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巴乔夫强调，突出社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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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道特点，就是要把社会经济和政治结构都变成一种手段，而人
本身则是要达到的目标
。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先不要说戈尔巴乔夫是受了社会民主
党理论的影响（当然不能否认这一点），也不要把事情简单地归结
为对西方式民主的推崇。正是长期以来实施恐怖、镇压政策，人的
基本权利得不到保证，人性被扭曲，反过来不是削弱、而是加强了
“人道
”
“、民主
”这两个词对广大党员和群众的吸引力。苏共抓住
了传统模式的致命伤，把人道、民主等概念作为改革的旗帜打出
来，应该说，对企望自己的尊严受到维护、企望自己的人格得到别
人尊重的普通党员和老百姓来说，是有强大的召唤作用的。
把人道作为共产党纠正错误的一个途径、吸引人民群众的一
面旗帜，不是戈尔巴乔夫的发明，也不是
世纪
年代出现的新
现象。在
年捷克斯洛伐克的“布拉格之春”中，捷共也曾提
出了一个极为相似的口号
“：具有人道面貌的社会主义。
”捷共认
为新的社会主义模式的特点之一是“应该以其资源财富能够过着
体面的文化生活的、在人们相互关系中建立起了同志关系的、为人
的个性发展逐步开辟着活动天地的社会”，强调“党从满足人的物
质的、文化的和伦理的需要中，从全面发展人的个性的可能发展
中，看到了社会主义社会的人道主义和民主主义”。而且我们看
到，到后来，几乎所有社会主义国家，一提到改革，人道、民主等问
题总会随之出现。很有必要思考这种现象的原因。归根结底，这
恐怕与以往的社会主义模式忽视人本身、忽视老百姓的基本权利
有关。
所以，就“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是对过去社会主义模式的
反思而言，它有合理的内容。这也正是这个口号和主张能为大多
数党员、干部和群众所接受的原因。
《社会主义思想与革命性变革》，《真理报》
日。
年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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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作为一个概念
“，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缺乏科学性。
其含义实际上是含混不清的。戈尔巴乔夫在这个概念里不时地加
进一些理论上和实践上都不成熟、有时还互相矛盾的内容。如苏
联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尼基金在
年苏共中央二月全会上所
指出的：“我们的理想是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这是什么含义
呢？草案中所作的描述是如此包罗万象，以至于它对任何现代社
会，甚至不是以社会主义为发展方向的社会也是正确的。”这样
一个概念的缺陷带来的是政治性的后果，因为正是由于它的抽象、
不确定性，这个概念可以被随心所欲地诠释和使用。甚至可以反
过来被反对派用做攻击苏共的武器。多党制，三权分立，意识形态
多元化，党的指导思想多元化，党改变成议会党，武装力量非组织
化等，后来都被塞进了“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
”的理论体系。即
使仍然保留一党体制，用这样一个庞杂的理论来指导党的活动，这
个党能不能起到领导作用，也是大可怀疑的。在多党制条件下，党
的状况就更可想而知了。
关于“民主化
”
“、公开性
”
从某种程度上说“，民主化”
“、公开性”是戈尔巴乔夫倡导的
改革的最基本内涵。在他看来
“，没有公开性和民主化，改革进程
就是不可思议的”
。
为什么要民主？因为国家和社会的发展需要人的积极性，而
广大党员和群众的积极性需要通过民主才能动员起来。戈尔巴乔
夫指出
“：人的因素，从最广泛的意义来说，是我们的主要潜力，而
《苏联问题资料》，东方出版社
年版，第
页。
②［苏
米
谢
戈尔巴乔夫：《改革与新思维》，新华出版社
年版，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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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种潜力变成现实的途径则是民主化。”“既然我们认为我们
的任务是通过加强人的因素来揭示和发挥社会主义的潜力，那么，
除了民主化包括改革经营机制和管理之外，就不可能有
其他途径。
”②
戈尔巴乔夫的“民主化”，显然首先是针对过去的缺乏民主而
言。“恢复和加强苏联人对国家命运负责的主人翁感和亲身参与
并关心公益事业的感情，这是改革条件下的一项极为重要的政治
任务，甚至是最重要的政治任务。
”所以
“，民主化”是一个极其广
泛的概念，包含了从党政关系、政府运作、政治参与、选举制度、干
部体制、党内生活到党员义务和权利等方面的内容。
要推进民主化，没有人们对党和政府活动的了解是不行的。
所以
“，公开性
