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人被恭云起踹飞。他带著华夜雨,像于场中翩舞飞旋的蝴蝶般,不仅击退前来偷袭的弟子,还可应付申正道狂猛的攻击。
太过吃惊,使申正道手中的龙刀枪失了威力,一不小心被太阿宝刀削断枪柄。
申正道没想到他的龙刀枪竟会被后生小辈斩断,冷汗涔涔,节节败退,惊愕太阿宝刀的威力与张渊飞的实力。
华夜雨看恭云起与申正道恶斗,看得目眩神迷,太阿宝刀被他舞成一团白光,她清楚看见申正道的窘迫与狼狈,心下对恭云起更加崇拜。他正是她心中最期望见到的、侠义肝胆的英雄侠士。
「踢!」恭云起低喝,带领著她,借力使力地飞踢掉申正道手中的龙刀枪。她随著他旋转飞舞,亲眼见到自己竟将一柄长枪踢掉,使她惊讶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也成了威风凛凛的侠女了。
「该死!」龙刀枪先是被斩断,紧接著又被华夜雨踢飞,申正道的老脸再也挂不住,龇牙咧嘴,发狠地扑上。
恭云起眼明手快地拉著华夜雨旋身,两人位置调换,掌中的太阿宝刀在电光石火间已架在申正道的脖子上,只消申正道稍微妄动,便会立即在脖子上划下一道血口子。
申正道遭恭云起制住,其余弟子及师弟也纷纷被五名护卫制伏,一瞬间,「快枪门」所有人皆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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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赢了……」惨败的申正道脸色青白交错。输给默默无闻的张渊飞,使他面子上挂不住,浑身僵硬得如同木头般,眸底有掩不去的怨恨。他朝同样落败,忿恨不平的师弟悄悄使了个眼色。
「申掌门承让了。」恭云起点了申正道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后,这才收回太阿宝刀。
「张大哥,你赢了!」他赢得潇洒漂亮,没使「冲霄剑」落入恶人之手,让华夜雨快乐地欢呼。
「他们没欺负你吧?」他担心地看著她问,得亲耳听她说方能安心。
「没有。他们骂我,但我全都当成耳边风,好得很呢!」她笑吟吟地要他别担心。
倏地,原本已被制住的申正道师弟,突然挣脱开来。脚下踢扬起地上断了一截的龙刀枪,枪头准确无误地对准张渊飞与华夜雨两人,急速驰去,摆明了要一箭双雕!
此举过于迅速,让人措手不及,恭云起只来得及推开不知情的华夜雨,自己则堪堪避开要害,长枪狠狠地插入腰际。
逞凶的申正道师弟随即被护卫制伏,可已晚了一步。
被推跌倒坐在地的华夜雨愕然看著插在他腰际的枪杆,艳红的鲜血汩汩流出,泪眼迷蒙中,对上了他闪烁著痛楚与释然的眼瞳。
她的泪水似针般刺进他的心,比腰际所受的伤更令他难以承受,为了不使她担心,苍白的唇犹试著对她扬起幸福的微笑。
「……别……哭……你……没事就好……」即使受了重伤,他最关心的仍旧是她的安危。然而,他的笑维持没多久,便不支倒地。
「不——」撕心扯肺的痛苦尖叫声自华夜雨的喉头冲出。
第十章
恭云起伤势严重,护卫不敢移动他,因此分批行动,有人火速到附近去请大夫,有人则快马加鞭地赶回恭府禀告这桩意外,其余的则处理「快枪门」的人,不让他们再有机会作恶。
华夜雨守在恭云起身畔,哭得柔肠寸断,懊恼自己为何老是成事不是、败事有余。
「……别哭了,我没事。」恭云起忍著痛楚,声音微弱地安慰她。
「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可能会没事?」双眼已哭肿得半天高,幸好他带来的人已点了他的周身大穴,使他不至于失血过多。
「不……不过是一点小伤,真的不碍事……」恭云起抬起手,虚软地为她拭去颊上的泪水。
「你的手好冰,很冷吗?」她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搓,呵气。
「不会……这样子刚好……」他忍痛一笑。
「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她紧紧握著他的手!企盼能给予他源源不绝的温暖。
「傻丫头,尽说些傻话……你是我心爱的女人,如果我……无法保护你,哪还称得上是男人……」他宁可自己受伤流血,也不许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你也是我心爱的男人,该明白我的心情和你是相同的。答应我,你不会抛下我不管。」她好怕,怕他就这么离她而去,独留她一人,若真如此,要她如何活下去?
