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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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风(上)-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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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年,寒若风在这里遇见一个小小可爱的孩子。那颗纯真的心只想为母亲摘下一朵花讨欢心,祈祷着她长命百岁,他看了很心疼。那样小小的人儿才多大,便已经是孤伶伶的一个人,亲人在等同于不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可以照顾他了。他心疼他的纯真与可怜才将玉佩给他。
不知自己那年离开后,他的心愿最后有达成吗?还是已经流落到街尾暗巷去了?
脚步甫一停,寒若风便愣住了。
他的记忆是没错的,这里的确是住个一户冷姓的人家,也的确是当年他来过的地方。只是,门前那黑炭似一块写着「冷」的匾额斜斜挂在门楣上,摇摇欲坠,似乎只要一跨过那门槛,匾额随时都会掉下来砸人;只是那被薰黑的雕粱画柱已经凹陷,几处成灰;只是那曾经漆红的大门已经不见,只剩几块黑木落在地上和着杂草;只是屋内那曾经华美的大厅已经颓圮,屋顶塌陷,网丝成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如何看来都像是经过了一场祝融之灾!
人呢?人到哪儿去了?他记忆中的小人儿还在不在?
寒若风脸上一贯的笑容没了,只留那紧紧深锁的眉头。
一个妇人正好提着菜篮打此经过,寒若风回身礼貌地拦住她,道:「请问这位大婶,冷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嗯?你是谁?像从外地来的。」妇人上下打量了寒若风几眼,认定跟前这个如春风殷和煦的人应该是没有恶意。
「我是他们的一位朋友,多年不见想来此拜访,却不知……」寒若风话停了,回头瞄了陈旧破败的屋子一眼。
「似乎是祝融之灾?」
妇人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是啊!十年前,冷家的女主人相互争风吃醋,又正逢冷家主人病危,家中正闹分裂,等到冷家主人遗嘱一下,将财产都归给了大儿子,其他人不服,一气之间共同谋杀了大夫人和她的儿子后又相互厮杀,最后是三夫人的儿子畏罪潜述,离开之前还把屋子一把火给烧了。后来犯人抓到了,早就处死了!」
这么说来,冷家的人全死光了?那么冷怀壁呢?
「冷家人没有一个存活?」
「就算有应该也是分散了吧……」妇人抚着脸颊回想。
闻言,寒若风微微心寒。那个纯真可爱的冷怀璧究竟是不见了……他来得太晚了吗?明明有给他一块玉佩,也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怎么就不见他在危险之际来找他呢?他是不相信自己吗?
寒若风暗自自嘲:相信?谁又会去相信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呢?
唉……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不过,他真的很想找个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人相伴左右呢!
「谢谢大婶,慢走。」扯出一抹感谢的微笑,寒若风微微恭身送走妇人。
再望一眼那苍凉的景象,往日的那个美丽花园和那个纯真可爱的孩子他会深深记在心底,不会忘记……
天也渐新黑了,寒若风待了一会儿,便不再留恋地离开。
晚饭时间,寒若风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用餐,不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纷纷涌进的客人们。其中有三个人引起了他的兴趣。
三个男人,一个拿刀,两个握剑,样貌中上,也算俊朗之姿,不过比之寒若风倒还是差了一大截。寒若风注意到他们三个服饰虽不同,但腰间所悬的令牌倒是让他很眼熟,他在十二岁那年见过,这几年来也风风雨雨传过的一个组织——东越盟。
东越盟是江湖上三大盟之一,与齐月盟、天煞盟鼎足而立。三个盟的掌门人都十分神秘,尤其只知他们的名字,不曾见过他们的相貌,所以天下对于他们的事迹传得沸沸洋洋之际,都会一面揣测起他们的容貌是天上之姿还是丑到不能见人,说书人还会顺便加上些爱情戏码进去,更是将他们衬得高不可攀。
不过寒若风也不至于笨到去相信说书人说的,他可是非常清楚三大盟的处事手段的。就拿东越盟来说,其手段之凶狠让江湖人闻之丧胆,对于盟内的背叛者更是只有「死无葬生之地」可言——都分尸喂狗了哪还得葬?而齐月盟在江湖则是以行事隐密为主,杀人不见血,多使毒,阎王要人三更死齐月盟就决不留人到四更!天煞一盟则以酷刑闻名,刑种之多之可怖,使人一滴血一滴血地流尽,终至血尽人亡!
这些都是他师父告诉他的,江湖三大盟可不好惹,若能则尽量远离,若不能远离也不要与之作对。纵使武艺再高强,面对三大盟也只有吃鳖的份!尤其还有亲人好友,更是凡事要三思后行。
不过,人是有好奇心的,越是被人们列为禁忌的东两越能引起旺盛的求知欲,并且不顾一切只为窥探之。当然,前提是在你不怕死之下。
寒若风就是如此,不过他不是不怕死,他是坚信自己没那么容易死。更何况他已经有个惹起三大盟之一的师父了,再多他一个也无所谓。
因此,当他看见一个污黑瘦小的小乞丐向东越盟那三人讨饭不成反被打时,寒若风很有正义感的站起身,然后飞身接住小乞丐被掌力打飞的身子,双脚微屈地轻松落地,姿势仿若天降神仙般绝尘。
「三位大哥,何必如此盛怒?小乞儿不过讨一碗饭。」寒若风摆出惯用的笑脸,将小乞儿微抖的身子掩在身后。东越盟的其中两个男人见他似要挑衅,霍地站起,武器已经亮在身前。但身为中央的那个男人却只是扯开了淡笑,缓缓站起,指了指小乞儿朗声道:
「他若只是讨饭我们怎么会不给呢?可是他觊觎着他不应该得到的东西。」
淡笑的男人如是说道。寒若风微微—愣:方才分明没见到小乞儿从他们身上拿走了什么,怎么那男人却是这副肯定的神情?莫非是旧怨?
