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呼出声,扶住眼前的他,我刚开口问他,你怎么了……骆石突然猛地吻住了我。那是一种久存的渴求,索求得几近于贪婪,激烈得让我难以负荷。在这个吻里,我尝到了烟草的味道,尝到咸涩的眼泪。淡淡的汗味,还有血腥。尝到我的五脏六腑被掏空了般的疼痛。
那一夜,我什么也没有问,我知道他有一段难以负荷的经历,我不知道他满心的伤痕能否再温习一次。我只是始终温柔的为他清理包扎伤口,为他宽衣,与他共浴,与他共享鱼水之欢。两个同样孤寂的人在彼此的身上寻求慰籍。
第二天我很早的就醒了,洗完澡后骆石仍在睡。我坐在床边看着他一如无辜的大孩子的睡颜,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我不知不觉地笑了。手调皮的画着他俊朗的面部轮廓,划过他高高的鼻梁和紧闭的薄唇,忍不住在上面偷香了一个。我吻醒了我的“睡美男”,我立即送上一个大大的微笑。骆石把我又拉下来温存一番,他微喘的伏在我的胸前问我,你……你后悔吗?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故意扭曲他,一脸玩笑地说,哎呀,我以前的确实很想等我们结婚后再发生关系,不过我这个年头……和丽姿比我们已经很落伍了!你知道吗,,我以前都不敢和丽姿说我还是处女。咱们两个在一起那么久了……说出去很丢脸唉!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两个有什么毛病呢!骆石被我逗笑了,一向信心的他居然没注意到我话中的含义,真让我扫兴!我气得在他脸上又拉又扯的,骆石一脸莫名其妙的可怜兮兮的瞅着我。
像我这种好奇心超强的女人,自然不可能对骆石的意外不闻不问,即使骆石让我不要管。从骆石那里被我硬扣出的只言片语和我到李维那的了解,我组装成这样一个故事。
骆石的父亲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他在商场上决不会给人任何退路,因此无论是在黑道还是白道,他都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上很多人都觊觎他的钱财,所以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因此受到连累,自然包括那时还年幼的骆石。骆石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遭人绑架,直到他出国,他先后被绑架过三次。即使有专车接送,即使有专人保护,但是还是避免不了那些高年级的大孩子的勒索。骆石出国时也不过刚上初一,那么小的孩子长时期处于这种压迫与威胁之下,导致他幼小的心灵严重受到扭曲,三年没有和人说过一句话。他的父亲把他送到美国,在美国开放活泼的教育和心理医生的帮助下,骆石渐渐的恢复过来。其实骆石的性格是很开朗幽默的,这从我们初遇的那段时间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当他再次受到打击后,那种潜在的忧郁就又会显现出来。。那个打击就发生在他第一次从辽宁回北京的那段时间。他的母亲遭到同样的绑架,以前骆石遭到绑架都是他父亲用钱赎回来的,然而这次他父亲不愿意再持续这种被人勒索的生活,他决定报警,但骆石只是一心系挂母亲的安危,他坚持父亲用金钱解决。为此两父子多次发生争执。事到最后还是报了警,但是当绑匪部分落网时,骆石领回来的只是母亲的尸首了。骆石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在与他的父亲大吵一架之后,提出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并且骆石离家出走。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会在火车站捡到已沦为乞丐的骆石。
我把那些疼痛每样复制了一份埋在自己的心里,望着他的背影都会让我的心莫名的隐隐作痛。李维跟我说,我是他幸福的全部。我更加的心疼他,我可以感觉到他每夜在我身上抖动着,小心翼翼的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手工艺品。缠绵过后,更像是抱着生命的全部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像是孩子抱着来之不易的心爱的玩具。他脸上满足幸福的样子,看过我会哭的。
我和骆石的生活由原来的“同一个屋檐下住”变成正式的同居,李维和我说,他几次见到骆石,发现他总是面带红光,神采奕奕。人家说这种事女人一般是采阳补阴,会更有女人味,原来男人也同样可以啊!我以为我们大概几年之内都不会再见面了,但没想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居然会在这里遇到。闫婷婷在骆石的地下酒吧里和一大群男人玩得很疯,丝毫不在意那些男人又拉又扯她那本来就没几块布的衣服。四周的男人不断的向他们那边望去。我坐在吧台上饮着调酒师刚调好的鸡尾,一边向他们那边望,一边和调酒师瞎侃。我问他,那个女人你以前见过她吗?调酒师一边晃着手里的鸡尾一边说,哦,那个女的,这几天她常来。我被他的话吸引回目光,哦?她来这儿几天了?他稍微想了一下,大概有一个礼拜了吧!我问,她这几天都这样吗?调酒师轻蔑的笑了笑,说,是啊,她第一天来就这么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挺放得开的。我喝了一口手里的鸡尾酒,心里不禁的想,毕业有一段时间了,大家纷纷走上不同的路,知道的几个有当小老板的,有当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的,有心甘平庸如我一样当小职员的,也有仍为职业奔波的。