第一流学府啊!在那里念书的除了将来要成为第一流人物的才子就是已经成为第一流人物的下一代,随随便便进一个班就能遇到几个高干子弟。你想想,恁我这模样和素质的往北大、清华门口一站,得迷死多少王孙公子、清门俊秀和白发苍苍的院士!”童雪越说越得意。
“是啊!”王梓良有些听明白了,便打趣说:“运气好,你傍上一个中央委员的儿子你就是王妃了――不过,你可别上陈章良管的那个系,你成色这么好,他再把你做成生物标本可就遭了!”
“你才做生物标本呢!”
雪笑着轻打了王梓良一下,然后眼睛嘴巴同时闭上,似乎说累了。王梓良也不说话,歪着头望着她发呆。
“直勾勾的看我干嘛?”童雪忽然睁开眼睛,瞪了王梓良一下:“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这几年我一直想回赵屯看看你,真的,我都担心你进去了!”童雪说着不知为何又笑起来。
“稀里糊涂的就过来了,如果你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快二十了。”王梓良将眼光调到别处,自嘲地说。
“是吗?”童雪白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那个平野,混得好像不错!?”
“大流氓一个!”
“嘻――”童雪忍俊不禁地说:“他结婚那天,他也没认出我――他干什么混得那么有面子?”
“什么都干!”
“他不是你老大吗?你们什么时候决裂的,是因为我那次吗?”见王梓良反应冷漠,童雪不解的问。
“我们没决裂,只是不来往了!”
“我看他对你好像还挺好的!”
“你以为他光会打呀,他不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早进去了!”
“嗨!”童雪忽然收起笑容,盯着王梓良的眼睛,严肃的问:“你是不是跟冯飞有过结?”
“他打过我!”王梓良简洁地说。
“他敢打你?”童雪故做惊讶地说――事实上,这件事她早就听冯飞说过了,可她总想让王梓良证实一下:“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看他来气本想打他,反而不小心被他打了。”王梓良平静地说。
“然后呢?”
“他掏钱给我看伤,就完了。”
“就完了?你没再找他?”
“不敢,县长儿子斗不起!”王梓良苦笑着说:“不过当时我还真不知道你已经那么厉害了,要不然我就去盘锦找你了!”
童雪撇了一下嘴,显然对王梓良的回答不满意:“那之后,就学好了?”
“是啊!我想:既然武的行不通了,那就弃武从文吧!”
“然后就上一高中?然后就当主席?然后就考全校第一?”
“没有,蹲了一年,要不然怎么能遇到你”
“你觉得――冯飞这人怎么样?”
童雪似乎很喜欢在王梓良面前提起冯飞,王梓良瞥了她一眼,说:“在一高中,我最佩服的是我们班的陈尤伟,因为他脑袋太好使、学习太刻苦、成绩太突出,而且做人又有方向、又有原则,差不多算是四有新人的代表了。尽管如此,我却只是佩服他,并不妒忌――我真正妒忌的男生只有郝帅和冯飞!”
“哦?”童雪惊讶的看着王梓良。
“真的,我挺妒忌冯飞的,这倒不是因为他老爸多么有权有势――我只是想:老天爷既然给了他那么好的家势,为什么还要给他那么优秀的形象和头脑呢?”
“形象!”童雪不以为然地说:“你还为自己的形象感到自卑?其实公正点说,你长的蛮有型的――这不是我的评价,这是你们班女生说的;至于头脑,按理说,能考到凌山一高中百人榜第一的脑袋在全中国也能排上名次了,你没理由妒忌那个考试总背榜的脑袋吧,你是不是想说你对中国的考试制度有所怀疑呀?”
王梓良被童雪的伶牙俐齿反诘得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童雪瞄了他一眼接着说:
“不过,郝帅这东西倒是蛮有意思的,他应该去找周星驰去拍电影,或是找赵本山演小品,准能红;那张嘴,在一高中都耽误了。”
“郝帅让人妒忌的不是会说话、会哄女孩子,而是他活得没有任何压力,你看他成天那个兴奋劲,简直不像中国人的子孙?”
“怎么,你活得很累吗,你在主席台上口号喊的不挺高亢的吗,你也有压力?”
