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裁缝师傅立刻拿出剪刀,“姑娘需要多少,你尽管剪。”
“谢谢。”绿萼拿起剪刀,转而对春秀说,“我有点渴,这壶里好像没水了,能不能帮我拿些水来?”
“快呀,泡上好的碧螺春。”寅月立刻对春秀说。
“是。”春秀嘟着嘴,睨了高傲的绿萼一眼后才离开。
绿萼趁着裁缝师傅在角落整理布匹与记录尺寸之际,边剪边说:“这剪刀怎么这么钝呀!真难剪。”
寅月走上前,“让我试试吧。”
她接过绿萼的手中的剪刀,才要拿起布匹,哪知道绿萼突然撞向她,划伤了她的手臂。
“啊……你……夫人,你怎么这么做?”
“我!”寅月睁大眼,非常意外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急于辩解,“我没有,是你自己撞过来的。”
“我怎么可能这么笨呢?你不要信口开河。”绿萼痛得大叫,夸张的音量将裁缝师傅和外头的小厮都吓了一跳。
当然,这件事在绿萼刻意的渲染下,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寅月百口莫辩,只能让下人将裘烨请了回来。
当裘烨惊见绿萼手肘内侧那条长长的伤口时,难以置信地瞪着仓皇失措的寅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我……我没有。”寅月难过的哭了。
“刚刚有谁在这里?”他看向四周。
“我去端茶水,不在这儿,可是我相信格格绝不会这么做。”春秀瞪着还在哀号的绿萼。
“我在这里,可是我在整理布匹,没看见。”裁缝师傅嗓音颤抖地解释。
“不是你,还会有谁?!就我们两个在现场,难不成是我割自己一刀?”绿萼捣着伤口,“贝勒爷,你不可以袒护自己的妻子呀。”
“裘烨,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寅月抽泣着,只能要求他的信任。
“还是先疗伤吧。言伯,去拿伤药。”裘烨板着脸命令。
言伯快速离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只药罐回来。
裘烨接过药罐,亲自卷起绿萼的袖子,轻柔的为她上药,面色之凝重,任何人都不敢多话。
寅月目睹这一切,又看着四周所有的人看着她的目光,仿佛自己已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了,但她还是勉强露出笑容,“刚刚或许是我没注意,但绝对不是故意的,我会负责找最好的大夫治疗绿萼姑娘的伤。”
“你不要因为吃醋就做这种事,你知道她的手有多重要吗?如果你让她的手再也弹奏不出曲子,有多么严重你知道吗?”裘烨深吸一口气,强压在心底的怒火终于爆发。
寅月难过的往后一退,颤抖的问:“她……她弹奏的曲于,真有这么重要吗?”
“对,比我的性命还重要!”他对她大声吼道:“还有,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打从流言开始流传,不就是你们育庆王府一步步的算计我吗?”
寅月捣着唇,心底倏地涌上好多好多苦涩。他不爱她……甚至厌恶她,原来他从头到尾都不曾相信过她。
她难过不已,立即冲出房问,直奔自己的寝房。
春秀见了,连忙追出去,直到房里,她跟着一起哭。
“姑爷太不对了,怎么可以说那种话!?”
寅月抹去泪水,但是流出的比她抹去的还多,直到眼睛都哭肿了,她仍说不出一个字,那副心碎断肠的模样,让春秀看得一颗心抽疼,只能紧握住她的手。
“格格,要不要回育庆王府住几天?”
寅月摇摇头,终于开口说话,“我不想让阿玛和奶娘担心。”
“可是你……”
“时间会冲淡一切……”寅月轻叹一声,一直无法解释她此刻的心情,她希望有一天裘烨可以了解她、懂她,就算一点点也好,她也会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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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寅月说了那些话后,裘烨也有些后悔,毕竟他应该针对绿萼受伤的事做调查,不是一再的提及往事。
一方面他担心两人再度碰面又产生摩擦,一方面他的确有许多公务待办,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都睡在书房。
当然,他的避不见面让寅月更难过了,但他终究是她的夫君,于是今天她特地进厨房请贺嬷嬷再教她做些汤食。
“贺嬷嬷,贝勒爷近来好像很忙,你知道有什么汤喝了可以补身子?”
