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帝国酒店门口下车,付了车钱后急急奔进大厅。他跑向电梯时,看了一眼楼层介绍。十年没回来了,他压根忘了国际会议厅在哪一层楼。
电梯门在十三楼国际会议厅打开时,他似乎被惊吓了一下。会议厅外有一个临时设的接待处,一群他不认识的接待小姐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仿佛他是外太空来的怪物。
边正文大步走过去,快到双重橡木门进入会议厅时,父亲的私人秘书由女厕走出来。
“大少爷!”她喊道,“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已经散会了,董事长也生成了,是二少爷。”
他问黄秘书,“嗨,好久不见,你知道正武在哪里吗?”正武选上也不打紧,他是来问他殷梨的事。
“你不先去找老爷吗?他和董监们去春日怀石料理用餐,而二少爷和夫人,还有一位小姐在会议厅里。”
那位小姐想必是殷梨了。为什么?这没道理,如果她是继母的人。当初又何必救他……难不成是计中计?边正文脑门轰的一声,胸臆像被抽空一般,紧得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推门而入,有三个人围着长条形的会议桌,而殷梨正是其中一人。
“想不到你真的在这里。”语气中透露出些许的愠怒。
殷梨脸色阴郁的看着他。“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边正文的心抽了一下。“还有什么惊喜?何不一下都告诉我,我承受得了打击。
“你自己去想。”她的声音突然森冷起来。
“正文,怎么?你的眼里只看到殷小姐,二妈坐在这,也没听你打一声招呼。”边夫人带着微笑瞅着他。
边正文怨毒的看了边夫人一眼,很快又把眼光调开,好像怕沾惹到毒疮似的,说道:“请你们出去,我和殷梨谈话,不想有旁观者。”
“这里是我的酒店,你凭什么叫我和妈出去。”
边正武嘿嘿笑着,“该出去的人是你。”
这个和他有一半血缘的弟弟,从小到大都在跟随他作对。“好,这里你的,我出去。”殷梨,我们到外面谈,我想你该给我一个交代。”
“不要!”她大叫,几乎尖叫。“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没有吗?”他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哑着嗓子,“我们之间的那八天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反正是我自己送上门来的对吗?”她阴恻恻地说。
“我从没这样想过你。是我做错什么,还是说错什么,造成你的误会?”
“我是误会了你,我还真以为自己是跟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谈恋爱,要不是吉儿告诉我,你用猎艳来证明自己的魅力无边,我还不知道会被你骗多久?”她苦涩地说,“也许不会太久,有新的猎物出现时,我自然就是另一个吉儿。”
边正文立刻明白,她并不是继母的人。“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的信心少得可怜,所以这么容易就被吉儿骗了。”正因为她对他的信心不足,所以她才被吉儿骗了,以为他是花心大萝卜,一气之下,投效敌营报复他。“她是不是骗我,我很清楚。”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什么东四逼得他快要爆炸。“你根本什么都不清楚!别的女人三言两语你就相信,而我解释一千遍、一万遍,你就是不相信。殷梨,你这样刚愎,是在扼杀我们的爱情。”
“爱情,事到如今你还这么厚脸皮,敢大言不惭跟我说爱情,吉儿放了一卷那晚你们在宾馆做爱的录影带给我看,这你还能睁眼说瞎话吗?”殷梨竭力想使自己冷静,可是胸口却像火烧着一样,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骗。”
“那晚我千真万确没和吉儿做爱,可是以前有过,我不否认,至于吉儿哪来的录影带,我会找她当面对质。”他停了一下,“但什么叫你不是第一次被我骗?”
殷梨低着头,不肯说话,,但神色已没有先前那么冷倔。他为什么敢找吉儿对质,那卷录影带上的男人明明就是他啊……
而且,照常理,如果他是吉儿说的那种男人,应该早就拂袖而去了,干嘛跟她苦苦解释?
“殷梨,你说话啊!你要判我死刑,也要给我一个明确的罪名,我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掌声,边正文鼓掌站起来。“我到现在才发现你是一个伟大的演员,难怪老爸偏心你,在他面前,你是听话的乖儿子,在殷梨面前,你是痴情郎。”他走到桌边盯着殷梨,“殷梨,你别又被他的天花乱坠给骗了,我亲爱的哥哥不过是不能忍受女人先不要他,他玩过的女人不比我少,只是他善后的能力比我强太多了。”
他儿时的恶劣情绪又在他意识中重现。正武性格中有种近似偏执狂的心态,小时候正武很爱抢他的玩具,尤其是他珍爱的玩具。而此时,正武的老毛病又发作了,他对殷梨虎视耽耽。
“殷梨,你不要听他乱说。”边正文说,然后他责备地指着边正武,“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我很清楚,你最好别惹火我。”
“我就是要惹火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边正武挑衅地说。
“你忘了吗?警局里关着曾绑架我的绑匪,而我暂时把这个案子压下来,我想你不希望在社会版上看到那件绑票案吧?”