“压力太多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还是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王梓良疲倦的阖上双眼,有气无力地说。
“总整那副讳莫如深的样儿――今天我非要你说,说你倒底有什么压力?不说我咯吱你!”童雪撒娇的把手伸过来。
“你别撩拾我,我刚平静――几点了?睡吧!”
“十二点十五,现在学校正灯火通明呢”童雪看了一下表,笑着问:“你每天看书都到几点?”
“十二点半,你呢?”
“十一点半,不过,第二天得想法找回一个小时――我每天不睡八个点吃不下饭……喂,睡了吗?”
过了一会,见王梓良半天不吭声,童雪轻声问了一句。
“你呢?”王梓良闭着眼睛,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响。
“想什么呢?”
“我在想美国人、日本人的十八岁在这个点都在做什么?”王梓良若有所思地说。
“在做什么?”
“说不好,可能在打电动,也可能在开裸体‘派对’!但有一样可以肯定――如果他们也有俩儿高中生像咱们这样一男一女躺在一个床上,百分之百不会光聊天!”
第二天早上,王梓良从床上爬起来时,童雪还在香甜的睡梦中。
望着美丽、性感而在睡梦中春光四泄的童雪,王梓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与她那么平静的渡过了一个夜晚。他发了一会呆,然后轻轻的走到屋外洗漱。
此时,郝帅已经回来,而且看样子他和韩旭在外面似乎已等候多时,见他走出来,两人立即带着坏笑凑了过来。
“爽了吗?”郝帅问。
“爽了!”王梓良一边洗脸一边答。
“爽几次?”韩旭问。
“三又二分之一”
“爽到啥程度?”两人一起问。
“欲仙欲死!”说着,王梓良便掏出安全套丢给韩旭:“――留着自己用吧!”
韩旭接过安全套瞪着眼睛检查一遍,突然咬牙切齿地喊道:“不用你不早说!――咱先说好,我们昨天可没上保险,出了事你可得负责任!”
第二十一章 国旗下的学生妹
童雪从床上爬起来后,猛然想起自已是本周的升旗手,瞄了一眼手表,本能的惊叫一声,饭也顾不上吃拽起林美凤就往外跑;随后,王梓良因为要回宿舍换校服也慌里慌张的跟了出去;剩下的韩旭和郝帅倒是镇定如常,出门前,不但洗了头,吃了饭,还擦了“大宝”――当两人不紧不慢的跨进凌山一高中大门时,升旗的集合铃恰好刚刚响。
高三(9)班的升旗手除了童雪还有冯飞和另一名长得很高挑的女生。三个人笔直的立在旗杆一侧,在操场上几千双眼睛的检视下表情严肃的倾听升旗主持人按例进行“旗手介绍”。
看到昨天晚上还与王梓良同居一室的童雪此时竟然身着校服以一副“纯情学生妹”的形象出现在庄严的国旗下,郝帅立即就看出了可笑的成分,随后又因为主持人在向全校师生介绍童雪时随便说了句“贺新颖同学不但活泼开朗、成绩优秀,而且思想积极要求进步……”的套话,令他越发感到触痒不禁继而在密集的队列里咧着嘴笑出声来,幸好他的声音不大,又没人理他,才没引起骚动。
直到全世界最雄壮的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庄严的奏响,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朝阳的辉映下迎风飘扬,郝帅才自觉的收敛笑容,凝眸仰望,表情里瞬即平添了几分中华男儿的豪迈与冷凝。
两堂课后的大课间,“不但活泼开朗、成绩优秀,而且思想积极要求进步的”童雪再次成为千众瞩目的焦点:与本班两名男生一起代表高三(9)班在领操台上为一高中三千名师生领操。
一高中为了增强学生的体质、缓和学生功课压力,从一九九八年开始将间操时间延长实行“大课间”――大课间时长一个小时,活动内容除了全国一统的广播体操,又增加了两项学生比较感兴趣的项目:一项是在“三十二步”基础上改编的现代舞,另一项是以若干歌星的伴舞为蓝本“汇编”的韵律操。
大课间推普了一年,不但得到了上级主管部门的高度肯定,同时也受到了绝大多数学生的热烈欢迎――对他们来说,大课间的好处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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