思此,他一转身便马上捉住正想逃走的小乞儿。
「你拿了他们什么?」
小乞儿望着寒若风那张春风脸庞,张了张嘴,却在见到淡笑男人一记冷锐的眼光后马上闭上了嘴,只是摇了摇头。
寒若风见状也知是小乞儿有事隐瞒,便不再追问,放手就要让小乞儿离开,但为首的男人大喝一声,笑容已敛,换上一副修罗脸,眼神阴厉地盯着小乞儿道:
「站住!你带走药师还想再逃?」
小乞儿一吓,连忙躲到寒若风的背后瑟瑟发抖。他这次要是被抓回去,不但他活不了了,连「那个人」也一样的!
寒若风拍拍小乞儿,心里暗自疑惑:药师?他们在说什么东西?
不过照这般情形看来果然是旧怨了!既然是旧怨,那么我还应不应该插手呢?
寒若风抬眼望了望浑身充满杀气的男人,微微一叹:若是今天不帮小乞儿,只怕是要身首异处,死无葬身处了!但是他们相识,且所谈之事很可能与东越盟的事有关,只怕是小乞儿偷走了他们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他一插手便会涉入东越盟内的事了,虽然好奇,但还不至于插手人家盟里的事,然现在还容许他脱身吗?只怕是不行了……
看来自己的好奇心诶自己引来一个大麻烦了!
「兄台,虽然我不知道小乞儿偷了什么,但若我将他交给你他必死无疑,所以恕我斗胆请兄台放他一马。」寒若风诚恳地道,双手抱拳,十分客气。若非是必要,他是决不用武功的。他师父也常说武功是用来自保,不是用来打架杀人,他一向是很听从的。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说!动手!」为首的男人大叱,他身旁的两个男人便挥着武器向寒若风袭来!刀光剑影中,寒若风拖着小乞儿却一派轻松,仿佛那两个男人只是个布娃娃,没有危害。凌波步还用不上,寒若风只是加快了身形的移动,护紧了怀中的小乞儿不被刀剑无眼所伤,且他也意不在伤人,自是没有反击回去,只是一味躲着。
攻击的男人们却步步进逼,也将寒若风算在目标物之内了,必要他死!
小乞儿怕极了,在寒若风怀中闭紧了眼,蓦地「铿」一声。他吓得猛然张开了眼,却见火花在他面前几时处激起,刺痛了他的眼,使他的心狂跳,仿佛就要从嗓子跟跳了出来!
寒若风神色凝重,左手护着小乞儿,右手握着剑匣抵住了为首男人卑鄙的偷袭。运起内力,将功力运至剑匣上,将男人的剑给反弹回去后,手掌一翻一抽将另个男人的刀给打偏。手腕一转一回,剑匣又回到原点,挡去了男人们对小乞儿的杀意。
「你竟要与我们作对!」
「得罪了!」
对于男人们的围攻,寒若风不甚在意,但眼见三个男人的攻势越发凌厉,为怕误伤小乞儿,只好左手举起他只好左手举起他运起功力将人向外用力一丢,轻喝一声:
「跑!」
小乞儿狼狈落地。三个男人见此欲转身抓回他。寒若风却已先一步挡在门口,以剑匣划开彼此的界限!
小乞儿会意过来,连忙起身拔腿就跑。东越盟三人想追,却被寒若风挡在客栈内,连小乞儿跑向哪一方他们都不得见。趁着三人分心之际,寒若风抽出剑。扫开一道剑风划破三人的衣裳和脸庞,震退三人,然后踏着凌波步尾随小乞儿去了!
余下的东越盟三人回过神来,扑空了残影。寒若风早已不知去向!
「可恶!」为首的男人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盯着门口。
猎物被逃,这下他该怎么领命回去向主子交代!
寒若风很快的找到小乞儿,井依照着他所指的方向带着他前进。
他们所到的是一处离镇上偏僻的破屋,屋外杂草丛生。还有些许蝇虫来飞去令人心烦。有几个乞丐在外面墙角处拿着破碗吃饭,狼吞虎咽的模样似已好几十天没吃过东西,甚至有些食物已经发出阵阵恶臭他们也是食如美味,一点儿也不在意那令人作恶的味道。
小乞儿对他们视如不见,快步走进破屋中,寒若风也收回心神紧跟在后。
屋内破败不堪,有几张发霉的草席摊在地上,上面躺了几个正在呼呼大睡的乞丐,小乞儿跨过那些人,迳自走向角落一个盖着破被侧身睡着的人。
寒若风轻巧地跟着小乞儿来到睡着的人身旁,只见那人睡得并不安稳,微微梦嗫,身子似乎还不住地发抖。寒若风奇怪了,在大热天里盖着棉被还发抖?这人病了?
「冷哥哥,祺祺回来了。」小乞儿轻轻摇着那人,面有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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