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遍天的怒气让柳如笋心有畏惧的垂下脸,她紧抿着唇,“我……我只是希望沈堡主三思……”
“三思?”沈逸天自鼻里嗤出声,“很好,如笋姑娘!我瞧你千方百计的,就是一定要留在我沈家堡里了,是不?”“我……”柳如笋咬着下唇,小声道:“希望沈堡主就当是同情我的遭遇,收下我。” “好!”沈逸天扯着嘴角,“既然你一心要留下来,我就成全你!”
柳如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急抬起头,双眼闪着光芒,“沈堡主……谢谢沈堡主肯留下我!”
“先别高兴得太早!”沈逸天猛地转身,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头。“是不是真要留下你,我还没下最后的定论!”“沈堡主的意思是……”沈逸天刻意用邪恶的眼神,上上下下扫着柳如笋姣好的身段曲线,“如笋姑娘,黄帮主要你来此伺候我,该不会只要你和我聊天谈心而已吧!” 沈逸天的话,令得柳如笋顿时红了脸,冰雪聪明如她,当然知道沈逸天话里的意思。“当……当然不是……”
沈逸天盯着柳如笋不放,“既然你说你是青楼出身,我瞧你这样貌,在青楼里也应属当家花魁。那么,你的手段应比一般的青楼妓女还要高明才是。”
柳如笋巍颤颤的回着,“是……是懂的。”
“好!”沈逸天扯着嘴角,“我人就在这里,你就让我瞧瞧,你到底有些什么与众不同的手段技巧?如果你真能伺候得我开心,我就同意把你留下,如何?”
伺候得让沈逸天开心?
怎么办?虽然临出门前,柳少庆是叫了个老大娘,不但告诉她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更教了她许多诱惑男人的方法,但是,事到临头,她却是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
沈逸天压根就是怀疑她青楼女子的身份!
他存心故意的激她,“怎么?花魁女也有技穷的时候?你试都不试,就想放弃了?还是,你根本就作贼心虚,怕我揭了你的底?”
“不……我懂、我懂。”柳如笋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她终于想起老大娘的交代。
老大娘说过,当男人主动的时候,便要完全迎合他;而当男人被动的时候,却要放下矜持,运用女人天生的本钱,撩拨男人的身,挑逗男人的心!
尤其重要的是,只要关起门来,不论何时何地,千万别像个木头似的自以为清高!否则,一旦坏了男人的性致,倒了男人的味口,将来要再试图挽回男人的心,就是难上加难了!
这些道理要记起来不难,但要用什么实际的方法来取悦沈逸天,柳如笋却实在不知从何做起。
是了,她记起来了,搏取男人欢心的第一步,就是要将衣裳给脱了。
柳如笋抬起涨红的脸蛋,看着沈逸天淡漠的态度,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信心,几乎就在这一刻完全丧失。
挣扎、委屈和矜持不断纠缠着柳如笋。终于,她勉强自己将颤抖的双手缓缓抬起,紧紧抓着衣襟,眼一闭,就想将身上的外衣褪下。
然而,柳如笋生涩迟钝的动作却让沈逸天再也看不下去!
“既然你没那个心,就不用在这里白耗大家的时间了!”
沈逸天霍然站起身,“连宽衣解带这么个基本的动作都做不来,我不解留你有何用处!哼,如果你若要强辩我这么做会有让人耻笑也罢,随你说去!我沈逸天行得正,坐得稳!天下人尊我为北武林的魁首也非一朝一夕,怎么会容你一女子信口雌黄的毁我沈家堡清誉?”
柳如笋脸色惨白一片。
没想到,她都还没开始诱惑沈逸天,居然就这样失败了?
柳如笋颤声开口,“沈堡主……”
“不要再说了!如笋姑娘,从刚才到现在,你威胁利诱的用尽手段,就是想留在我沈家,其心可议!这是第一点。第二,东海帮的友谊对我们沈家而言,实则可有可无!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留下你!”
“不,沈堡主……”柳如笋毫无血色的脸上尽是无助与惊慌,她心急如焚的还想说服沈逸天。
“想来你是听不懂了,但沈某言尽于此!”沈逸天无情的再次跨着大步往外走,“你听好,我会派人在门口守着,你不要妄想耍花样,沈家各处禁卫森严,你若随意走动,恐怕没人能保你这条小命的安全!”
“沈堡主!”柳如笋眼中急泛出了泪光,她开始不顾一切的扯住沈逸天,“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真的可以……”
沈逸天不耐的扯回手,“我不是瞎子,你可不可以,我看得出来!”
“不……”柳如笋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不能就这么被赶出沈家呀!没有拿到壁玉神剑,她和珠儿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堡主……”柳如笋绝望的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我敢以性命对天发誓,若我真对沈家有图谋不轨之处,愿遭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柳如笋的泪水让沈逸天十分烦燥,“你高兴发什么毒誓,我管不着!我说不会留你,就断然不会留下你!你还是省下这些眼泪,转而去伺候黄进去吧!”