”是戈尔巴乔夫打出的又一面旗帜。戈尔巴乔夫这
样强调公开性与民主的关系
“：没有公开性，就没有也不可能有民
主。而没有民主，就没有也不可能有现代社会主义。
”④
俄文中的“公开性
”一词，既有通常所说的知情权的意思，又
有党和政府的政治活动公开的意思。前者强调人的民主权利，后
者强调党和政府在向人民公开自己活动方面的积极主动作用。戈
尔巴乔夫对公开性作了解释：“选举出来的机关和领导人必须公
开活动，让群众都能看到。
”他宣称：“我们力求在社会生活的一
［苏］米谢戈尔巴乔夫：《改革与新思维》，新华出版社
年版，第
页。
［苏
米
谢
戈尔巴乔夫：《改革与新思维》，新华出版社
年版，第
页。
［苏］米
谢
戈尔巴乔夫：《改革与新思维》，新华出版社
年版，第
页。
［苏］米
谢
戈尔巴乔夫：《改革与新思维》，新华出版社
年版，第
页。
［苏］米
谢
戈尔巴乔夫：《关于改革与党的干部政策》，莫斯科新闻出版社
年中文版，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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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领域有更多的公开性。人们既应知道好事，也应知道坏事，以便
扬善除弊。
”“公开性是社会正常精神道德气氛不可分离的特征，
这种气氛可以使人更深刻地了解我们过去如何，现在发生了什么
事，我们在努力干什么，我们的计划是什么，因而能够自觉地参加
改革。
”
戈尔巴乔夫对“公开性”的作用是十分看重的
“。公开性应该
巩固我们的社会。”“公开性是对毫无例外的一切管理机关的活
动进行全民监督的有效形式，是纠正缺点的强有力杠杆。”“发展
公开性是集中各种各样的意见和观点的方法，这些意见和观点反
映了苏联社会各个阶层和各行各业的利益。”戈尔巴乔夫提议：
“已到制订保证公开性法案的时候了。他们应当保证国家和社会
组织活动的最大公开性，给劳动者提供其对社会生活中的各种问
题提出自己的看法的现实可能性。”根据这一提议，苏共起草了
名为
苏联全民讨论国家生活重要问题法》，在
月中央
全会上讨论和交最高苏维埃通过。
戈尔巴乔夫甚至设想把公开性作为西方多党制的代用品。在
一次秘密会议上他这样讲：“我们没有反对党。那么我们怎样才
能管住自己呢？只有通过批评与自我批评。最主要的是通过‘公
开性’。没有‘公开性’，民主制是不存在的。同时，无限制的民主
年
①［苏］米
谢
戈尔巴乔夫：《改革与新思维》，新华出版社
年版，第
页。
［苏］米
谢
戈尔巴乔夫：《改革与新思维》，新华出版社
年版，第
页。
［苏］米
谢
戈尔巴乔夫：《改革与新思维》，新华出版社
年版，第
页。
④［苏］米
谢
戈尔巴乔夫：《改革与新思维》，新华出版社
年版，第
页。
［苏］米
谢
戈尔巴乔夫：《改革与新思维》，新华出版社
年版，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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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政府状态。
”在这里，戈尔巴乔夫既给予了公开性以足够重
要的地位，又表示了对无限制民主的不赞同。
很难说“民主化”
“、公开性”的概念本身有什么严重的缺陷。
而且，这两个概念，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执政党的有些领导人早就提
出过。例如，波兰的哥穆尔卡在
年上台后曾多次谈到党的
“民主化
”，匈牙利的卡达尔在论述发扬党内民主时提到过“公开
性”这个概念。其实“，民主化
”也好“，公开性”也好，都是针对党
内长期缺乏民主、普通党员和群众无法参与决策的状况提出的对
策，目的在于增强党员、群众的主人翁感。戈尔巴乔夫提出“民主
化
”
“、公开性
”，目的也在于此。他的错误，不在于主张了“民主
化”和“公开性”，而在于他对“民主化
”
“、公开性”的迷信，如同过
去的领导人对权力的迷信那样。戈尔巴乔夫相信，“人总是有健
全的理智的”。既然如此，那么，只要给人们以民主，他们就会自
觉负起责任来，社会就会自然而然地健康发展。正是在这种观念
指导下，苏共在改革中放任自流，对动摇苏共领导地位的主张、报
刊、组织一概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实际上放弃了党的领导作用，
放弃了作为执政党所应当担负起来的历史责任。澄清这一点，是
为了说明，没有必要因为苏共改革导致了失败，就把“民主化”、
“公开性”的概念本身都作为垃圾抛弃掉。共产党需要把民主化
的旗帜抓在自己手里。
关于对当代资本主义的认识
苏联共产党执政的失误，从根本认识上说，来自对社会主义和
［美］《时代》杂志编辑部：《戈尔巴乔夫和他的夫人》，中国华侨出版公司
年版，第
页。
［苏］米谢戈尔巴乔夫：《改革与新思维》，新华出版社年版，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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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的认识不正确、有片面性。改革前的苏共，由于不能正确
认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导致了党在领导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一
系列失误