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度羽忘了南宫玉,他只是全心全意的爱著方若玉,把他当了宝贝,捧在手里放在心上。
可是南宫玉却是忘不了凌度羽,就算是凌度羽要他生不如死,两年前走时解了他的毒却强灌了真气要他今后时时发作痛不欲生,他也不怪凌度羽,南宫玉只会爱凌度羽不会恨凌度羽,再是痛苦他也要留下来,亲眼看著他忘了南宫玉爱上方若玉。
他就顶著方若玉的外衣留在他身边,享受这偷来的恩爱,绝望的享受。
那是永远舍不得放弃,不管凌度羽爱上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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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来南宫玉心中长久不安,怕被凌度羽发现,怕凌度羽想起来,怕自己连方若玉也做不成,怕失去他失去这偷来的恩爱。
可这偷来的恩爱毕竟也是留不住的,终是要还回去的,再舍不得再怕失去也是要还回去的。
时间竟然这么就短了两年,那两年消失了,方若玉也要消失了,让南宫玉唯一和凌度羽连在一起的方若玉竟也要消失了。
凌度羽会忘记方若玉记起南宫玉。
也就会忘记情爱不会痛苦。
南宫玉只有这样才敢安心的去死,才敢留凌度羽一个人在这世间。
南宫玉此生并无留恋之处,只有一个疑问念念不忘。
当年若是凌度羽对南宫玉略有一点表示,会是怎么样的呢?
南宫玉能与凌度羽恩爱缠绵一世吗?
南宫玉揣度了无数次,唯余黯然,当年的凌度羽冷冽残酷,南宫玉完全不敢仰望他,南宫玉不得不背叛凌度羽,用性命换取拥抱他的机会。
否则,他若稍有越矩,只怕还未曾靠近已经进了刑堂,永不超生。
直到了那七日南宫玉才知道原来凌度羽不解世事不仅情爱,原来凌度羽对他竟也是隐有爱意,可是那个时候已经迟了,南宫玉已经背叛凌度羽,凌度羽恨他入骨,要他生不如死。
那些微的爱意早被恨烟没。
只是南宫玉一直藏著当日的爱意,这些年来,只有那些微的爱意暖著心口,叫他不忍放弃。
如今到了此时,南宫玉不得不让凌度羽重拾恨意。
一颗遗恨一颗解药,南宫玉偷到两年恩爱,虽死犹欢。
一切都结束了,只有南宫玉将这两年奉若珍宝,带入地狱细细回味。
四个时辰快要到了,南宫玉听得凌度羽呼吸渐渐轻浅,终于抬了头来看他,仍是熟悉的秀美轮廓,这两年来看惯的容颜,这是他的凌度羽,南宫玉的凌度羽。
脚跪的发麻,几乎不能移动。
南宫玉艰难挣扎著站起来,站到窗前背对凌度羽。
血脉渐渐活动开来,双腿如针刺一般的痛,直痛到心里。
只等身后会有的冷酷声音。
床上渐有轻微动静,悉悉簌簌的声响,南宫玉知道凌度羽醒的时候都会蜷起身子,然后伸展一下,睁开眼睛,看到他在身边就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含含糊糊的叫他:「若玉 ̄ ̄」
就像现在,声音含糊略含睡意的叫他:「若玉--」
南宫玉脑中轰一声响,从头冷到脚又似有火从头烧到脚。
凌度羽翻了个身,懒懒的说:「若玉,大半夜的你站在那边做什么,怎么不睡觉?」
南宫玉直直站著僵立不动,只觉忽冷忽热,却又似乎没了知觉。
凌度羽见他不动,拉长了声音撒娇般的叫他:「若玉~~」
却仍是没有动静,十分奇怪,凌度羽只得下了床来,走近他,伸手拉他:「若玉,你怎么……」
凌度羽手一碰到他,南宫玉就仿佛没有了支撑物一般摇摇欲坠,往后倒了下来,凌度羽眼睛只瞟到他的侧脸,声音嘎然而止,突然就停了下来。
动作仿佛凝固了一般,静默的只听得心在狂跳,跳的要喘不过气来。
这静默只是极短的一瞬,对南宫玉来说却是煎熬一般的长,凌度羽随即有了动作,他手一紧,将南宫玉整个人完全箍在怀里,几乎是粗暴的抬起他的面孔来,滚热的唇随即落了下来,急躁的仿佛情窦初开。
也狂烈的如情窦初开。
毫无章法的近乎粗暴的啃咬,那么急切那么深入,就好像要把南宫玉整个吞进去一般。
手更是紧紧的抱著他,抱的那么紧那么紧,紧到两人之间完全没有空隙,每一寸都贴在一起,南宫玉似要嵌进凌度羽身体里去一般。
南宫玉只是被动承受,甚至连回应也没有,唯有脑中高热而昏眩,没有一丝清明。
那热是因为震惊,是因为凌度羽,是因为这个可以将他燃烧的拥抱亲吻。
所有重重的心事都似乎被这高热烧化烧成了灰,南宫玉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了,方若玉,凌度羽,南宫玉都不见了,只剩了一片甜蜜的温柔的黑暗……
南宫玉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床上,身上重重的压了一个人,完全动不了。
他略略抬起头来,却只能看到发顶,不过也没有关系,压在他身上的除了凌度羽自然不会有别人,只是凌度羽压在他身上,脸颊不时磨蹭一下,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南宫玉屏住气仔细听也听不清。
他心中仍是一片混乱,也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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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凌度羽因他微微的动作知道他醒了过来,终于开口:「你醒了?」
可是却不肯抬了头来看他一眼,倒是几乎把脸都埋在他胸口,说话声都闷闷的。
南宫玉怕他闷,想要伸手抬了他的头起来,却发觉双手都被他紧紧扣著,动不了。