眼前的女人,昔日光彩一如美丽的孔雀,而如今却如此糟蹋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我再一次饮了一口手中的酒,嘴里回味着一种酸涩的味道。我又问,每夜都闹得这么疯吗?调酒师一脸玩味的说是啊!说着边用白色的抹布擦着吧台,眼睛一边用男人本能的神情看向那万众丛中的一点红。我看着这些本能的男人轻蔑的笑,这几天生意肯定不错吧!调酒师因为我的话这才收回眼神,尴尬的笑笑,说是啊,没看黄经理这几天腰挺得挺直的吗?呵呵……我又不自觉的轻蔑的笑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走下高脚转椅,挺直身走出地下酒吧。我都不知道我这样趴在他桌前直勾勾的瞅了他多久,但他老兄就是很够意思的忙得半天都没抬头看我一眼,到最后我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但我的屁股刚离开得我的座位,骆石倒立刻抬起头问我,你去哪?我嘟着嘴可怜的抱怨,你看都不看我一眼,难道我就没这些纸有魅力吗?骆石被我的样子逗笑了,从他的老板椅里“好不容易”抽出他“尊贵”的身体,走到我面前,想拍小狗一样拍拍我的头,宠溺地问我,你在和一堆纸吃醋啊!我大声的抗议,是啊!骆石为难的挠挠头说,那好吧,你走吧!听了他的话我的心立刻凉了半截,用力的跺了一下脚,但骆石后来的话又让我笑了。你在这儿一直让我注意力不能集中,注意力不集中就不能赶快把公职处理完,不处理完就不能早点送你回家。这可都是你害的啊,谁让你老这么牵动我的心呢,我的小妖精!我笑嘻嘻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蹦蹦跳跳的就往外走。临到门口骆石叫住我,说你到外面玩一会就回来,我处理完事送你一起回家。听他这话总像是父亲对女儿般的教导,但……唉,我就当是我缺少父爱吧!不知道我那个童心极大的老爹听到我这么说会有什么感想。
我溜溜达达的晃到酒店大门口就看见闫婷婷被酒桌上的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往车里塞,我看得出闫婷婷极为不愿意,拼命的挣扎着。这是玩出火了吧!我叫了两个保安去制止,并把喝醉的一塌糊涂的闫婷婷拉到一边。我发现我真的贱得很,因为在保安和那两个男人纠缠时,“喝醉”的闫婷婷一巴掌向我挥了过来,抓着我的头发拼命的向着我的脸一拳一拳的打着。我想反抗,我真的想反抗,但不知为什么,我的头突然间很昏,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后来又过来一个保安将闫婷婷拉走,我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昏花。我感到有粘液滴到我的手上,我才发现我在流鼻血,并且形势凶猛。保安扶起根本站不住的我,我看见闫婷婷的笑由冰冷到绝望再到无力,最后干脆蹲在地上大声哭起来。过了好久,闫婷婷再次站起来,平静的对我说,今天就了我,我不会感激你,不过,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说完,她跌跌撞撞的跑远了。从那天以后,我真的没有再遇到她。我知道,我们的恩怨两清了。提及她才是一个真正的悲剧,彻头彻尾的悲剧,不是吗?
我给那三个保安每人塞了两百块钱,拜托他们千万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诉经理。我没有回酒店找骆石,因为我怕他看见我满脸是血的样子会担心。我独自回去做最快的处理,我认为可以完美的隐瞒,但在骆石回来的时候,我的左脸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肿的老高。细心的骆石当然一眼就看出我的异样,忙问我怎么回事。我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出一句我坐车时撞的。骆石回了我一个“你骗傻子呢”的眼神,在骆石一再追问下,我只好把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遍。骆石当时的脸色真的可以和郭赫媲美了,但他还是关心的成分占多,一次次为我冷敷,看他脸上万分心疼的模样,我真的希望我再伤几次就好了,这真的是最好的止疼药。骆石就像训儿子似的指着我的鼻子三令五申的警告我以后少管闲事,不然他就给我禁足。直到我的头点的像捣蒜似的他才放我去睡觉。其实不用骆石给我禁足我就自己给自己禁足了,这几天也不知怎么的嗜睡得要命,胃口很差,吃得不多却吐的利害。在骆石的严辞厉教下硬是把我塞上车去医院检查,结果使自己去因为一个电话中途落跑,临走之前塞给出租司机两百块钱要求他一定把我送到医院并亲眼看见我进妇科门诊室。那个皮肤黝黑的司机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废话,木给我二百块钱我也干。骆石向我挥挥手说拜拜,我白了他一眼。
我在门诊外等报告时无意间遇到了徐沭杰,他看见我也是一样的惊讶,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我们俩有两秒钟的尴尬沉默,然后由他先发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我说,哦,我这些天肠胃不太好,小毛病而已。他又问,骆石怎么没来陪你?我说他本来要来的,中途有事回去了。徐沭杰简单的“哦”了一声,点点头,好像没什么话说了。于是我问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