“那不关我的事,完全是我妈出的主意。告诉你,我根本不想做董事长,这是我妈硬推给我的,做那有什么好,每天被绑死在这里。还有,你想用绑票案叫我闭嘴,哼!你也太不了解你弟弟了。”
边正文越心爱的,不管是玩具还是女人,他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
他低下身体对殷梨咬耳朵,不愿让边正文听见。“如果你想知道大哥对你是不是真心的,待会不要反驳我的话,你会得到答案。殷小姐,你要跟我合演这出戏吗?”
殷梨抬起头,一番挣扎后,断然的点头。
这八天,对她来说,就像长长的一辈子,多少爱恶情怨,都已在这一段生命中匆匆上演完毕。而她再也不想在爱情的迷宫里跌跌撞撞,只想尽快描清楚未来的轮廓,因此她接受边正武的提议。
如果边正文不是真心,只是面子问题,那么这段感情就到此为止,她也不报复他了,当作是上辈子她骗过他感情,这辈子还他情债。
倘若边正文真的爱她,那么他那些风流帐,既往不咎,而她也要变一个样,温柔地做他的小女人。
“你又在殷梨耳边捅我什么?”边正文突然上前拖住殷梨的手臂,“跟我走,我们去找吉儿证明我的清白。”
“把你的手拿开!”边止武沉声说:“她不会跟你走的。”
边正文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你什么时候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
“我刚刚在殷梨耳边说的不是你的坏话,而是情话,所以怎能让你听到,我对她一见钟情,刚也向她求婚了,而我想你应该有看到她点头了。”边正武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殷梨。
大哥的运气真好,竟然给他遇到这等美人。
十点的时候,殷梨出现在接待处,那时现场已有三、四位接待小姐特别引人注目,即使是当中最出众的小姐,和殷梨一比也黯然失色,不仅相形见绌,甚至觉得她像阿匹婆那般老丑。
边正文脸色一变。“殷梨,他说的是真的吗?”
殷梨机械般的点头,目光一直停在他蓝白细格衬衫敞开的领口上。她现在的心情就好像被架上断头台一般,忐忑煎熬。
她甚至在心中默道:“上天啊!我愿意付出一切,但求他大声说我不准你嫁给他,只能嫁给我。”
“好,你选他,我无权干预,只要你不后悔。”
这句话倏地进出,像一把箭射中了殷梨的心窝,痛得她不觉合上双眼。她已明白,爱情在她手上只是一团捏坏的黏土,干了裂了,再不会成型“她以后是你的弟妹,你该不会再来纠缠吧?”
一直冷眼旁观的边夫人在这时说话。
一听到她的声音,边正文心里便不痛快起来。
“我不是那种人,朋友妻都不可以戏了,何况弟媳。”
“你不做第一个恭喜我的人吗?”边正武露齿而笑。
“我祝你们白头到老,永浴爱河。”说完,他摔了门出去。
“殷小姐,我想你今晚就住饭店里,免得我哥不甘心,跑去你家骚扰你。”
“谢谢你。”殷梨平静地说。她现在心里无风也无雨,只觉无了情债一身轻。她这一生爱也爱过,恨也恨过,往后她不会再为某一个特定的男人伤风感冒。明天,她将以全新的心情迎接未来,工作和惩处坏男人再度成为她的生活重心。
殷梨披衣而起。在这台北信义区最豪华的酒店里,她一样睡不安稳。她在窗台上坐下看星星。
今晚的星星,怎么会近得这般真切?好像伸手就可以摘了一颗。
突然,房门悄悄被打开,有人蹑着脚尖进来,殷梨跳下窗台。她第一个反应是打开大灯,惊吓到了进来的人,边正武。
“你三更半夜潜入我房间做什么?”殷梨警戒地看着他。
她虽不是挖绯闻的影剧记者,但边正武的花边,她时有耳闻,尤其两年前他对工读生性骚扰的官司,曾在报上炒过好一阵子。
“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还没睡着,特来陪你。”
他笑得有几分诡异。
“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不需要你陪。”
“我们不要再惺惺作态了,你应该知道我来做什么?”
“我不是那种女人,请你出去。”她指向门口。
“不是哪种女人?你给边正文睡,给边正文干,为什么我就不能?”他用眼睛剥她衣服。“我不比边正文短小,而且比他更勇猛,你不和我上床,可是你的损失。”
她一脸屈辱,气冲冲地拿起电话,“你再不出去,我叫服务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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