「别忘了,我还要带著你在月光下……踩踏月华湖面,岂会抛下你不管?」既是他亲口许下的承诺,就绝不轻易毁诺。
「没错,咱们说好的!就算到七老八十,你还要带著我踩踏湖面,你是堂堂男子汉,岂会失信于我这个小女子,对吧?」珠泪涟涟,伤心欲绝。
「别哭,我喜欢看你笑……你不会让我失望……是不?」他的声音细如蚊蚋,努力撑起意识和她说话。
旁边的人担心他昏厥后会再也醒不过来,因此以眼神鼓励华夜雨多和他说话,在大夫赶到之前,千万别让他陷入昏迷。
「我当然不会让你失望,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开心地欢笑。」尽管心已碎成片片,她仍努力扬起带著串串珠泪的笑容。
「这样笑……就对了……」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她的笑容看得不是很真切,身体也愈来愈冷了。
「恭大哥,别闭上眼,你看看我,我正对著你笑呢!」察觉到他的声音微弱,她惊慌失措地唤他,泪水落得更凶了。
「……」恭云起没有力气再回她了,就连掀开眼皮看她这样小的动作,都觉得眼皮沉得宛如千斤重。
「大夫怎么还不来?你们谁快去看看啊!」华夜雨哭吼著,双臂紧紧抱著他,害怕会在转瞬间失去他。
护卫们见状慌成一团,有人冲出去查深情况,有人则迅速扶起恭云起,将内力输入他体内,护住他的心脉,助他暂度难关。
「恭大哥,为了我,你一定要撑下去!如果你有个万一,我也不要活了,你听见了吗?」她负气地抹去颊上心碎的泪水,在他耳边威胁他。
她的威胁,使他的眼皮微微一掀,沉默无语地看著她。
「你最讨厌别人威胁你了是不?如果觉得不甘心,就别让我再有机会威胁你。」他睁眼看她,让她又燃起一丝希望。
「……傻……丫头……」他怜惜她,将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说什么也不愿她为了他轻生。由于忧心她真会做出傻事来,使他产生了更多气力来对抗眼前的迷雾与虚软。
「恭大哥,你千万不能忘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她不住地啄吻他的太阳穴,低哑著声提醒他,她对他那浓得化不开的绵绵爱意。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满身大汗的护卫拖著承德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出现。
等待已久的大夫终于出现,众人满心期待地等著大夫处理恭云起的伤。
当大夫一瞧见恭云起腰际插的长枪,不禁倒抽了口气,脸色大变,立即打开药箱,吩咐身边的人帮忙助他取出长枪。
「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恭大哥!」华夜雨哭著向大夫恳求著。
「姑娘放心,我会竭尽所能。姑娘是否要回避一下?」大夫不认为她承受得了接下来的血腥画面。
「夜雨……」恭云起也认为她不适合留下,轻唤她。
「不,我不走!我要陪著恭大哥!」华夜雨坚决地摇头,拒绝离开。她是害怕血腥,可是她想陪他度过这一关,她想要给予他源源不绝的力量。
「那……好吧!」大夫见她眼神坚定不移,知晓劝不走她,况且目前情况紧急,他也没时间再理会她,救人要紧!
「夜雨,你……去外头……」他没忘记她害怕见血。
「我不要。恭大哥,求求你,不要赶我走,让我陪在你身边。」她紧紧地拥抱著他,在他受苦受难的时刻,她尤其不能离开。
她的固执让恭云起屈服,他轻轻一叹,既怜惜又感动。
大夫以酒调和麻沸散要给他服下,使他昏睡,无须承受痛楚。
「不,我要保持清醒。」恭云起拒绝了大夫的好意,他不想要失去意识,就怕再也醒不过来。
「既然如此,那么咬著这个,免得你待会儿咬伤舌头。」大夫将一团白布拿到恭云起嘴边。
「不用……我能撑过去的……」恭云起再度摇头拒绝了大夫的好意。她的存在,使他的意志更加坚定,为了她,他绝不会轻易言败的。
两人四目相接,脉脉含情。
「好,那我们开始吧。」大夫取来剪刀,将恭云起腰际的衣服剪破,薄如蝉樊般锋利的小刀,已在烛火上烧烤过,他对一旁的护卫示意,要他们帮忙按压住恭云起,以免在取出枪头时恭云起会因剧痛而挣扎,加重伤势。
护卫接到大夫的示意,按压住恭云起。
恭云起的眼眸始终凝望著华夜雨,不曾移开过,仿佛完全不关心接下来大夫要怎么做,他的眼只看得见她,也只想看她。
「恭大哥,我爱你。」
「我知道……」刀刀划破结实的肌理,他因疼痛而浑身一震,却咬紧牙关,硬是不肯喊出声来。
华夜雨见他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心痛如绞,可不想他看见她为他心疼,因此硬是对他挤出笑容来。
「如果你能笑得灿烂点……会更美……」他鸡蛋里挑骨头,紧咬的牙关已渗出血来,点点滴滴刺进她心头。
腰际的枪头猛地被拔除掉,他全身肌肉倏地绷紧,又旋然放松,鲜血汩汩流淌,大夫迅速以清水清洗伤口,俐落地缝合上药,最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所有动作毫不马虎,一气呵成。
当伤口处理好时,恭云起全身的力气宛如被抽干般,虚软无力地躺在华夜雨怀中。
「老夫已将公子的伤口处理妥当。公子身上的伤势极重,需得细心看顾,按时上药,尤其是这几日会出现发烧现象,更需加以注意,助他退烧。倘若高烧一直不退,恐怕会危害生命,不得不小心谨慎。若发烧现象不再出现,即表示公子已脱离危险,姑娘便无须再忧心了。」
大夫写下药方交给一旁的护卫。
「谢谢大夫,谢谢!」华夜雨感激万分,同时不断在内心感谢上苍怜悯。
经过一夜折腾,恭云起已是筋疲力竭,眼皮沉重地半垂著。
「恭大哥,你合上眼睡吧,我就守在你身边,一步都不会离去的。」她细语轻喃,要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