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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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元宝-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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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慕的人和爱慕的人是同一个,幸运如他,天下也无几人吧?

    他向来是强行不让任何事或物上心的,因了他自小多病,今日不
知明朝,所以他向来认为这世间本无一物该是他所有,他只是淡然划
过罢了。便连兄弟间,也是义大于情。

    可是只有她,惟独她,是不一样的。

    有些感情来的时候是人所不能察觉的,爱情与他何其陌生,动心
也是第一次,他自然不明白这是怎样的情绪。甚至连他要娶她入门时,
他也未理清自己想留下她的情绪究竟是何物。

    直到洞房那夜,他惊觉自己的欲念,才知道原来他亦不过是个平
常人,有七情六欲,有心可动,有情会生。

    第一次,那么那么想有一个人在身旁,甚至想的连手心都开始抽
痛。

    “围棋是怡情练性的,澹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错啦~ 围棋是拿来取胜的!”她似乎生来便是为了赛棋的,
“围棋是国学哦,我深信必须懂些天文地理奇门八阵诗词古赋才可以
融会贯通,所以我才从小有学围棋之外的东西哦!我最喜欢一位棋士
所说的‘棋盘就是天空,而棋士就是这棋盘的神,这里的星辰由我来
布’!”

    她扬眉一笑,举棋落子:“由于天文理论和弈理相通,所以黑棋
如第一手放在天元就定能取胜,第一手天元!”

    这是异于常理的下法,也只有她可以这么自信的信手落子。

    他们几乎每天都一起下棋。天气好便在醉晚亭,天气不好便在书
房。有时候他赢她,有时候她赢他,打和的时间更多。

    他学了些她的大开大合,她学了些他的深藏不露。

    “整地哦!咦,赢了你两目半哦!水阳你今天好象心神不定水准
大失哦!”元宝俏皮的皱皱鼻子。

    哦?她也发现他的心神不宁了吗?楼水阳微笑,放在桌下的左手
袖子中滑出一块石佩,正好落在他微弯等待的手中。

    这是块罕见的青田石佩。原本一面是一半潮红一半蓝中带红,于
是便雕了潮水太阳,而另一面却是满璧橙红,于是便雕了元宝。

    他一直没与她表明心迹,便是在等这块石佩凿成了。而今日,终
于可以与她言明,怎还会有全副精神在棋上?

    楼水阳浅笑着要将左手放上石桌,正要展开……

    一副画却盖上了石桌,盖住了棋盘,盖住了他的手。

    “今天我难得醒一次,”楼四东倒西歪的站着,打着呵欠,实在
是看不出醒的样子,“刚巧看见你们下棋,忽然手痒,就当补送的贺
礼好啦。”

    画上画的楼水阳与元宝。

    纤长的柳条轻谴,柔柔的围成了梦般的氛围。

    他与她正各做石桌一边。正是轮到她下,她轻锁眉头细细思索,
盯着棋盘考虑着如何才是最完美的一手。

    而原本该同样专心棋局的他,却只是轻挥折扇,双目的方向俨然
是她,柔情毕露。

    楼四的嘴角有慵懒笑纹,真是没想到,原来老大用情已深到此了。

    却没想到元宝看见此图脸色一变,急急说了声:“我好象有些头
痛,先走了。”便先行离开了。

    楼水阳不放心的跟了去。

    只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楼四,纳闷的在想,啥时候他的画居然也
有驱鬼的功效了?

    楼水阳走进房中,便看见了元宝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很忧很郁
很闷很愁。

    元宝向来是喜笑的,不管何时都爱用傻笑来回答和逃避问题,而
她不笑她悲伤都只会是一个原因。

    “想家了?”他走到她身后轻声问。

    她没有回头,默默的点头。

    “元宝,”他一手搭上她的肩膀,起誓般,“我一定会为你寻着
你的爹娘的。”

    她胡乱抹了抹脸,眼圈红红的转过头对他笑:“好啊好啊。”

    “不如,我陪你回家乡看看?”他身体不宜远门,可为了元宝又
有何干系?

    她笑,浅浅的笑,她的笑向来是热气腾腾让人心暖的,可这一刻
却飘渺的仿佛手一挥会便消散:“太远了……水阳,我的家,太远了
……”

    那日她一直没有再说起什么,第二天了又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
着的乐天模样,仿佛昨天的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她看着那副画发呆的
时间,一日比一日长了。

    楼水阳心里莫名的开始恐慌,总觉得四弟的画会将她带走一般。

    然而这一天,他的恐慌终于成了事实。

    这日夕阳如血,艳的不似该在人间看见。

    他去寻她时,又看见了她呆呆的站在那幅画前。他没有出声,也
不知该如何出声,这种时刻的她虽然就在他眼前,却总让他觉得遥远。

    她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扭过头来对他笑了一下。

    “水阳。”她又回过头去看画,“如果我说这幅画曾经跟了我许
多年,你信不信?”