心中绞着最深沉的无助,柳如笋紧咬着下唇,不断的摇头,“沈堡主,我情愿死在你面前,也不愿被送回东海去!”
死?!沈逸天的脸色十分难看。
曾经,在他的生命中也有一个女人,事迹败露后便在他面前寻死寻活的!可惜,一切都只是作戏而已!只是再次欺骗他的把戏而已!
“任凭你再狡诈诡辩,我也绝对不会改变心意!若你真想死,请便!”
沈逸天的无情,让柳如笋再次彻底绝望。
没想到,沈逸天是如此铁石心肠的一个人。无论她怎么哀求,就是撼动不了他的心意。
既然,她已被逼得无路可走,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死,不就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吗?也许,只有借着死亡,她才有可能得到重生的希望。只有借着死,她才有可能在来生得到平凡人所拥有的平凡幸福。
柳如笋蹒跚的脚步,毫无意识的移动到了墙前。姣好的脸上已了无生意,脸一抬,猛地就一头撞上去——
沈逸天怎么也没想到,柳如笋竟真的寻死!
他张眼一瞪,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便想拉住柳如笋猛烈的身势。
扯是扯住了!然而,仍是晚了一步!柳如笋已经一头撞上了墙——
“砰”地一声,巨大的碰撞声让人毛骨悚然,鲜红的血亦沿着柳如笋的额头,触目惊心的流了下来……
“该死!”抱着奄奄一息的柳如笋,沈逸天自嘴里挤出一连串诅咒!
这女人到底有何目的,竟为了留在他沈家而以死明志?
难道她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沈逸天在心里重重的诅咒着!
他一把将柳如笋抱起送到床上,并对外头的奴仆吼着,“去 给我请情逸云过来!快!”
第三章
“逸云,怎么样?”
看着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的柳如笋,沈逸天皱着眉头,对着沈家二少沈逸云问道:“她现在情况如何?”
沈逸云是沈逸天平时倚重的左右手,医术师承高人,有玉面神医之称。
“还好、还好大哥你及时拉了她一把,否则后果便要不堪设想了。”
沈逸云深深吐了口气,将柳如笋冰冷的小手放回被子里,“她额上这伤,我想只要静养数日,应该就无大碍,大哥放心吧!”
沈逸天脸色绷得死紧,“我倒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看她一脸柔弱,居然坚定得说死就死?”
沈逸云摇头,“其实,我倒不担心她额上这伤口。我适才把脉时,发觉她体内积郁的瘀气比我想像的还要严重,这才是让人担心的地方!”内伤?其实,在沈逸天初见到柳如笋时,便已经察觉她的呼吸十分混浊,再加上她的瘀伤及宁死也不愿回东海的态度……看来,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便是黄进不但殴伤了她,更已经强行玷污了她!
想到此,沈逸天心情莫名烦躁,“依你看来,她的内伤如何?”
沈逸云沉吟着,“说重不重,但对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而言,再不加以治疗,恐有严重的后遗症。”
“你的意思是,她的内伤没有治疗过?”沈逸天俊沉的脸上更加晦暗,他的视线又直盯在柳如笋身上。
“我想应是这样没错。”沈逸云点头,“她原本就体质寒扇、长年未经调养,身体已经严重虚损,再加上这内瘀外伤,唉,恐怕得要调养好一阵子,身子才能恢复了!”
沈逸云走到桌前,开始提笔写药方,“但若要完全回复正常体质,就非得每日服用我开的药方,长此以往,或许可见成效。”
沈逸天皱起了浓眉,“照你这么说来,她不是得在咱们这里住上个大半年了?”
沈逸云顿了一下,“如果要调理她的身子,认真来说,半年的时间也许还不够一年的话,机会还大些。”
一年?难道他真要留下她,只为了调理她的身子?沈逸天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沈逸云同样觉得留下柳如笋并不是最好的方法。
他摇着头,“大哥,照我看来,此女乃东海帮送来的,意图不明,大哥打算如何处置她?”
沈逸天皱眉,“说穿了,她的身子有无宿疾,压根不是咱们要管的事。这样吧,待她额上的伤痊愈后就把她送回东海去,要调养,让她回东海去休养!”
沈逸云点着头,“是。但大哥,有一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沈逸天重重的吐气,离开床前,“说吧!”
沈逸云仔细端详着柳如笋,“大哥,东海帮素来与我不和,这些都有迹可寻。但近来频频与我示好,也是不争的事实。依逻辑看来,黄进为了讨好大哥你,送个女人给你,也并非不合理。”
这些沈逸天都想过了,他点头,“说下去。”
沈逸云皱起眉,“但不合理的地方是,既是送给大哥祝寿,理应找个心甘情愿的女子过来取悦大哥才是,又怎么会挑一个混身是伤,显然受到凌虐的女子来,这其中虚实之处,颇令人费解。”沈逸天眉头蹙得极深,“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依你看呢?”
“其实,我原就猜想黄进此举只有两个意思,一是真心求和,二是别有居心。”沈逸云继续道:“依大哥适才所言,此女处心积虑的就想要大哥留下她,如此说来,黄进是否在求和之外,还想利用此女进行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