贺嬷嬷没忘记那晚在厨房撞见的一幕,于是笑说:“补药最好了,男人喝补汤可是女人的幸福。”
“什么?”单纯的寅月没听懂。
“反正就是补药汤。”贺嬷嬷又看看她那张明显憔悴的容颜,“少夫人,跟爷儿闹别扭了?唉,千万不要为了一个外面来的女人和爷儿斗嘴,吃亏的还是你。”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被冤枉。”想起那件事,她就好难受。
“其实下人们都明白,你不会做那种事,可就是不知为何,贝勒爷会这么相信那位绿萼姑娘说的话。”她也很无奈。
“听你这么说,我舒服一些,毕竟还是有人相信我。”寅月柔柔一笑,但笑中带泪。
“好吧,那我教你褒补汤吧。”贺嬷嬷点点头。
“谢谢贺嬷嬷。”寅月开心地握住贺嬷嬷的手。
贺嬷嬷直觉少夫人既温和又可爱,于是好心的一步步解说。
一个时辰后,寅月很顺利的完成了。
“对了,嬷嬷,这药汤没有药味耶,真不错。”
“有药味的话,贝勒爷可是不喝呢。”贺嬷嬷笑说,“走,趁热端去给贝勒爷喝吧。”
见她将药碗加盖,放在木盘上,寅月说:“贺嬷嬷,我去就行了。”
“不用麻烦,这药汤很烫,还有点重量,端到这么远的地方,你那么细的臂膀一定吃不消的。”
在她的坚持下,寅月只好让她帮忙端去。
突然,寅月顿住脚步。
“可是我不知道贝勒爷在哪里。”
“嗯……可能在绿萼姑娘那儿吧!”贺嬷嬷发现少夫人沉下脸,连忙又补充,“他只是去听曲,我几次经过,就见绿萼姑娘在弹曲给爷儿听。”
“没关系,我们过去吧。”
于是寅月和贺嬷嬷转向绿萼所在的客房,但进了门后,只看见茶几上放了把琵琶,却不见人影。
“那么去书房瞧瞧。”这阵子寅月曾听春秀提过,裘烨都在那里过夜。
“那好,咱们直接过去。”贺嬷嬷又端着药汤前往裘烨的书房。
快要到的时候,却听见里头传出男女调笑的声音。
贺嬷嬷直觉认为那女子是绿萼,于是担忧地看着寅月,“少……少夫人,我们还要进去吗?”
“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寅月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反正她与裘烨的关系最差也不过如此了。
在旁边的亭子内等了好一会儿,眼见药汤快凉了,寅月对贺嬷嬷说:“不用陪我在这儿等,药汤给我,你去忙吧。”
“没关系,我现在还不忙。”贺嬷嬷是怕少夫人一个人待在这儿会胡思乱想。
不久,书房门被推开,绿萼笑容满面地定出来,却没看见她们就坐在旁边的亭子里。
寅月在贺嬷嬷的鼓励下,端着药汤进入书房。而贺嬷嬷见她进入后,这才笑着离开。
书房内的裘烨看见寅月来到面前,意外的愣了一下,半晌,他半眯着眸问:“怎么过来了?”
“我……我褒了汤,想给你补身子,近来你好像很忙。”
裘烨并非听不懂她话里的暗示,但他还没忘记她伤了绿萼这件事。“最近是满忙的。”
“那喝了再忙,我……我不打扰你了。”寅月将汤碗放在桌上,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他赫然喊住她。
她转过身子,强忍心酸地对他露出一抹甜笑,“还有事吗?”
“你好像瘦了。”他英俊的脸庞隐含一丝歉疚,“又在忙那些花了?”
“没有,花儿现在长得很好,不过快要冬天了……再美的花也会枯萎。”她落寞的垂下脸,“我回去了。”
“还在生我的气?”他的语调突然扬高。
她静默了一会儿,“我会忘记。”
“什么意思?”裘烨板起脸。
“我的意思是不开心的事我会忘记,让我伤心的事我会忘记,你的不信任我会忘记,只记得你的好。”寅月轻轻柔柔的说。
突然,一道霞光从窗外射入,将她的头顶染成一片金黄,衬着她的笑容,让她此刻看来好美……
“你过来。”裘烨命令她。
“做什么?”她站在原地,这回她不想做个呼之即来的女人。
“我要你过来。”他沉着嗓音说。
“不,我不过去。”寅月噘着唇,“我是你的妻子,你有事找我,应该自己过来,说好不宠你、不惯你,我决定不再迁就你。”
“哈……”裘烨以为自己听见天大的笑话,“不再迁就我、不惯我、不宠我……这是谁该对谁说的话呀?”
“你太骄恣,太自私,太自以为是,这些对你而言都不是好处。”虽然有点紧张,但寅月还是大胆的说下去,“我希望你能成为让每个人都喜欢的贝勒爷、义武都尉。”
他眯起眸瞧着她,站起身,大步走向她,抓住她的手腕,冷着嗓音说:“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他深沉的口气让人心惊。
裘烨的眸光倏地转为黑浓,幽炽的眼紧紧攫住了她布满骇然的水眸,“想要抗拒我吗?小丫头,才不过几天,你的胆子好像变大了。”
“我……我只是据理力争。”她的两片唇轻轻颤动,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就是靠嘴巴与我争吗?”
“你又不信任我,我能怎么办?我只能为自己争辩,相不相信随你,但我不想默认。”说到委屈的地方,她的眼眶忍不住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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