    他的心漏跳了一拍,总觉得若是让她继续说下去,事情会向他所
不想见的一面发展。他浅笑着带转话题:“方才六弟说他有许多天没
被你指教棋艺了,问你今晚可有空闲。”

    “水阳,你都从来不奇怪我究竟是哪里人吗?”她好象没听见他
的话,径自说自己的。

    “不论你是哪里人,你都是元宝,都只是元宝。”他慌了,上前
一步抓住她的肩膀扳过来,直视她的眼情急的吼道。他鲜少有如此急
燥的举动,可这刻却不能不急,他有不好的预感,若是她说了,他们
的生活便不一样了。

    “不如我写幅字你看?”她依然是笑着,执意要说下去。这几日
心中越来越堵,思乡的情绪越来越强,若是再不找与人说,她恐怖就
要崩溃了。

    他叹口气,无奈的点下了头,浑身上下月般的光华似蒙上了忧郁
的昏黄色的光晕。

    她说写字,却没有去提毛笔,随意跑到门外折了细细的树枝,研
开了墨,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拿笔手势沾了沾墨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着她的字,却是第一次见着她这样的字。不
若平日抄棋谱时的脏乱,清爽整齐,颇有风骨。

    “在我们的家乡,是很少有人用毛笔的。”她搁下了树枝,抬眼
对上他,“我们用的笔都如树枝这样笔头坚硬。”

    中原有如此的地方吗?楼水阳颦眉。

    “我是天足,我们家乡的女子都没有缠足的风俗。夏日也不似这
边必须穿着不露丝毫肌肤。”

    他猛然想起那次池边她将袖子都拉上肩膀的举动,原来,是风俗
……

    “元宝,你家在关外?异族人?”

    她垂眸笑笑:“不是。”

    不是?可她起居坐行与中原人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有时说话做事
有些特殊罢了。那会是一个什么地方?似中原而非中原……

    “其实无情对在我家乡也并不流行,只是一直为我所爱罢了。无
情对是一个先人,名为张之洞的创的,可是在你们这时却还不知道他
的名字。记不记得我经常给你讲苏破门的故事,其实那并不是传说,
而是异国的小说,标准的名字是superman……我知道字母对你来言太
难想象……不,我不是骗你,听我说完……几日前,你问及小六时我
曾经脱口而出‘不知道啊,打他……’,并不是殴打之意,在我们家
乡,有一种传音工具,叫手机,无论在哪只要一打都可以找到人……”
元宝停了停,苦笑,“水阳,你可曾经想过,我……原本不该是出现
在这的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的直不起腰,一步步的退退退,边退边摆手,表明自己无事,就这
样一步步退出了房门。

    他逃了。是的,他逃了。落荒而逃。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不舍得让她天天思乡思家到那么郁郁的程度,他怕看见她的愁,
那比他自己的痛还要痛。曾经想过她的身份,若是关外,他拼得一生
病骨也要陪她回去一趟的;若是定安王的人,他也不会让她太过难为,
定是要为她寻得父母的——可是,可是他从未想过会是今天这样的局
面。

    二十年来唯一让他心动的人,居然是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刻的人。
老天开了他多大的玩笑。

    天知道他方才多想握住她的肩告诉她:“元宝,这里有我,留在
这里。”他希望自己可以给她幸福,如果他可以给的是她所想要的。

    可是父母,他在这个世上倒哪为她寻来父母呀!

    他可以装做什么都不能做,只单单宠她爱她。可是偏偏他能做呀!
他能将她送回现代,他能让她看见父母……

    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她遇见的又是可以送她回去的他?

    他不想看不见她,也不想今后看见她因为自己的隐瞒而满是愧疚。
到底,他该怎样呀?

    原本她躲他,现在是他躲她了。

    偶尔遇见他,看见他炽热而挣扎的眼神,她会偷偷的猜想,是不
是他也有些喜欢她呢?

    可是为什么会有挣扎?虽然说她与他并不是一个时代,但是回去
基本上是个泡影,若他是喜欢她的,又有什么好挣扎呢?

    他是一直为她所喜欢的,即便在现代。喜欢上一个画里的人是一
件很愚蠢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恐怕也会去鄙视几下,可
是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才知道原来感情真的是不受理智控制的。

    若那时是喜欢,那爱必定是在来了古代之后。从第一眼看见的震
惊,然后到进一步的知晓他的甘于无为,一点点的被他吸引,为他心
动。这感觉一直是为她所抗拒的。

    她向来不明白为何自己这样讨厌穿越时空剧情的人会掉到古代来。
她真的很讨厌穿越时空,莫说没有电脑,没有空调,便连那WC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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