手指交叠的紧扣,一种舒心的方式。
凌度羽说:「你不要乱动,也不要乱打主意,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打主意。」
南宫玉一怔,更不知该说什么了。
可是心中长久以来的那种惴惴不安,却似乎没有了痕迹,心中松动许多。
但他知道凌度羽很紧张,他握住他的手很用力,果然,过了片刻凌度羽才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开口:「玉,你别恼我,我不是故意瞒著你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南宫玉心中终于一片明朗,终于什么都知道了,心中忧积的愁闷一扫而空,似乎直到此时胸中终于松快起来。
他低声说:「你先放开我。」
凌度羽却更扣得紧:「不放,你的念头最古怪,不能放。」
南宫玉低低的笑一笑:「我什么念头也没有,只是压著我出不了气。」
凌度羽犹豫了一下,仍是说:「我不放,不能放你。」
南宫玉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别扭的凌度羽,心中不由满是怜爱,问他为什么。
凌度羽越发把面孔埋进去,闷闷的小声的说:「不能看著你说话,看著你的脸,我就说不出来了。」
南宫玉不明白,便问他:「你只喜欢若玉的脸?」
凌度羽急急摇头:「不是,就是因为喜欢才说不出来,我……我最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以前好多次,我都好想看你的脸,可是我不会弄,还是看不到。」
南宫玉想起来,有些时候亲热过后凌度羽会神态古怪的盯著他看,原来如此。
凌度羽说:「玉,你在生气吗?」
南宫玉说:「没有。」
凌度羽似乎不太相信:「可是,为什么你都不太理我?我以为……我以为你会很激动,我还怕你的病会发作,连药都准备好了……」
越说声音越小,彷佛南宫玉的病没有发作,他倒十分委屈一般。
南宫玉觉得这样子的凌度羽彷佛就是那七日里,那个初露真面目的凌度羽,有点不知所措,有点不解世事的天真,总是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或许,这两年凌度羽比南宫玉还要担心,只是天生性子才没有显得心事重重。
南宫玉轻轻一笑:「我是想要激动,可是你压著我,我没力气动,教主,你别担心我。」
他声音柔和:「我不会生气,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对你生气呢,你不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凌度羽却说:「我当然怪你,你竟然想一直瞒著我,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怪你,我什么都没有做就心软了。」
南宫玉心中一酸,只觉荡气回肠。
本就是从地狱到天堂,而此刻更是不知,该如何喜悦才好了。
南宫玉轻声说:「教主,我瞒你情有可原,你瞒我可怎么说呢?」
凌度羽虽天纵英才,可怎么说得过七窍伶俐的南宫玉,只是他明明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不由得便觉得委屈起来:「你当时那么对我,我也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却想要一直瞒我,什么都不肯说,这两年来我试探了你多少次,你都装傻,现在还这么说我,你……你以为我不喜欢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吗?我也不见得喜欢方若玉啊,长的又不好看。」
说到后来,凌度羽语带怨恨,话里却明明白白都是南宫玉。
听得南宫玉满心欢喜,先前那些绝望的心灰意冷早忘了,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样的一日,便是做梦也没有做的这么美过。
许多惊心动魄的往事,终于可以放开,南宫玉的生命中阳光灿烂。
一时竟喜悦的说不出话来。
凌度羽却以为他仍是在生气,心中十分委屈,赌气般的放开他,自己挪到床角去:「你要走就走好了,反正我从来也拦不住你。」
南宫玉微笑,挨过去抱住他:「教主你叫属下去哪里呢?属下永远忠于教主,死了也不会走的。」
这样忠诚的话用南宫玉那种独特的暧昧无比的语调说出来,凌度羽纵有千般怨气也忍不住笑出来,南宫玉看他笑,心中更是满是怜爱,低声说:「属下知道做错了很多事,谋逆于前,欺瞒于后,真正是罪大于天,教主却未曾降罪,属下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凌度羽笑,满心委屈,都让他简简单单两句话安抚的烟消云散。
南宫玉说:「只是属下欺瞒教主实在是有理由的,当日……」
话没说完就被凌度羽截断了:「什么属下教主的,说得这么绕口,你不嫌说得累,我还嫌听得累呢。」
南宫玉忍不住笑:「是是是,那我称呼教主什么好呢?心肝儿?宝贝儿?」
却被凌度羽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南宫玉心神荡漾,便去亲他面颊与他亲热,凌度羽却也不推拒,与他亲热了一番,只是却又挡了他更进一步,低声道:「先别急,现在说话要紧,咱们今后日子还长呢,你……总得先让我放心,是不是?」
南宫玉心神俱醉,这一句日子还长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